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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剿匪

1,

来到狄太公庄上,已是辰时初刻。太阳高高在上,放着毒刺一样的光芒。

狄太公见女儿平安归来,喜得老泪纵横,感激不尽。

邓得玉见情状不对,问道:“三少奶奶呢?我二哥呢?”

封云道:“应该还在凤头山上。”

邓得玉道:“还在山上?那还不赶快着人去救。”

一个庄客道:“已经派人去县衙报官了。这次,咱们人证物证俱在,相信,一会儿县衙就会派来捕盗官军,剿了这撮匪患。”

邓得玉听了,极为失望道:“昨天你们已经看见了。那差役哪是干事儿的?不过就是过来,胡吃海塞一顿,敷衍了事罢了。”

那庄客道:“那您有什么好法子呢?”

邓得玉道:“咱们能招募些精明强干的丁壮来嘛?钱不是问题。”

那庄客道:“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招徕那么许多丁壮?况且,没有经过训练,不成队伍。如何能打得硬仗?就算打得硬仗,没有官府允许,万一死了人。官府问起来,这罪责谁担得起?还是等县里来人好。既能剿匪,又没后患。一举两得。”

邓得玉听了这一篇分析大论,全是推诿搪塞。又想自己是客居于此,不好过分主张。只能忍了。然后,叫封云来到后面,悄悄吩咐道:“大郎。你拣一匹快马。星夜去往青州。找我大哥邓元玉去。让他想办法吩咐安排。晓得?”

封云道:“晓得。”

然而,一个庄客早看出端倪。回头就悄悄告诉狄太公说:“小英雄这一去。不知几时回来。到时官军到来。不见这小英雄带路。就得让小姐带路了。到时候小姐再行露面,深陷虎穴。再次受到惊吓不说。这名誉也免不了传扬出去。这如何嫁娶啊?”

狄太公道:“这名誉已经传扬出去了。”

庄客道:“那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啊。这名誉能挽回一分是一分。”

狄太公虽封云感激不尽。但更可惜女儿。于是,忙命人把封云拦住。

封云领了三爷言语,刚牵了马,出了庄门。就被三个庄客拦住。

封云道:“你们干什么?”

一个庄客道:“小英雄哪里去?”

封云道:“不去哪里。”

庄客道:“既然不去哪里。还请小英雄少歇。一会子官军来了。还要小英雄带路呢。”

封云道:“带路之事不是有狄姑娘嘛?何须非要用我。”

庄客道:“狄姑娘已惊魂失措。不能干事了。况且这打打杀杀的事儿,一个姑娘如何说得齐备。还是小英雄熟稔其事,事半功倍。再说,官军马上就到。不消一时半刻。”

封云被他们说住。只好等待。

然而,一等再等,竟不见那报案的归来。等得邓得玉心焦,坐立不安。

一直等到巳时初刻,日头偏昃。才见那报案的一个人累怏怏地回来了。并不见什么捕盗官军。众人看着蹊跷,问怎么了。

那报案的道:“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去报案,知县老爷不在。只有县丞当值。县丞见了我,听我说了来情去由。当即就变了面皮,说什么自知县老爷上任以来,本县是物阜民丰,仓廪丰实,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在这尧天舜日之下,哪里有什么匪患?你这厮分明是捏是为非,混淆视听,唯恐天下不乱。呵斥之下,竟当堂发签子,判我脊杖二十,戴枷示众三日。以正视听。我吓得忙把岀五两银子,给了县丞。又给了衙役每人二两。苦苦哀求,慌说身上有病。这才去了脊杖,戴枷示众改为两个时辰。否则,我今日就回不来。”

众人听说,目瞪口呆。

邓得玉道:“大郎,还不快去青州。还指望什么?”

