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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才刚步入十月,天就渐渐冷了。

晨光熹微,带着丝丝凉意。

“啊——”一声惨叫响起,却被人按了回去。

简元笛面无表情,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她身后一群约莫初高中生模样的在一旁清点“货物”。

“□□狙击步枪十箱、MP5冲锋枪十箱、加特林机枪五箱、□□手枪十五箱,对应子弹各二十箱。”手底下的人报数。

一张跟简元笛有九分像的脸来到她身边,脸上带笑却不达眼底,“收获颇丰啊。”

男人跪在地上,狠狠瞪着简家兄妹,恨不得把他们两个小屁孩撕了,可身后有雄鹰组几个人押着他,他无法动弹。

简圥筝笑得温柔:“这男人眼神好可怕啊,宝贝儿你怕吗?”

简元笛白了他一眼,上前一步,举枪抵在男人的额头。

男人冷笑:“你敢开枪吗?真不知道条子们怎么想的,要一群未成年小屁孩组成雄鹰重案组!”

简元笛佯装手抖,“砰”的一声手枪走火,“巧”地射穿男人掌心。

“啊——唔!”他还未叫出声,简元笛将手枪口塞进男人的嘴里。

简元笛表情无辜地偏头,“我真不是故意的呢。”

简圥筝就站在后面看戏,目光宠溺,“下巴和舌头留着,不然后续审讯的时候费事儿。”

潜台词:其他地方只要不死不晕,随你玩。

男人这时才知道面前长相精致可爱的兄妹有多可怕,面露惊恐,身体因恐惧而颤抖。

后面的队员给了他一拳,“不是小屁孩吗?那你抖什么?”

“……”

“这种事不归我管吧。”简元笛觉得没意思,收回了手枪随手扔给手底下的人。

那名少年接过后脸上带着嫌弃,拿出纸巾擦了擦枪口。

简圥筝耸肩,“为国家和人民服务,全年无休,随叫随到——你也一样。”

简元笛狐疑:“你有这觉悟?”

简圥筝:“怎么没有?”

简元笛:“你摸着你的冲动型人格障碍再说一次。”

简圥筝:“……”

简圥筝嘴角噙着笑,凑到简元笛耳边,“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知道。”

两年前想要标记陆延,结果害得权竟恩分化成弱alpha的罪魁祸首的儿子。

简圥筝杵着下巴,目光在男人身上流连,“要不要告诉延延?”

“没必要,”简元笛说,“那人除了对陆妈妈,对其他omega都是渣男。”

——只留种不留情。

所以那人的儿子还挺多的,这些儿子死不死那人都不会关心。

简元笛:“那人最看重的儿子我们知道在哪就行了,这件事别告诉延延,免得他忍不住刮了人家。”

简圥筝挑眉,“怎么说话呢?你以为延延跟你一样?”

简元笛翻了个白眼:“只有权竟恩是真傻子。”

简圥筝:“……”

简元笛说完目送手底下的人把男人押送走的背影,然后叫住了一个男生,让他送自己回去。

这里远在山区,到达市区车程一个半小时。

-

权家。

今天综艺拍第七期。

这一期导演组也给了具体活动——先去碧苑轩,五家碰面一起用早餐。

众人也就早起了几个小时。

权竟恩打着哈欠下楼,身着白色衬衫,粉色马甲敞怀,下身是带有黑色点缀的白色工装裤,再配一双白色板鞋,带着干净出尘的少年感。

如皇帝般的站在楼梯高位处环视了一圈,权竟恩下意识问:“我怎么没看见我霸霸?”

在他面前两米之遥的权爸爸:“……”

迟风霁:“她每天五点起来出去,**点才回来。”

权妈妈给江瑶化了适合她的淡妆,缓缓下楼,“筝筝说元元在回来的路上,跟咱们到碧苑轩集合。”

没有简元笛,刚好六个人,三辆两座跑车,一带一前往目的地。

按道理说这样的综艺总会有车的代言,可奈何节目组包括投资方都不敢让权家那一群坐惯千万豪车的金贵屁股来坐他们均价二十万的SUV。

不过为了少些绯闻,权妈妈开车带江瑶,权爸爸和权竟恩两人都一脸不情愿地上了一辆车,迟风霁和乔昀礼一辆车。

弹幕里再次飘过一群“哈哈哈”。

权竟恩终于问出了困惑他很久的问题,“所以——我是个意外的惊吓是吧?”

