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落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剑花是自己挽出来的，语气欢快的像只小鸟：“祁末思你且再后退些，让我自己再来试一下。”
说着，握紧佩剑又把刚才的招式舞了一遍。
这下可以看了，白小公子进步非常之大。
祁末思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月明星稀，稀疏的月影下，白羽落的一招一式慢慢显得合格起来，祁末思站在一旁，偶尔指点一二，虽然话少，却句句都是练剑精髓。
将近子时，两人才回到屋中。
“公子，今日还看书吗？”祁末思想起白羽落每天睡前都在看那古书，试探着问道。
听了此话，白羽落急忙转过身来，食指放在嘴边快速比了个“嘘”的手势。
“不要叫我公子，一定要喊的话，叫‘小公子’！”
他看了看周围，对此事似乎十分忌讳。
祁末思起初不解，但随后就反应过来了，这府中还有一位“大公子”呢。
于是他点了点头。
白羽落转过身，语气随意的回到榻上：“今天姜先生都教你什么了，与我说来听听。”
“他说即是当了侍从，便要忠诚些。”
白羽落疑惑：“没有了？”
“其他的都是些生活上的事情，他说我这个年龄照顾你比他要方便。”
“这倒是。”白羽落又想了片刻：“你剑法很好，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学的，但以后上午就跟着我去上课，在一旁看着也会有长进的。”
“是。”祁末思回答。
说完，两人便不约而同的上塌睡了。
只是这一次先睡着的人不是白羽落，而是祁末思。
黑暗中，白羽落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许久轻轻出声问道：“祁末思，你睡着了吗？”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
这么久来，白羽落突然意识到，自己虽说是捡了一个乞丐回来，但这人也不是平常乞丐模样，这样一来，这个人的身世就会显得极为重要了。
直接问还是找人查呢？
直接问，他不一定说真话；找人查，人不一定查的到。
黑暗里不轻不重的传来一声叹息。
但今日已是如此了，自己若是将此人时刻带在身边，他和其他人交流不到，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害人之事能做。
想到这里，白羽落便安心多了，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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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与往日不同，叫醒他的并不是敲门声，而是祁末思。
“小公子，时辰差不多了，该起来了。”
祁末思在床前轻轻唤到，白羽落昨晚睡着的很晚，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他瞬间吓得清醒起来。
这么久了，第一次有人这样叫他起床。
见他醒了，祁末思很认真的说：“你起床要换衣束发，胃不好还应该吃早饭，我算过了，你这个时间起床是最合适的。”
白羽落听的头皮发麻，怯怯问他：“这些都是姜先生教你的吗？”
祁末思一愣：“这不是谁都知道的吗？”
白羽落坐在塌上，困的晕晕乎乎不愿意动，祁末思把外套给他递过去，自己去一旁找出了梳子。
“你会束发？”白羽落惊奇的问。
“会。”祁末思说着把一条板凳搬到铜镜前，摊手示意：“您请坐”。
怪不得都说让他找个侍从，有了侍从是真的方便。
祁末思轻轻解开白羽落发束，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散开，更衬得白羽落皮肤白皙，祁末思手指一顿，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稳。
白羽落坐在镜前，眉眼如画，透过镜子看着为自己梳头的祁末思，心下满意极了。
“不错不错，随随便便在府门口捡了个人，不仅能照顾生活起居，还会习武练剑…”他心里想。
正欣赏着，祁末思抬头，碰上了镜子里他的目光。
祁末思心头一颤，急忙垂下眼，正想着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白羽落便率先开口了：“你这束发的技术什么时候教我一下。”
祁末思一愣，随后又语气平常的道：“嗯，好。”
“那咱们先不吃早饭，等习完剑和午饭一起吃。”
“这不行。”
正回答着，白羽落的头发已经束好了。
原本的一头乌发半扎半散，由一条墨绿色的发带束起，额前的碎发留的恰到好处，英气又不失文雅。
“哇，可以呀你！”白羽落以前似是没这样束过，惊喜的起身对着镜子照了照夸赞道。
祁末思被他夸的有点脸红，清了清嗓子说：“谢…谢小公子夸奖。”
早饭终究是没吃。
上午习剑时，白羽落几个招式武下来一旁掌声不断，白山行走上前去笑着询问：“落儿剑法如何长进的如此之快，可喜可贺，不枉我亲自来教呀。”
白羽落将佩剑收于鞘中，拱手行礼：“多谢父亲夸奖。”
新学的招式不难，祁末思在远处观望着，几遍下来便都学会了。
