旁人从不赞同,连情理也不容,仍全情投入,伤都不觉痛。
——【勇】
阿晶洗完澡出来,Jacky已经帮她收拾好了一个行李箱,正在合上盖子准备装下一个。
阿晶不由瞪大了眼睛:“你干嘛呢?”
无论Jacky怎样说服自己,阿晶的表情都很难解释为感动或是高兴,她闷闷不乐、不情不愿,好似真的铁了心不再与他和好,也并没打算和他回香港去。
“带你回香港。”他的语气难掩生硬,表情也逐渐冷峻,不管她愿不愿意,他也绝不让步。
“我不回。”
“你试试看。”
“你吓唬我啊!?”
Jacky冷着脸没回答,把那个锁好的行李箱随手推到一边,又拽过另一个箱子,粗手重脚的拉开拉链,在地上不轻不重的摔开,一件一件把阿晶的衣服折好放进去。
阿晶感到一阵绝望,从他们认识以来,还没等她准备好,便被他拉扯着开始了那段魔潭般的恋爱,她挣不脱也醒不来,好不容易下决心想要结束,却又被他轻而易举的哄住,后来他突然说要结婚,紧接着便要求她去辞职,她晕晕乎乎全部照办,后来终于结了婚,他却又告知她,她还得继续一个人在北方生活,等时机成熟再来接她。到了香港,她举目无亲,对他更加百依百顺,对他家人的刁难也忍气吞声,可即使如此...
面对她苦苦哀求,他摔门而出没有丝毫犹豫,整整三天三夜未归,即使她毫无自尊的立在他家门口,也未能让他回心转意。
她就像一条被网拖住的鱼,没有选择地一路被拖行着,被他吗?不,是被她自己那失去自我的爱情。她把自己如祭品般献给他,任由他的处置,才会落得今天这般下场,他们开始或结束,全凭他的一手操控。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
喊到后来,带了哭腔,阿晶恨自己只有这么点本事,转身回了房间,缩进被子。
阿晶抽泣了好一会儿,Jacky好像就站在门口看她,她不清楚,也不想去确认。
后来等她好些了,Jacky从背后慢慢拥住她,她本想甩开,却听他声音有些哽咽着说:“阿晶,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
他的额头轻轻抵着她的后脑,慢慢揉蹭着她的长发:“我真嘅好挂住你,阿晶,你系唔系真嘅不要我了?(我真的好想你,阿晶,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阿晶心软了,她搞不清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她没把握他是否会再次把她抛下,但她没办法跟他说:不爱。
“我没有那么说,我只是说我想跟你分开。”
“为咩啊?老婆,我真嘅好爱你。”
为什么,阿晶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说到底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世所不容,定有它的道理。
“你为什么要理那些外人,她们只会讲人家是非,又不是什么道德楷模,你为什么要理她们?为什么受了委屈也不肯说呢?”
“说有什么用嘛,”听他哽咽,阿晶也忍不住流泪:“明里暗里,太多了,难道一件件都跟你说么。”
“为什么不能一件件都跟我说,难道我江煜辰的老婆是可以任人欺负的么?”
“我怕惹你厌烦。”
Jacky捧过她的脸,一字一顿的问道:“我什么时候厌烦过你?”
阿晶凝视着他的双眼,他的眼神如此坚定有力,是那样让人想要相信,可是大约是因为实在太喜欢那双眼眸,阿晶反而总是害怕,那眼眸中的爱意会在某一天消逝。
说起来真是奇怪,他们从前两地分居时无话不谈,后来一起生活,反而变得吞吞吐吐。
阿晶叹了口气,避开了他的目光:“你不会懂的。在香港,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收入,我只有你,我的一饮一食,坐卧行止,全部仰赖你,你不仅是我老公,还成了我老板,我的老天爷(Jacky苦笑:“别说那么多个老字”),一个人在这种处境下,实在很难不诚惶诚恐,我一天比一天担心: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呢?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厌烦,让你觉得后悔跟我结婚,该怎么办呢?那么多人都不喜欢我,跟你讲我的坏话,如果有一天你也觉得他们讲得对,或者觉得娶我只会给你添堵,那又该怎么办呢?我每天都这样担惊受怕,真的好痛苦。”
Jacky认真听她讲完,却缓缓松了口气:“你好傻哦,你以为我系好三心二意的人吗?我跟你结婚,就知道一定会这样,但是那些所谓不中意你的人,其实都是一些闲人,过一阵子也就没心情理我们的事了,至于我妈,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她不是不中意你,其实也不是多么喜欢Vivian,她只是心疼钱。我跟Vivian离婚的时候,有跟她讲清楚我们的事,也拿了足够的赡养费给她,足足34个亿,她现在已经系全香港富婆中排得上号的了,所以你在她面前,也不必觉得抬不起头。”
阿晶听着他的话,在某个节点上突然思维卡壳,后面半句话便完全没听进去,只是缓缓抬起身子,呆呆地看着他:“34个亿?”
