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封赏重家水涨船高,前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重深兴致缺缺,但也在前院接待了整整一天。杨成衣听说满朝文武都来贺喜了,于是在阳气用完之前,又跑去让重夜协助他吸了一次猫,准备在拆贺礼时大发一笔横财。
于是吃了晚饭后重夜带着杨成衣在库房拆礼物,重深和周尤清前往东宫。
到了东宫说了要找太子,侍卫便回复,“殿下没在,将军若是有事,可留下话,等殿下回来我等代为禀报”
重深点了点头,让周尤清拿了纸笔写下了话,叠好后交给了侍卫,郑重交代,“请务必亲自交给殿下”
侍卫应下后重深就带着周尤清走了。
侍卫确定他们走远了,这才拿着纸条进了门,呈给云席,“殿下,这是重将军留下的”
“放下吧”云席抬起头,放下手上的奏折,拿起桌上的纸条打开来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一行字,‘殿下,臣进来了’
看清了字后,云席微微蹙眉,随即一股轻风吹进来,抬头看去,只见重深抓着一个娃娃脸的乖巧少年出现在了门口。
“殿下,臣有礼了”重深笑着提着人走了进去,随即关上了门。
云席看奏折的时候不喜人打扰,此刻屋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在。
“将军,擅长东宫可是重罪”云席蹙眉,猛地握拳把纸捏成了团。
重深一脸无辜,“我通报了的,殿下不已经看到我的信了吗?”
云席沉着脸问道:“将军何事?”
重深仿若未觉,笑着答道:“来为殿下诊脉”
云席语气不悦,略微别过脸去,“孤说了,孤没病,将军请回吧”
云席锐利的目光落在周尤清身上,周尤清吓得紧紧抓住了重深的袖子,紧张的看向云席。
重深抓着他上前,依旧笑着道:“只是请个平安脉,殿下突然失忆,臣很揪心,恳求殿下成全臣一片心意”
这话说得客气,云席虽有不耐却也挑不出错处,只能沉着声音说道:“将军心意孤心领了,太医已经看过了,确无大碍。将军可以放心,孤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至于以前的事,孤确实想不起来了,以前的情谊只剩将军还记得,孤甚感抱歉,如果日后有幸还能记起,在与将军话旧事。如今,孤看将军,只余陌生”
这话也足够客气了,为重深留够了颜面,但也表明了他的立场,重深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但脸上的笑意没变,“臣也可以明确的告知殿下”
他一边走一边上前,“臣看殿下,一如八年前那样熟悉,不管殿下怎么想,臣今日一定要知道殿下的身体情况”
说完这句话正正好停在云席面前,云席被迫抬起头看他,温润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他,漆黑的瞳孔里不带一点情绪,“你敢强迫孤吗?”
“殿下认为我不敢?”
“放肆”云席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双好看的眼里带了些怒气,看着倒生动了许多。
重深看着他的动作,突然从兜里掏出来一张手帕来,“殿下若是看过这个,还是不同意,我就算了”
云席狐疑的看了眼他手中的帕子,看着平平无奇,边上有绣样但看不清楚,他伸手去拿却不料重深手指飞快的在他胸前点了两下,他整个人就此僵住,在动不了一点。
重深收回手,再次询问道:“殿下,可以诊脉了吗?”
云席全身都动不了,只剩眼睛还能转。
“殿下不回答,臣就当殿下默认了”重深看着云席说完这句话,转身喊了捂着眼睛瑟缩的周尤清,“诊脉了,周..”
周尤清连忙岔了他,“来了来了,别叫我名字,你们打架可别拉上我”
云席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刚好方便周尤清诊脉,重深撩了云席的衣袖露出白皙光滑的手腕,周尤清把手搭上去之前,对着云席诉苦,“太子殿下,我是被逼的,你要怪就怪他啊,可千万别找我麻烦”
重深一拍他的肩膀,“话这么多,快点”
“哦,你看到了哦,我真的是被逼的”周尤清苦兮兮的说完,才开始把脉。把完了脉又检查了云席的脑袋,末了问了一句,“我要在这里说吗?”
重深看着云席快要冒火的眼睛,摇了头,“回去在说”然后解了他的穴道。
云席有一瞬间的脱力,坐回了椅子上,重深趁此机会带着周尤清跑了,临了还说了句,“殿下,我明天在来”
云席气得把手边的纸团扔到了地上,明天他一定要抓住他,然后把他关进刑部大牢里去吃牢饭。
“来人”
总管太监刘子钰听到喊声连忙进来,“殿下”
云席问他:“今晚可曾发现可疑人物?”
