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
戚彩当然记得，事实上她一直没忘这件事，但她一直在装自己忘了，并试图不让晏骁想起来。
但显然，晏骁记忆很好。
“什么时候兑现？”晏骁还在催促她。
“行行行，现在就兑现！”戚彩强装不在乎地说，“不就是一句话吗，有什么啊。”
“对啊，那你说啊。”晏骁笑得更深了，“记得要配上星星眼。”
“说就说。”
戚彩清清嗓子，仰起头，看向晏骁的眼睛：“晏总大……咳，晏总大……大……”
糟糕，太羞耻了，说不出口！
戚彩有一个绝对不敢对晏骁说出口的秘密。
那就是她其实非常，非常喜欢戴着金边眼镜的斯文败类。
这种xp是小时候玩《鬼畜眼镜》时给她种下的，至今无治
晏骁“重生”以来，她每次看到晏骁戴着他的这副金边眼镜，她都会内心老脸一红。
那还只是正常社交距离看着，而现在，可是超近距离看着。
而且，晏骁还是用这种几乎拥抱住她的姿势……
她几乎满脑子都是十八禁了！
“咳，回头再说吧，谁知道这办公室里面有没有摄像头。”
趁着晏骁不留神，戚彩从旁边像泥鳅一样钻了出去，快步走到门边：“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该在这坐以待毙，这都多久了，还没……靠！”
戚彩刚才的羞赧已经被愤怒完全覆盖：“田雯锁门了！”
她居然把他们锁在办公室了！！！
“不是，她见个王博士需要锁门吗？！都收了我这么多钱，居然还把我锁办公室？！”戚彩简直要气炸了。
“或许她见的并不是王博士哦，你过来看。”晏骁已经到了阳台边上，淡淡地说。
戚彩走到他身边，循着他指的方向往下看。不看还好，一看她几乎已经要到怒发冲冠的地步了——
“这不是晏子盛吗！”
只见园区门口处，晏子盛正带着一大队人，浩浩荡荡地与田雯寒暄。
晏子盛今天穿着一件极简的黑色西装，一扫平时的浮华，而是多了一丝质朴与靠谱的感觉。
他旁边的像秘书一样的男子将田雯拉到一边，递过了一个袋子。
“我去，田雯居然还在一天之内两头收？！她胆子真大，她就不怕穿帮妈！”
“我在华高还有一点同情我的势力。他们给我说，晏子盛临时改了计划，提前一天来找王博士谈判。看起来他很重视这件事啊……anyway，这就意味着，原本咱们和晏子盛是碰不上的，”晏骁靠着墙，边举着手机，边解释道，“而且人家不是已经把你锁办公室里面了吗。”
戚彩回过头：“你在干什么？”
“我在录证据，”晏骁一边摁下保存键，一边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不过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晏子盛的？我记得你们当初在华高就几乎没见过面。”
“我看过他新闻啊！”戚彩脱口而出，“他……”
“他？”
“他参加商业活动嘛。你懂得，他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嘛。”戚彩紧急把话圆了过来。
该死，差点说漏嘴自己是看娱乐新闻看过晏子盛的了。
为了掩饰，戚彩还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绕开了一下话题：“其实晏子盛来这里也挺奇怪的——华高的自有商超体系早就衰败崩溃了，现在全国都没几家华高的商超，他过来谈什么合同？他一个华高的总裁，不可能做代理，那就是收购？可是王博士不会同意他收购的。他也太托大了……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晏骁已经走到了被锁上的办公室门边，蹲下身研究着门锁。闻言他也不回头，只是说：“办公桌上一般有曲别针，你从田雯桌上给我拿一个。”
戚彩去田雯办公桌上一看，发现果然有。她拿起曲别针，递给晏骁，看着晏骁将彩色曲别针给拉直，之后捅进了门缝：“你还会这一手？！你不是大少爷吗！”
“小时候不懂事研究的——技多不压身。”
只听得“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
晏骁站起身：“晏子盛肯定还要参观一会儿工厂，我们趁着这个时间，先去王博士的办公室。”
“我知道王博士的办公室在哪儿！”戚彩立刻补充情报，“刚刚我在田雯的桌上扫了一眼她贴着的备忘录，王博士办公室在513！”
“田雯是413，那王博士办公室应该是五楼的这个位置。”晏骁敲了个响指，“我们走。”
澈鲤的办公大楼里，人不多，但来来往往还是有一些人。
晏骁走得坦然，而戚彩早上换上的是偏正式的衬衫筒裙，加之心中火大，走起来更是傲气。
两人毫无偷感，因此竟畅通无阻。
很快，他们就在五楼的深处找到了传说中的513。
与四楼相比，五楼人更少，几乎等于无人，地上还像酒店一样铺着厚厚的地毯，走上去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外界的安静，让没关办公室门的513中传出的声音更加鲜亮：
