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灿家的夜总会就要开业了。
刘小波为商务经理，其实就是负责各种接待。
马晓东是保安队长，不是安保队长，刘灿家专门从外面请了一个人过来当安保经理，马晓东等几人只是负责看场子，说好听叫保安，实际就是帮着看场子。
不过好在几人好歹有个落脚之处，吃住那就都在夜总会了。
对了，名字不叫夜总会，叫娱乐会所。
这段时间马晓东、赵三、大癞子、小疤子、柱子几人是大饱了眼福，因为会所里大量招聘女公关啊，而负责招聘的人正是刘灿的新女友。
据知情人透露，这个知情人实际上就是这群爷们中瞎传，刘灿的女朋友曾经在南边某城市大夜总会当过头牌。
要不然咋对业务这么熟悉呢。
这就是传言，私底下可不能说。
作为看场子的五人，主要就住在一楼大厅隔壁的一个杂物间，三个铁架的上下铺，就是这几爷子的床铺了，开业前分两班，白班是马晓东和赵三，夜班就是大癞、小疤和柱子，同时还招聘了一些真正的保安，主要是负责后面的接待、泊车之类的，场面还是做得很大。
毕竟这是全市最期待的一家娱乐会所。
这天早上终于开业了，各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要来，会所的大楼上挂满各种庆祝开业的条幅，甚至某乡镇府都送了一个条幅。
可见刘灿老爸的社会关系有多广。
马晓东和赵三一早上开始忙碌，白天不担心有人来捣乱，所以白班大部分时间要打打杂，比如指挥停车，有物品送过来要带着人搬运等等，忙了一早上才胡乱弄了点东西垫巴肚子。
马晓东瞅着暂时没啥事，拉了条凳子坐在门边休息，几个浓妆艳抹的女接待站在一旁，一个花名若兰的女人离马晓东最近，暂时没事，就跟马晓东开着玩笑，马晓东虽然身高一米八，但长相斯文，加上今天穿了一身西裤白衬衣，更显得英俊挺拔，若兰开玩笑道，马儿，平常看你邋里邋遢，你别说，换上这身衣服，出去说你是哪家豪门公子，还真像。
马晓东道，是吗？我有这潜力？
若兰笑道，回头我给刘总提个建议，你别当保安了，搞个男公关部，你专门招待女宾，我看生意应该不错。
马晓东哈哈笑道，不行不行，我肾不好。
几个女生捂嘴笑了，若兰笑了一阵，道，操，我看你满面红光的，不像肾不好的，话说，老阿姨们特别喜欢你这样的。
马晓东噗笑了，道，那我看来做不了这生意，我下不了嘴。
这句颇有梗的回答，几个女生秒懂，有人伸手过来在马晓东肩膀上狠狠掐上一把，道，臭流氓，谁说招待女宾要动嘴。
赵三这会溜达过来，凑上来说道，你们说得笑嘻嘻的，说啥好玩的呢？
马晓东道，她们说，回头给你找个老阿姨，给你破破处，好收点红包。
赵三装傻，道，呀，还有这好事，那我天天被破处，我且不是天天收红包。
说话间，刘灿的女人穿着恨天高扭着翘臀走了过来，几个女人立马收起嬉笑的嘴脸，站得笔直，不再说话。
马晓东觉得无趣，站起来拉着赵三以巡逻的名义溜之大吉。
到得下午时分，一阵鞭炮、冲天炮等等之后，正式开门营业，宾客真是络绎不绝，马晓东把上夜班得几人都叫起来帮忙，又是停车又是指挥车辆，马晓东人长得斯文，留在内部帮着招待宾客，于是马晓东带着赵三，两人就守在楼道得电梯间，招待上下的客人了。
一切都顺利。
到了晚上十来点，包间全部都满了，这个时候忙碌的就是服务区的小弟和公关的女孩们了，马晓东和赵三倒没有多少事了，于是给楼道上的服务生小弟打了招呼道，有事下来找我，我们俩去眯会。
两人回到休息室，也就是大厅后面的那个杂物间，关上门，躺床上抽烟休息，抽了两支烟，迷迷糊糊都睡去了。
马晓东在迷糊中感觉有人推自己，一下惊醒过来，是柱子，柱子道，马儿，楼上有个客人闹事，去看看呢。
马晓东一下子弹跳起来，道，几楼？
赵三也蹦起来，问道，谁闹事？
