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越近,李子槿就越急迫又不安,元宵节后不再收到任何来信,他害怕了,恨不得长了翅膀马上飞回到那个千思万绕的云梦阁,想快点再见到她又害怕见不到她,一个多月不见,梦里脑里全是她,不知这么长时间了,她还在等我吗?又或许再一次临阵脱逃呢?为什么还没有信来?
赵含熙坐在马车里抱着儿子李怀文,看懂了夫君着急的神情,心中泛起一点酸味,但很快压下,掀开车窗帘对马上的李子槿说道;“你长久没回军营,也不知道营中情况如何了,要不你先回京城看看吧。”
李子槿听懂了这话中意思,感激地看着她,赵含熙不乐意看,又催道:“李深与其他侍卫都在,你放心去吧。”
李子槿笑答,谢夫人,打马飞奔了
日赶夜赶,终于飞回了那个小家,兴冲冲打开院门,叫道:“云儿,我回来了。”
没有幻想中的云儿扑过来抱住他,院中等待他的只有哭泣的小翠与沉默的暗卫,他马上反应过来,那个日夜哄骗他哪都不去誓死要等他回来的白眼狼,再一次背叛承诺,长翅膀飞了。
他又气又急又恨又悲,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又痛又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小翠递给他一个紫竹木匣,说:“这个姑娘唯一留下的。”
李子槿一看到这木匣,头皮发麻,悲伤欲绝,她又言而无信,退了回来,好久过后,还是忍着悲伤接过木匣,颤抖着打开它,里面没有珠钗,却静放着一个荷包,绣有两只鸭子的荷包,又丑又呆,李子槿摸着这个荷包,浅浅一笑,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
李子槿呆站在书房,取出紫竹木匣,将两个荷包放在一起,一个绣着一只鸭子,灰头土脸,一个绣着两只鸭子,光鲜亮丽,李子槿又仔细地将那两只荷包都抚摸了一遍,一个是他们分离的岁月,一个是他们相爱相拥的岁月,也将她的一颦一笑都认真回忆了一遍,末了,关上木匣,置放到书架上最隐密的角落,彻底封存。
陈有生在练武场里训练新兵,被人通传将军找他,他想着将军回京多日,也是时候给小云名分了,正好去问问,去了将军房间,却见将军死灰着脸站在窗边出神发呆,他疑惑又不安,直接问到:“小云怎么样了?”
李子槿回过神,木着脸幽幽说:“她走了。”
“走去哪?”
“我不知道。”
“你不去找?”
“她决意要走,我又如何能找到?”
李子槿递给陈有生一叠银票,说:“我有件事想求你。”
“要我去找她?”
“对,这是两千两银票,你带上跑遍全天下去找她,如果有天找到她,她若想回来,请带她回来,如果她不愿意,请你……照顾好她。”
“好!”
陈有生并不知道小云会去哪,他去问了赵叔赵婶,去问了小翠,最后找到那个暗卫,问他:“你是最后见到她的,她可有留什么话?”
暗卫答:“并没有,她只说想走。”
陈有生再问:“她走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暗卫答:“也没有,但有一点比较奇怪。”
“哪里奇怪?”
“她对着一池冬日枯荷哼了一首好像是夏日的诗。”
“什么诗?”
“什么江南可采莲,什么鱼戏莲叶东……”
陈有生大悟,我知道了。
陈有生驰马下江南,马溅起一阵飞尘,灰灰蒙蒙,看不清远去人的背影,也看不清未来前程。
陈有生日夜兼程回到了那千湖小村,他跑去那边荷塘那个小屋,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荷塘边,荷塘早春还未有任何绿色,但波光粼粼,熠熠生辉。
陈有生朝那背影大喊:“赵小云!”
云儿回过头,嫣笑连连,陈有生看清了她的笑,看清了她的脸,还看清了她隆起的小腹。
陈有生心中已明白,新的生命将诞生于这千湖小村,快快乐乐地成长,他也回她以笑,心中发誓,必会保护好她与她的孩子。
这时,另一边,一个俊俏的大眼呆萌姑娘一把扑到他怀里,兴奋叫嚷着:“有生哥,你终于回来娶我了。”
郑云儿与村民一起哄笑,陈有生也释怀笑开,阳光极好,洒在湖面上,形成一层金辉。
半年后,郑云儿生下一子,取名郑怀武。
三年后,陈有生大丫成婚,次年生子。
四年后,赵含熙又生下一女。
十七年后,赵含熙病重躺在床上,抚慰着一双儿女,微笑着安然离世。
十八年后,那个放荡不羁的少年郑怀武,偷偷背着母亲去京城参军,考入虎威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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