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论汤毅的五次表白未遂（一）
*
第一次表白未遂，过程如下。
“汤总，那今天咱们就到这儿吧，谢谢您的礼物，我就先回去喽~”张丽起身。
“我送你吧！”计划开始实施了，汤毅有点紧张。
“不用的，我这多近呢，走回去就行。”
“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嘛，现在怎么样？我想去吃点宵夜。”汤毅摸了下鼻子。
张丽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确实说过要请汤毅吃饭来着，上了半天课，下午喝的汤早就消化掉了，于是愉快地答应了。
二人出门，进了电梯间。
“你想吃什么呀？”张丽问。
“你看，都行，我客随主便。”
“我家南边那儿有家串串香，味儿特正，最适合冬天晚上吃了，咱们去那儿怎么样？”一说起吃的张丽就来劲儿。
“好啊！”汤毅精神头儿很高，嘴角上扬着。
出了电梯，汤毅带张丽到他的车旁，和上次那辆车不同，张丽认识这台车是宝马740。
“你坐前边吧，后坐放的有东西。”汤毅假装漫不经心地说。
张丽正要问她坐哪儿呢，听到汤毅这么说，张丽坐到了副驾。
后排放了两个大纸箱，张丽不知道是什么，汤毅却知道，里面什么都没装，就是为了放在那儿占地方的。
车子发动了，车里的音乐跟着响起来。
“我把爱铺成蓝天，让不安的你，一抬头就看得见。我把心烧成火焰，让怕黑的你，拥着温暖入眠……”
林俊杰的《第几个100天》。
“汤总喜欢林俊杰？”两人都不说话单听歌，气氛有点冷，张丽想说点什么显得不那么尴尬。
“嗯，他的歌挺多都喜欢~听起来让人很有代入感。”汤毅声音有微弱的颤，他知道是心里太紧张引起的。
张丽越发觉得汤毅是个有故事的人，她扭头看正在开车的汤毅，不明白他有什么爱而不得的阻碍。
“第几个100天，还是很有感觉，用眼睛去素描，你内心的世界……”
音乐继续响着，这首歌四分半钟，汤毅决定放完这首歌，再等下首歌的前奏放完，差不多正好到龙顾路，那条路上人不多，正好可以把车停到路边，把积压已久的心里话说出来。
“哎，咱们是不是走错道儿了，走左转道儿上了。”张丽说。
“好像是，不好意思，我忘了开导航了。”汤毅的手心有点出汗。
“没事没事，这也绕不了多远。”张丽笑道。
……
第二首歌的前奏响起。
汤毅深呼吸一口气。
“咦？停车停车~汤总麻烦您停下车吧！”张丽突然说到。
汤毅顺着张丽的视线看去，路边一辆路虎停在那儿打着双闪，车前停了一辆电动车，旁边有两个人好像在吵架。
看到张丽着急的样子，汤毅赶紧停车，他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瞬间又落了回去。
“汤总，我先下车，麻烦您待会也下来哦~”说完，张丽就急匆匆下了车。
汤毅停好车赶紧也跟着下来。
不远处两个人靠得越来越近，眼看要打起来了。
“大哥，大哥……”张丽赶紧大声喊。
穿着黑色夹克衫、衣服背面绣着金色花样的男人扭头，看到一个女孩急冲冲地往自己这边跑。他看了一眼面前态度傲娇的青年：“你认识？”
青年回头，看清了跑过来的女孩的样子，眼神闪躲了一下，没说话。
“大哥，大哥，我的天哪，终于见到你了！”张丽终于跑到跟前，气喘吁吁地对着穿黑夹克的男人说，没看旁边的青年。
男人一脸疑惑：“你谁啊？”
汤毅更是一脸疑惑，还以为黑夹克男人是张丽的亲戚呢。
“哈哈，我是你的迷妹啊！您不是陆廷栋先生吗？”张丽显得非常激动，像是粉丝见到了明星。
“什么跟什么啊？我性刘，不姓陆。”男人不耐烦地说。
“啊？不会吧，我不会认错的。”
“小姑娘，我真不姓陆。”男人重复，可能是看张丽“追星”的态度诚恳，男人的语气没刚才那么不耐烦。
“哎呀，好吧，刘哥，您长得太像我的偶像了。您看您这霸气又凌厉的气势，还有这优越的三庭五官，一看就特有福相，特能干大事。”
张丽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儿不打磕绊，眼神和表情都无比真诚，弄得汤毅有点摸不着头脑。
姓刘的男人估计没被人这么夸过，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也没说。
“刘哥，我刚才说的陆廷栋先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位企业家，事业做得可成功了，您和他长得真叫一个像，您能帮我签个名吗？”张丽从包里摸出本子和笔，递给男人。
张丽身边站的三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吃惊。
黑衣夹克男人签也不是，不签也不是：“嗨，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
