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清直接让金佳妍去给李客寒敬酒,金佳妍坐到了李客寒旁边,李客寒半转身侧脸对着金佳妍连看都没看他,他感受到了千无暄的眼光正在盯着他,这正是他表现的时候。
“靖王,小女子敬您。”
李客寒看到李天清笑着注视着他,他没说话,默默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看到李天清在和朴民载聊得热火朝天,轻声问道:“郡主就没喜欢的人吗?”
“有啊,但作为郡主不能只考虑自己。”金佳妍低下头,想着自己的青梅竹马,可是现在匈厥越来越强,一直在扩张领土,马上就要侵犯到东丽国,他们只能靠越朝的庇佑才能让东丽国的黎民百姓免于战火。她放下酒杯,眉开眼笑地话锋一转说道:“而且靖王长得也还不错,嫁给你不亏。”
“……”他也是因为生在帝王之家,皇兄疼他,才放任他闲散逍遥,如果他也出生在一个小国,怕是也会为了百姓而做出牺牲。
宴会结束后,东丽国来客留在了迎瑛殿,走之前他去找了趟皇兄,希望他能收回圣旨。
“皇兄您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何还要做这样的事?”
“你也年纪不小了,不能什么都凭着你的心意来,如今匈厥越来越强,骚扰不断,跟东丽国合作我们边境守卫的战士也能轻松一些。”自从长大后,李天清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重的话:“娶了公主又不会影响你与千无暄的感情,无外乎是娶了在家里摆着,你和千无暄爱怎么过怎么过。”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他瞬间偃旗息鼓,想着一会儿还要见千无暄,心里慌得不行。
从这里回王府有些距离,他喝了太多酒,腿脚不稳,实在是徒步回不去,这才做到了马车上。
李客寒到了马车边,先是问了靖辰,靖辰说:“千公子是想自己回去来着,实在是站不稳,已经回到马车上了。”
他叹了口气,上了马车,见千无暄已经洗去了脸上的妆容,只是坐在最外围,靠在马车边歪着头,脸色荡漾微红,怕是已经睡着了。他上前想扶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只见千无暄眼疾手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说道:“不必靖王费心。”
“无暄……”李客寒蹙起眉头说道,他知道千无暄有些生气。
“在下只是护卫,在这等靖王回府。”千无暄努力坐直了身子,但还是有些微晃。
“……”李客寒没有说话,他思绪有些飘散,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甚至有些高兴。看千无暄的状态明显是看他要娶别人了不高兴啊,他是不是不用等千向朝回来就能得到千无暄的答案了。
“无暄。”他轻声唤道,语气里有捉摸不透的高兴,见千无暄没回答他也没着急。
就这样两个人僵持着,在月光洒落间,他一直看着千无暄棱角分明的侧脸,马上要到靖王府的时候决定赌一把,开口问道:“无暄,你生气了吗?”
见他没回答,李客寒又问了一句:“那你是不是不想我取那个”
“……”千无暄都没回答他,因为他自己也说不好这是种什么心情,但他的确不想让李客寒娶那个东丽国的公主,堂堂越朝靖王,怎么能委身娶一个小国的公主,他自己洗脑,只是觉得那个什么东丽国的公主不适合他。
见他一直不回答,李客寒心里也有些着急,着急到有些生气,这个千无暄摆明了也喜欢他,就非要不承认。到靖王府门口的时候,他有些生气地对车夫说先退下,弄得车夫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然后吹了声口哨,千无暄听懂了说的是让暗卫都躲远些,他皱了下眉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单膝跪在马车上抱拳说道:“那微臣也退下了。”
说完他就想跑,没等他下一步动作,李客寒一把拉住了他,千无暄脚下飘忽,一个没站稳扑到了李客寒身上,他想起身,被揽住了腰,被戳穿了心思:“刚才一瞬间我明白了你为什么说,非要千向朝回来你才回答我。”他看着千无暄眼神慌乱,醉意微醺,很是勾人。
“你未尝不是喜欢我,你只是习惯性地逃避,对不对。”
被戳穿心思的千无暄有些恼羞成怒,挣扎着想从李客寒身上起来,夏天穿的薄了,身上的体温互相传递,弄得人躁动不已,而且李客寒明显有个地方d到了他。奈何他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内力,挣脱不了李客寒的桎梏,越挣扎越紧,下身越明显,他喊了一声:“不对!”
话音未落,便被李客寒被嘴封住。
那晚在暗楼得记忆清明起来,那晚李客寒也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吻着他。他面颊泛红,感觉都要烧起来了,心里候然一跳,心里某处被撩拨了一下,慢慢闭上眼睛享受了这个吻,给予了李客寒回应。
李客寒欣喜地放松了千无暄腰上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头,亲的越来越深,千无暄挣扎得深吸了一口气,又被李客寒的手按了回去。
亲了有一刻钟,千无暄瘫软到李客寒的怀里,头靠在他的肩上大口呼吸,被亲的差点窒息。
“你讨厌吗?”李客寒郑重其事地问道,歪头看向自己肩上的千无暄,千无暄一手推过他的脸,心里骂着这个孙子是不是故意的,嘴里嘟囔道:“明知故问。”
也许是被李客寒傻子似的憨笑感染,他也笑了起来,心里说道:‘娘,我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李客寒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又亲了几下千无暄的额头,如果场景允许,他大概就要开始给千无暄褪去衣服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不是在下打扰二位,你们就不能回府再继续?”章士通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两个人一激灵。
千无暄推开李客寒,整理好衣物下车,看到只有章士通一人,连个小厮都没带,抱拳道:“章大人为何这个点在这?”
