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忍受香汗淋漓的美人儿,气若游丝的娇嗔,何况是游走万花丛中肆意摘蕊的萧凌云。
“钰儿可是在委屈师兄没有保护好你?”
萧凌云抬起赵钰下巴,汗湿温热的肌肤,手感十分滑腻润泽,拇指按在下颌多肉处,情不自禁地碾了碾。
赵钰被迫仰头,却并不想看他,依旧垂着眼。
黑长的睫毛汗湿,黝黑发亮,睫毛尖翘着几滴星子似的水珠,乍一看以为噙了泪意。
赵钰蓄完劲儿,用力撇开头。
鬓边如缎的黑发贴着脸颊滑落,几丝粘挂在唇缝。
赵钰神色厌倦。
黑丝白肤红唇,所有颜色都点缀得恰到好处,配上赵钰一折就碎的韧劲儿,色而不淫,艳而不糜。
以前怎么没发现,师弟闹脾气的模样真是人间极品。
萧凌云对美色来者不拒,此时抱着赵钰,竟有点爱不释手,见他不愿,便收了手指,回味似的暗自搓匀指头沾上的汗水。
“真是冤枉师兄了,钰儿擅自闯入永苍秘境,谁也没告知,还是师尊发现异常出去寻你。”
萧凌云叹息。
“你一身血污被师尊带回来,让师兄心忧不已,碍于师尊下令,不可来打扰,只好忍着,今日师尊去邻峰问道,我一得机会便来看你了。”
赵钰扯了下嘴角,心中冷笑,以为搬出岚岳的名头就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岚岳从不会禁止他与谁接触,将他丢弃在此,隔七天给他送一次药,之后便不闻不问。
事务缠身是假,只想保证他身体痊愈留作后用即可是真。
前世此时一直无人来看望他,他当真以为是岚岳下了令。
痊愈出苑后,一人送了他一件华而不实的器物,他便满心欢喜,当作宠爱。
赵钰用力闭上眼,懊恼自己的愚蠢。
上一世他为了讨岚岳欢心,想送上提升修为的泽蔹花。
花朵只在夜间开,一生开一瞬,绽放的瞬间自带荧光,绽后枯萎,只有花开时摘下,才会永保新鲜,直至灵气散尽化作粉尘。
花瓣饱含的灵气,修士能补百年修为,妖兽能补六百年修为,极为难得。
天灵地宝身边必然有妖兽相伴,他在永苍秘境蹲守将近两个月,终于等到花开之日。
唯一的疑点,就是那只妖兽比他还要耐心,从头至尾没有现身,致使他放松警惕,猜测守护兽是飞禽类,至于为何不见踪影,不得而知。
古木参天,他蹲守在离泽蔹花最近的一棵老树上,能进能退,想借高处地势之优,防患于未然。
夜半时刻,花瓣松动之时,还是没有妖兽出没。
想是运气卓绝,捡到一株没有妖兽看守的泽蔹花。
一直安静等待,直到花苞成熟,环顾四下还是没有动静,他便跳了下去。
仙花灵草排斥异己,若有法力干扰便会自保损毁,他不得不收敛自身法力。
就在他拿出玉盒想将花朵摘下,千钧一发之际,土石翻飞。
一尾黑影在满天炸开的枯叶腥土之中破空袭来。
他惊得目眦欲裂,再施法逃走已经晚了。
原来不是没有守护兽,而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观察一切,尽在掌握,谁知他才是被锁定的那个。
那是一条藏在地下的虺。
身躯覆盖漆黑坚硬的鳞片,头顶和四肢皆有鼓包,隐隐有化蛟的迹象。
巨口腥黑,利齿寒光,蛇腹一吸,平底起狂风,树根拔地而起,竟是想连人带花一同吸入体内。
泽蔹花近在咫尺,他却要全神贯注与上方吸力抵抗,靠近不了分毫。
眼睁睁看着绽开的泽蔹花飞入蛇口。
事已至此,也只能放弃。
他借力侧飞,试图脱离虺蛇吸纳范围。
不曾想,这条早已开了灵智的虺蛇,竟要赶尽杀绝。
长尾粗壮带鳍,尾节已有人腿粗。
他拼尽全力躲闪,堪堪被尾风扫中,瞬间抛飞出去。
鲜血喷洒,撞断枝干无数,重重摔在雪地里,滑出一条血迹。
之后不知晕了多久,才在昏迷中被岚岳带回。
若是真关心他,怎会在他消失几十日都不曾发现,还是岚岳带他回去,才知晓他不在巽都峰。
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赵钰不欲多言。
他实在没有精力去细想,要用什么面目与他们虚与委蛇,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修养,把伤治好,其它一概不愿理会。
“我要休息。”
赵钰重伤气虚,又被气得心口疼,偏过头不愿面对他,往床里侧了侧身。
说完也不管萧凌云松不松手,再提不起气力挪动,只是靠在他怀里的身躯僵硬着无法放松。
萧凌云也察觉了赵钰的抗拒。
想要亲近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强扭的瓜不甜,他喜欢会迎合的。
来日方长,他迟早会尝到小师弟。
只是他突然不想往后排了。
萧凌云伸手挑起赵钰脸颊的黑发,将他粘在嘴唇的发丝,一点一点,慢慢抽拉出来。
盯着赵钰的眼神随着发丝的坠落而轻狂。
他要当第一个品尝的人!
