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说谁要离婚了?”
奚望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攥住,呼吸在瞬间停滞。
怎么可能离婚?
离婚?
离离离离婚!
“奚望你先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我还没开始有任何一点点关于和哥哥在一起的记忆,现在就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
怎么可能。
奚望指尖微微颤抖,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耳畔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像是擂鼓般震动着胸腔。
世界在他眼前扭曲,仿佛一切都在崩塌,却又在无声中重组。
弗尔里斯看见奚望几乎是在瞬间褪去的血色,心里也不好受。
却又惦记着活跃一下气氛,干笑了几声:“你这脸色说变就变,简直比川剧变脸还利索,连缓冲都不带。”
“看着好像那天气预报一样连天气预报员都得……甘拜下风”看着奚望越来越恐怖的眼神,弗尔里斯后面的话明显中气不足了。
“不好笑吗?”
奚望听见弗尔里斯这么问道。
“一点也不。”奚望吃力地扯了下嘴角,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情绪。
半响,弗尔里斯听见奚望问:“为什么?”
因为他不够优秀?
因为他不够听话?
还是因为哥哥他有了另外喜欢的人?
想到这里,奚望的心脏像被塞进了一台老式打字机,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胸腔,节奏混乱得像在演奏一首失控的钢琴曲。
如果弗尔里斯能听见奚望的心声,一定会感叹一声,不愧是奚望惯会倒打一耙。
不过看到奚望这个样子,弗尔里斯也不好受。
他还是个病人。
不过想到他在议会那听到的话,弗尔里斯看向奚望的眼睛,在心里暗暗强调,永远不要心疼渣男。
“因为你出轨了。”
弗尔里斯的声音超出以往地轻柔像一缕微风,拂过耳畔时几乎察觉不到重量。
可就在奚望听清的那一瞬,他猛地一怔,瞳孔微微收缩,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空气凝固,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那平静的语调在寂静中回荡,像一道无声的闪电,划破了所有的宁静。
弗尔里斯本来还以为是因为气氛过于僵硬的缘故,可当他感受到自己僵在原地时,他才意识到,真的静止了。
这是奚望的2A能力——空间骤停。
这下,弗尔里斯只能眼神示意奚望了——你在干什么?
看到弗尔里斯这样子,奚望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怔了怔。
下一秒,空间流转。
弗尔里斯揉了揉他僵硬的臂膀,听见奚望僵硬的声音,“抱歉。”
弗尔里斯还没回复了,就又听见奚望问:“不过,你刚刚说谁出轨了?”
奚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弗尔里斯,语气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你。”
弗尔里斯肯定又剪短的话对奚望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如果刚刚他还抱有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的奚望,现在是完全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我?”
“我出轨?”
“对,就是你。”
“可我明明还是个根正苗红的三好学生啊。”
听到这话,饶是弗尔里斯也不免感叹到太厚脸皮了。
“你明明连小学的没上,算哪门子的三好学生。”
“说谁没上学了,我不是埃尔施托伦的毕业生吗?是你说得我是优秀毕业生啊!”听到这话,奚望马上开展反驳。
原来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弗尔里斯感叹了一声,随即想到自己前段时间看到的资料,又看了眼奚望,哈,这还是等他自己发现吧。
看着奚望一副你肯定在骗我的表情,弗尔里斯只是轻声说:“奚望,你从前是个好人不代表你现在就是个好人,事实上,你也算不上一个好人。”
看着奚望微微后仰,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弗尔里斯长叹了一声,可是危止马上就要来了,早说晚说奚望都是要知道的。
等到危止来了,那冲击力便是开足马力了。
“有证据吗。”
“什么?”
“我说,怎么认定我出轨了?”