面对责望,封云也很后悔,白白耽误这么些时辰。于是飞身上马,往青州飞驰而去。

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封云就转了回来。在他的引领下,身后跟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进了狄太公庄上。邓得玉过来一看,大喜。来者竟是大哥邓元玉,小师爷钱良,小都头李冰,以及各色军汉、丁健。邓得玉问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昨日邓得玉派去的一个庄客起了作用。

那庄客领了邓得玉的嘱咐,拿着邓得玉予的信物,快马加鞭去了青州,直接到霸王林青云酒楼,意欲教酒楼的田厨子,领着他去找他二哥邓亨玉。不想,到了青云酒楼,钱良竟在那里会账。一看信物。钱良寻思,邓亨玉去跑船了,不在。只好直接找老大邓元玉。邓元玉听了凶信。立即组织人马。把邓庄的丁健,以及认识的军汉都组织起来。凑了二十多人,三十匹马。而小都头李冰听了,立时拨了七八个土兵,以及约了几名衙门里的好友,弄了二十匹马。加起来一共三十一人。五十匹马。星夜往狄太公庄上赶。恰好在半路碰到了封云。于是,众人一齐到了狄太公庄上修整。同时,派人去凤头山打探消息。

张彦杰因着白天,又往前探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径。前面除了悬崖,就是峭壁。能走的路,除了羊肠小路,就是小路羊肠。没有宽绰的地带,也寻不见出路。真叫人绝望。

张彦杰叹道:“若在平阳之地,凭咱们三个的本事,别说尚能一战。就是杀出去,也不在话下。如今,自处绝境,成了瓮中的王八。这大毒的太阳,晒的人口干舌燥。还没有吃的。希望下午能下点雨。滋润滋润我这发焦的舌头。”

这话说完,苏鸾道:“对不起。是我的不是了,连累了大家。”嘴里虽这么说。但内里十分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些恼怒。因为弄成这么个局面,可不是她造成。她也受到了伤害。而且,也不是她教他们来的,更不是他要来这鬼地方的。如今,几个大男人把罪过都强加在她一个弱女子身上,什么东西。

张彦杰一听,完了。自己刚才说那话,只是心里不爽。发发感慨而已。没有映射责备苏鸾的意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昨晚他们四个之所以选择撤退,而不是进攻。大半原因是因为苏鸾。他们当时如果拼杀过去。激战之中,是没有余裕保护苏鸾的。而况她还崴了脚。选择撤退是不得已而为之。

邓亨玉和张彦杰是多年好友,了解张彦杰为人明爽,有口无心。并不见怪。但碍于身份,也不好安慰苏鸾。文逊是外人,又是挂搭,平时话极少,所以也只是听听,并不插口。

张彦杰道:“嫂子,我不是……”刚说了这五个字儿,就感觉再说什么都不对。既无聊,又没劲。摇摇手,继续道:“壮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我他妈到前边看看去。”于是,小心越过苏鸾邓亨玉,又越过文逊,又前行了五六十步,就看见敌人把前面的路用石头堵上了。他们想过去,就必须拨开石头。但一拨石头。就会发出声响。敌人就发觉了。而且,就算越过石头,前面还是有好一段狭窄的山路要走。人家以逸待劳,一个人就可把前路堵得死死的。

看来闯过去,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气愤之余,张彦杰把挡路的石头一块一块都拨下去。

那些把关的小喽啰听见声音,探头探脑地朝这边看看,笑而不语。

张彦杰像他们吐了一口浓痰,就返了回去。

小喽啰一看张彦杰返回,马上又搬石头把路堵上。

下午时分,太阳更毒了。他们身处山腰,四面上下又没有树木可以遮阴。

苏鸾被晒的又饿又渴,四肢软绵无力,眼睛花光乱晃,头昏脑胀。况他是富家小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样的罪。渐渐地,心慌意乱起来。看看脚下深不见底的深谷,氤氲攒动,突然生出一种一跃而下的冲动。于是问邓亨玉道:“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邓亨玉正在闭目养神。他和张彦杰、文逊这些人,纵横江湖。早养成了随遇而安,全不以身处危境自苦。尤其是此时,他们可不想把精力都浪费在心烦意燥里,自我折磨。听苏鸾有问,乃道:“不会。”

苏鸾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邓亨玉道:“明天。”

苏鸾明显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道:“真的?”

