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陆血言没有那么好运。
从屋顶失足坠下,她甚至没来得及调整身形,就被早已埋伏在下的昊阳宗弟子抓个正着。一群人瞬间将她牢牢制住,绳索利落地捆缚住手脚,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她连挣扎的念头都来不及生出。力量悬殊,反抗徒劳,她只能束手就擒,被昊阳宗的弟子们直接带到了昊阳宗。
哦,还有她那把无人在意的红绸木剑。
没有审问,没有耽搁,她直接被粗暴地丢进了阴冷潮湿的地牢,整个人被绑在铁架子上,动弹不得,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砸进去,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也掐灭了她短暂的侥幸。
没过多久,地牢沉重的铁门再次被拉开。一道黑色的身影疾步而入——
正是昊阳宗的少宗主范雪阳。
范雪阳走得急,一步跨到陆血言面前,手指猛地掐住陆血言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对视。
“陆血言!” 范雪阳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说!你把我的不孤剑藏到哪里去了?”
下颌传来剧痛,陆血言被迫仰视着范雪阳,曾经的记忆在她脑海中翻腾,带着不可磨灭的痛苦,她艰难地开口:“我已经说过了……没拿你的剑。范雪阳,你休要血口喷人!”
范雪阳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话。
“没拿?” 范雪阳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陆血言的骨头,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你可是不孤剑的前任主人啊,三年前那场比武,你输给了我,不孤剑才成为我的佩剑,你不甘心,所以三年后潜入昊阳宗偷了我的宝剑,难道不是这样吗?”
陆血言听到三年前的那场比武,瞳孔一缩,眼中似有滔天怒火,但是转瞬间又被她压下。
“范雪阳,你清醒一点儿好不好?我要是想拿不孤剑,为什么偏偏是三年以后才拿到手,而且我就算偷了剑,更不可能拿出来招摇,这样的不孤剑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我到底图什么啊?”
她试图说服范雪阳,范雪阳愣了一下,随后道:“我怎么知道你图什么?小偷的心思我可猜不准。”
陆血言:“……”
原来范雪阳根本没听她的话,她辩驳无力,干脆直接摆烂:“我已经说过了,我真的没拿不孤剑,既然你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范雪阳被她破罐子破摔的行为激怒了,他冷笑三声,忽然上上下下打量了陆血言几眼:“陆血言,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关进地牢里吗?”
陆血言眉头一皱,感知到危险在靠近。
她抬眼看范雪阳,语气中带着犹疑:“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能干的事可多了。”范雪阳一边笑一边看她:“我不介意把能做的事都做一遍。”
陆血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劝范雪阳权衡利弊:“范雪阳,如果我爹知道了你做的事,他是不会放过你的,昊阳宗现在还是落霞宗的分支,你应当清楚。”
范雪阳听见这话沉默了。
陆血言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谁知范雪阳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刮刀,在她身上寸寸扫过,最终看向被扔在地上的那把红绸木剑。
她的话当然起了作用,范雪阳咬牙拿起那把木剑,愤愤道:“那我就先把这把破剑折断再说!”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宣泄道。
陆血言眼睁睁地看着他拿起木剑,在那一刻,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木剑似乎在向她诉说着什么,她的心脏骤然紧缩:“范雪阳!你想做什么?!放开它!”
“做什么?” 范雪阳嗤笑一声,将木剑举到陆血言眼前:“没想到你还挺在乎这把破剑,既然你不把不孤剑交出来,那我也不客气了。”
他手臂肌肉绷紧,力量蓄积到了顶点,那脆弱的木剑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沛然巨力狠狠掼下,粉身碎骨!
“住手!我说——”
“……我带你去。”陆血言的声音低哑下去,带着无尽的疲惫,她垂下头咬牙道:“你放开我的剑,我带你去找不孤剑。”
范雪阳蓄势待发的手臂缓缓放下,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狠厉:“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谅你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样!带路!”
离开阴森的地牢,刺目的天光让陆血言眯起了眼。她被押解着,没有走向昊阳山下的唐州城,而是转向了更为荒僻的方向。
陆血言只让范雪阳跟她一起去,并且不能带昊阳宗的弟子,否则就算范雪阳把木剑折断,她也不会说出不孤剑的下落。
道路越来越崎岖,最终深入一道幽深险峻的峡谷——万花峡。
峡谷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峭壁,怪石嶙峋,仿佛巨兽狰狞的獠牙。谷底光线昏暗,常年不见阳光,只有冰冷的溪流在乱石间流动,空气湿冷刺骨,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
陆血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前面走着,双手被缚,行动不便。而范雪阳,则紧随其后,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目光如同警惕的野兽,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确实有可能藏着什么。
在峡谷最深处,一个被浓密藤蔓掩盖了大半的山洞出现在二人眼前。洞口狭窄幽暗,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向外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就在里面。”陆血言的声音在空旷的峡谷里显得格外微弱,她抬了抬被捆住的手,示意范雪阳。
范雪阳犹疑了一会儿,上下打量了几眼陆血言:“你要是敢骗我,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陆血言没说话,看着范雪阳点燃火折子,朝洞口探去。她表面上不动声色,眼见范雪阳已经被洞口吸引,她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里,就是现在。
她转身就跑。
范雪阳一只脚踏进了洞里,听到背后的声音,他立刻回头,随后追了上去。陆血言没跑几步,就被范雪阳一脚踹到在崎岖的石块上。
“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范雪阳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充满了被彻底戏弄后的狂怒和杀意,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在跳动的火光下如同索命的厉鬼,狠狠瞪向陆血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范雪阳脸上那狂怒到极致的表情,却如同变戏法般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刺骨、洞悉一切的了然和嘲弄。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成全你。”
“毕竟一个废物活在世间,确实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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