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站在寝宫里发愁,他今年三十有二,父皇身体慢慢衰老,下面几个兄弟不安分起来,他向来孤僻不喜与人独处,性格偏执了些,说话也来点直来直去,毕竟已经享受了这么多年养尊处优唯吾独尊的生活,眼中确实容不下沙子。
太傅说他内心阴蜇需广纳忠言,他不高兴,挑个错流放了他。多年心腹不愿帮他杀人,他不高兴,直接蒸了他。母后告诫他多亲近大臣拉扰关系,他不高兴,密告了母后后宫争宠案例,母后被禁足在寝宫里。
他不理解,自己是太子,是未来皇帝,为什么还要卑躬屈膝听别人的,还要拉扰下面那群废物,他们不是应该主动巴结自己吗?还有那些弟弟们,凭什么惦记我的位置?怎么都不去死?
他只想拉扰一个人,那就是长年掌管京城兵部与刑部的虎威大将军李子槿,只要他站在我这边,再来百来个皇弟也不带怕的,他是重中之重,但他却无欲无求并且光明磊落没有任何把柄,送去的美人,金银,珠宝都被退了回来,真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无缝可插呀。
他也害怕李子槿会突然站队二皇子那边,毕竟他们连着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心里笃定,这人我若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得到!
李子槿没污点我就给他造点污点,但他长期在军营,连儿子李怀文都进了军营,无处下手呀,好在下属来报,李怀文中秋放两天假出营了,真是天赐良机呀!
苦闷的不只是太子,还有二皇子生母皇贵妃,二皇子文武双全,德高望重,仁心仁术,有君主之相,不知比太子强上多少,偏偏他心思不在皇位上,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己为他筹划多年,用尽各种手段为他拉扰了一批重臣,他倒好,天天游山玩水去了,眼下只差最后一位了,只要他肯帮忙,那个烂泥扶不上也得好好贴墙上去,稳当得下不来,这个最后一位就是李子槿了。
郡主赵含熙在世时,李子槿就算不亲近但也总能见点面聊上两句,现在郡主走了,李子槿基本不来往,请都请不来,除了偶尔能见到他女儿李怀昔,那李家就像个铜墙铁壁,刀枪不入无缝可插呀。
她也怕李子槿突然被太子收买,毕竟太子是正统,太子如果真的继承大统,按照太子阴蜇诡异的性格,难保不会斩草除根灭了他们母子两。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李子槿没污点也要想办法给他泼上一点抓点把柄到手上。听到宫女说他儿子李怀文中秋出营过节,哼,机会来了。
李怀文四人在茶楼二楼雅室喝茶,商量着下午去游湖,聊得兴致勃勃时,有个街溜子带着十几个红衣大汉上二楼闲逛,逛到他这间,吊儿郎当地走进来,脚蹬在四人面前桌上,眼睛眯上打量李怀昔与赵紫七两个女孩,嘴上嘿嘿一笑:“这两妞不错,让爷爷我摸摸。”说罢就要伸手,郑怀武一脚把他踹倒地:“你找死!”李怀文也补上一腿,啐道:“王八蛋!”
十几个红衣大汉围上来,怒目相对,把四人盯成筛子,郑怀武李怀文马上把李怀昔与赵紫七护在身后。
那街溜子毫不在意,拍拍身上灰站起身,嘻笑道:“李公子脾气这么爆干嘛?这可是闹市,你动手打良民,你爹知道吗?”
父亲确实告诫过要行事谨慎,千万不能闹市滋事,被有心人使用当了把柄,这群人明显死不死的没什么关系,但后面的人是谁?太子?还是皇贵妃?
李怀文身冒冷汗,忍了不行,不忍也不行。
这时,又有一队人进了茶楼,一个领头带十几个绿衣大汉,走进楼梯往上一瞧,上面黑压压的人站在四人边上,领头大惊,今天李怀文出门带家丁了?但还是客气地打招呼:“李公子在呀!”
郑怀武懵了,低声问李怀文:“你认识?”