邓亨玉点点头。

苏鸾见此,又想相信,又不敢相信。追问道:“咱们怎么出去?”

邓亨玉心想,“我若是有法子,不是早告诉你了嘛?哪里教你在这里闷葫芦烦我。”于是道,“飞出去。”

这个回答,使苏鸾更疑惑了,道:“飞出去?这……这怎么飞?你会飞嘛?还是他们两个会飞?”

邓亨玉道:“都会。你也会。”

苏鸾道:“我可不会。你别不是骗人吧?”

邓亨玉道:“没有。”

苏鸾道:“那怎么飞?”

邓亨玉道:“做梦。”

苏鸾皱着眉重复了一句道:“做梦?”随即恍然,原来邓亨玉是在戏耍她。

张彦杰在旁听了,哈哈大笑;文逊也撑不住哼哼笑了。

苏鸾则又是气,又是恨,骂道:“你混蛋。”

邓亨玉道:“既来之,则安之。把心放平了。能出去,我们一定不丢下你。出不去,咱们……嗯。”说着,就拍了拍苏鸾的小手。意思是“出不去,就同生共死。”

苏鸾见邓亨玉这样的态度,大是安慰。也就不闹了。

邓亨玉道:“叔俊。这样下去终归不是办法。不如去谈一下?看看能怎样个情况?”

张彦杰道:“我昨晚就想跟他们谈了。但思来想去,谈不拢。毕竟,我把他们老大给宰了。”

邓亨玉道:“我也知道。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万一……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张彦杰道:“那你去谈?”

邓亨玉想了想道:“好!”说着,就要立起身去谈。

苏鸾一把拉住邓亨玉道:“你去哪里?”

邓亨玉道:“你没有听见嘛?我跟那土匪谈谈去。”

苏鸾道:“跟他们有什么好谈的?他们只会杀人。你要是死了,我怎么活?我不许你去。”情急之下,苏鸾没有意识到自己命令的口吻和倾心的态度有什么不妥。

邓亨玉只道苏鸾过于依赖他,亦没察觉有什么不妥。乃道:“不过去隔着石头跟他们喊几句。”

苏鸾道:“那也不许你去。”

张彦杰见状道:“那我去吧。”

邓亨玉想:“我可没有听她指挥的理由。”乃道:“我去。”说着,动脚就要走。

苏鸾一把拽住邓亨玉的下摆,拉住不让走。

邓亨玉回身看了苏鸾一眼,用手推开苏鸾。转身大踏步就去了。

留下苏鸾,五味杂陈地看着邓亨玉的背影,很不是滋味儿。

来到前面。邓亨玉喊道:“喂。兄弟们。你们老大呢?我们好好谈谈吧。都是江湖儿女,出来混的,无非是谋财。何必你死我活呢?不值当。”说完,把堵在路上的石头又一块一块扒掉。扒到只剩下最后三块石头后,停下来,扯下身上的一块玉佩,又撕下身上一块布,包裹起来,放在前面的石头上,道,“小小意思,不成敬礼。你们商量一下,半个时辰,我再过来。”说完,就退了回去。

小喽啰们贼头贼脑地看看,拿过邓亨玉留下的东西。见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没有主意。只好赶快去禀报二大王。那田仲摩挲着一瞧,那玉价值不菲。就动了心。

没一刻钟功夫,前面就有人唤。邓亨玉听见,又走过去。

田仲道:“你想谈什么?”

邓亨玉道:“大家出来。无非谋财。大王只要放我们过去。我出三千两。和大王攀个交情。”

田仲道:“我凭什么信你?”

邓亨玉道:“你先放我出去拿钱。等拿到钱,您再撕开一个口子,放其他人出去。”

田仲哈哈笑道:“可以。为表诚意,你们先把那个女人交出来做人质。我就信你。”

邓亨玉道:“我们已是瓮中之鳖。这交不交不都一样?”

