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梅连夜赶着火车回来,看到拘留室里蓬头垢面的马晓东,眼泪巴巴就下来了,两人的妈喝农药以后,马晓梅就把自己当妈,十四五岁开始独自照顾马晓东,马晓东此刻内疚的不行,道,姐,对不起。
马晓梅怒道,妈的你说对不起有用吗?叫你读书你不读,成天混,这下好了,折进来了吧,活该你,我就不该回来,你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说归说,骂归骂,马晓梅还是心疼这个弟弟,于是问旁边的何景明道,警官,我可以给我弟弟那点换的衣服吗?你看他浑身都是泥。
何景明笑道,当然可以。
马晓梅问马晓东,你的衣服在哪里,我去给你拿。
马晓东道,我的行李箱在旁边的小旅馆,你去找旅馆老板说我的名字他就知道,我的衣服都在那边。
马晓梅又问了一些事情,无非就是惹了谁,受伤没有等等,随即去小旅馆给马晓东取衣物去了。
何景明问道,你亲姐?
马晓东道,是呀。
何景明道,跟你长得不一样,你姐长得真好看。
马晓东笑道,我姐长得像我妈,我像我爸。
何景明道,你姐有男朋友吗?
马晓东道,应该没没有。突然想到什么,道,何警官,你别打我姐的主意哈,我姐和我不一样,她不是混社会的人。
何景明道,瞧你说哪去了,我未娶她未嫁,我想追她名正言顺。
马晓东道,那这个我管不了,但你不能玩弄她的感情,否则我饶不了你。
何景明哈哈笑了,道,有你这样的弟弟,谁敢欺负你姐。
马晓东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判了防卫过当,这期间马晓梅来来回回跑,何景明也暗地里帮了不少忙,于是判了四年有期徒刑。
对马晓东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何景明对马晓东说道,兄弟,我就这么大能力,只能帮你到这,免刑我没那个能耐,但是我最后再发挥一点关系,我想办法给你弄到二监去,二监狱长是我师父,我托他照顾你,少受点罪。
马晓东挺感激的,道,何警官,你对我做得够多了。
马晓东开始在二监服刑,当剃掉长发,马晓东突然觉得有种改头换面的感觉,二监的监狱长由于受了何景明的委托,亲自给马晓东安排狱室,马晓东抱着铺盖盆子洗漱用品等跟在监狱长的后面朝自己的狱室走去。
监狱长道,年轻人啊,一步走错没关系,你还小,好好改造以后出去还有机会。
马晓东低着头,回道,嗯,我会认真改造。
两人来到一个狱室,一个年轻的管教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面的人立马起立站直,监狱长走进去转了一圈,对站在门外的马晓东道,进来吧,你就住在这。
马晓东走进狱室,对里面的人逐个弯腰点头问好。
监狱长道,这个是小马,马晓东,以后跟你们就是室友了,大家照顾照顾。
狱室里几人都点头应承,监狱长带人走了。
待监狱长走后,一个中年男人指着内侧靠马桶的一个床铺对马晓东道,你睡那边。
马晓东点点头,把自己的铺盖放到床上去。
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这里的头,道,你咋进来的?
马晓东道,杀人。
中年男人笑着问道,看不出来,斯斯文文的,杀了谁?
马晓东道,之前不晓得,自首了才晓得他叫利老五。于是马晓东把自己如何给朋友看场子,利老五的人如何老闹事等等说了一遍。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道,利老五这狗日的,还在混啊。
马晓东惊讶道,您老认识利老五?
旁边有人说道,你不认识这位?说的是中年男人。
马晓东道,我年纪还小,江湖的事情知道得不多。
那人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黄三,城北黄三。
马晓东一拍大腿,道,黄三爷啊,哎呀,读初中的时候老能听到您的大名,北黄南赵那个黄说的就是您吧,三爷。
黄三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不提,你说的那个利老五,以前在我面前跟条狗一样。
马晓东笑道,我捅了他肚子一刀,当场他就躺在地上去了,后面听说其实也不严重。
黄三笑道,对头,这狗日的就这样,欺软怕硬。
马晓东接着说道,三爷,我读书的时候老听到您的大名,后面就没听说您了,原来您老跑这修行了来了。
黄三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会说话,不错,跟我投缘,见面礼就免了。
马晓东笑问道,三爷,劳驾问一句,啥见面礼?