于是白羽落上午和父亲学，回去有祁末思指导，几日下来，剑法竟慢慢超过了白笋。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因为白山行府中事务繁忙，便不再亲自教他们习剑，新来的师傅一来没有白山行教的认真，二来也不敢得罪两位公子，上课的时间就显得极为随意。
一日清晨，白羽落又是看那本草药古书看到很晚，迷迷糊糊的坐在铜镜前看着祁末思给他束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兴致，兴冲冲开口道：“今日你与我出府，咱们去寻些流浪小猫怎么样？”
古书中的药物白羽落大多烂熟于心，自己创了几种，却没有活物实验。
但祁末思对于这些流浪动物的下场是全然不知的。
“好。”他应声答应。
吃过早饭他们便出发了，即是出府，姜凇自然是要跟着他们。
城中积雪已然化了大半，年关将至，市场上不免多了许多吆喝的小贩，花花绿绿的饰品挂了小半个集市，各种食物香气四溢。
三人骑着各自的马，慢悠悠的在这热闹中穿行，祁末思心里不免恍惚一瞬，他上次来这里时衣衫褴褛，饿着肚子蹲在路边，路过的人群无数，可到头来，却只有白羽落一人为他停下过。
想到这里他不免朝着白羽落的方向看过去，鲜衣怒马，长发随着轻风垂下，浑身散发出的高贵气质与周围仿佛格格不入。
“这周围怎么一只流浪小猫都没有？”环视四周，白羽落原本清亮的眼眸黯淡了些，似是有些懊恼地自言自语。
祁末思骑着马向前慢走几步：“小公子，没有无家可归的猫猫狗狗不是好事情吗？”
听闻此话，白羽落偏过头笑了笑，随后动作娴熟的翻下马。
姜凇和祁末思自然也跟着他下了马。
一整条街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趁祁末思还在到处乱看，白羽落小声与姜凇说了些什么，姜凇点了点头，转身往集市深处去了。
“小末思，”白羽落用逗小孩的语气叫了他一声。
祁末思回过头，正对上白羽落笑意盈盈的双眸。
眉眼弯弯，似星河流转，倒入湖面微波万顷。
“小公子何事？”祁末思低头拱手行礼，借此躲过那双眸子。
“姜凇去寻了，闲来无事，我带你在这街上随意逛逛吧。”
话音未落，一双如玉般温良的手附上祁末思举起的抱拳，缓缓压了下去：“出门在外又没有别人，和我不用这么注重礼节。”
二人在街边找了个客栈喂马，便在这街上闲逛起来。
“公子来串糖葫芦吗？”一名小贩见他们路过大声吆喝，去了核的山楂包上一层糖衣，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不……”白羽落刚要拒绝，无意间看到祁末思盯着那糖葫芦目不转睛的模样。
他唇角不经意的勾起，右手冲着商贩伸出两根手指：“来两串！”
……
满街商品琳琅满目，白羽落平日里都不在乎，但如今带了个人出来，就总想找些有趣的物件买。
祁末思平日里穿惯了黑衣，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姑娘，今日新上的发簪，买一支吗？”身后传来叫卖的声音，白羽落回头望去，祁末思也停下脚步，看向那人手里的发簪。
“哦！”老奶奶慌了一阵，把手里举着的发簪放回架子上，看着白羽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位公子呀，刚才光看背影……”
白羽落也笑了起来，只是看不清那眼里到底是什么情绪，似是觉得有趣，又回到了放发簪的架子前。
“有没有其他的发簪？”他笑着问。
“有的有的，”老奶奶见他问便活络起来，翻翻找找寻出了几支其他的样式。
可都是形式单调，没了刚才的流苏和图案装饰，大没有刚才那支好看。
“这几支都是男子平日里戴的，你看你……”
“不用了。”白羽落礼貌的笑了笑，道过谢便转身走了。
祁末思看了眼最初的那根发簪，快步跟了上去。
去哪呢？买什么呢？
白羽落慢悠悠的走在前面，新捡的侍卫很好，带人家出来一次总不能什么都不买。
买身新衣服？他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小侍卫，一袭黑衣，虽说颜色不明艳，但穿在祁末思修长笔直的身上，也算清隽秀丽，换掉说不定画蛇添足。
两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栓马的客栈，点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边吃边等姜凇。
白羽落安安静静吃饭，时不时向门口张望两眼，祁末思心中疑惑，开口询问：“姜先生去做什么了？”
白羽落手中的筷子一顿：“去找流浪猫猫狗狗了呀，咱们不正是为这个出来的吗。”
祁末思点了点头，将近中午，客栈里人慢慢多了起来，不多时，姜凇从外面走进来。
“小公子，找到了。”他走到白羽落身边小声说。
白羽落似乎很高兴，结过账便准备回府。
出了客栈祁末思心中疑惑，刚才明明满街一只小动物都没有，可姜凇却找到了五、六小猫小狗，一个个看起来并不邋遢瘦弱，甚至见了陌生人都没有表现出太多恐惧，一个个被装在铁笼子里，挂在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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