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我偷了他的洛神印?”
徐司宁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件原著之中写明的无头悬案,凶手竟会按在自己身上。
书中曾简单提过,在登陆云川之前,牵机门至宝洛神印被盗,当时的牵机门首徒谢齐几乎是翻遍了白柳城,遍寻凶手,却毫无结果,那时的恶毒女配根本不在云川一带,她并未涉足云川葬仪。
所以这件事再怎么想,都不可能与徐司宁扯上关系。
可没想到,有人带着苦主找上门来了。
“洛神印是在白柳城丢的,谢齐道君神识扫边了白柳城,都不见洛神印踪迹,必定是有人用仙法藏匿了,藏匿法宝的术法高绝,此贼必定是法修。”李鹿鸣自认聪慧,理直气壮地道,“谢道君追着贼子,眼见贼子消失在了云水榭处,然后就正好看见你进了云水榭,你也是法修,这小贼不是你,还能是谁?”
徐司宁简直觉得这位大小姐荒谬至极:“所以就是我偷的?”
“不然呢?”李鹿鸣昂首挺胸。
李鹿鸣本来并不在意这件事,在她看来,洛神印是牵机门至宝,洛神印无关被盗,虽说偷盗贼子是罪大恶极,但牵机门这群人,怎么也要有一个保管不力的责任。
所以当牵机门众人找到她,要求她自查的时候,她甚至因为牵机门怀疑她十分恼怒。
“好笑,区区一个破印章,送给本仙子,本仙子都看不上,你现在居然怀疑本仙子偷它?”
“在下自然是相信仙子不会做这件事情,只不过为了查想查之人,这属实是无奈之举……”谢齐说着,竟潸然泪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怕此次丢了洛神印,对谢齐等人打击太大了。
李鹿鸣也有些同情谢齐,于是接着问,“谢道君是想查谁?”
“这……”谢齐欲言又止,似乎害怕极了。
“你怕什么?这中州三万里,可有敢得罪我应天福地的门派?你只管说,本仙子为你撑腰!”
李鹿鸣向来看不惯恃强凌弱的人,谢齐如此情状,全然激起了她的行侠仗义之心,她拍案而起,一定要让谢齐把这人说出来。
“……洛神印被盗之时,我们曾追着那贼子的踪迹前行,就在白柳城花月街云水榭处,追丢了小贼……但是我们看见……”
“看见了什么?”
“……明镜宫圣女徐司宁。”
谢齐抚面呜咽。
是啊,明镜宫实力强悍称霸一方,怎是一个小小的牵机门能质疑的,况且圣女徐司宁恶名昭彰,只怕谢齐还未开口,便死在了徐司宁手上。
谢齐不敢直接怀疑徐司宁,若是想查明镜宫圣女,只能将众人都查了,这才有理由查到徐司宁头上。
李鹿鸣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一眼就看出了谢齐的难处。
“好了,我这里你已经查过了,你可以走了。”李鹿鸣挥挥手,十分大度地道。
可是谢齐却仍面露难色:“此番丢了洛神印,只怕等在下回去,便要被逐出师门了。”
“我十二岁的时候,全家被灭,是师父将我捡了回去,为我开启仙途,传我仙家功法,我天资不高,不如仙子这般的惊才绝艳,我日夜修炼,才勉强触及金丹之境,我就想继承师父的衣钵,为师父争光,最后找到灭我全家的仇人,为父母报仇雪恨,可如今眼见要被逐出师门,这些竟都成了我的奢望……”
“也是……丢了如此宝物……我又还有什么颜面待在师傅门下?不如现在便死了,一了百了!”说着,谢齐便要挥剑自杀。
李鹿鸣连忙拦下谢齐:“何必如此自暴自弃,洛神印会找回来的!你可将此事告诉祈阳宗墨道君?他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这……”谢齐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墨道君与圣女走的很近。”
“怎么可能?北城哥哥最讨厌的就是她了。”
“如今墨道君正和圣女在云水榭除妖。”
谢齐虽未言明,但是犹豫的眼神与扭捏的语气,已经完全将他想说的说了出来:墨北城只怕是喜欢上了徐司宁,怎么会为他谢齐主持公道?
李鹿鸣十分惊讶,瞪大了双眸:“什么?”
谢齐又添了一把火:“众人皆知明镜宫圣女痴恋墨道君,烈郎也怕缠女,仙子你说,会不会墨道君改变了心意,接受了圣女?”
“绝!无!可!能!”李鹿鸣几乎是咬着牙反驳,“她一个小偷,北城哥哥不会看上这样的人的!走,我们这就去云水榭,揭开她的真面目!”