柱子道，三楼，上去看看，我和疤子在外面巡视，大癞跟你们上去。
马晓东随即起身，临床出门时把床枕头底下的一把牛角尖刀拿出来揣裤兜里，带着赵三上三楼来。
刚上来就听到有人嚷嚷，他妈的生意做不了就趁早关门。接着后面有人起哄。
马晓东带着赵三分开人群，只见四五个大汉发着酒疯，摔了瓶子，大癞也赶了上来，赵三和大癞就要上前作势要揍人，马晓东一把拦住，先问了一下服务小生怎么回事？
服务小生道，这几位客人说咱们卖的是假酒，摔了咱们的瓶子。
马晓东明白了，这就是过来找茬的，于是走上前，对着一个正在撒泼的男人说道，哥们，借一步说话。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马晓东，道，你是这里的老板哇？
马晓东笑道，我们老板安排我来招待各位，各位，来，有事咱们包间里聊。马晓东说罢朝赵三、大癞使了个眼色，赵三和大癞了然，上来一人架一个，纷纷道，各位，咱们包间里聊。
跟马晓东对视的那位明显是这群人的头，他吹着酒气说道，把你们老板喊过来，你算老几。
马晓东还是心平气和说道，哥们，各位过来来玩我们都欢迎，我们有招待不周的多多见谅，来，咱们包间里聊，有什么事给我说也一样。说罢上前就要搀扶那人，那人突然扬起手，啪给了马晓东一巴掌，这一下搞得马晓东猝不及防，马晓东没防着此人突然动手，一时怒从心头起，扬起拳头啪啪啪一轮攻击，打得那人萎顿在地，其余人见这边动手，人也动起手来，赵三和大癞反应快，瞬间已有防备，纷纷躲开第一波攻击，然后暴起，三人对付五人不落下风，三下五除二就把五人放倒，然后拖到包间里去。
进了包间，马晓东对那人问道，哥们，哪条道上的，今天过来砸我们的场子来了？
那人道，你等着，我要让你们开不成。
马晓东冷笑道，操性，今天是我们开业，我不想犯浑，我现在就放你们走，哥们，要约架你挑个地方挑个日子，我们随时奉陪，我丑话说在前面，今晚各位要继续捣乱，别怪我下手狠。
说罢从裤兜里掏出那把牛角尖刀，怕拍在桌子上。
几人似乎被这气势压住了，撂下一句这事没完，然后推门就要走，赵三作势要去拦，马晓东挥挥手道，让他们走。
这边事情才处理完，刘灿和刘小波才赶了过来，见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两人说了几句注意观察，然后又走了。
马晓东留下大癞在里面帮忙照应，自己带着赵三来到外面，柱子和小疤围过来道，那伙人不像是善罢甘休的，应该还会来。
马晓东道，肯定会来，这就是摆明过来砸场子的，准备好家伙什。
三人跑回房间，拿出钢管别在皮带上。
果然，不到二十分钟，只见几辆车停在路边，从车里下来一群人，为首一个身高和马晓东差不离，马晓东见状带着三人迎了上去，马晓东计较定了，擒贼先擒王，动起手来先把带头这人制服，遂对紧跟在身旁的赵三说道，待会打起来，往死里打，搞定一两个其余的就散了。
刚一照面，为首一人问道，刚才是哪个打我兄弟。
马晓东笑道，哥们，你这是过来找场子的哇？刚才你的兄弟在我场子闹事，是我揍的。
那人刚要招呼，兄弟们给我上，气血往上冲的马晓东掏出裤兜里那把牛角尖刀，对着那人肚子噗就顶了进去。
那人猛地挨了一刀，也没防着马晓东居然上来就下狠手，一下子萎顿在地，赵三、柱子、疤子三人操起钢管一阵乱打，那群人没了牵头的，一下子被打的作鸟兽散。
再看躺在地上的人，一地的血。
有人打了120，有人打了110，场面顿时乱了，赵三一把拉过马晓东，道，马哥，还愣着干啥，跑啊。
马晓东平常打架斗殴都是小打小闹，捅人这还是第一次，一时有些懵，这会反应过来了，两人也来不及回去换衣服，高一脚低一脚朝旁边巷子跑了。
二人沿着巷子、小路和街道暗的地方跑了一阵，又在路边搞了梁自行车，朝着郊区的方向直奔。