刘子钰见他脸色不对,斟酌着仔细回道:“今日东宫守卫已从一百人增加至一百五十人,未曾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灯盏里的烛光跳动了一下,人影虚晃,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云席垂眸道:“明日增加至两百人”
刘子钰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问道:“殿下,是出了什么事吗?”
云席道:“今晚,有人闯进东宫,跟我说了几句话”
“什么?”刘子钰大惊失色,“殿下可有受伤?”
云席摇了摇头,不想多说,“下去吧”
此后东宫的鸡飞狗跳重深并不知道,他功夫好,进出东宫如入无人之境,一出东宫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情况?”
周尤清道:“头上没有伤疤,不是外伤导致的失忆。他心脉受损,肝气郁结,是情绪起伏过大造成的”
“情绪?”战场上都是外伤,重深对这种情况确实没怎么接触过。
周尤清点头,“我猜测是悲伤过度导致的自我保护”
“那怎么办?”重深摸不着头脑。
治伤解毒周尤清在行,他基本没遇到这样的事,想了一路,直到回到重府后才迟疑说道:“想办法让他对你敞开心扉,试着把坏情绪疏解掉,看行不行”
重深还是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疏解悲伤?但他现在也并不难过啊”
周尤清认真的解释,“不是疏解悲伤,而是弄清楚他悲伤的原由,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原由?”重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想,“或许是因为同时失去了大哥和母亲,我最多能当他大哥,我哪赔他一个母亲啊?”
周尤清扶额,“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他因为失去亲人而悲伤,你就成为他的亲人,把他缺失的感情补起来”
“那还是当他大哥”
这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呢,周尤清叹了口气,“大哥也行,什么都行,只要能弥补起他缺失的感情”
这下轮到重深叹气了,“我倒是愿意做他大哥,可你看他那样子能同意吗?”
周尤清使劲摇头,“不能,刚才我都以为你们要打起来了,我都快吓死了”
想起刚才的气氛,周尤清就后背发凉,那可是太子啊,他怎么敢的。
重深见他害怕,连忙宽慰他,“你放心,他打不过我的,他的功夫还是我教的”
“呵呵呵”周尤清干笑了两声,这是功夫好不好的问题吗?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下次别让我去了,我胆子小,可经不起这样吓”
重深坐下来喝了口茶,京中无钱,茶也没有,他这喝的还是在凉军营帐里搜的,好茶都喝完了,只剩了些粗茶,又苦又涩的。重深心里烦闷,一口接一口的喝完了一杯才觉得苦来。
“你这法子,成功过没?”
周尤清实话告诉他,“没有,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现想的。你要稳妥的法子,我可以回鬼谷问师傅”
重深盯着他默了一会儿才说:“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要麻烦你跑一趟了”
周尤清道:“倒不麻烦,战事已歇,我正有回去的打算”
“走,咱们去库房给你师傅挑礼物去”重深站起来,拉着周尤清往外走。
周尤清也没跟他客气,跟着他到了库房,远远的就听到了哭声,还是成年男子的哭声。周尤清很诧异,“这大晚上的,谁在哭啊?”
重深也不知道,只是听声音是从库房传来了,快步走进一看,杨成衣坐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大哭,重夜无措的站在旁边,库房里上蹿下跳的全是动物。
重深惊得站在门口,“这,怎么回事啊?”
一天不见,库房爆改动物园了?
周尤清同样一脸震惊的看着杨成衣,“他是谁啊?”
重深被他这话又震了一震,指着杨成衣问道:“你看得见他?”
这话问得周尤清有些懵,“这么大个人呢,我能看不见吗?”
这....重深又搞不懂了,别人都看不见杨成衣,怎么周尤清就能看见呢?
周尤清见重深脸色不对,也反应过来了,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他有什么问题吗?”
重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摇了摇头,“没什么问题”又连忙问了重夜,“这怎么回事啊?不是来拆礼物吗,这些动物从哪儿来的?”
重夜叹了口气,“拆出来的”
战事旷日持久,整个宁国都掏空了,钱是拿不出来了,但礼又不能失,这才有了面前这一幕。
今天好冷啊,手都冻僵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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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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