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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往事不可追2

建元二十年,立冬。

这一天是千寒的生辰,但千夫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过了这个生辰,来年开春,千寒也要去边关了。

但千寒却很兴奋,他觉得再也不用上私塾,也没有孙先生管着,一直在边关玩开心得很。

欧阳衡带着一个小女孩来千府给他过生辰,千旭在挂灯笼,千晚晚看着千旭在挂灯笼。

从那天欧阳衡救了千寒之后,两个人缓和了许多,但依旧会斗嘴打架。

“今天你生辰就不给你添堵了。”欧阳衡吃了口苹果,说道。

几个妇人待在檐下,下人搬了张桌子,起上一壶热茶,看着漫天飞舞的雪和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的孩子们。

“旭儿,你不出去和哥哥们玩吗?”千夫人看着坐在栏杆上的千旭,他裹着貂袍,捧着一杯茶看着院子里热闹的画面摇了摇头,他才不要出去。

欧阳夫人也带着同胞妹妹来此,她是现户部大司农的正妻,欧阳衡带着的小女孩就是她的女儿,名叫沈碧芊,今年十岁,比千晚晚大一岁,此时两个小女孩正在堆雪人,男孩们在打雪仗。

沈夫人伸手接了几片雪花,还没等拿到眼前看看便化了,摸了摸雪水,清凉无比,用帕子擦了擦手,说道:“瑞雪兆丰年,官人必定高兴。”

“是啊,今年雪这么厚,来年的收成一定好。”

欧阳夫人和沈夫人家里都是农民,家里也有过科考的秀才,只是一直未登仕途,所以从小做惯了农活,对这些农业之事都比较熟悉。

几个妇人正聊的热火朝天,便看到院子里沈碧芊拿着雪球满院子追着千寒打。

千寒攒了一个蹴鞠大的雪球,本想扔向欧阳衡,欧阳衡闪身躲过,便全全落到了沈碧芊身上,沈碧芊没蹲稳,直接扑到了雪人身上,把她两个好不容易堆起来的雪人压碎了。院子里的孩子们都停了下来,静静看着沈碧芊的方向,沈碧芊撑起胳膊,婢女赶紧来扶着她从雪堆里站起来,婢女拍了拍她身上的雪。

沈碧芊怒目看向欧阳衡,欧阳衡心虚地指了指千寒,千寒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两步,嘴里结巴着:“碧芊,你冷静,我不是故意的。”

沈碧芊哪还听得进去,千寒拔腿就跑,沈碧芊抬腿就追,千旭看着风风火火的沈碧芊就想着,她应该是男儿身生错了性别,将来长大了上战场,绝对没人能打得过她。

“我告诉你啊,好男不跟女……啊啊啊!!!!”沈碧芊坐在千寒的身上,掰着他的腿。

“我错了,我错了,别掰了,要断了!!!”

“芊儿,不能这样。”沈夫人赶紧上前喊着吓人:“快,别光看着啊,把他俩分开。”

下人拉开了两位小主子,沈夫人拉着沈碧芊责怪道:“芊儿,今天是千寒哥哥的生辰,你不能这样无理。”

沈碧芊经常跟着父亲下乡巡视农田,野惯了,丝毫不像寻常的官家女子,冲着千寒做了个鬼脸,千寒也做了鬼脸,千夫人在后边轻轻拍了下千寒的头,说道:“孩子们打闹很正常,没事。”

“就是,婶婶不必责骂妹妹,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众人嬉笑一堂,沈碧芊作势还想上前,让沈夫人拦住了。

千夫人身边的常嬷嬷过来说:“夫人,长寿面和鸡蛋煮好了,让公子小姐们来吃吧。”

当年过年,千昌俊和千景回京述职,千景立了战功,被封为了定远将军,官从正五品。

并给千寒取了字:无暄。

欧阳府。

“爹,我不能去吗?”欧阳衡问道

“你给我老老实实科考。”

“我不,为什么千寒可以去。”

“因为他家……”欧阳晟没再说下去,这对千家来说太残酷了。

“我不想科考,我想和爹一起上战杀敌,还想和千无暄一块。”