权爸爸职业假笑:“不是,是惊喜。”

【哈哈哈哈笑拉了,好心疼恩恩,来姐姐抱抱】

【分明是蝉联影帝桂冠的人,怎么在自己儿子面前演技就这么差呢哈哈哈哈哈】

无论是投资方还是节目组,看着三辆跑车一骑绝尘,默默流下了辛酸的泪水。

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刚好与简元笛同时到。

简元笛翻身从摩托车后座下来,走向权竟恩他们时摘下头盔头也不回地向身后扔去。

每次简元笛出场都会引起一阵尖叫,尤其今天简元笛和权竟恩穿的……撞了。

简元笛白色短袖内搭黑色高领薄毛衣,下身则是有白色点缀的黑色工装裤搭配一双白板鞋。

权竟恩下意识朝自己老妈看去,“这咋回事?”

只见权妈妈捧着双颊,目若灿星地在两人之间流连,丝毫不顾及镜头以及周边路人的腹诽。

“上次我和元元妈妈逛街就一起买了同款,”权妈妈兴奋地搓了搓手,走过去抱住权爸爸的手臂,“老公你看,我就说他们穿一定很好看——跟亲兄妹一样!”

权竟恩:“……”

他们这一辈孩子少,只有简家出现了多胞胎的情况,妈妈们平日里喜欢逛街,又都被各自老公宠的少女心这么多年只增不减,就喜欢给孩子捯饬。

平时出现“撞衫”情况,他们也就当不知道地过去了,但在上节目出现,权竟恩是无奈的。

一旁的乔昀礼听到权妈妈那句“跟元元妈妈一起逛街”时,下意识抬眸看了眼权竟恩与简元笛,随即又将目光落在身旁吃瓜看戏的迟风霁身上,眸光黯淡了下去。

摩托车手接住简元笛扔过来的头盔,在简元笛还没走到权竟恩身前,叫住了她,递给她一杯草莓热奶昔,“给你的。”

简元笛一脸嫌弃,“筝筝他怎么娘儿们儿唧唧的。”

“可能他快分化了吧,好歹也是omega预备役——后天他去接你。”

说完,他骑车走了。

从始至终头盔未摘下来,有人好奇他的长相也只能止步于好奇,只有江瑶在听到男生声音狐疑地望了一眼。

好像二班学委的声音啊,可能是巧合吧。江瑶心想。

众人与其他四家夫妻碰面,所有人热络地打着招呼——除了简元笛躲在乔昀礼后面充当隐形人。

毕竟她现在姓乔,躲其他人身后不合适。

其他四家夫妻有一对姓唐,比权家父母稍长几岁,他们身边坐着他们的omega女儿,也是17岁的年纪。

唐夫人热情地介绍,“这是我女儿唐之桃,是京华附中的高二五班的学委。我看你们几个差不多是一个年纪的,以后可以经常一起玩。”

权竟恩:“好啊!”

的确是只有成绩好的学生能上京华附中,京华除了一班二班剩下班级就用成绩排名,很功利。

所以很多家长都以自己孩子考上京华中学为荣。

唐家人在炫耀自己女儿学习成绩好时,也在顺道巴结着这几个有权有势的。

唐家夫妇两人都是演员,都不是什么豪门出身,进入娱乐圈之前连豪门金字塔最底层都够不上。

现在大概是希望孩子能给金字塔尖的权家一个优秀乖巧的好印象,再不济还有迟风霁这个本家外姓在。

在场权家这边七个人最差的……没有最差的,都是一班二班的出身,让人生气的天赋型牲口。

不过其他三家夫妻对唐之桃则是赞赏有加。

迟风霁跟着夸,可心里忍不住讥讽——唐家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他又不是继承人,他一心搞物理,对继承不感兴趣,每年股份分红够他花就行。

唐夫人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低头对简元笛笑得一脸温柔,“你也要加油考上京华附中啊!”

简元笛对权妈妈都不顾及,更何况一个陌生人:“不用考。”

“啊?”

“在高二二班,”说完简元笛补充一句,“刚才送我来的不是混社会的,是二班学委方悟,满18岁有摩托车驾照不犯法。”

唐夫人:“……”

权竟恩保持着良好的教养憋住没笑。

“一起来吃早餐吧。”唐先生脸上挂不住,佯装热情招呼着各位。

吃饭期间唐之桃给了权竟恩五人一人一杯饮料,“我觉得这个很好喝的,带来给你们尝尝。”

杯子上带着雾气,明显带冰。

权竟恩瞥了一眼,并非冰沙或其他一定要带冰的饮品,只是普通的奶茶。

十月给人喝冰奶茶有点匪夷所思,权竟恩收回目光。

简元笛还没动,权竟恩先把她手中的那杯拿走了。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先插进吸管喝了一口,然后朝简元笛兴奋地喊道“归我了!”

