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郑云天都无心做实验，只是在各个招聘会之间来回穿梭。跨行投简历让他屡屡受挫，主动向他递出橄榄枝的岗位的薪资又不尽人意。
然后郑云天就被老板骂了一顿：“别光想着招聘，毕业的事业别忘了！”
于是郑云天又缩到实验室里，默默赶了一上午的进度。中午吃饭的时候警方来了联系，说是要搜查他的住处，一会儿会派警车来接他。
郑云天思考了一会儿，自己的房间里应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不过就算有也没用。警察已经申请了搜查令，他无论如何都是要配合的。
出发之前他在室友的群里道了歉，把警察要上门搜查的事情说了一下，三个室友纷纷表示理解。
于是吃过饭后，郑云天就上了警车，指挥着警察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在他打开单元楼的门邀请警察们进来时，名叫刘峰的警察发出了惊叹：“你离江尽帆家确实很近啊。”
他们才调查过江尽帆的家，就在离这不远的一座公寓楼里。站在这里抬起头看天空的话，隐约还能看到一点那座楼的楼顶。
郑云天没有否认：“是啊，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几人坐电梯上了楼，门口的架子上突兀地放了一个快递箱。郑云天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从上衣前胸的口袋里摸出了钥匙。
他将钥匙插入锁孔，转了一圈后“咔哒”一声，门开了。他抱起旁边的快递箱，用箱子把门顶开，带着警察们进了屋子。
“你拿的这个是……”
郑云天把纸箱子放到茶几上，有些头疼：“我妈突然给我寄了一只老母鸡来，非得让我炖汤喝。但是我这里根本就没有厨房，我自己也没有锅……唉，头疼。”
他抬起头来：“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如果你们能做的话……可以把鸡带走。”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
刘峰问：“能现在拆开看看吗？”
郑云天点了点头。
几人撕开了快递包装，又去掉的纸箱子，里面是个白色的泡沫保温箱。撕掉胶带掀开盖子后，郑云天先看到了鸡头，那尖锐的喙正对着他，让他陡然升起一阵恐惧，下意识别过了头。
老母鸡已经被拔完毛放好血了，保温箱里放了好几个冰袋。虽然经历了长途跋涉，但是看起来还是很新鲜的样子。
警察们有些意外：“毕竟是你母亲的一番好意。你确定……不留着？”
郑云天苦笑：“如果我真的有条件炖汤的话那我确实不会辜负我妈的好意。但是现在这样……我无福消受啊。东西是好东西，但放我这就是浪费了。”
有人已经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了，发现确实如郑云天所说，屋子里根本没有厨房。
“那我们……带走了？”
郑云天点了点头：“嗯，带走吧。”
按理说警察办案不应该收百姓东西的，但是现在不算是办案，甚至可以说是午休时间，再加上郑云天确实没办法处理……于是他们同意把老母鸡带走了。
老母鸡的去向解决了，于是它的“棺材盖”被重新合了上去。
搜查正式开始，郑云天站在原地，何丽和刘峰看着他。警察们各个屋子转了一圈，几分钟后问他：“你的屋子是哪间？”
郑云天伸手指了一下：“最西边那间就是。”
何丽示意他过去，跟着警察们一起到他的卧室那里。
郑云天的房间非常的简洁，一张床一张桌子，靠着墙的窗户边上有一个木制的衣柜。床上的被子理所当然的没叠，书桌上空荡荡的只扔了个充电器。除此之外，房间里空旷而整洁，颇有几分随时会跑路的感觉。
“东西不算多啊。”
“大部分书都在学校，这里只是睡觉的地方。”
警察们将每个柜门都打开看了一下，又掀开被子抖了抖。虽然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郑云天还是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何丽安慰他道：“放心，不管看到什么我们都不会往外说的。”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尴尬，一个警察就从衣柜下面找到一盒避yun套。郑云天忍不住“嘶”了一声，他也不记得那盒套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了。
警察看了一眼上面的日期：“都过期了啊，还留着呢。”
“哈哈哈……”
郑云天只能尴尬地笑笑。
不知是不是为了缓解搜房间的尴尬，何丽开口问他：“尽帆的那个前男友，你认识吗？”