旁边有人说道,但凡进咱们这间屋子的,得先挨上一顿,这是三爷的规矩。
马晓东对黄三鞠躬道,多谢三爷免打。
黄三哈哈大笑,道,成了,以后就跟我混吧,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马晓东自此开始为期四年的监狱生涯,因为上有监狱长的照顾,内有黄三的赏识照顾,日子倒也过得去。
赵三等几人每逢探监,都会来看马晓天,几人每次来都会带点烟,虽然都不是好烟,但兄弟情谊到了。
但有两个人自始至终没有来过,那就是刘灿、刘小波兄弟俩,不过马晓天倒也不在乎了。
姐姐马晓梅再也没有回到南方去,时不时也会来探监看望马晓天,由此,马晓天倒也不觉得寂寞。
马晓天由于表现良好,时不时会得到减刑的机会,四年的刑期,减成三年,而三年时间,转眼就过去了,离马晓天刑满释放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这天又是放风的时间,马晓天跟着黄三沿着操场散步,黄三问道,马儿,你快要出去了吧?
马晓天道,我也没太注意计算时间,不过应该差不多了。
黄三道,马儿,几年相处下来,你我已是兄弟,你出去后,我有个生意要交给你做。
马晓天知道黄三人虽在监狱里,但外面的生意还是一样操持着,便道,三爷,您吩咐的事情我肯定会去做,就怕我做不好。
黄三笑道,没啥做不好的,我在外面有个砂场,我进来后暂时是我一朋友在打理,你出去后,去接手打理。
马晓天道,行,但是我以前都没做过什么正经事情,不过您信得过我,我会努力学习怎么经营。
黄三道,嗯,你很聪明,为人又很义气,加上你还有那么几个贴心的兄弟,问题不大。
马晓天问道,三爷,这几年我一直不敢问,您是怎么进来的?
黄三停住脚步,仰头看了看天空,叹气道,一时冲动。
马晓天不好再问,转移话题道,三爷,我出去后,探监时间我都会来看你,酒不能带进来,烟我随时给你供着。
黄三笑道,我不缺这玩意,这几年你看到的,随时有人供着的。又道,我爱玩,身边朋友多,三教九流都有,有次一个朋友带了一包东西请我保持,我也没问就给他留下了。
马晓东道,莫非那包东西来路不明?
黄三道,他那包里面,有一袋粉。
马晓东明白,所谓的粉就是白粉。
黄三继续说道,后来那小子犯事了,供了说在我这保存了一包粉,我就这样进来了。
马晓东叹口气道,那人也不厚道,咋就不说明呢,你本来并不知情。
黄三笑道,也好,我年少的时候也犯了不少事,进来修行修行也可以。
马晓东的刑期终于满了,这天早上,管教过来吩咐马晓东去签字,准备出狱,狱友们都祝福马晓东得见光明,马晓东逐一鞠躬感谢这几年各位老哥的照顾。
黄三掏出一包烟递给管教,对管教说道,管教,我请求跟小马说几句话。
管教接过烟,道,行,给你十分钟。
黄三道,马儿,出去后,第一件事,去找利老五替我收一笔钱,他欠我十万块钱。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马晓东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去找他收钱我有什么不敢的。
黄三笑道,成,收了以后,你把五万块汇到这个账户。说罢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马晓东。
马晓东接过纸条,看了一下,是一个名叫杜娟的人的银行账号,仔细折起来收好,道,三爷,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黄三道,就前段时间我给你说的,我那个砂场,你去接手打理。
马晓东道,我记住了。
黄三道,行了,就这些,走吧,过几年我也出来了。
马晓东朝黄三深深鞠了个躬,道,三爷,多谢您几年来照顾,兄弟我先走一步。
黄三拍拍马晓东的肩膀,跟着马晓东走出监室,然后自己上工去了。
马晓东跟随管教走,先是在各种文件上签字按手印,接着听训,无非就是出去后要好好做人,不要再走老路之类的,马晓东一一答应。
然后马晓东拿着自己的行李,跟随管教朝大门走去,走到大门外,管教道,出去后别忘了去辖区派出所报道,听候他们的安排。
马晓东道,知道了,多谢管教。
待马晓东走出大门外,大门随即关上。马晓东顶着监狱大门愣愣看着,身后有人说话了,嘿,舍不得啊?再进去住两天?