颇有朋友间嬉戏打闹的意味。

唐之桃脸色变得很难过,“我,我只是单纯带个饮料而已啊。”

此时弹幕里有了骂权竟恩的声音。

【我早就权竟恩不顺眼了,对组合里两个女omega献殷勤】

【这会儿抢人家饮料?】

【唐之桃只是带着饮料跟新认识的朋友分享吧,权竟恩这波迷操作上什么意思?!】

简元笛皱眉朝他扑了过去。

权妈妈对唐之桃摆了摆手,解围道:“他们经常这样闹着玩儿,你别介意。”

下一秒迟风霁抢走了乔昀礼的饮料。

乔昀礼瞬间懂了他的意思,笑着说,“成年了还抢我东西?录完节目陪我一瓶92年的罗曼尼·康帝,这要求不过分吧。”

迟风霁一本正经:“很过分。”

“……”

权竟恩和简元笛还在“闹”。

表面上两人闹着推推搡搡,抢着一杯饮料,私底下——

简元笛气声:“你肠胃也不好喝不了凉的,你出什么风头?”

权竟恩:“不收不喝都不合适。”

简元笛:“……”

权竟恩:“你不在饭桌上打开喝,回来唐家和网友可就有素材了。”

简元笛回到位子上,指着权竟恩,“不要脸!”

权竟恩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同时惊叹到了简元笛此时灵动的表情。

演技不错啊。

江瑶在此期间也将饮料喝了一口,然后道,“我已经喝了一口了,不然就能把我的给元元了。”

权妈妈和权爸爸也就一开始解释了一句,之后两人就再也不管了,像是已经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

权竟恩放下杯子带有歉意地看向唐之桃,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啊,平常我们这样闹惯了,可能……你没体会过吧,这次我们吓到你了,下次闹之前我们会提前告知你的。”

权妈妈责怪地看了权竟恩一眼,“什么‘我们’‘你’的,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权妈妈看似在打圆场,实则更是将权竟恩话里的另外一个重点跳了挑了出来,暗指无论唐家与唐之桃多么努力地讨好他们,永远也融入不了他们。

权竟恩话里的重点是暗讽唐之桃没朋友。

全员智商在线,一分钟的时间用动作将唐家三人堵得哑口无言,唐家父母的脸色挂不住了,可碍于摄像机在一旁,他们只能装作没事地笑笑。

这一小插曲过去,权家那群依旧悠哉用着早饭,其乐融融,唐家在他们眼里从头到尾似乎都像跳梁小丑般像个笑话。

唐之桃难堪地咬了下唇,狠狠剜了简元笛一眼。

事后乔昀礼又装作笑话般的问过迟风霁,他们交朋友是不是要先看家世。

乔昀礼能看出不管是权竟恩迟风霁还是权妈妈与权爸爸对简元笛都很宠,甚至中间没有任何隔阂。

乔昀礼也知道自己跟迟风霁关系铁,虽然也认识权竟恩庭述他们几个,但并不熟,勉强算上点头之交,曾经无数次去承家做客,迟风霁的父母对他也只有客套与疏离。

迟风霁:“谁交朋友不看人品?你要跟你爹那样的人品我早单删你了。”

之后乔昀礼再也没问过类似问题。可在后来看到乔元元(简元笛)肆无忌惮地在迟风霁怀里撒娇,甚至任性撒泼打滚,乔昀礼的心情都极为复杂。

吃完早饭,全部上了大巴车前往一个山村,这就是第七期的主要录制地点。

那三辆跑车权妈妈叫人来开了回去。

前往村庄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刚上车没多久,权竟恩的脸上的血色渐渐消失,忍不住蜷缩在座椅上,拉过薄马甲外套的帽子将脑袋缩了进去,倚在一旁默不吭声。

因为他抢了简元笛的饮料,他就有两杯。

平常人在十月早上喝凉的都遭不住,何况权竟恩一个肠胃脆弱的人。

唐家为了显示自己的大方,买的还是500ml的,权竟恩为了不让唐家人有话可说,两杯几乎全喝了。

权妈妈从包里翻出一盒胃药,“在嘴里嚼两粒,再忍会儿就能好了。”

