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愿见柚一不说话,嗫嚅道:“没懂。”
柚一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捏了捏她白团子般的脸蛋。
“总之,城主此去尽力而为就好。千万不可以身犯险,他们的命本就是抢夺回来的,也不过是……到时间罢了。”
“哦……是戚愿。”她小声答着,突然吐出自己名字来。
“什么?”柚一疑惑,又立马反应过来,笑眯眯问道:“那我们岁岁要和礼奕哥哥一起出门了,开不开心啊?”
卿愿肉眼可见的红了小脸,气呼呼的打算溜走。柚一赶忙拉住她,哄她:“来,姐姐看看。”
又突然不挣扎了,仰头看着柚一伸手给她理簪子。接着柚一从袖袋中掏出一个不打眼的小瓷瓶,递给她。
“还记得云筠说过的话么,关于雾芷树。”
“嗯,十年树龄可制香,百年树龄可入药。”她难得记性这么好,之前哥哥逼她读书老记不住。
“瓶子里的药是雾芷丹。可镇痛去毒、护心保脉。只此三粒,不到危机时刻不要拿出来。”柚一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拿了个风寒药给卿愿,殊不知她凭着这几粒丹药又可以喜提一套皇都大宅院了。
无论她身份如何,柚一都会支持她,御界树选中的人便是她要服侍的主人。
倘若乐游城真的逢此大难覆灭在即,那也像是前前任城主宿老城主说得那般。
水盈则溢,月盈则亏。
世间万物无非就是轮回替换,覆灭一个乐游城,还会出现下一个,不必强求强留。
柚一不知从哪儿又变出了一个香囊挂在卿愿腰间。
“来不及给你做雾芷香佩啦,先带着香囊吧。”
“柚一姐姐原来你也会做。”卿愿笑开,伸手拨弄着腰间的香囊,天蓝色的和她这身正好相配。
柚一没去纠正卿愿的称呼,只是顺手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你以为,云筠是谁教的。”
“回去吧,去看看云筠收拾得怎么样了,再不回去她怕是要把寝室都给你搬走了。”
幸而她们回来得早,云筠也就装了三四个箱子,四五个包袱。
在看见云筠打算把莲花香炉都打包带走的时候,柚一受不了了,总算开始自己上手。
边收拾便无奈劝说,“外界也有界令官可以侍奉城主,除非是在外界用钱用权也得不到的,否则都不必带。”
云筠迅速领会,把常见的物件扔回去,只带了乐游城特制的物件,最终很是困难的缩减成两个箱子,两个包袱。
云筠连卿愿的被褥枕头都给她带上了,怕她择席睡不好安神香都薅了一大把。煎药的药罐也带上了,还有一堆衣物首饰,就差把房子拆了带走了。
收拾到大半夜,柚一总算可以回去歇息了。
她今日要回去晴司大院,没有宿在城主府。
雾芷小道上还是蝶舞翩翩。
待她回到居室,赶紧放下帐幔隔绝冷空气,又沏上了一壶新茶,倒进了两个茶杯里。
“这么冷的天,哪来的蝴蝶啊?”柚一把倒了茶水的杯子放到对面,貌似一问。
“你说是么——银苓。”
一只蝶轻盈地落在茶案边,它的翅膀上闪着银色的磷光。接着,长发如瀑的绝色女子坐在了柚一对面。
“这么晚还喝茶,睡得着么?”银苓眉眼如画语带笑意,说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若说柚一是雨露清茶,淡雅留芳。那么银苓就是花间蝶影,灵动魅人。
界令官双姝:蜜官金翼使,花贼玉腰奴。
金翼使指的盛气凌人高贵耀眼“蜂后”的丹樨。
这“玉腰奴”便指的是轻盈灵动芳香馥郁的蝶妖银苓啦。
“是花茶呀,好喝。”哪有蝴蝶不爱花呢。
“你今日要是飞得再近一些就要被发现了。”柚一没好气地说。
“不是还有你嘛。小城主怪可爱的,我也想捏捏脸。”她今日在雾芷小道蹲守大半天,快要冷死她了。
“明日我是同他们一起走,还是在百真国与他们汇合啊。”
失踪的界令官最后一个踪迹在百真皇都——普兰。而刺杀城主之人,经过审讯后发现又恰巧是刚刚入界的百真人。
一个夹在两个大国之间的弹丸小国,顶着南越国姓的城主大人,很有可能是大赢皇室之人的礼奕公子。
怎么看都像是人界大国间的博弈,可又怎会牵扯上乐游城呢。
而且,他们对礼奕不是绝对的信任。
恰巧今日银苓回城,她和初七合计便让她随侍保护城主。
即使是礼奕对上银苓也不是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的。
柚一很是无所谓的说道:“随便你。”
他们对此次行动不是很看好,特别还带上了旧伤未愈的城主大人。