“王博士，您的科研成果，只有在我们Kasto，才能真正走向世界人民的餐桌。”
这声音苍老遒劲，却让戚彩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她很熟悉Kasto，这是她以前对接的渠道之一，后来还因为这个渠道被抢辞了职。
她和对方的上上下下打过很多交道，自然也对这道特殊的声音很熟悉。它是属于Kasto，这个国际巨头的大股东、中国区董事长的，而他，正是——
“为了你，我已经说动了董事会，在approve list里面将澈鲤涉及的所有产品都予以了放行。我希望你能看出我的诚意，我也诚挚地希望你能跟我们Kasto签独占合同。我会给你开一个你保证无法拒绝的丰厚合同。”
——是方擎，方涟涟的爷爷！
方家，赫赫有名的华人家族，发家于美国，富了已经超过三代，是标准的old money，旗下产业无数。
如果说方家就是一个庞大的帝国，那么方擎便是帝国的君王。
如今已经年过八十的方擎丝毫没有任何退居二线之意，他仍牢牢将权柄掌握在手里，对方家及方家的财富拥有绝对的控制权与调度权。
戚彩只见过方擎一次，还是作为参会人员旁听见过的。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就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控制欲。
他高高在上，他掌控一切。
也只有晏骁在他面前，才能不落于下风——聪明的小狐狸总有一百种方式跟老狐狸打游击战，继而有来有回。
就在这个时候，方擎似乎像是感受到背后有人在看他一样，转过了头——
糟糕！要被看见了！
戚彩一阵心慌。
突然，戚彩感觉到胳膊被人拽了一下，下一秒，她便撞入了一片黑暗，以及一个怀抱中。
门被轻轻落上。
“嘘，别说话。”
熟悉的低沉男音贴着自己的耳根，气音缭绕，让戚彩的脸瞬间升温：“这是哪儿？”
“杂物间。”晏骁用气声说，“我现在松开你，你小心点，这里很小，东西也堆得很多，我怕东西被碰掉了被方擎听见。”
戚彩比了个OK，之后才反应过来，这里没有安装顶灯，很黑，晏骁什么都看不见。
她小声说：“好的。”
晏骁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怀抱，扶着戚彩站直。他小心翼翼地站到了戚彩斜后旁，尽量保持出一个让戚彩舒服的距离。
可这里就如晏骁所说，东西堆得实在太多了，原本便只够一个人勉强进出，如今却要挤下两个人，实在是太过勉强。
伸手不见五指的杂物间，黑暗填满了方寸之地。
绵长的呼吸打在戚彩的后颈上，顺着耳根之上，潮热的感觉，还有心跳的声音，让戚彩的体温升高到几乎要融化。
她听到晏骁的心跳加速了，她知道自己的心跳也是一样的。
有一种理智就快要被烧完了的错觉。
“糟糕，”她听到晏骁低低地说，“好像有点暧昧了？”
“……哪有。”
“你还有赌约没兑现呢。”笑声轻巧地绕在耳边，像是氤氲的汗水，“我让你一下，先叫你Master，好不好？”
Master。
他叫她Master。
含混的气声裹挟着气流，而单词本身的意思又带着一种小意和臣服。那个男人的声音里就像是有钩子一样，挠得戚彩的脑子越来越混乱，心也越来越痒：“才不……”
“晏总，咱们工厂都没还没看呢，您别着急啊，您……”
“好呀，真是冤家路窄，我的准岳父过来跟我抢生意了！”
巨大的声浪跟兜头一盆冷水一般，瞬间浇醒了戚彩。
“晏……子……盛！”晏骁咬着后槽牙说，“这狗东西！”
这还是晏骁第一次提到晏子盛时声音带情绪，之前他向来云淡风轻，如今却是愤怒到了极点。
戚彩始而一愣，继而自以为秒懂——他肯定是听到“岳父”关键词了。
他果然，果然还是很在乎方涟涟。
戚彩又失落了。
但她没空失落，晏骁还难过着呢。
戚彩强打起精神，小声安慰自己的朋友：“没事的，这种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属于你的正缘一定会来的。”
“属于我的正缘已经来了。”晏骁说得咬牙切齿，“被他毁了。”
戚彩更颓了，低着头，不说话。
“戚彩，你怎么了？”晏骁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你没事吧？”
戚彩摇摇头，指指门，示意他别说话，认真听。
因为门外，已经开始团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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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质变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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