跑了半夜，来到一处田野，也不知道是哪里，二人找了个隐蔽之处，稍作休息，跑了这久，马晓东渐渐冷静下来了，问道，赵三，你感觉那人死了没有。
赵三道，看球不出来，躺在地上跟个死狗一样。
赵三又问，马哥，咱们准备去哪。
马晓东想了很多地方，实际上自己也没去过多少地方，想去南边，身上又没钱，想着找个亲戚家躲几天，想了一遍认识的都觉得不合适，真正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不禁长叹一声。
赵三道，要不咱们去我外婆家那边先待两天再说哇？
马晓东笑道，别了，不要去吓着老人家，先别急，我想想。
思来想去，马晓东觉得只有一条路走，自首去吧，至于自己什么结果无所谓了，起码不连累兄弟。
于是对赵三道，三儿，咱们俩分开走，目标小一些，你不用去哪，就去你爸妈工地上待两天就好，你本来没多大事，我的事情大，我一个人跑方便一些。
赵三想想也觉得这样比较合适，道，那行吧，你自己小心。说罢把自己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递给马晓东，道，马哥，也没带什么钱出来，这点你都拿着，路上用。
马晓东也不拒绝，接过钱，转身走了。
马晓东想了一下，决定找个熟悉的派出所自首，起码少受罪，于是待赵三走后，便摸黑来到常住小旅馆的派出所，来到派出所时已是早上八点过，派出所大院有个年轻的民警正在打扫卫生，回头看到一身是土蓬头垢面的马晓东，问道，你咋回事。
马晓东道，我要自首。
这时刚好有个民警走了进来，盯着站在门口的马晓东问道，马儿？咋啦你这是？
马晓东一看此人，认识，此为名进叫何景明，道，何警官，我来自首。
马晓东对年轻的民警说道，我来处理，你忙你的。随即又对马晓东道，跟我来来。
两人来到办公室，何景明拿出闻讯记录本，问道，咋啦？犯了什么事情要自首？
马晓东道，我杀人了。
何景明一下子端坐起来，盯着马晓东看了一会，道，重头来。
于是马晓东把如何给刘灿看场子，如何有人来找茬，自己被人打然后打了人后面怎么杀了人等等详细说了一遍，又把自己逃跑、跑到一半又决定回来自首说了一遍。
末了说道，我怕在别的派出所受罪，在这跟你们都熟悉，所以来这里自首。
何景明记录完，道，你等等，我打电话核实一下。旋即拿起座机拨电话，估计是拨到刘灿夜总会的管片派出所，聊了一会，挂上电话，道，清楚了，那边刚才也有人去报警，情况和你说的差不多，你杀的那个人叫利老五，是个老混混，没你说的严重，他没死，在医院躺着呢。
马晓东松了口气，问道，那人严重不？
何景明笑道，操，我咋知道，不过看情况应该是死不了，你们这些人啊真不知道轻重，对方明显是寻衅滋事，但你也不能下手杀人啊，遇到事情报警嘛。
马晓东笑了，第一是确信那人死不了，那问题就不大，第二是挺感激何景明，道，唉，这会知道轻重了，以前小打小闹没觉得，这次真的捅了人还是很害怕的。
何景明道，我以为你们天不怕地不怕呢。
马晓东道，那我要判几年？
何景明道，照你那么说呢，对方寻衅滋事，你算是正当防卫，但是防卫过度，具体怎么判看法院咯，另外，也要看对方。
马晓东对这些都不懂，默默低着头。
何景明道，暂时先把你收押，你把你家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替你通知你的家人。
马晓东想了一会，只能通知姐姐马晓梅了，于是把马晓梅的联系方式留给何景明，何景明叫来人把马晓东拷上带到拘留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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