“你俩不是不对付吗?”欧阳晟笑道。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欧阳晟捂着头笑了笑,就欧阳衡这成语水平怕是科考无望,但他也有私心,这么小就让他上战场太危险,先试两年,实在科考不行,再跟他去打仗也不晚,更何况,他家的情况比千家好一些,立几个战功说不定还能回京当个不用上战场的武官。

当年元宵灯会一过,千无暄告别了京城,告别了家人朋友去往了边关。

建元二十一年,开春,这是千寒第一次离家,说不想家那是假的,小时候总以为父亲和兄长是出来玩的,大了才知是来守边关,并异常艰苦,他们进了城门,千无暄回头看了看漫天无际的黄沙,摸了摸被风沙刮得生疼的脸想到。

他们刚进燕门关就有一队人马迎了上来。

“哟,千家又来了个小子。”说话的正是千家军的都尉,钱正德,无官品级,千家军是千昌俊的心腹,全靠千家养活。

“欧阳叔叔,这是谁啊?”

“这是你们千家军的都尉。”

“这是钱都尉,你叫他钱伯就行。”千景介绍道,他是中原人和吐蕃人的混血,家就在燕门关,也没官职,所以不用跟他们回京城述职,也不回京过年,他拖家带口的就在燕门关扎根了。因为有吐蕃人的血统,所以跟中原人比起来稍微黑一些,还有个儿子比千寒小两岁,叫钱予晞,也进了千家军,做了千景的贴身护卫之一,因为千景回家过年,所以就自请去游玩了。

“怎么样啊,万仰,你这弟弟身手行不行?”

“比我十三岁的时候强。”

钱正德看千寒一脸骄傲的表情,笑道:“叫什么?”

“千寒,字无暄。”

“行啊小子,试试你身手。”说罢

“不急,钱伯你先和父亲回去吧,我先带无暄去见个人。”

千寒摘下阻挡风沙的面罩疑惑地问道:“见谁啊?”

“你嫂子。”

他们来到一处小居,千无暄下马把马栓到门口的树上,千景推开院门,千寒跟着进去,看到了院子里有个妇人背着个孩子在喂鸡。

妇人穿着中原的服饰,但一看长相就知道是个西域人。

“万仰,你回来了。”打完招呼看到他身后的千寒问道:“这是?”

“嫂子好。”

“千寒啊,你哥哥经常给我提起你。”

“嫂子你中原话说的这么好?”

古赞丽笑道:“我是月氏人,从小被卖到这来的,去年是你哥哥救了我。”

千寒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哥哥,小声说道:“嫂子这么漂亮,你过年不带回家?”

古赞丽笑了笑说道:“不怪你哥哥,过年的时候孩子刚出生太小,不能长途颠簸,我也还在‘坐月子’,奶娘不让我出门,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坐月子’。”

三个人也没在院子里耗着,进了屋,千寒放下包袱问千景:“爹知道吗?”

“他知道。”

话音未落,千昌俊便推开了院门,一脸慈祥的跑进屋里,嘴里还喊着:“快,让我抱抱孙子。”他从古赞丽手里接过孩子,嘴里还不停地说道:“想死爷爷了。”

千寒眨了眨眼,这跟他印象当中的父亲画风有些不太一样,千景笑着抬手托了下千寒的下巴,淡定的喝了口茶,显然已经司空见惯了。

“你也快给我再生个孙子,孙女都行。”

“爹,我才十三。”千寒呆呆地张开口,用难以置信地语气说道,心里腹诽道:您老是让孙子冲昏了头脑吗?

“我小时候,隔壁家的朋友十四岁就有孩子了。”

“……”千寒小声嘀哝着:“你都自己说了是您小时候。”

“你说什么!?”千昌俊严肃地问道。

“没什么。”

“别和没事人似的,听你哥安排,晚上跟着他去夜巡。”

“是。”

千景当晚带着他夜巡,也交代了他一些事务,他自己也吃得开,能迅速和人打成一片,不出半年混上了一个百人年轻将士的副队长。

在边关无聊乏味,重复的生活过得极快,转眼来到立冬这一天,这是他第一次在军营过生辰,没什么庆祝,也没人在乎,他那天下了防,去了千景的院子,大哥从家里给他开了个房间,他也不经常回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军营里,和他们一起同吃同睡。

“怎么了无暄?不高兴呢?”古赞丽看出了他的不高兴,

“嫂子,没事。”

