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深知道周尤清是故意说得很严重,但云席不知道,听闻此话后眼中担忧更甚,“周大夫乃神医传人,医术超神,定要让沈灼安然无恙”
却不料周尤清竟摇头拒绝了,“不行,我们既是是私闯,看过后便该回去了,又岂能继续留在这儿招人口舌”
陈征见太子脸色不对,连忙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他”说着指向了重深。
周尤清语气淡淡的,多看陈征一眼都不愿意,还是看漂亮的太子吧,“如果不是他来找我,我根本不会来。陈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我这个人医术好,特受欢迎,来找我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这说得陈征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云席缓了气氛道:“重将军救人心切,其心可嘉,孤也相信周大夫医者仁心,不会忍心看着自己的病患病而不愈的”
周尤清还要拿乔,重深连忙拐了他一下,拱手道:“殿下英明,周大夫一定会治好沈大人的”
陈征吃了憋心里很不服气,开口道:“今日殿下既然已到京兆府,人证俱在,不如将强抢民女案做个了结”
云席今日来此的目的之一也是了结此事,国家正值用人之际,一个大理寺少卿闲置着太浪费了,加上又有了沈灼的奏折,此事却该有个结果了。
云席道:“将此案所有嫌疑人拘传到庭”
重深有些担忧,毕竟若是所有受害人还是一口咬定他哥,这对他哥是极为不利的。
很快所有人都被带了过来,十八个受害人,小哑巴,重夜,在堂下齐齐站好。
周尤清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十八个受害人,姑娘们被他盯得害怕极了,全都缩成一团。
重夜率先行礼道:“臣重夜参见太子殿下”
其他人一听堂上坐着的人是太子,也急忙跪了下去。
云席开口问道:“今日升堂想来你们都知道是为了何事。堂下的受害人,孤问你们,你们在善民处是否被人侵犯?若有,又是被何人侵犯?”
堂下的姑娘们哭哭啼啼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刘子钰喝了两声镇住了哭声,她们这才说道:“是重夜重大人”
陈征也附和道:“殿下,就是重夜,他仗着职位之便欺压良善,幸得殿下英明,她们才被解救了出来”
重夜皱眉解释:“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做过”
重深也帮腔道:“我哥不是这样的人”
只有小哑巴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陈征,然后不住的磕头。鲜血很快染红了地板,重夜连忙将他拉了起来,心里看得难受,摇着头轻轻道:“够了,别磕了,殿下看到了”
小哑巴抬头望着他,眼泪珍珠般一颗一颗的掉,晶莹剔透的,全砸进了重夜的心里。
刘子钰咳嗽了一声提醒他注意影响,重夜却恍然未闻,挨着小哑巴跪了下去,拱手道:“殿下,臣没做过这样的事,也并不知道她们为何要诬陷于我,臣这一身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陈征冷冷道:“说得好听,若是没做过,你们无冤无仇,她们又为何要用女子最看重的清白来诬陷于你”
云席不理会他们俩的骂战,问了受害人,“你们的诉状上为何加害人另有其人?昨日沈大人走访你们家人及周围人,全都证明每次都是龙虎卫来带的人,这又如何解释?”
陈征连忙道:“殿下,诉状是重夜逼迫她们盖的印,龙虎卫是..一者可能是大理寺的衙役换上了龙虎卫的制服,也有可能是重夜为了诬陷下官特意遣龙虎卫去带的人。重夜主管善民处,他也是能喊得动龙虎卫的”
这话陈征就纯属胡说了,京畿所有卫队制度森严,只会服从统领的命令,绝不会听从其他人的调遣。
重深冷笑道:“陈大人真是好一张利嘴啊”
陈征梗着脖子,“我不过实话实说”
云席看着受害人,漠然道:“既然证词前后有差,波及两位朝廷大员,那便打入刑部大牢,严刑审问,务必找出其中祸心”
陈征闻言倏然皱眉,“殿下,她们都是受害人,是否..”
一直没说话的周尤清突然上前拉住了一个女子的胳膊,女子愤然挣扎,虽一碰及放,周尤清心里有了底,拱手道:“殿下,严加审问也会有偏差,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云席的声音痛快了不好,“说”
周尤清道:“从刚才她们进来,我就有所怀疑,直至刚才把了脉后我才确定,这些女子已然怀有身孕,不如等孩子生下来,滴血验亲,孰是孰非自然明了”
陈征脸色骤然一变,连忙进言:“殿下,女子怀孕需十月之久,此事未免拖得太长了。况且犯人之子,生出来也是负担”
重夜道:“若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愿意养”
陈征质问道:“你所犯的乃杀头重罪,孩子出生之时便是你命丧之时,如何养?”