“您哪普通了？一点都不普通，来吧刘哥，就当留个纪念呗！您不想写全名，给我写个姓也行啊！”
男人只好在张丽本子上写了个“刘”字。
“好嘞刘哥，您这墨宝我一定好好保管，然后督促自己向刘哥学习，早日成为成功人士，哈哈~”
汤毅一脸不明所以。
“咦，大哥，您这处理事故呢？”张丽像是才看到一样。
“对啊，这小子蹭到了我的车，还不认！”刘哥说。
“没蹭到好吗，差一点没挨到呢~”一旁的青年开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小子，没看到红灯吗？红灯你还骑啊，要不要命啦？！”刘哥的怒气又起来了。
“哎呦，和气生财嘛，这个小孩，听我的，你给刘哥道个歉，刘哥这大人大量的，能跟你计较喽？”
青年一言不发。
“唉，现在的小孩都特有个性，让他道个歉跟伤了他尊严一样。那这样吧小孩，我数三二一，你要是还不说话，就代表你对刘哥深表歉意，但是你不好意思说，怎么样？”
青年眼皮一抬，还是没说话。
“三，二，一！”张丽数得略快。
“刘哥，你看这小孩，估计太内向了，不好意思道歉，您也别跟他一般见识喽~”张丽笑道。
被张丽这么一“闹”，男人的怒气明显消了大半儿，他看了看张丽，又看了眼张丽旁边的汤毅，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上了车，走了。
张丽微笑着挥手：“再见刘哥，祝你发财~”
车子走远了，张丽长长舒了口气，肩膀放松了下来，不像刚才挺的那么直。她走向正要骑车离开的青年身边，吼道：“王！雨！你给我站住！”
王雨停住了要走的动作，等在原地。
“王雨，你真是~呵呵，我要是你姐的话，肯定暴打你一顿！”
王雨眼睛看向前方，不和张丽对视。
“你小子傻啊你，眼看那人又高又壮的，真打起来吃亏的不还是你嘛！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上课的时候没教过你啊！好汉不吃眼前亏呢，你这硬往人家身上撞能得到啥好处？”
王雨飞快看了张丽一眼，又看向别处。
“还有，万一你俩打起来，警察来了给你留个案底，你以后还怎么参加公考啊！”张丽真是又急又气，幸好没打起来，万一打伤了，闹到警察那儿，王雨连参加公考的资格都没有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刚才那么急，汤毅笑了，心想：她是真的好！
王雨好像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眼睛飞快眨了几下，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臭。
“拿着~看你脸冻的~”张丽从包里掏出一个一次性口罩给王雨。
王雨没接，张丽塞到了他兜里。
“明天早上早点去折桂，然后上课前去我办公室一趟。”张丽瞪着眼，老师气十足。
说完拉着汤毅胳膊，没再看王雨，向汤毅停车的地方走去……
……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汤总，刚才那个是我学生，情况有点急，没顾上跟您说明情况。”张丽略带歉意地说。
“没关系，理解你，你真的好聪明啊丽丽！”
发觉自己不由自主叫了“丽丽”，汤毅赶紧看向张丽，发现她表情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哪儿呢，就算聪明，也是一点儿小聪明，不能跟汤总您的大智慧相提并论。”
“你怎么还汤总汤总地叫我呢，显得多生疏，直接叫名字就行~”汤毅笑着说。
这是汤毅第二次提出让张丽叫他名字了，张丽想着汤毅也没大她几岁，既然当事人这么要求，那她也只能照做。
“好的，汤毅，那我以后一定注意。”张丽笑得眼睛微微弯了起来，经过这个事儿，自己的小“聪明”被汤毅看了去，她觉得自己和汤毅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听到张丽叫自己的名字，汤毅的心跳突然慢了半拍，虽然没表白成功，但心里还是被幸福填满……
*
第二次表白未遂，过程如下。
“吃吧，我吃过好多回了，这些串儿保证不踩雷。”张丽在服务员上菜的时候说。
“然后再浇点儿芝麻酱和辣椒油，特好吃，赶紧尝尝看。”张丽把汤毅那份也浇上了芝麻酱和辣椒油。
“这家的辣椒油也是自己做的，特别香。”张丽补充道。
汤毅拿起一串不知什么丸子尝了一口，很劲道，果然好吃。
“你吃的是他们家的手打牛肉丸，我们来这都必点这个。”张丽说。
“你和蒋波涛还有他女朋友？”汤毅问。
“嗯？你知道？”张丽吃惊，她还一直以为汤毅不知道呢。
汤毅笑着点点头，转换了话题：“跟你一起总能吃到原来没吃过的东西。”
张丽嘴里塞得满满的，只能用眼神表达疑问。
“小时候你抓知了蛹给我吃，我之前没吃过那个，今天又带我吃这个，我也没吃过~”汤毅笑道。