千景看着千寒的表情,算了算日子才想起今天是他的生辰,交代了古赞丽下碗长寿面,给他简单的庆祝一下。

“今天你生辰,我还要给你一件东西,也不是东西,是个人。”

“……?”千寒外头疑惑。

“钱伯的儿子跟你差不多大,跟着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已经告诉了钱伯,以后他跟着你。”

“好啊。”他在军队里也没什么交心的朋友,有个同龄的也挺好。

这一年倒是没打仗,平平安安地回家过年,在京城门口被搜身盘查的时候,千寒第一次感受到了皇室对他家的恶意。

看到儿子的时候千夫人哭了许久,不仅仅是因为想儿子,更是想着千旭再过两年也要上战场了。

“我爹一到家我就知道你也回来。”欧阳衡大大咧咧的就进了千府,也没人阻拦,这两年两家交好,也互认了干儿子。

欧阳衡抱着千寒的头,夹在腋下,用手使劲摩擦,兴奋地说道:“你这在边关待了一年没晒黑呢?”

“那哪能啊,小爷白着呢。”虽然他很想晒黑一些,看起来比较像个男子汉。

这一年,千寒十四岁,因为没有立功,自然没有官职,所以没跟着进宫述职。

“千旭。”除夕当天,千昌俊和千寒进宫述职,他在厨房偷了个青色的苹果,跑到了书房,看到千旭在屋内。

“二哥。”

“你干嘛呢?”

“没什么,练练字,写副春联待会儿贴上。”

“浆糊熬了吗?”

“已经吩咐下人去办了。”

“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千寒坐到案几上,压住了千旭的宣纸,千旭扯了一下,纸被扯坏,千寒才下来说了句抱歉。

“去年八月份,衡哥考上了秀才。”千旭也是过年前,听欧阳婶婶来找母亲说话听到的。

“是吗,他那个榆木脑袋还能考上秀才,那干爹应该很高兴吧。”千寒啃了口苹果,看着若有所思的千旭问道:“你这是嫉妒了?”

“说不上嫉妒,只是觉得不公平,我不想去边关打仗,想科考,想……”

千寒赶紧捂上了千旭的嘴,慌张地劝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边关待了一年,从战友那听了不少,千府遭皇帝忌惮,是不能入朝为官的,只能到边关戍守。

“为什么?”

“……”千寒犹豫了一下,凝思片刻道:“过两年你就知道了。”

即便不能入朝为官他也无所谓,毕竟他也没什么混迹官场的想法,反而觉得在边关更自由一些。但他了解自己的弟弟,虽说千旭从小就跟他在校场练武,但身子要比他孱弱许多,是他们四兄妹中最聪明的一个,相比于上战场,确实更适合登堂入阁,只是生不逢时,这样的头脑不该生在千家。

这个年过得很快,走的时候因为欧阳晟感染了风寒不能骑马,所以驿站安排了个马车,千昌俊和欧阳晟在马车里,驿站的小厮在车辕上驾车,千寒自己骑马。

出了京城后,有一段官道还没修葺完,是段泥道。这里应该是刚下完雨,地上泥泞得很,千寒看了眼马车轮陷在泥里的深度,觉得吃重有些不对,从马背上一蹬,跃上了马车顶,果然在马车顶发现了睡着的欧阳衡。

“欧阳衡?”千寒惊讶地喊了一声。

“衡儿?”欧阳晟正和千昌俊在马车里聊天,听到千寒喊了一声,紧接着马车顶震了一下,吓了一跳,赶紧停车下马,焦急地问道:“他哪呢?”

千寒怎么叫他都叫不醒,害怕是被冻出了什么问题,也不顾欧阳晟在场,一巴掌打醒了欧阳衡。

“你跟来干什么?”