权竟恩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简元笛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吃药。

说了,权竟恩是真傻子。

权竟恩又下意识将自己团起来,可坐在外面怎么弄都不舒服。

简元笛跟他换座位,让权竟恩坐在里面靠窗。权竟恩迷迷糊糊地道了声谢,脑袋抵在窗上,可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蹙。

大巴车颠簸,靠窗睡更甚,简元笛比权竟恩矮了二十多厘米,让他矮着身子靠她肩膀不太现实。

简元笛叹了一口气,去后面询问导演哪些箱子或包能坐,导演被小姑娘冷冰冰的眼神盯着,磕磕巴巴半天才让人腾出一个包。

简元笛将包当坐垫,这样她就比权竟恩稍微高了一些,然后动作放轻,先将权竟恩的脑袋托离窗户,再轻轻往自己肩膀上放。

小姑娘动作极轻,手法贼稳,权竟恩咕哝了一声,继续睡了过去。

这期节目播出时,陆延免不得又难受了。导演组将简元笛做的这些事都拍了下来,又让她获得了一批粉丝。

之后权竟恩还在节目组此视频底下评论:嗨呀,还当啥女omega,转性吧,男alpha大军欢迎你!@Y·T—简元笛

这让陆延想到了一件很久之前的事——从这一幕,陆延仿佛看到了12年前那个温暖的午后。

仿佛穿越时光,从小男孩长成身姿挺拔的少年,可无论如何,少年还是那个少年,从未变过。

那件事发生在他五岁的时候,当年简元笛一岁半。

他和恩恩带着元元在公园玩。那天天气极好,午后阳光随意散落,带着有些恼人的热意,可小孩子们是不懂这些的,而是终于能从硕大的名为“清昼湾”的别墅区出来,是一件兴奋又值得期待的事情。

别墅区离公园还是有些远的,司机开车带他们去。

这个公园虽然离清昼湾远,但周围有三个小区环绕,年龄大的老人们经常带着孩子们来这里玩。

三四个老人围在一张石桌旁,下棋打牌,小孩子们则在一旁的儿童设施嬉戏打闹。

几岁的小孩很欢迎新朋友,尤其这三个新朋友长得跟家里的洋娃娃一样。

当时简元笛走路还不是很稳,本来一直都是陆延在牵着元元,小孩子们熟络之后便提议玩捉迷藏,陆延和权竟恩平常跟庭述他们在清昼湾也玩。

不过清昼湾里都是别墅,藏起来简单,找就是麻烦了,简家后院有养三只金毛,狗狗的别墅大而豪华,有次庭述就藏在狗窝里,从天明到天黑,他们愣是没有找到。

在这个公园里看起来很简单,于是两人欣然参加。

猜拳过后陆延赢了负责藏,牵简元笛的任务就交给了负责抓人的权竟恩。

在陆延躲起来没多久,他听到旁边的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说话。

“哪个是陆延?”

“牵小孩儿的那个。”

陆延躲的位置刚好是死角,两个男人没注意到他。

听到这对话,小延延就有些慌了,他想跑回去跟恩恩说。

但两个男人身高腿长的已经来到权竟恩的面前。

权竟恩下意识看了一眼正要跑过来的陆延,奶声奶气地大嚷了一声,“你们要做什么?!知道我是陆家独子还不放开我——唔!”

简元笛被另一个男人推倒在一旁,可小姑娘从小就不会从脸上表达情绪,被推得摔疼了也没哭吸引大人注意,见权竟恩要被陌生人带走,自己吭哧吭哧要爬起来打坏人。

但小姑娘小时候身体不好,发育也慢,自己站起来都很费劲。

两个大人明显也没有将一岁半的小孩放在眼里,拿出湿巾捂住权竟恩的口鼻,将他直接弄晕抱走。

等人走远了,陆延忍着泪跑向简元笛,然后带着简元笛找到了司机,跟司机说了这件事让他们赶紧去救恩恩。

回去的路上,陆延一直被内疚包围,觉得就是因为自己,恩恩才会被绑架。见到权妈妈,陆延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权妈妈,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恩恩也不会……”

权妈妈忍着哽咽,温柔地拍着陆延的背,抱着他轻声哄着,“不能怪延延的……”

后面权妈妈还说了什么陆延不记得了,他当时被愧疚和难过紧紧包围,喘不上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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