“嗨，都是些不怎么高大上的东西，算不了什么的，你要是喜欢，我和波涛他们再聚餐，也叫上你。”
汤毅边吃边点头。
张丽又给汤毅乘了碗汤，示意他尝尝，然后又示意服务员再拿点生菜。
看着张丽忙碌的样子，汤毅觉得无比温馨，他决定了，今天一定要把心里话说出来，等会吃完饭，送张丽回家的时候一定要说。
汤毅刚拿起一串面筋，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陈枫，应该是找他说陈薇的事儿，汤毅准备听听他要怎么说。
“喂~”
“你在哪啊？”陈枫的声音含糊不清。
汤毅蹙眉：“你喝酒了？”
“喝了点~你在哪啊？你在哪啊？你在哪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陈枫显然喝了不少，舌头都有点大了。
“正在吃饭，什么事？”汤毅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在企鹅，你过来找我，快点！”
“我这有事呢？不能陪你喝酒~”
“快过来，汤毅，你快过来，我要死了，我不想活了，我要疯了！！”陈枫声音撕扯着，满是绝望。
“你干嘛呢？”汤毅蹙眉。
“快点，我不行了，不行了……真不行了……”
说完陈枫就挂了电话。
汤毅实在无语了，这家伙，醉的真不是时候。
“怎么了？”张丽察觉到了汤毅的不对劲。
“有个朋友，好像喝醉了~”汤毅真心无奈，表个白也太难了吧！
“哦哦，那你……”张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汤毅。
“我得去接他一下~”
“好滴好滴，你去吧，我待会自己回去就行。你吃饱了吗？还想吃什么我再加点。”张丽说到。
“不用了，我饱了，很好吃的，谢谢你带我来这儿~”
“嗨，客气啥呀，喜欢的话下次咱们再来~”
……
送走了汤毅，张丽坐下来继续把剩下的串儿吃完，又在店里磨蹭了一会儿，在微信上跟王安然说了今天晚上去汤毅家碰到上次在商场见到的那个女人的事儿，两人吐槽了好一会儿，张丽离开店里的时候都十点多了，去结账的时候才发现，汤毅走之前竟然把账结了。
张丽心里觉得给汤毅干活真是不赖，但面子上还是得客套一下，于是发微信给汤毅：说好我请客，你怎么把账结了嘞？为你点赞加下次一定让我请你一顿【捂脸笑表情】
一直等到张丽回到家、在电脑前忙活了好一阵子，然后再洗漱好已经十一点多的时候，汤毅才回复了“好”……
*
企鹅酒吧。
棕黄色的光晕里，汤毅找了半天才看到角落里的陈枫。
这家是静吧，不吵。只见陈枫窝在卡座里，眯着眼，像是睡着了。
汤毅轻轻推了推他，陈枫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清是汤毅，苦笑了一下，硬撑着坐直身子，咕哝道：“来，继续喝！”
汤毅在陈枫身边坐下，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怎么回事？”看着陈枫，汤毅眼露担忧。
陈枫没说话，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起来。
汤毅韩赶忙制止他，谁承想陈枫喝了酒，劲儿还挺大，硬生生把酒喝进了嘴里。
“我真羡慕你！”陈枫突然说，也许是睡了一会儿酒醒了点儿，陈枫这会儿说话声音清醒了点儿。
“羡慕我干嘛？”汤毅不解。
“羡慕你会赚钱，羡慕你家公司你说了算！”陈枫语气里满是沉痛，听起来是真的很羡慕汤毅。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缺钱？你家公司你说了不算又能怎样？”
“哎呀，我是说你不用听你爸妈的话嘛！”
原来是这样，汤毅知道陈枫喜欢天文，大学本科读的是天文学，研究生期间却被他爸硬转成商科。
“我的生活……总是被别人掌控。”陈枫苦笑，又灌了一口酒。
汤毅突然记起，原来小时候张丽去他家的那次，因为父母吵架，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张丽从树上翻进屋里，告诉自己不能那么乖，要剑走偏锋，可以假装离家出走试试，然后父母就没有心思吵架了。张丽还说，要让自己强大，那样才能自己掌握话语权，说她就是学习好了以后爸妈一般不怎么训她，还特别尊重她的意见……
剑走偏锋、自己掌握话语权，这么些年来汤毅一直记得……
陈枫又准备倒酒，汤毅直接抢过酒瓶放到了桌边。
陈枫睨了汤毅一眼，长长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我不准备结婚了！”
“什么？”汤毅吃惊道，因为他知道陈枫是已经订过婚的。
“我，不准备，结婚了！”陈枫又说了一遍。
“为什么？”
“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结个毛线婚啊！”陈枫说。