Jacky点头道:“系啊,是我资产的一半还要多,不过不用担心啦,你老公系好会赚钱的男人...”
“34个亿!”
“唉,其实说不心疼是假的,那都是我那么多年卖唱卖跳赚来的...”
阿晶半张着嘴看了他半天,缓缓说:“我终于理解你妈那么执着想让你们复婚了,给我几千万的分手费确实划算多了...”
Jacky笑笑,亲了亲她的额头:“34个亿我愿意掏,因为我好想和你一起生活,但是几千万分手费我真嘅舍不得,不是舍不得钱,是舍不得你。”
阿晶摇摇头,非常实事求是地说道:“唔系啊老公,我真嘅觉得我不值34个亿啊!”
“你自己或许不值,其实我自己也不值,但系我们在一起,差不多就值咗。”
见阿晶良久不语,Jacky刚要开口,却听阿晶突然道:“老公啊!我刚算了一下,以我原来的收入,34个亿需要赚两万八千年!”
Jacky忍不住噗呲一笑:“系啊,真的系好大一笔钱...其实啊,我以前就在想一件事,老婆,你要不要帮我搞投资啊?”
见她还是一副呆若木鸡模样,Jacky忍不住一笑:“我在跟你讲话啊,你想什么啊老婆?”
阿晶呆呆的注视着他,半晌,突然冲口而出道:“老公,你是不是好喜欢我啊?”
Jacky眨了眨眼,竟然有些难得一见的羞赧。
阿晶见他只笑不答,突然有些气愤起来,翻身揪住他领口:“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错了。”
“为什么!”
“我错了!”
她不依不饶,他三缄其口。
眼见她心中起疑,他连忙再次把话题转向其他:
“老婆啊,我们说些正事好不好?我对投资一向不怎么拿手,总是亏得多赚得少,交给外人又不放心,反正你好擅长数学的嘛,不如来帮我啊!”
阿晶想了想:“可是我不会,你可以找人来教我吗?”
Jacky嘴角盈着笑意:“当然好啦。”
见阿晶还是盯着自己出神,Jacky忍不住含笑问道:“怎么啦?发什么呆啊?不要生气啦!”
“老公啊...一想到你娶我花了那么多钱,我还离家出走,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任性啊...”
Jacky低头看着阿晶,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胸口的模样,正如以前一样可爱,那时候她绵绵柔柔地对他说:“你可不可以在我身边留久一点,让我美梦多做一会儿。”
她果然还是爱我的,像从前一样爱我,她绝不舍得离开我,我也绝不会让她离开我。
Jacky用手臂轻轻环住她的纤腰,柔声道:“你怎样任性都可以,我会永远照顾你、包容你,只是不要再躲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你不知我有多着急。”
她的眼眸明亮,眼中只有他,Jacky看着那双眼眸,忍不住吻了上去。
二人的呼吸愈发急促,他的手向灯开关摸去。
“我还有个问题!”阿晶挣开他的深拥,勉强探起头来,似乎打定心思要在他“色令智昏”之前问清楚。
“人人都问我,其实我也想知道,你到底爱上我什么呢?”
真是傻问题,Jacky忍不住笑了:“爱上你是个小傻瓜,一心认为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吧嗒
灯熄
真是个适合亲热的夜晚。
阿晶想着他那奇怪的答案,该怎么解释呢:我爱你,因为你如此爱我。
她觉得他不大可能只会因为这样一个理由爱着自己,不过他能珍视她那痴迷的痛爱,并愿回以同等的衷情,怎不算超过世上无数男人呢。
阿晶心中泛起一阵甜蜜,或许她确实该好好表现,宽慰一下他连日来的牵挂。
小床确实窄得过分,不过若是两人抱在一起,倒也刚刚好。
“老婆,你今天好辣喔!”