“我本是想微服私访,去看看棠华曦朝楼的情况,看到靖王府门口的马车没收进去,本想敲门给守卫提醒一声,没想到听到了些声音……”
千无暄摸了摸额头,眼左右转了转,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最不知道怎么应付章士通了,他干脆回了马车,让李客寒出来对付。李客寒被羞愧的千无暄推了出来,章士通见到李客寒先是行了个万福礼,没等李客寒开口便提醒道:“靖王这等事,皇上怕是不会同意啊,不过臣有一计,您可详听?”
李客寒看了眼掀开马车窗帘一角的千无暄,章士通回头一看,千无暄便拉下了窗帘,李客寒尴尬地笑道:“先不说了,他害羞,明日我定当讨教。”
“好,微臣先去了。”
等章士通走远后,千无暄才从马车上下来,凉风一吹酒也醒了一大半,懊悔自己太冲动,竟就这么着了李客寒的道,伸手打了下他的后脑勺说道:“所以你和公主的婚事怎么办?”
“我明日进趟宫,定当和皇兄和东丽国的人说清楚。”
“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那我们就去浪迹天涯。”
“你舍得你王爷之位?”千无暄抱着胳膊怀疑道。
“那当然舍得。”李客寒牵起千无暄的手说道:“最舍不得的只有无暄。”
“噫!”千无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甩开李客寒的手往马车的反方向走去,招了下手说道“我先走了。”
“这么晚了去哪啊?”
“回府。”
“先住靖王府不好吗?”
“不好,晚上等你偷袭我啊?”
李客寒一脸被拆穿的表情,他怎么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我们算不算两情相悦啊?”
“你说呢!”千无暄转过头来,发丝随着微风飘摇,笑得春风摇曳,眉目如画。
“那说好了在一起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凑合一辈子。”
这天晚上,李客寒辗转反侧睡不着,从先开始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千无暄娶过门,写进家谱这样他就跑不了了。
第二天一早,他顶着黑眼圈但及其精神的样子先去找了章士通,被告知章士通在棠华曦朝楼一夜未归,他又跑到棠华曦朝楼问了他的一计是什么。
章士通看见李客寒的黑眼圈吓了一跳,真以为他和千无暄通宵了一夜,驱散脑中的不和谐画面,清了清桑“微臣记得楚太妃认过一个干女儿,被封为了平阳郡主。”
李客寒点了点头,说对,沈碧芊。
“这个沈姑娘与欧阳家的公子是表兄妹,那他也算半个干儿,靖王去求皇上封他个便宜王爷,反正圣旨只说东丽国公主和王爷结婚,又没说哪个王爷。”
李客寒点了点头,这个主意有点馊,但总比没有强,而且如果欧阳衡真能和公主结婚,他也能安心少个情敌。
他迫不及待地去了皇宫找李天清说了这个办法,李天清看他的黑眼圈也是一笑,没回答他这个主意怎么样,只是问道:“昨晚和千将军两情相悦了?”
“皇兄……”凭借着多年的兄弟默契,他瞬间就明白了李天清的用意,说道:“昨天晚上皇兄是故意的?”
“朕要是不那么说,千将军怕是也不会这么早就认清对你的感情。”
“多谢皇兄。”李客寒犹豫道:“那东丽国的婚约怎么办?”
李天清摆了摆手,说道:“朕本就不想和东丽国结亲,借此次机会帮了你不愿娶还能有理由拒绝他们,一石二鸟。”
他扔给李客寒一份尺牍,愤慨地说道:“这个东丽国只是想跟我朝攀个便宜亲戚,好把匈厥给他们施加的上贡全然推给我朝,这群小人,朕怎么可能让他们得意,正好你有意拒绝,待会儿和我一起去趟迎瑛殿。”
迎瑛殿内,东丽国的人满心鼓舞的准备一个月后的婚礼,朴民载正在写信给公里国国君报告这个好消息,听到御前太监喊道皇上驾到。他们赶紧起身行了礼,见到李天清和李客寒进来朴民载寒暄道:“皇上和靖王怎么会来此,按你们中原的规矩,婚前两位新人不是不可以见面吗?”
李客寒和李天清对视一眼,说道:“本王已与皇兄禀明,已有心悦之人,万不可委屈了公主。”
“不委屈不委屈,能嫁到越朝是我们公主的福气。”
“本王听说公主也有心悦之人,能让她回去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也算是成人之美。”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昭儿不愿意就算了,感情之事不可强求。”
“那已然昭告天下,怎么收回呈命?堂堂天子是如此言而无信的人吗?”
