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小女孩手里的这支“烟花”,分明外表与普通烟花没有两样,但这其中混杂着的硝石味道显然比起正常烟花要浓的多,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烟花,分明就是有人按火药配比制成烟花,这要真点了那可得了。
也许是有些激动,沈兰昭没太注意分寸,手上力道重了些,那小姑娘竟被她拽得泪眼汪汪。
这可糟了!小的还没哄好,这大的也要被她吓哭了。
她连忙松开小女孩的手腕,蹲在两个孩子面前手忙脚乱的认错“别哭别哭,你先告诉姐姐这烟花是从哪来的。”
她一边胡乱哄着,一边想悄无声息的将小女孩手中的烟花拿到自己手里。
可这小姑娘现在对她是警惕的很,觉得沈兰昭不仅欺负她们姐弟俩,还试图从他们手里抢东西,哭得更大声了些。
路过的其余游人被这哭闹声引得纷纷侧目,这可真是难办了。
“小姑娘,哥哥这里有两个糖人,别怪这个姐姐了好不好?”一道温润男声突然闯入。
沈兰昭抬头看来人,青白长衫纤尘不染,虽是戴着一副精巧的面具遮面,但面具下那双潋滟如春水般的桃花眼却是分外熟悉。
这不正是江子衿。
沈兰昭喜出望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目光殷切的看着他。
她是真的不会哄孩子!
姐弟二人被糖人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哭闹,但那小姑娘还是紧紧搂着她的弟弟手里抓着那只烟花,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给她糖的面具哥哥。
江子衿摘下面具,露出那张清逸出尘的俊美面容,弯腰摸了摸着姐弟二人的头,指着一侧的沈兰昭温声道“我这妹妹实在喜欢你手里的烟花,拿这两个糖人跟你们换烟花好不好啊?”
闻言,一旁的沈兰昭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连连点头。
小女孩看着这个谪仙般的哥哥又扫了一眼这个戴着帏帽的“奇怪女子”,将信将疑的将手里的烟花递给了她。
沈兰昭不禁唏嘘,江子衿这般的姿色,连小姑娘都难以拒绝。
她松了口气,将烟花拿在手中仔细打量,拆开封条仔细辨认。
果然里面混杂的粉末中含有大量硝石,与她曾在军中闻到的火药味儿相同。
那几个蛮人也当真是狡猾,竟想到如此歹毒的招式,若是沈兰昭今日没有碰到他们,让他们的奸计得成不知会酿成怎样的惨剧。
片刻后,待三人将那姐弟俩哄走,江子衿将自己的见闻告诉了沈兰昭。
沈兰昭心中一沉“那便没错了,看那小贩对富商的描述,应当便是我们今日见到的蛮人,事到如今,此事只有你我二人怕是很难解决了。”
江子衿点头赞同“是啊,事关蛮人进城作乱,不能掉以轻心,不过现在将烟花快些回收才是紧要。”
沈兰昭思索片刻从怀中取出自己的腰牌递给青武“青武,你带着我的腰牌去城防营找今日的驻城军借几个人来,将今日之事告诉他们,我与你家公子去那小贩处阻止他将烟火传递给更多的人。”
“这……”青武疑惑,明明沈兰昭身手比他要好些,且她的身份亲自借调还快些,为何突然要他去?
但青武见江子衿对自己点头示意,便带着沈兰昭的腰牌向着城防营方向没了踪影。
她们二人则继续随着人潮向着城楼方向寻那卖面具的小摊处,途中遇到些同样带着面具手持烟花的百姓,沈兰昭想办法忽悠对方从他们手中讨来烟花,若是实在有些难缠的不愿给,拿些钱收买便也给了。
这一来二去的倒也回收了不少,不过沈兰昭的心思却不止在此。
她环顾四周,继续寻那剩下的二人,一面心急如焚的想解决此处的危机,回那片林中好好审问被她砍中腰腹的蛮人。
但她又倍感疑惑,为何那两个蛮人会将烟花以这样的形式散布出去,如此分散要一次性点燃也太费劲儿了。
沈兰昭陷入自己的思绪,浑然不觉身侧这人的目光。
江子衿此时已重新将面具戴上,他侧面打量着同样被帏帽遮面的沈兰昭,面具下的一双桃花眼不似方才那般清澈反而有些幽深。
沉寂半晌,江子衿终于淡淡开口道“我想,那两个蛮人大概此时已不在此地了。”
沈兰昭问“哥哥为何这样说?”