田仲道:“不一样。交了,生杀在我。不交,生杀在天。这能一样嘛?”又道,“还有。你们杀了我大哥,这笔账怎么算,你们可得想好了。”

邓亨玉见前一个问题还没有解决,这第二个问题又抛了出来。步骤真乱。于是道:“人在江湖,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杀你。这能怎么算?再说,手刃令兄的,是我一个兄弟,已经跌落悬崖,命丧黄泉了。这算是一命抵一命了。”

田仲道:“人在江湖,仗义为先。我不为大哥报仇,如何对得起兄弟情义?如何能让兄弟们服气?如今,这位公子,你们是我砧板上的肉,任我宰割。不是我任你们宰割。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识相的,你们把自己绑起来,从里面一个一个滚出来。我保证一个不杀。”

邓亨玉心里骂道:“你他妈会不会谈判?这要东西也得一步一来。一下子都倒出来,不给人活路,这还谈个屁!不过也好,这小子倒坦荡。”于是笑道,“好吧。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然而,邓亨玉如何想到,这二大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刚当上老大,必须施展义气,为底下信赖,才能为服众,巩固自己地位。

邓亨玉灰败地回去,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坐在张彦杰身边。

张彦杰看看灰头土脸的邓亨玉,笑道:“谈不拢吧?”

大邓亨玉道:“榆木疙瘩。我都怀疑他是怎么当上大王的?”

张彦杰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互不信任,怎么谈?我看你是榆木疙瘩。”

邓亨玉点点头道:“我是榆木疙瘩。”

张彦杰道:“如果封云逃了出去。计算路程,明日就应该有动静了。”

邓亨玉点点头。

苏鸾见邓亨玉竟不过来,怒道:“二哥,你怎么不过来?你把我一人丢在这边算什么?你不知道我怕么?”

邓亨玉道:“你……你怕,你还有理了?”

苏鸾道:“我们是一家人。你不保护我,谁保护我?”

邓亨玉一听,好像是个道理,哭笑不得道:“好,我过去。”

于是,就有回到原地,坐在苏鸾身边。

傍晚时分,热气渐去。文逊从身上掏出两块肉饼,和一小袋水,说:“我这里还有吃的。咱们分了吧。”

张彦杰道:“你怎么还有吃的,还有水?”

文逊道:“习惯了。”于是,把肉饼分成四块,四人吃了。水不多,但湿湿嘴唇,润润喉咙,还是可以的。苏鸾虽是女流之辈,也顾不了那么许多礼仪了。

2,

大队人马来到凤头山附近。探知上凤头山只有一条路可行。而且易守难攻。于是就抓了附近村落的一个村民,问:“上凤头山有几条路可走?”

村民道:“上凤头山寻常只有一条路可走。”

邓元玉道:“不寻常呢?”

村民道:“不寻常可就绕远儿了。而且那条路十分险峻。极不容易攀爬。少不留下就会跌下来,粉身碎骨。”

邓元玉道:“得绕多远?”

村民道:“得四十多里吧。”

邓元玉道:“子寒。你带队在前面佯攻。我带几个人从另一道穿过去。咱们来个前后夹击。”

李冰道:“你是文官,又不是武将。还是我去吧。再说,亨玉也是我兄弟。救人要紧。”

邓元玉道:“那辛苦你了。”

李冰道:“一家人。”然后,挑了六个健儿,带着那村民就去了

邓元玉则把人马逼到凤头山脚下,着人将战书射到山上。大意是,识相的,赶快把人放还。否则,强兵一到,碾为齑粉。

田仲看了战书。鼻子里哼出一丝冷笑。这么些年了,官军哪里敢正视凤头山。一听说攻打凤头山,捕盗官军,衙役捕快,一个个胆气全无。望山而叹。中间也有找死的来打过。结果,都被吕九田仲打落下来戏弄了。官府见不成政绩,反而招过。也就不触这个霉头。能躲则躲,能推就推。所以,一旦有人报告凤头山有事,官府一律扭成妖言惑众之罪,予以枷号示众。今日报官那个庄客的遭遇,也源于此。