“你们已经订过婚了呀！”
“那又怎样？我是被迫订婚，她嘛，呵呵，要是有比我条件好的，她绝对愿意取消订婚然后跟那人结婚。”
汤毅若有所思。
“欸~要不这样吧，你把她娶了怎么样？她肯定愿意跟我取消婚约！”陈枫盯着汤毅，拉着汤毅胳膊，一脸地不怀好意。
汤毅白了他一眼。
“哎，你说咋整吧兄弟，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取消这该死的婚约！”
汤毅看着陈枫，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取消以后呢？你准备怎么办？”汤毅问。
陈枫两眼放光：“你想到办法了？快给我说说。”
“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准备出国，继续学我的天文，我真是不愿意做生意。”陈枫说。
汤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给你讲个事儿吧！”
陈枫看向汤毅。
“你知道的，我小时候生活得非常不快乐，我爸妈经常吵架嘛！”
这个陈枫是知道的，他同情地看了汤毅一眼，想到汤毅的性格之所以这么沉郁，多半儿和父母吵架有关。
“然后亲友们总是劝我，说父母吵架小孩儿别太在意，说小孩儿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就行，我把自己关在房间的时候，他们总是在外面边拍门边这么说，呵呵，那能不在意吗？”
汤毅也叹了口气。
“然后突然有一天，有个人跟我说，让我离家出走。”说到这儿，汤毅的眼睛亮了起来。
陈枫也有点不解，还有这样劝人的？
“她说，我可以假装离家出走，要带足了钱，出去玩几天，留一封情真意切的离别信给爸妈，就说他们吵架我特别伤心，只能选择离家出走来逃避，最好再透露点儿自己厌世的想法，然后让他们在家担心，这样他们就没工夫吵架了~”
“这个办法好哎，比那些无聊的安慰有用多了。”陈枫说道。
“对，然后我就按照她的指点，拿出自己写作文的全部水平，留了一封谁看了都会流眼泪的信，她又拿了点儿盐水，在信纸上滴了几滴，假装是我的眼泪。”
“哈哈，太棒了，然后呢~”
“然后我俩去游乐场疯玩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我就去我家另一个没住人的房子住了几天，期间我要么在外边吃饭，要么她偷偷给我送，然后我爸妈找到我的时候，我妈狠狠哭了一顿，我爸保证他们再也不吵架了。”
“哈哈，干得漂亮！后来呢？这人谁啊？没听你提过呢~”
汤毅没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后来？后来她就突然回家了，留下的信说等放假再来玩，可再也没有来过，自己多方打听她的下落，被妈妈察觉，给了她妈妈两套便宜的房子，把她妈妈支走了……
然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直到在电梯里再次遇到她……
汤毅拿起酒杯，也想灌两口，一想到待会还要开车送陈枫，才作罢。
看到汤毅的动作，陈枫直到汤毅心里也有他的苦衷，没再问。
“喂，我说的你听懂了吗？我可不是给你讲故事呢！”汤毅说。
“听懂了，听懂了，我得好好想想，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她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汤毅白了陈枫一眼，道：“我不了解那家人，也不能帮你出什么好主意，不过你得想想他们最在意的是什么，从这点切入，然后剑走偏锋，没那么难的！”
“哎，我发现你真是变聪明了不少，你小时候又笨又木的，现在脑子很灵光嘛！怪不得我妹迷你呢~”陈枫打趣道。
提起陈薇，汤毅真是无奈，自己回国后，她就缠上了自己，经常去自己家，讨好妈妈和外婆，妈妈被她忽悠得竟然同意和她家接亲。
“喂，我说真的，我真对你妹妹一点意思也没有，你别让她再到处乱说话了，最后弄得两家人都不好看。”汤毅说。
“我妹也不是不行啊，她除了骄纵点儿，没啥大毛病啊，再说，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可不骄纵！”陈枫替妹妹辩解。
“我，真的，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啊？”
“以后你就知道了。”说着，汤毅起身，拉着陈枫往外走。
“喂，喂，你轻点……”
汤毅：耽误我正事，还让我轻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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