欧阳衡被打醒懵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千寒。

“你跟来干什么?”欧阳晟又问了一句,但与千寒疑惑的语气完全不同,而是怒吼了一声。

欧阳衡瞬间就被父亲生气的声音吓清醒,胳膊没撑稳,眼看就要掉下去,千寒眼疾手快抓住了他。

“爹,您别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小兔崽子你下来看我不打死你!”他焦急地用手点着他,愤怒地瞪着他,原地焦躁不安地看向千昌俊,气得几乎把牙齿咬碎,嘴里抱怨道:“你说说他,啊,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过完元宵就要准备乡试了,这不孝子”抱怨完又瞪向欧阳衡骂道:“你下来,快滚回去,来人,把他给我送回京城。”

“太辉,你别着急,消消气。”千昌俊劝道:“衡儿你先下来。”

“我不,爹你保证不打我,我,我就下去。”欧阳衡躲到千寒后面,千寒转头看了他一眼,欧阳衡露出半个脑袋看着欧阳晟。

欧阳晟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行,我不打你,你下来。”

欧阳衡轻轻一跃,平稳的落到车辕上,跪下低头说道:“儿子不孝,但我真的不想科考,也不想当什么文官,您往日总说那些文官书酸气太重,天天勾心斗角不喜欢他们,我不想让爹讨厌。”

“衡儿这么做也是想得到你的认可,你别生气了。”

欧阳晟拧着眉,寒着脸,听他说完,神色平稳下来叹道:“那你以为当武官戍守边疆好啊,不如在关中坐堂舒服。”

欧阳衡不说话,还是跪着低着头,欧阳晟作罢叹了口气,感叹道:“罢了,随你吧,到了边关敢说一句苦立马把你送回京城。”

欧阳衡这才高兴地抬起头来,欧阳衡身体是壮,在车顶吹了几个时辰的冷风,还睡着了,愣是一点事都没有,是个当兵的好材料。他跟千寒一起坐在车辕上驾车,千寒的马由小厮骑着。

到了边关,最高兴的就是钱正德,又有新人可以欺负了。

“哟,又来一个,这面相一看就是欧阳的孩子。”

这一年,千寒过了十五的生日,当上了千人小队的队长,欧阳衡做了他的副手。

“好小子,厉害啊,我没看错你。”钱正德胳膊搭上了千寒的肩膀上,继续说道:“什么时候跟你钱伯打一场?”

“那不行,在军营随便打架是要吃军纪的。”

“切磋一下,又不是打架。”

“那也不行,欧阳衡你都打不过,他可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万一打伤了您,父亲缺了个左膀怎么办。”

“嘿,大言不惭你这小子,给我站住。”

站住是不可能站住的,他们这是听了军号要去中军帐开会,因为有匈厥来犯,派出去的一队人马全军覆没,已经到了燕门关北方30里的地方安营扎寨,随时会组织进攻。

“他们在营外吊着人质,这是想诱我们过去,千万别上当。”欧阳晟说道。

千寒就是个旁听的,自己插不上什么话,所以摊在椅子上看他们吵得急赤白脸的,等拿下主意自己只管去做就行。他瞟了一眼沙盘,坐直身子,站起来走到沙盘边。

“无暄有什么想说的吗?”千景问道。

“他们扎营的这个地方是不是旁边有条河?”

“是啊。”

“他们的水源是从河里取吗?”

“对。”

“你是想抢夺他们的水源,让他们自己坚持不下去撤兵?”欧阳衡问道。

“那怎么可能,那段水源他们重点保护,我们突破不进去。”欧阳晟拍了下欧阳衡的脑袋说道。

“那就断了他们的水源。”千寒把一个旗子插到了水的上游,掷地有声地说道。

“不行,这也太危险了。”千昌俊呵斥道。

“是啊,我去吧,你还小。”千景劝道。

“就是因为我们小,目标小才不容易被发现。”千寒解释说。

“我陪你。”欧阳衡附和。

“你以为你不说就可以不去了吗?”欧阳衡作为他的副手是必定要去的。

“你别瞎捣乱。”欧阳晟训道:“还没决定让你们去呢。”

“元帅。”千寒跪下,没有叫爹,而是以元帅之名称呼,说道:“属下请求出战,只带一精英小队去上游切断水源,一旦被发现绝不当俘虏,给他们增加筹码,即便牺牲也不会对大军产生影响。”

千昌俊看千寒坚决的眼神,知道了他去意已决,便给他找好退路说道:“急先锋的令牌给你,找最精锐的部队前去,我让钱正德到上流河对岸的东边接应你,一旦被发现就渡河向东撤离,万仰,你带一万人马到城门准备好,一旦他们没了水源乱了军心就进攻,救回被掳的士兵,千万记住,穷寇莫追,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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