她这才抬头看了眼身侧这人,虽然看不出面具下江子衿如今是何神色,但沈兰昭隐约觉得他和以往不大一样。
江子衿继续说道“据那摊主所言,那富商是在傍晚时将烟花交给他,而我们下船时已入夜许久,想必是早做了准备,只是不知为何突发奇想去游船,中途被你我认出。”
“再说,你看那些烟花如若不是他们亲自想办法混入人群中点燃,真等百姓自发引爆恐怕达不到他们的效果。”
“而你方才又说,在追踪他们时最后只剩下了一人,你从他口中得知他们的阴谋,打晕后赶来阻止却迟迟不现身。”
“我猜,他们真正的计划是打算入夜后混入人群,将那些带有面具手持烟花的人视做目标分头引爆,毕竟今日上元提灯出行的人不少,很难查到他们头上,倒时趁着混乱跑了便是。”
沈兰昭恍然大悟“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被我发现了行踪,于是临时更改了行踪,让其中一个人引开我。”
江子衿此时语气中带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寒意“能让他们二人放弃继续行动的,只能是对方的头目发了信号向他们求助,不得不回去。”
沈兰昭听到此处,心中一咯噔,心中懊悔不已。
糟糕!竟是被那蛮人耍了,恐怕如今他已经被那二人救走了。
江子衿继续解释“假若你方才对上的是那两个蛮人的头目,他必是手持凶器且武功不低,这就不难解释你为何会让青武代你去城防营找人求助,又为何戴着这帽子迟迟不摘。”
他忽然沉默不语,倾身靠近将她与自己的距离拉近,直到从身后看去似乎只有江子衿一人修长的背影。
他顿了顿向沈兰昭逼近一步,撩开沈兰昭的帏帽,对上她惶然的眼睛“你一定是受伤了吧。”
只见沈兰昭左臂处已被渗出的鲜血染红,只不过这帽纱足够长遮住她的伤口,又在夜风中跑了大半晌,伤口的血早已凝固,不易被人察觉。
沈兰昭见自己隐瞒受伤的事被拆穿,一时语塞。
她原是想着等事情解决后,回去自己包扎,毕竟在战场也不是没有受过伤,这时告诉他还叫人白白担心。
沈兰昭抬头看他想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却没成想江子衿先一步退后,帮她整理好帏帽。
无奈叹了口气然后淡淡来了句“走吧,先去寻那摊主。”
说罢,便继续往那人群中走去没再理她。
他这是生气了?
许是因为心虚,她只是默默的跟着江子衿没再说话,而他也未曾开口。
二人一路沉默很快便到了那面具摊位附近,却见那处已站了个英武挺拔的男子负手而立,而那小贩此时已将自己手里剩余的烟花摆在桌上,正无措的看着这个气度不凡的青年。
那小贩见江子衿回来,指着他们的方向“大人,就是他!除了那个富商便只有那个人与我问过这些烟花。”
青年似乎是听到后方动静,转过身看来人。
“凌将军?你怎会在此。”沈兰昭有些惊诧。
凌峰将沈兰昭的腰牌递给她“你的人来城防营报信,我恰巧今夜当值便一道过来看看,你放心,他已经带着一些侍卫去回收烟花了。”
然后他顿了顿瞥了眼后面的江子衿“至于这位,我见平日里江大人风花雪月,吟诗作画,竟不知还会管我们石英国此等闲事。”
江子衿却不带一丝恼意,从容摘下面具笑道“凌将军哪里的话,沈将军足智多谋发现了他们三人的阴谋,我不过配合她罢了哪敢插手。”
沈兰昭心知凌峰对江子衿心有偏见,眼见火药味渐浓,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知。
凌峰闻此一言又转头问那小贩“你确定听到那人姓周?”
小贩方才已见识过这位将军的威严连连应和“没错没错!我听他们说刚做完一单珠宝生意又赚了一笔,想借着这笔钱尝试一些新的门道,便将烟花委托给了我让我替他们宣传。”
江子衿见沈兰昭有些不解,补充道“锦川城内确实有一姓周的富商做珠宝玉石生意,不过让这位富商出名的起初并不是钱财,而是他身量高大武力高强,甚至经常亲自出关运货,大概这位兄台是见他出手阔绰又身材魁梧,同伴又不经意透露出他的姓,联想到那位奇怪的富商,才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吧?”
凌峰面露不屑“江大人你倒是消息灵通,竟知道的如此详细。”
江子衿摆了摆手依旧微笑“凌将军谬赞了,我不过是在别的大人府上做客时上听了几句闲话,倒也算不上灵通。”
然后他顿了顿揶揄道“怕不是凌将军平日消息闭塞,知道的少罢了。”
眼看凌峰面色一变,两人又要开火。
沈兰昭适时打断“那如此说来,这富商倒是蛮令人好奇的。”
因作者学业问题暂时改为月更,年底考试结束后会正常更新,大家等我啊!我一定会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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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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