“不认识。”
“哦,好。”
郑怀武笑嘻嘻搂过那街溜子,向下面领头喊了一声:“呦,怎么才来呀,等你们半天了!”
楼上街溜子暗忖:“糟了,他的家丁来了。”
楼下领头暗忖:“糟了,他带家丁了。”
又都转变过来,好得很,闹得越大越好,多死几个人,闹到官家面前去,好拉李子槿下水,得,开干!
郑怀武一脚把街溜子从楼梯踹下去,两伙人开打起来,鸡飞狗跳,锅碗瓢盆,人仰马翻。
郑怀武四人连忙趁着乱翻后墙逃跑,李怀文利索接住李怀昔,赵紫七翻上后墙不敢跳,郑怀武急了,催道:“不要怕,我接得住,他们要来人了。”赵紫七没法,两眼一闭,往下一坠,落在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郑怀武放下她,什么都没说,拉起她的手就开跑。
四人在街上狂奔,好一会才停下蹲腰喘息,赵紫七赶紧抽了手脸一红,郑怀武嘿嘿一笑,毫不在意,转身问李怀文:“他们是谁呀?你得罪谁了呀?”
李怀文苦闷:“不知道呀,总不过就两那家呗。”说着把皇权内斗局势阐述了一下。
郑怀武嗤笑:“我还以为当大将军多威风多神气呢,原来还不如我这棵野草自由。”转身又去问赵紫七:“你还想嫁大将军不?进退维谷的那种?”
赵紫七脸一红,嗔道:“谁说要嫁大将军的!”
四人休息好,还是嘻嘻哈哈游湖去了。
阳光极光,秋高气爽,湖中还有少量开放的荷花,郑怀武躺小船上,想起了自己的故乡千湖小村,兴致高昂,昂天吟唱: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李怀昔嘲笑:“我还以为你没读过书不识字呢,居然还会吟诗?”
“唉,怎么说哥哥的,哥哥我武功是强项,但文学也不差呀,那金瓶梅我给你背上一段……”
李怀文大惊,赶紧扑身捂了郑怀武的嘴,小般差点被掀翻,两个女孩惊呼又四人开怀大笑起来,笑声荡漾在平静的湖面上,快活自在。
傍晚四人登岸,准备回府,欢声笑语走在密林间。
突然林中黑压压窜出十几个黑衣人,手执明刀,向他们砍来,郑怀武与李怀文大惊,慌忙把两女孩护身后,一人护一个,与黑衣人扭打起来,两人武力都不差,夺了对方刀剑极力对抗,发现对手虽用招极狠,但并不真的要杀他们四人,往往偏开重心,像是要活抓他们。
郑怀武与李怀文心中了然,黑衣人不杀他们,那他们就不客气了,下狠手斩了几个,两人都是第一次杀人,情绪又慌又怕,差点要吐出来,对方人数太多,他们又慌慌张张手脚有些跟不上,还是让那些歹人得了机会,掳了李怀昔与赵紫七,麻袋一装,马背一甩,一人一马,朝密林深处奔去。
郑怀武与李怀文气急,直接发狠劲斩杀剩下几个歹人,夺马狂追。郑怀武跑在前,用石子掷打离他最近的那匹马,马上麻袋里不知装着谁,拼命挣扎,马上歹人狂笑,大喊着:“回家生孩子去喽!”
郑怀武心好慌,两个都是花季少女,进了歹人圈里,后果不堪设想。他集中精力,手上石子奋力一掷,终于打中前方马后脚,前马吃痛,崴了一下,失了平衡,马上麻袋与歹人都跌下马去,郑怀武朝后向李怀文喊道:“杀了他,回去搬救兵!”说完猛拍自己马背,极力追赶最前方的马。
李怀文停马斩杀歹人,解开麻袋,是哇哇哭的李怀昔。
林中两匹马一前一后奔驰,跑进一个四面为山,易守难攻的山寨,黑夜降临,山寨灯起,诡异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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