邓元玉一挥旗帜,命众人强攻。只听啪啦一顿响,上面的石头就会滚下来,竹枪就会投射下来。虽然邓元玉这边都拿着盾牌,也有几个不小心的,中了招。有崴脚的,有被竹枪擦破肩膀的,有被石头砸中腿骨的。不一而足。好在受伤都不重,没有性命危险。

邓元玉见情状不对。于是,命令人保守进攻。做好隐蔽。千万不可伤了自己。于是,众人藏在盾牌底下,一步一步往前挪动。一旦上面攻击急促,立马就下来。经过几次尝试后。田仲见来兵也就这点作为。不觉冷笑。

李冰带着人好容易到达那村民指定的路点,抬头一望。高山耸立,都是壁直的。李冰见状,知道自己不打头,其他人是不会动的。于是将衣服绑缚紧凑,命村民领着,他第一个跟上往上爬去。其他人见了,也不作孬。也爬起来。待到往上攀爬时,既不容易找到落脚处,也不容易摸到扒手的地方。身子像壁虎一样,紧贴石壁。等到攀爬到中腰,往下一看,眼睛都晕,往上一看,茫茫的,看不见峰头。而且,上则艰难,下则危险。李冰心里骂着,但为了邓亨玉,却不后悔。随从看着小都头李冰义无反顾。一个个佩服。自始至终,不曾后悔跟来。

直到傍晚时分,众人终于爬上山头,在一个缓坡,坐下来修整一会儿。众人把背的干粮都吃尽了,把水也饮罄了。把衣服重新绑缚紧凑,继续赶路。等摸到关隘背后,天已经擦黑。李冰察看情势。见把手关隘的匪盗都意思懒懒的。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命人发射号炮。

只听嗞嗞一声,一只号炮升到半天,怦然作响。

邓元玉见了,大喜,知道李冰已经得手。随即命令众人强攻。

张彦杰正咽下最后一口肉饼,听见炮响,道:“好像是李冰到了。”

匪盗头目田仲正眯着眼睛熟睡,猛听见炮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不妙。随即起身往关隘赶去。

李冰一声大吼,第一个从隐蔽处跳下来,举着狼牙棒就朝把守关隘的匪盗冲去。其他见状,也吼起来,跟在李冰后面,举刀的举刀,挥斧的挥斧,朝匪盗劈砍而去。

那些小喽啰因山上太平久了,不把守关隘。因昨日突有人来捣乱,杀死大王,这才警惕起来。把关隘把住。然而白天,把守快一天了。虽来了敌人。但对方不过尔尔,不足为惧。就放松了警惕。到得傍晚,更是暮气沉沉,意思懒懒。只想快些了事,好上山赌博吃酒。

突然间,李冰诸人似从天降,猛杀猛打。小喽啰们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哪有心思恋战。二十多人把守关隘,竟成了乌合之众。一个个只顾抱头鼠窜。顷刻间,就有十几人命丧李冰诸人之手。其余几个小喽啰,则早早逃到山去,禀告大王。

邓元玉也趁势夺了关隘。

前面地势平缓。邓元玉和李冰合兵一处,朝道观进发。

田仲走到半路,只见四五个喽啰朝这边跑来,当即吼一声,问怎么了?