萧凌云低头,在赵钰看不见的角度,凑在他发颈深嗅了一口,像吸了**香一样,放纵沉欲。
气息不可避免地洒在赵钰耳后,鲜嫩的耳垂慢慢变红。
萧凌云目光玩儿味。
他低声诱哄道:“小师弟好好修养,师兄择日再来看你。”
顺着赵钰意愿将他轻手放回床榻。
赵钰一口银牙几乎咬碎,等房门咯吱关紧,他才睁开眼,喉间血气未消,刚刚平复的气血有再度翻涌的趋势。
赵钰强压一阵,终是按捺不下屈辱的怒火与身心的恶心,红色的血迹如箭般从喉间喷出,撒在银白的床被上,血迹晕染织纹,散开一片,触目惊心。
赵钰摔回床榻,胸膛起伏,冷汗打湿了单衣,他疲惫地闭上眼。
一滴清亮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渗进床榻,杳无踪迹。
他一定要离开这群恶心的疯子!
.
平静过了几日,到了喝药的日子,没见岚岳现身。
赵钰静静等着,坐在院中吸取暖意。
重伤之后他的身子骨跟前世一样,落了寒症。
晚上要有火石暖床才能入睡。
白天有阳光的时候,便出门晒晒太阳,郁结的心绪会舒缓些。
唰然,一道厉风从耳边扫过,发丝飘飞,在阳光下反射出金棕的光泽。
视线内划过一道残影。
当的一声清脆,玉石相碰。
一个雕刻繁复花纹的红色玉瓶,稳稳落在他身前的灰白石案上。
这样的手法……
赵钰放松的脊背下意识绷紧,如临大敌。
“师尊命我来送药。”声音冷冷的,将赵钰浇了个透心凉。
不怕,他还不知道!只要瞒住就不会发生!
赵钰安慰自己,垂在桌下的双手攥紧裤腿。
声音压着一层隐秘的颤抖,对身后来人道:“多、多谢二师兄。”
赵钰一把抓起药,想起身直接走,但双腿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
因为秦枫在,却没发话允许他离开,恐惧压过了理智,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他侧对着秦枫的方向,视线投在地面,尽量不去看那个黑衣肃杀的身影。
心慌气短。
赵钰道:“不耽误二师兄练功,我先进去了。”
秦枫活在刀尖上,对每个人状态的细微感知都非比寻常。
但他不是对谁都会提起兴致,恰好,他向来不愿理会赵钰,永远都和他保持在一丈外。
赵钰竭力隐藏的慌乱他并不愿细究。
只是平日里他虽冷淡,赵钰也是上赶着跟他搭话,一时间反差过大,好像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或者是不能被他知晓的事。
赵钰能有什么事不能被他知道?
秦枫眉骨下压,血海里练就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慢着。”低沉嗓音里磨着淡淡的颗粒感,沉稳且不容抗拒。
赵钰勉强离地的脚步,被他一声定在原地。
秦枫罕见地朝他走近。
赵钰盖在衣摆下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小腹被一根金线贯穿似的细细抽搐,上辈子的记忆从灵魂渗进身体里。
那些被调*教过的,该死的记忆!竟然随着重生一道转存进他的身躯里!
身侧,秦枫高大的身影将他覆盖,与内心挥之不去的阴影重叠,赵钰腿软得几乎要跪下去。
时常握剑的冰凉指腹,捏着他的下颌两侧,轻而易举地转过他的脸。
赵钰的双手垂在身边不敢动,他的力气在秦枫眼中不值一提,何况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提不起反抗的勇气。
这段时日赵钰清瘦许多,就剩脸颊还有点肉感,抿咬着唇内跟脸颊的力道对冲,脸侧便被掐得嘟起。
秦枫微微侧头,惑然道:“见到我,至于吓哭?”
方才紧张间,泪腺便不由分说地冒出水来,他也不想哭,太过软弱。
可他实在害怕,这个人对他隐秘的躯体兴趣大到疯狂,会让他生不如死。
赵钰颤了颤眼睑,腹气轻声道:“我…我没练剑,怕二师兄责怪。”
秦枫修剑道,有段时日他分外着迷剑修的潇洒帅气,幻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身如游龙,一柄剑器动四方。
他求了岚岳,岚岳不得闲,曾让秦枫教他练剑。
但那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他觉得练剑太累太苦,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了了之。
秦枫也从不督促他,他想学,便扔给他一本剑谱,不学,秦枫就当没这回事。
临时拿这个当借口,赵钰心中忐忑。
秦枫定定看了他一会儿,随口道:“养好伤,过来找我。”
说罢,便松开手,剑随意动,铮鸣一声,飞到脚下,秦枫御剑远去,几个呼吸就消失在天宇间。
他一走,赵钰就跌坐在地,憋气许久似的大口喘气,心脏几乎要跳出一个洞来。
他知道秦枫接受这个借口并不是相信他,而是不在意他说谎。
在秦枫眼中只有生死胜败值得挂怀。
而他,只是个修为浅薄的空架子而已,一个空架子的谎言没有分量,不管真相是什么,都不足为惧,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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