“会吗?一定系因为食咗辣椒酱。”
“哗,好劲的酱,真系要买多d...”
大陆某地水灾,广州塔下的慈善公演喧闹了整天,Jacky不知这公演能筹集多少善款,此刻他终于收工,疲累的回到临时充作化妆室的小巴车上,卸妆,换服装。打开手机一看,除了乐俊发来的第二日行程安排,还有就是大大小小不同工作群发来的各色通知,他完全没有打开看的**,相反,他很想挨个把这些群退掉,反正只要是重要的工作,哪怕不是乐俊,也一定会有人通知到他本人。
一键已读。
终于可以看置顶的那个人发来的消息。
“老公,你回来陪我吃晚饭吗?投资学好难噢。”
还有一张自拍照,一本满是算式的厚书挡住大半画面,只在上方留出一条窄缝露出阿晶的大眼睛。
Jacky忍不住发笑,没听说哪个艺人投资,会去认真学解方程式。
正巧有个人要跟他谈投资的事,干脆给阿晶一笔钱,让她去玩一玩好了。
“阿晶有事做,有钱赚,也就有了安全感,应该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胡思乱想了。”
Jacky心里这样盘算着,手里迅速敲了过去:“当然回去喇,慰劳下我的聪明老婆!”
手指再往下滑动,是老妈发来的信息:“Gigi生日,晚上回来吃饭。”
Jacky眉头一皱,清水湾别墅的事着实令他火大,但Gigi到底是他弟妹,又不好发作,可今日召全家回去吃饭,却唯独没叫阿晶,实在令人忍无可忍。
他盘着手指,将那部手机转来转去,不知突然有了个什么念头,微微扯了扯嘴角。
“知道了,会回去。”
从广州到香港,其实还是高铁快些,当艺人偶尔也有不便之处。司机老何把车开得飞快,还是整整花了三个小时,Jacky到父母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
萌萌已经开学,去的是寄宿制的国际高中,但Vivian还是来了,安安静静坐在一边,举手投足间仍是以往的高傲冷漠。
明明生了一张良善的脸,却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亲近的傲慢。
Jacky没有瞧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Gigi,笑道:“阿晶让我替她讲句生日快乐。”
Gigi有些惊喜地接过红包,笑答:“多谢大哥!”
弟弟江煜星笑道:“哇!大哥好疼你,都冇畀过我生日利是(都没给过我生日红包)。”
“不过系baocheron手镯而已嘛,湿湿碎啦!(小意思啦)”Jacky微微扯着嘴角笑道。
Gigi的脸色立刻僵了,弟弟阿星全不知情,笑道:“大哥送嘅定系好嘢啦!(大哥送的定是好东西啦)”
江家祖籍安徽,战后辗转到了广州,在广州经营水产生意,江父年轻时敢打敢拼,凭着卓绝的眼光在股票市场大赚特赚,并在港股全面崩盘前成功脱身,随后将巨额财富转投楼市,在时代红利下激情弄潮,到两位小江上学年纪,便已栖身上流,成为香港百亿富亨之一,可惜近年来财运不佳,生意屡屡受挫,也渐有力不从心之感。
可瘦死骆驼比马大,衣轻马肥,炊金馔玉,甲第连云,鎏光波影,一样不少。
米其林厨师亲手烹饪的菜肴一一上桌,Jacky微微一笑,未等爹妈动筷,先跟菲佣徐姐招手道:“徐姐,帮我将呢盘虾包起。(帮我把这盘虾包起来)”
全家瞠目,江父率先问道:“阿辰啊,呢系做咩呀(这是做什么?)”
“阿晶爱吃。”
“她爱吃,叫她自己过来吃!”江母不悦道。
“她不想来。”Jacky接着又点了几个菜:“还有这几个,我也要带走。”
就在江家人惊愕的目光下,Jacky接过徐姐打包的菜与汤,站起身来冷淡地说道:“阿晶还在等我吃饭,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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