重深拱手道:“倘若真是我重府血脉,我重府自然会养,陈大人如此心虚,是害怕了吗?”
陈征声音冷静了下来,“我怕什么,我只是觉得此事对受害人太不公平,她们不仅受了强迫,还要被逼生下犯人的孩子”
周尤清听了陈征的话,不自觉的点点头,“陈大人说得有道理,既然不愿生,那就落胎,只要有血,死胎照样可以滴血认亲”
陈征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缓和语气改口说道:“此事还是要征询受害人的意见,臣只是随口一说,最终还是要殿下金口定论
重夜拱手表明了态度,“臣听殿下的”
云席问了堂下受害人,“你们想要何种方式?”
受害人们挤成一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个结果出来,云席便做了主,“那便去城外静心庵落胎,此事就交由周大夫处理”说完看向周尤清,“此事需要多久?”
周尤清朗声道:“明日便可”
云席点了头,吩咐下去,“让东宫的护卫将人送去静心庵”
侍卫领了命,除了小哑巴外将人全带走了。
云席看向重夜与陈征,吩咐道:“两位大人,明早一起去静心庵,把这件事做个了结”
重夜领了命,“是”
陈征眼底闪着危险的光,也沉声应下了。
事情已经说完,但云席还要去看沈灼,便让人都先回去,陈征没动,等重家兄弟先走,后脚才跟着他们走了。
重深知道他的小心思,无非是担心他们去找太子说情,不屑一顾的说道:“陈大人可要珍惜眼下的好日子,过了今日可就没了”
陈征脸色很难看,但气势不输,冷声道:“结局如何暂未可知,这句话本官也原封不动送给重大人”
几人一道出了京兆府,陈府与重府不在同一个方向,但陈征出了门后便不在磨蹭,直接上了马车离开了,重深知道他肯定安排了人在京兆府门口守着,于是写了封信让周尤清带回去。
周尤清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又进了京兆府,将重深的信交给了云席,还顺便在给沈灼把了脉。沈灼还没醒,但喝了药后烧已经退了,只需休养几天即可。
重夜将小哑巴带回了重府,问了他几时回家乡,好给他准备盘缠。但小哑巴表示他家只剩他一个人了,恳求能留在重府当个杂役。
重深笑着拐了他哥的胳膊,“三哥,府中的动物不是没有专人管理,不如让小哑巴去吧”
养动物必不讲话,重夜也觉得合适,便问道:“你喜欢动物吗?”
重深揶揄了笑着,没有讲话了。
小哑巴点了点头,表示他愿意。
重夜又道:“从认识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哑巴摇了摇头。
“没有名字?”
重夜犹豫了一会儿,“如不嫌弃,我给你取一个怎么样?”
小哑巴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表示特别的认同与开心。
此时已是傍晚,雨虽停,天依旧雾气蒙蒙,只有远方天际有一丝模糊的斜阳,重夜望着那细微的光亮,沉吟片刻,“不如,叫阑意?”
小哑巴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
重深歪着头打趣他哥,“既在重府,那就叫重阑意吧”
重夜嗔了他一眼,重深笑得夸张,弯腰问道小哑巴,“你意下如何?”
小哑巴受宠若惊,就要下跪,重夜连忙拉住了他,两厢对望,皆有些脸红。重夜连忙放开手,“这几日辛苦了,我带你去休息吧”
小哑巴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然后才点了点头。
重深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啧啧咋舌,这速度真是比千里马还快。
周尤清回来的时候,重深还在复盘他哥的行为,想从里头汲取经验。进门见他盯着窗外发神,随口问道:“想今晚的计划?”
重深摇头,“我在想,我哥和重阑意”
“重阑意?”周尤清没有听说这个人,“谁啊?”
“小哑巴啊,我哥才取的名字”
“他俩咋啦?”
重深收回视线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没咋”
周尤清不解,“那你想他们干嘛?”
重深叹了口气,很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俩那么容易就能成,而我想跟云席上床,就那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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