小喽啰道:“关隘丢了。十几个弟兄都死在那里。”

田仲听说,惧怕起来,面上却十分镇定。道:“你快去后山,只留下一人把着,其余的人都给我交过来。”

小喽啰应了个“是”,就向后山跑去。

田仲身边只剩下五六个人。只好进入道观,紧闭门户。意欲以道观为根据,再与来敌对峙。

可惜,把守后山的小弟虽有七八个人。但一路来,都是羊肠小径,不容易过来。而跟着他的小弟,一个个又吓破了胆,军心混乱。所以,邓元玉带领三十七人一强攻。道观就沦陷了。

田仲翻墙逃走。

和后山的喽啰汇合。

田仲道:“这里易守难攻。他们虽有大军,但到这里山险路窄,他们只能一个一个过来。到时,来一个,我们就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就是千军万马也奈何不了咱们。何况他们只有区区三十余人。”

小喽啰们齐声称是。

话是这样讲,有个乖觉寻思:“道观都被攻陷了。金银粮食都在那里。这里又无水,又无粮。人家若围而不攻,我们能坚持几天?”

想到这里,前面喊话道:“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了。识相的,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我们保证一个不杀。”

田仲道:“我有人质在手。你们最好先退回去。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前面喊话道:“可以。但你得先将人质将出来。让我们听听他们的声音,知道他们是否安全。我们就退。”

田仲道:“放心,只要我安全。他们就安全。你们先……”

山谷空旷,没有阻隔杂音。前面的喊话邓亨玉他们也听见了。

邓亨玉喜道:“这是我哥的声音。”

张彦杰道:“那还等什么!文三哥,咱们两个这就攻过去,和邓老大来个里应外合。”

文逊道:“好!”

邓亨玉道:“那我呢?”

张彦杰回头道:“你看着嫂子。”

邓亨玉道:“这时候看什么啊?”

苏鸾一把拽住邓亨玉的衣襟道:“行百里,半九十。你不许马虎大意。”

邓亨玉一把推开苏鸾的手道:“这时候马虎一点没什么的。”

许是苏鸾心慌意乱,许是邓亨玉这一推气力过猛。苏鸾神思一恍惚,脚下站立不稳。摇摇摆摆就要跌落下去。口里喊着:“唉唉唉唉……”

邓亨玉一看,慌忙去够苏鸾的手。可是苏鸾因失去平衡,小手乱晃。邓亨玉一把没抓着。情急之下,不得不向前一探身子,再次去抓。可还是差了一寸。邓亨玉眼见苏鸾就要跌落,于是向前猛抓。这一下终于抓住了苏鸾的小手。

但是,他也失去了平衡。

邓亨玉的另一只手胡乱什么也抓不着,就挺直腰马,孥着气力,想定原地不动。可上天的情理岂能违背?两个人啊啊两下,都跌落下去。

张彦杰和文逊目瞪口呆。

张彦杰厉声喊道:“邓珠——”

声音动破苍茫。

却只见空谷幽幽,黑夜茫茫,不见回应。

张彦杰和文逊,面面相觑,呆了半晌。想不通,千般的艰险、万般的煎熬,都支撑过来,好容易等来了生机,眼见没事了。这出了这个意外。真她妈……想不通……

突然间,前面有人喊道:“喂,我是李冰。你们还活着吗?”

张彦杰文逊这才回过神,回答:“活着呢。”

李冰道:“那你他娘的还不过来!在那里养鱼呢?”

张彦杰道:“来了。”又道,:“三哥,咱们走吧。放心,邓亨玉,命大着呢,死不了。”

文逊听在耳内,判断不出张彦杰这是真话,还是聊以□□的假话。但眼下只能这样了。

田仲和前面喊话的争执之时。那个乖觉的听见“投降不杀”的言语心里更动了。于是,趁田仲不备,举起粗棍,就在田仲后脑敲了一下。田仲不防,当即就晕倒在地。那喽啰道:“自古只惩首恶,胁从不办。咱们把这厮交上去,我保证大家性命。”

众喽啰见群龙无首,又处绝地,又没有好办法,只有从了。于是,把田仲死死绑定,扔在原地。然后一个个就举手投降去了。

邓元玉命令众人押着众喽啰、抬着田仲到道观里等候。然后去接邓亨玉他们。

等来一看,不见了二弟和苏鸾,李冰问是怎么了。张彦杰不得不把方才的意外说了。

李冰道:“怎么……唉!这……这叫什么事儿?”