马晓东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姐姐马晓梅。
马晓梅大着肚子,旁边站着何景明。
何景明上来替马晓东拿行李,道,走吧,待了三年多还不够哇?
马晓东笑道,待了三年多,每天都在那么大点地方转悠,猛然看到这广阔天地,你别说,还真不习惯。
马晓梅笑骂道,小何,把他送进去再待几天。
马晓东哈哈笑了,道,打死我也不进去了。说罢上前挽着马晓梅的手,道,姐,你终于还是接受这小子了哇?看来我的辈分要长了。
何景明把马晓东的行李扔到车后座,打开车门,道,走吧,边走边聊。
三人上了车,何景明开着车朝市区驶去,何景明问道,马儿,出来有什么打算?
马晓东道,不知道呢,先适应适应几天再说。
马晓梅道,别再去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混了,休息一段时间,给你找份工作好好干着,你今天也二十四岁了,不是小孩了,要懂事。说话间竟带着哭腔。
马晓东伸手拍了拍姐姐的肩膀,道,放心吧,姐,你弟弟我再怎么不成器,也知道人不能跌倒两次。
这里交代几句,何景明第一眼看到马晓梅就被迷住了,整整追了马晓梅两年多,马晓梅因为马晓东坐牢,也不回南方去了,就在本市找了份工作,所以一定程度来说,马晓东倒成了何景明和马晓梅的媒人了。
后来马晓梅也被何景明所感动,两人奉子成婚。
当晚,马晓梅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何景明拿出珍藏的好酒,三人开开心心吃了一顿,马晓东自此就住在姐姐姐夫家,白天何景明和马晓梅去上班了,马晓东就在家里帮着收拾收拾,大部分时间就是休息。
就这样调整了一个星期,马晓东惦记着黄三交代的任务,去找利老五收账。首先得把以前的兄弟们召集起来,一个人去收账毕竟势单力薄。
加上出来了都一个星期了,还没跟几个兄弟见面呢。
赵三、猴二、疤子、柱子和大癞。
至于刘家兄弟俩,早就跟几人不是一个级别,玩不到一起了。
这天,何景明马晓梅去上班去了,马晓东在家照例家里收拾一番,又窝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无聊得紧,想着去找赵三。
赵三现在在一家洗车行给人洗车,探监得时候给马晓东说过地点。
马晓东打车来到洗车行,只见一个大汉嘴上叼着一支烟,打着赤膊,光着大脚丫,只穿一条大裤衩,正在哼哧哼哧地擦车,此时正值六月,那大汉满身汗水,马晓东走上前去道,哥们,忙完把我那车也洗一下啊?
大汉头也不回道,先去前台登记一下。
马晓东哈哈笑道,登记个球。
那大汉一愣,回头一看道,操,马哥,我说谁那么大胆,敢跟三爷我撒野。
说话间扔掉手上的毛巾,上前一把搂住马晓东,道,马哥,啥时候出来的,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赵三。
马晓东被赵三搂得出不了气,道,他妈的你要勒死我。
赵三松开手,道,走走走,带你喝酒去。
马晓东笑道,你不给你老板请假?
赵三道,你出来了,我还洗啥车,不洗了,你等我。说话间一溜烟跑到里面去了,不一会唤了一声行头,道,走。
马晓东道,还是给你的老板请个假。
赵三道,我都不干球了,请啥假?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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