“如果使者只是怕不知道怎么回国复命,丢了面子,那朕会下旨说是贵国公主不愿意,不是被退婚,必定保留贵国的尊严。”
“靖王这么丢了尊严也觉得无所谓吗?”朴民载有些犹豫地说道。
李天清用下巴指了下李客寒笑道:“他又不是第一次被退婚了,没差。”
“……”李客寒感觉自尊收到了伤害,但又不敢多言。
“堂堂大越朝就是这么做事的吗?”朴民载气愤道,打的算盘全然失去,他回去怎么给东丽国交代,金佳妍倒也无所谓,不嫁她就能回去找青梅竹马了。
“本王有个提议,你们不用和亲也可以。”李客寒在旁边悠然自得地说道。
“愿闻其详。”
“不就是想免去上贡吗,一点利益不愿拿,就凭一个女子嫁过来,还能收到一份厚礼,你们这算盘打得相当响。”李客寒戳穿朴民载丑恶的嘴脸讽刺道:“你们不如纳入我国当个藩属国,女儿也不用嫁,也能得一份厚礼,但前提是版图纳入我朝。”
“对呀,藩属国的礼品少不了。”李天清附和道。
“藩属国不还得给你们上贡?”朴民载反应过来用东丽语骂了一句什么,他们没听懂。
“不愿意啊,那大可以走。”李客寒揶揄道。
朴民载气得上头,攥进了拳头,怒目圆瞪,大手一挥说道:“呸,休想,收拾东西我们走。”
兄弟俩一唱一和地气走了东丽国使者,公主临走前还是要求见了一面千无暄,谢谢了他当年的救命之恩,还是当面把刀送给了他。
“你长得跟我想的一样。”金佳妍面颜如花地说道,声音清脆好听,李客寒站在旁边不敢吱声,千无暄看了他一眼说道:“谢公主抬爱,这把刀我会好好保存。”
东丽国的马车渐行渐远,两个人站在城门口,李客寒看出来了,那个公主其实谁也不喜欢,嫁不嫁他也无所谓,长得好看就行,不知道她喜欢的人得有多好看才能拴住她的心。
千无暄看着城墙外的尘土飞扬,心中无限感慨,战争什么的,跟大多数人都无关,只是掌权者与掌权者之间的利益博弈,受苦的只有黎民百姓,他当年坚持守在边关也是想保护越朝百姓不受侵害,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国家利益。东丽国的国君为了他的利益选择与越朝和亲,既然没能成功,而且遭到了羞辱,那他自然要寻找新的靠山,如今可以庇护他们,还能报复越朝的怕是只有匈厥国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错了,他虽然喜欢李客寒,但因为这点小事拒绝东丽国的和亲,走之前还羞辱了他们一番,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且接壤的土地也不少,万一真的和匈厥合作来犯,前有虎后有狼也是不小的麻烦。
他让李客寒带他进宫,因为昨天晚上喝醉回来的时候,把进宫的牙牌掉进莲花池了。
“进宫谢恩吗?”李客寒看着眼前两情相悦的爱人止不住的开心,语气都是上扬调。
“谢什么恩?”千无暄将横刀别在腰上,问道,看向李客寒,总觉得他的尾巴要摇起来了。
“皇兄昨夜是故意将公主许配给我,好让你着急,能让我们两个早日两情相悦。”李客寒全盘托出,不希望他和千无暄之间有什么秘密,误会吵架。
两个人一起上了马,千无暄头也没动,看着前方说道:“猜到了。”
“什么时候猜到的?”李客寒拉了下马缰绳,惊讶地问道,他还是今天早上听皇兄说才知道的。
“昨天晚上回府洗了把脸就想清楚了,我真是中了你们兄弟俩不少算计。”
“皇兄也是为了我们,关心则乱,望王妃莫要怪皇兄……啊!”千无暄用横刀的刀柄捅了下李客寒的腰,李客寒吃痛的喊了一声:“你要谋杀亲夫啊。”
“你想死是不是,李客寒!”千无暄等着这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人。
“无暄还是第一次叫我全名……”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他其实想说,千无暄叫他全名,皱着眉头的样子还怪带劲的。
进了宫后,他把之前的想法禀明了李天清,李天情看着手里南疆送来的情报,头也没抬说道:“这些朕也想过,他这样委曲求全最后也只能当个匈厥的附属国罢了,贡品还是一样要交。”
“那边境的百姓怎么办?”
李天清放下手里的奏折,抬头看着千无暄说道:“千将军大义,为了黎民百姓,大可以把东丽国的人追回来,让他们继续和昭儿完亲。”
“……”千无暄低下头第一次自私的想到,自己竟然也犹豫了,而李客寒看他犹豫的模样相当开心,说明千无暄很在乎他,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说道:“皇兄逗你呢,我们算过,即便和亲,与东丽国接壤的地方,士兵还是那些并不会减少,而且和亲的条件是听从越朝的安排但不上贡,意思就是匈厥要求他们上贡的东西强加给我们,先皇与匈厥签订的条约,已经让百姓很苦了,我们不能再强加给他们。而且说是听从越朝的安排,但天高皇帝远,他们随便一个理由便可以不来,总体算来,我们是不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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