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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逃出生天

江宁月由昆明到达香港后,将一切抛在脑后,专心准备香港大学的入学考试,最终凭借拔尖的成绩,进入了预科班。

在这里,她意外地碰到了上官逸——上海沦陷后,他就逃到此地了,如今已经成了香港大学英文系的副教授,可谓前途一片光明。

民国三十年6月,重庆发生校场口隧道窒息惨案,江宁月看到新闻,大脑一片空白,胸口痛得喘不上气。她拨打了外公家的电话,无人应答。

她又火急火燎地去了电报局,求了半天,才终于插队给重庆发了电报。回到家,她焦躁地在屋里踱步,看了下表,都过去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回电?她甚至翻出了护照,思考直接去重庆找他们,确认安全后再返回香港的可行性。就在此时,电话响了。她接起来,甚至还没等她“喂”,听筒里就传来熟悉的声音:“阿月,外公、姨妈他们都没事,只不过受了些皮外伤,我去医院看过了,你莫要哭了。”

“谢谢……”她这才发觉自己不仅哭了,还竟然哭得说不出完整句子了。

何岱宗在轰炸中也受了伤,他在废墟里救了一个小孩,就在两人距离出口只有一步之遥时,头顶的房梁忽然坍塌,他用左臂挡了一下,他们才没被砸中。当时他没什么感觉,事后才感觉到钻心的疼,竟然是骨折了。所以此时此刻,他右手举着听筒,左臂只能吊在胸前。

他听着电话里抽泣的声音,心如刀绞,可自己却不能给她一个拥抱,只能隔着听筒安慰她。“别哭了阿月,他们真的没事。”

“你在哪里呢?你还好吗?”

“我也没事,你放心。”他的目光停留在绷带上。

“那你注意安全,我……”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一个“我”字空落落地停在那里,怪尴尬的。

“你也是。那个……我还有事,先不说了,再见。”

何岱宗主动开口结束了这诡异的局面,江宁月便顺着他的话,道别后挂断电话。听到对面挂了电话,他才终于吐出那句压在心底的话——我好想你。

7月,江宁月姐弟的外公病逝,家人们经过商讨,一致决定先将他在重庆安葬,战争结束后再迁回南京。

9月,香港大学开学,江宁月正式作为中文系新生开始新的学习生涯。

可好景不长,12月,日军进攻香港,江宁月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办理休学手续,可仅仅18天后,香港就沦陷了,交通也被切断,她迫不得已,只能留在这座岛上。

西村清志当然也在。1940年8月,他回到日本,当了炮术学校的校长,如今太平洋战争爆发,他也再次上了前线,出任南遣舰队司令长官,此番经由香港前往东南亚,而他在这里停留的目的,正是江宁月。

他带着一队人马走进教务处,却得到她已经办理休学手续的消息。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笑得温和,可惜是披着羊皮的狼。

“就是前几天,不过她的手续还没办下来……”

“江小姐的档案呢?”

教务老师瑟瑟发抖,吞了口唾沫,生硬地拒绝道:“档案不可以随便看的。”

“混蛋!”西村身后的副官上前一步,掏出枪来,指着她。

“在那里!那个柜子里!”她立刻改了口,一手捂头,一手指着墙边的铁皮柜。

“请你去拿一下吧。”西村说着,向副官瞟了一眼,对方心领神会地收了枪。

“是,是,是,稍等!”她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翻找之时甚至把档案撒了一地,才终于找到了江宁月的,“这个就是。”

西村接过,除了基本信息外,还有一张照片,入学时候拍的,如今算来也没有几个月。那上面的她没有半分病容,反倒是微微笑着,目光明亮,就像4年前初见时的模样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呢喃着感慨:“时间真快啊。”

“您说什么?”教务老师本能地追问了一句,结果西村刚一抬眸,她立刻意识到错误,慌乱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其实并不在意,而是指着上面的一串中文问道:“这是她现在的住址?”

“是。”

“多谢。”说着,他撕下照片,将档案塞回袋子,交了回去。

“照片……”她上前一步,欲要回照片,却被刺刀逼着退了回去,“不要了不要了。”

西村当着她的面,打开皮夹,把照片放进去,一挑眉,道:“等她回来继续学业,再让她补一张。”

老师抱着头,蹲在桌角里:“是,是,是。”

他坐在边三轮摩托车的边斗车里,思忖着,一会儿若是见了江小姐,她会是什么表情?一定是大吃一惊的见鬼样子,或许还会很恐惧吧,又或许很怀念?还是很惊喜?想着想着,无意间抬起了头,看到了一个穿着阴丹士林旗袍,外罩红色羊毛呢大衣的女子——这可不就是江宁月吗。

照片上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以至于他在那一瞬间竟失语了,摩托车径直路过她身边。

江宁月原本只是想去码头碰碰运气,没想到在路上竟然碰到了西村。所有的愁思顿时烟消云散,转为惊慌失措。拔腿就往身边的小巷子里跑,但她对这一片已不是很熟悉,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看她跑掉,西村这才反应过来,叫停了车,跨出来,指挥所有人追上去:“不准开枪,我要活的!”