邓元玉道:“这事儿怪不到叔俊和文三身上。都是命数。咱们先去道观吧,把这伙强盗处理了再说。”

张彦杰道:“还料理什么。这伙强盗,贼心不改。放了还会啸聚山林,为祸人间。要不是他们,邓三嫂怎么会有这一劫?亨玉怎么会出意外?一块宰了。永绝后患。”

李冰道:“暂已经答应人家,投降不杀,岂可食言?”

张彦杰受了这伙强盗欺辱,满腹毒气,道:“兵不厌诈。”

李冰道:“咱还不是兵呢。”

邓元玉持重,道:“文三兄弟,你怎么说?”

文逊道:“这里本没有我说话的份。但押司既然问了。小可倒有个小见识。这些喽啰本也是好人家的孩子。要不是过不下去,谁愿意出来作强盗?我建议,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回想乡种地,岂不更好?至于那个匪首,怎么处置他,都不为过。”

邓元玉道:“咱们此来是替天行道。不唯报私仇。我的意思,那些喽啰,一人发十两银子,让他们回家。那匪首,交与县官,让他们处理去。我刚才清点了他们的储藏。这伙强盗还真能聚敛。粮食,八车;白银,四千五百五十两。我意,粮食,不好带,路上也不好看。咱们就送还狄太公。白银,咱们就地分了。也不枉弟兄们辛苦一场。你们说呢?”

李冰张彦杰一听把赃物分了,得意外之财,岂有不同意的道理,都道:“您是哥哥,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于是,李冰张彦杰分别拿了三百两;文逊封云拿了二百四十两。其余各色兄弟,一人得了不到一百两。就是狄太公的庄客,也得了一些银两。邓元玉分文未取。还特特拿出二十两赏了那个带路的村民。

邓元玉道:“子寒,告诉弟兄们,这里是客场。不是咱们撒欢的地儿。劝他们一定要秋毫无犯。等到了青州,我请大家吃顿好的。”

李冰道:“好。这事儿就交给我。那亨玉呢?”

邓元玉道:“明天你们带着队伍先走。我找几个老成的村民,到谷里去找一找。”

张彦杰道:“咱们一起找,岂不快些?”

邓元玉道:“这么多人盘桓在这里,会出事儿的。不可因小失大。”

张彦杰道:“我和亨玉兄弟一场,我也留这里找。”

李冰道:“我也留下。”

邓元玉道:“子寒,你还得带队伍回青州。你留不下。叔俊,令尊在家里着急呢。没事儿的。我这二弟,命大得很,没几日就找着了。你们都去。我只和文三、封云找一找就行了。”

李冰道:“我留下吧。我找两个老成的,带队伍回去也不是问题。”

张彦杰道:“亨玉在我眼巴前跌落山谷的。我一定要找着他。”

邓元玉道:“亨玉有你两位兄弟。此生不枉了。”

当夜,众人就在道观歇了。

第二天,众人把道观一烧,然后轰轰隆隆下山,半路遣散众喽啰,把田仲送交县官,粮食还与狄太公。又在狄太公庄上歇了半日,然后去了。

李冰则嘱咐两个老成的土兵,把队伍带好。切勿出事。邓元玉则教三弟跟着队伍去了。

临走之际,邓得玉道:“大哥一定要找到二哥和娇莺。”

邓元玉道:“放心。”

之后,邓元玉几个就在凤头山附近村落住下,拿银子雇佣些村民去山谷里寻找邓亨玉。

而狄小姐因遭受荼毒,毁了名节,配不了金龟婿了。不得已往贫贱里招姻缘。不久,狄太公就招赘了一个朴实的贫贱女婿,生儿育女,承继家业。那女婿见狄小姐生得又标致,又贤惠。也就不论昔日之玷,只念今日之好。和和美美地和狄小姐过了下去。

但是,找了几天,就是不见邓亨玉和苏鸾的影子。邓元玉不觉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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