奚望不可能相信自己会出轨,这根本不可能,那可是危止,是危止啊。
他这么努力不就是想要与他再见吗?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己亲手毁掉这一切。
下一秒,一张图片出现在奚望面前。
至此,世界静音了。暂失的听觉又于转瞬间回归,携着所有奚望被按下快进键的心跳,如鼓鸣。
照片上是一个小孩子。
不是一个陌生成年人,就不会是出轨对象。
可坏就坏在是个小孩。奚望愣愣地看着照片里的小孩,一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睛,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脸颊粉嫩如初绽的樱花,笑起来时嘴角漾起两个浅浅的梨涡——与他长得如出一辙。
最多是孩子太小,还有点婴儿肥。
“这是?”奚望心里隐隐有个猜想,却不敢承认。
“你的私生子。”
他不可置信地望了弗尔里斯一眼,眼里的惊慌之色难以掩饰,整个人仿佛遭到了五雷轰顶。
“你说这是谁?”奚望还是不愿相信。
“你的孩子。”
“什么!”奚望的宛如铜锣的巨大声音仿佛能穿透墙壁,将医院震碎,连带着刚进入萨尔兰利主星的危止也被耳麦里他的这句话刺激了一下。
三天前——
星际联盟终于联系上第三军团并紧急发出传唤,命驻沃伦缇的第三军少将——危止即刻回首都星萨尔兰利,刻不容缓。
危止悍然抗命。
理由是:“沃伦缇变异兽没有完全清除。”
下一秒,他的通讯被打通,来自星际联盟现如今的最高领事长——况也。
况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危止,你要造反吗?”他的声音如凛冬降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领事长,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面对况也寒冽的语气,危止不退反进。
“呵”况也简直是要被气笑了
“小只,你要违抗军令吗。”
两人的目光交汇的瞬间,况也先开口了,他理了理桌上的资料,说:“变异兽是怎么也不会处理完的。”
“它们已经退回到沃伦缇边缘,它们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况也他侧过头,目光轻轻掠过危止憔悴的面容。
只是被看了一眼而已,危止立即感觉到一种由高等级能力者产生的强大压迫力,本能让他不由得挺直了身子。
危止握住地图的手蒙地一紧,说:“叔叔,这场战还没打完。”
“这战打不完,危止,这不是商量。”
“是命令。”
危止看着况也打开电脑轻轻敲击键盘,语气突然转向温和,说:“异兽已经被控制,我会派沈言接替你来到沃伦缇处理后续事务”
“而你,需要回来了,战事已经告一段落,这次你处理得很好,不出意外……”
况也看向危止军服上的勋章,说“应该能升一级。”
“恭喜你啊,小只。”况也用手托着脸,说:“看样子,你要成为最年轻的中将了,比我们都要优秀得多了。”
见危止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况也叹了口气,最终说道:“小只,你是有家的人。”
“不仅你有,那些将士也有。”
听到家,危止微微挑眉,脑海里闪过了他的爸爸那个爱哭的Alpha,还有那个毒舌希望他自强的父亲,最后画面停在了奚望的脸上。
“没人规定一个战争必须要完全歼灭才算赢,能确保它们不会再犯,已经够了。”
见危止还是不为所动,况也对他微微颔首,说:“会有人帮你处理掉它们的。”
“什么?”危止终于开口了。
况也轻笑了一声,说:“等你到了上将的位置再来问我吧。”
同一时间,沃伦缇指挥中心再次收到萨尔兰利主星发来的军令——命第三军少将即刻返回,不容拖延。
下一秒,通讯被挂断。
亲卫长斯基尔德悄无声息地把异兽资料和冰水放在中将桌上,后脚跟轻轻一碰。
正站在屏幕前的危止朝斯基尔德打了个指响,示意他过来。
等到斯基尔德走近,危止拍了拍他的肩,若无其事地对他说:“领事长给我打了通讯,让我带军先回沃托缇。”
斯基尔德安静地侍立在侧,闻言只是笑了笑,看向不远处中心屏幕上的电文,说:“只是通讯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通知战士们收拾东西吧,我们即将返程。”
想了想又憋出一句“我们胜利了。”
确实,五千将士在与外界不通的情况下,舍命抵抗,最终将变异兽赶回边境。
这当然是一场胜利,还是一场完美的胜仗。
危止透过玻璃看向湿冷外面,不远处燃的是幽蓝磷火。
目光错开只看会见匍匐的幼鸟尸骸,和刀刃森白。
一地的锈迹斑斑,血色浸漫。
大张大合的暗红杂糅乌黑,锈迹斑驳的地面如毒蛇般蜿蜒,血色如藤蔓般蔓延像一张狰狞的网,白腻的脂肪黏在地面上散发着腐臭。
这就是沃伦缇,它扭曲而苍白,白得刺眼,白得空洞,仿佛一切都被死寂的灰吞噬。阴郁森然作底色,近乎虚幻。
危止瞳孔扩张,将冰水一饮而尽,“还是太肉麻了。”
斯基尔德接过空杯,同时压低声音说:“领事长说得也有道理。”
沃伦缇,他们也该离开了。
危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问,“斯基尔德,我记得你是在埃尔施托伦毕业的?”
斯基尔德点了点头,说:“是的,少将,我是机甲学院届荣誉毕业生。”
“我记得你好像有兄弟?”
斯基尔德听到这里才反应过来,回答道:“对,少将,我父亲是在萨尔兰利的一家医疗机构里工作,母亲在埃尔施托伦任教,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沃伦缇压抑吗?”
“少将,说实话吗?在这沃伦缇待下去,底下一片战士可能都得的抑郁症。”
“但,职责所在。”
危止一哂。
至此,这困兽徒劳的挣扎再无作用。
“走吧,我们——”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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