天无绝人之路,街角有一个废弃的大衣柜,她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为了掩藏呼吸的声音,她还刻意捂住口鼻。

“你们几个,去那边。”张杉跑到衣柜前面,一招手,几个人就端着枪继续向前跑,而他则往另一条小巷里去了。

江宁月透过缝隙看到这一幕,本能地缩了缩身子。听着外面没了动静,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想往相反的方向跑。结果刚一开门,就被人向后一推,塞回柜子里。

“救……”

“是我!”

张杉?

他继续说:“我能救你。”

“天池?”这个代号在她脑海里闪过。

他郑重点头:“是我,现在能相信我了吗?”

“能。”

“你接着躲在里面,我会把他们往另一个方向引,等晚上我来接你。”

“好。”

张杉左右瞧了几眼,又往柜子前堆了些东西,确保它看起来不像是能藏人的,才留下一句“委屈了”后,一头扎进巷子里。

江宁月透过那条微乎其微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光影变化,直到路灯都熄灭后,张杉终于赶了回来。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把江宁月安排在了自己的住处。

“这栋房子的主人是英国人,他们都回国了,我就主动要了过来,西村不会搜这里的,你安心住着。他这次只是路过香港,不会停留太久,最多一周时间,我走以后,会安排人来这里接你。你的房间在二楼,没事别下楼,也别拉开窗帘,千万别让人看到你。还有就是这段时间得委屈你了,因为我中午不回来,所以只能为你提供早晚两餐,而且分量也不大,我买了些糕点,饿的时候就垫补一些。”

江宁月感激万分:“谢谢张先生,只要能躲开西村清志,这些都算不得委屈。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话音未落,她双手置于胸前,深鞠一躬。

“江小姐多礼了,我不过是受朋友之托照顾你,而且我实在不忍看你再落入日本人手里了。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今日我说的话,请务必牢记于心。”

“我都记下了。不过,如果有一天,西村察觉了异样,你也可以将我推出去,我都理解的。”

“你放心,张某一定尽力同他周旋,保全你我二人的性命。”

“多谢!”

如张杉所言,一周后,西村不得不再次启程,继续前往东南亚。张杉在临走前,将一个不起眼的木头匣子交给她,里面是当初她落在青岛的钻石项链和钻石发卡——是爸爸妈妈送给她的20岁礼物。

“为了不引起西村的注意,我只能把东西放在这个盒子里,你别嫌弃。”

她感动得泪流满面,不停地道着谢。

他们离开后,一位先生前来接应,把江宁月送到码头,她躲在货仓中,终于得以回到内地。

由于要低调行事,所以她撤离时没带什么行李,身上带的钱也有限,一路靠着当铺回到了北平,只能再次回到沈大姐的小院子。说起来,上次在这里虽然见过沈峻,可她在江宁月能下地以后就离开了,两人交集不多,而这次回来,两个人熟悉了不少。

江宁月同沈峻开玩笑:“你们姐妹的名字真是有趣,听起来硬邦邦的,不像女子的名字。”

沈峻笑道:“因为是我们自己改的呀。”

“你们为什么要改名呀?”

“我爹没文化,给我们起名大柔和二柔,我们不喜欢,就改了名字。江小姐,我要纠正一点,谁说只有男人的名字才能用跟山有关的字?女人也可以用的!我们要征服崎岖的山路和崇山峻岭。”

江宁月听后,心里泛起别样的波澜。

沈峻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混血女儿,名叫“莎莎”,十分乖巧可爱,一口一个“江阿姨”,甜到江宁月心坎里去了。

去年她叨扰许久,是因为伤病,而今再长住下去就不大合适了。江宁月利用自己语言方面的优势,在美国人的报社做翻译,也在附近租了房子,但周末常常会去和沈崎沈峻姐妹聚会。

在报社工作不久,她就通过同事打听到了夏老师的信息,迫不及待地寄了信,表达了自己的安慰与支持。夏老师同样回了信,她说这些年她一直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那些女孩子而自责,如今终于听到了一些好消息,日前,她也在努力与抑郁症作斗争,希望早日康复,再次回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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