一怒之下,李鹿鸣便拉着谢齐来了云水榭。
见到徐司宁后,便立即将对她的指证脱口而出。
指证之中,李鹿鸣还添加了许多自己的看法。
例如“你别想了北城哥哥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又或者“你不要蓄意接近北城哥哥了,你配不上北城哥哥的”这般的话。
一口气说了小半个时辰,李鹿鸣才将上述内容总结成一句:“你偷洛神印的事已经被我们发现了!还不速速把洛神印交出来!”
可徐司宁没理她。
李鹿鸣冷笑,心中得意。
北音河的明月仙子只是背地里骂了徐司宁一句,便被徐司宁找人打的三个月下不来床,现在她指着徐司宁的鼻子骂,徐司宁一句话都不说,肯定是理亏心虚,不敢说话,这样的小贼,根本配不上高风亮节的北城哥哥!
李鹿鸣昂首挺胸,义正言辞:“不说话?嗯?心虚了吧!我劝你快快离开北城哥哥……哦不是……交出洛神印!不然的话,本仙子必然惩奸除恶,替天行道!”
“哦。”徐司宁冷淡回答。
李鹿鸣后退两步,十分讶异。
哦?
这个哦是什么意思?
难道徐司宁答应了?徐司宁能答应得这么快?
又或者徐司宁被她威胁到了?徐司宁能被她威胁到?
没道理啊!
这可是一言不合将明月仙子打得半死不活的徐司宁啊!
李鹿鸣还记得,她三个月前去看过明月仙子,那时候明月仙子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旁边还躺着一头猪一般的灵兽。
她坐在“灵兽猪猪”身上,宽慰了“明月仙子”小半天。
本来说明月仙子的伤一个月就能好,但似乎是徐司宁打得太狠了,三个月了都没好,李鹿鸣本来还想再去探望,结果明月仙子说要静养,还在门口竖了一块牌子——李鹿鸣与狗禁止进入。
想必是三个月的猪头时光,把明月仙子气得神志不清了,明明该写的是“徐司宁与狗禁止进入”,偏生写成她李鹿鸣,幸好她为人大度,完全不计较这些小事。
北音河的仙子们送她出来的时候欲言又止,想必也是想跟她道歉,不知从何开口吧。
这要是换了徐司宁,只怕马上会潜入北音河,把明月仙子偷偷打一顿……
等等……
潜入?
偷偷?
娘呀!要命了呀!
“……嗝!”
李鹿鸣倒吸一口凉气,甚至还打了个嗝。
糟糕,失算了。
徐司宁该不会是表面答应,实则已经在联系人打她了吧?
怪不得她骂了徐司宁小半个时辰,徐司宁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真正的杀局竟然在这里!
明月仙子只是骂了徐司宁一句,她可是骂了徐司宁半个时辰啊!
怎么办?万一徐司宁带人来打她怎么办?她可不想三个月下不来床呀!要是徐司宁出手划烂她的脸怎么办?明月仙子的脸至今还见不了人啊!要是徐司宁布下杀阵杀她怎么办?她不是法修不会解阵啊!
“你为什么答应得那么快?”李鹿鸣面色惊恐,浑身发抖,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是不是我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在你眼里,我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呃呃。”
呃呃?
呃呃!
这个呃呃说的得极轻,带着三分不耐烦、四分烦躁、五分嘲讽、六分“你再敢说一句信不信老子一个通讯灵符立马过来六十辆仙车,车上下来两百个修士打死你”的狠毒之意!
这可是徐司宁啊!
她就知道刚才的平和都是假象!徐司宁已经趁着她不注意发了通讯灵符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她可不想变成猪头啊!
李鹿鸣逃一般地躲在谢齐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巍巍颤颤地说:“我……警告你……我可是应天福地的少地主!你不要想打我!你要是打我的话,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人来了……”徐司宁话音未落。
李鹿鸣转身就跑:“啊!爹啊!娘啊!救命啊!”
她诸般神行术不要命地加在腿上,一双腿几乎跑出了残影,甚至还踏出了一溜尾气。
双腿被加足了马力,带着李鹿鸣的上半身上天入地,她的发髻早就被风吹成一团,还隐约夹杂着黄土落叶以及城镇生活区的未知物质。
“妈妈!快看!飞天扫帚!”
手捧着西洋魔法书的孩童恰巧看向窗外,兴奋不已。
被尾气熏了一脸的徐司宁也十分讶异。
“那是……飞天扫帚?”徐司宁轻抚耳畔,关上了耳边的禁制,她疑惑地看向谢齐,不解地道,“你们的话说完了吗?”
是的,李鹿鸣的话,徐司宁一句也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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