郑云天有些奇怪：“不认识，我只听她大概说过。毕竟他们很早就分手了。”
何丽叹了口气：“尽帆的父母总觉得尽帆可能是因为失恋受了打击……他们觉得让尽帆受伤的，不是那个前男友就是你。”
郑云天“噫”了一声：“我感觉尽帆不是那种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她可能会舍不得，但还是很清醒的。”
何丽按了按太阳穴：“是啊，我们电话调查了一下尽帆的几个朋友，都说尽帆不是恋爱脑的人。她父母可能也是想找个发泄情绪的出口吧……”
郑云天轻声叹息：“尽帆和她前男友在春节的时候就分了，后来应该是没再联系过了。”
“你怎么知道的？”
郑云天坦然道：“后来就是我和尽帆的联系最多了，如果她和前男友有什么纠葛的话……我应该是能察觉到的。”
何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来打开了相册：“我们去过江尽帆的家了。”
郑云天讶异地看向她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些拍摄的照片，显然就是江尽帆的那个出租屋了。
“你感觉这和尽帆平时的屋子有什么区别吗？”
郑云天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下意识道：“有点……太干净了。不对，太空了，应该这么说。”
何丽放大了一下照片：“为什么这么说？”
“尽帆会收集一些包装袋什么的……总之就是各种小东西比较多。虽然不乱，她也经常打扫，但是看起来就是那种极繁主义的屋子。”
何丽看了一眼郑云天的屋子：“和你恰好相反是吗。”
“哈哈哈……”郑云天叹了口气，“我东西少是因为我把这里当宿舍，很多额外的东西不想添置。如果我以后也有家了……估计会跟她差不多。”
他继续看着照片：“这里看着……本来放在置物架上的东西都少了，还有这里……玄关挂着的衣服也没了……”
何丽又划了一张照片出来：“是这些东西吗？”
照片上是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装的正是郑云天印象里摆在外面的东西：“对，就是这些。”
说完之后郑云天恍然大悟：“她父母来的时候给她把屋子收拾了吧？”
何丽点了点头：“江尽帆的父母说了，他们觉得尽帆家太乱了，所以就收拾了一下。”
“……原来如此。”
警察们继续翻找着，有人起身给何丽打了个手势，后者会意，又带着郑云天在客厅坐下了。
郑云天生出一丝奇特的感觉，莫不是要在这里审问他吧？
坐下之后，何丽拿走了挡在一边的靠枕，开口道：“对了，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她又展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做成胶囊形状的蓝牙耳机仓。
郑云天看了一眼：“这是江尽帆的蓝牙耳机吧？我经常看她用的。”
“里面的耳机是什么样的？”
郑云天回忆了一下：“是那种入耳的款式，一只红的一只白的。在网上应该能找到照片……”
说着他打开了手机，点开了购物界面，搜索了一下后果然看到了商品详情页。他把手机展示给何丽看：“就是这个样子的。”
商品图上是打开的耳机仓和一红一白两只耳机。
何丽扫了一眼：“原来是这样的啊，帮大忙了。”
郑云天试探性地开口：“尽帆的这个耳机……怎么了吗？”
何丽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了下一个问题。
“我们调查了一下你说的那个社交软件，发现很多人在上面就是……”
郑云天接了话：“发现很多人就是约|炮的。是吗？”
何丽点了点头：“是这样的。虽然我们没有把你和江尽帆也与他们划为一类的意思……但是我们还是想知道，据你了解，死者江尽帆有没有在上面约过人？”
郑云天摇了摇头：“她没有说过她之前有没有见过别人。但是我看她的注册日期就在二月底，大概就是她刚注册不久我们就认识了。”
“所以……”何丽盯着他的眼睛，“你和死者江尽帆之间，真的只是……网友？朋友？”
“……”
“……你和江尽帆……睡过吗？”
何丽还是问出了这个有些敏感的话题。
他们在搜查江尽帆的房间时，也发现了不少避yun套。不过同样也是已经过期了。
这让警方不得不怀疑，江尽帆和郑云天的关系到底是不是只停留在“朋友”这个层面。
郑云天苦笑。
“没有，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
“但是你好像有在她家过夜？”
何丽不解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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