其实她和初七的真实目的只是找个适当的借口支开城主,肃清乐游城。查探界令官一事,尽力一试顺势而为,更重要的是城主出门在外必须平安无事。
————
在柚一和云筠大包大揽帮卿愿收拾行李的时候,初七也单独找上了礼弈。
礼奕在晴司大院的住所很是平凡,除了摆着游城主送给他的剑以外,你几乎以为这是一间普通客房。
统一配置的家具,并不特别的摆件,更无多余的私人物品。就他那几件价值不菲的衣物也整齐的收纳在柜子里,不被人察觉。
可就这普普通通的一间屋子,因为他坐在此间,忽然就有种“惟尔德馨”之感。
礼奕坐在茶案前低头拭剑,却不是游星燃送他的那把。
剑身折射出的银白色光斑映射在他脸上,让这个看上去温和的人平添了几分凛冽。
“你就这样怠慢游城主送你的剑。”初七不请自来,刚进屋就开始挑刺。
礼弈动作未停,随口一答:“他又不是不知道。”
正是因为礼奕明摆着让游星燃知道,所以他才能光明正大用其他剑。
不然用个剑还要偷偷摸摸背着游城主,被发现了还要绞尽脑汁编理由,多半还要被他识破。
索性礼奕就直接摆明了,让游星燃咋呼几天也就没事了。
“用膳了么?”初七难得用平和的语气跟礼弈说话。
环顾整个居室感觉礼弈在或不在都是一个样,除却少了几本正在看的书,香炉未燃。
这间屋子简直过分整洁、干净。
啧,初七莫名不爽。
“没。”
“我已经通知了厨房,马上送过来。”
礼奕动作缓了缓难得有些忍不住笑了,所以也根本不是来和他商量,就直接让厨房送膳了。
而后一个包裹被甩进了他怀里,礼弈不解,抬眼看向初七。
初七很不客气,坐在茶案前自顾自倒了一杯新茶,喝了一口说:“前段时间药阁光顾着城主的伤势,耽误了你的药你为何不说。”
还以初七的突然示好是因为什么大事,礼弈松了一口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误了几日也无妨。”
随后掂了掂包裹,对初七笑道:“多谢。”
“所以城主寝室燃火那日,你对抗百真人法力不济是因为这个。”
“不全是。”礼弈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听起来不是很想细说的样子。
他的身份在乐游城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秘密,毕竟比起他,乐游城有的是神秘的仙族,避祸的妖魔,若不是他与两任城主都牵扯不少,晴司也不会对他过多关注。
不过是一个在修行上天赋异禀且在外界可能身份贵重之人,初七想不明白他能够得到游城主青睐的原因。
他不再追问,反而提醒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希望你带城主出界的时候,不会突然法力不济护主不利。除了你的药,药阁还打包了外伤的药给你。”
眼睛里全是明晃晃的威胁:药都备好了,该替城主挡刀挡枪的时候就必须给我上。
礼弈立马听懂了初七的潜台词。
很是奇怪的一点,他们两人相互掣肘多年,面和心不和,但却能迅速准确的领会对方的意思。彼此都试探过对方的底线,所以也不会做出些打破对方底线的事情,不然谁都别想好过。
厨房呈上了晚膳,初七在松暄堂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压根没时间好好吃饭,现在得空,叫了一桌子菜,居室里全是饭菜香味。
礼弈低头看了看红红绿绿的菜色,心下无奈,看来要好几个时辰才能散去味道了,今晚还让不让他睡了。
初七看起来是饿狠了埋头狂吃,一阵风卷残云。
面前几个盘子迅速被光盘,接着又伸手舀放在礼弈面前的肉糜蛋羹。礼弈也就尝了尝味道,再抬手夹菜时,蛋羹也被横扫一空。
两碗饭下肚初七约莫有了个七分饱,又灌了一杯茶水去除口中的辣味。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初七少司命的习惯,不喜汤不喝酒,边吃饭边喝茶。
如果说不喝酒是因为担着少司命一职,怕喝酒误事,那不喝汤就纯纯是因为喝怕了吧。
礼弈不动声色瞄了一眼初七面前丝毫未动的汤,他也有一盅,是厨房送来的滋补汤药。
厨房担心初七近来疲劳过度,又担心礼弈出界饮食不佳,所以送了药膳过来。
没想两人都……
初七轻咳了两声。
等了许久,总算要到正题了,礼弈放下了筷子。
见初七一副谈正事的表情,他也认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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