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角斗场。
纵横的剑光在场中交错,在云剑阁的独步武林的剑法之下,没有人能走出他手下三招。惊霆剑所及之处,青色的剑光犹如咆哮的风雷。他的剑快、准、狠,转瞬间就能发现对方的弱点,并以最快的速度,最直接的方式抵达要害。就算对方的防御铜墙铁壁,他还是能以各种刁钻的角度突破对方的防御。
三下五除二,他已经连过数个对手。他所幸把剑一横,对着台下的众人说。“还有没有想来挑战的,索性一起来吧。”话音刚落,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得气愤填膺。众人心中都难免闪过一个念头:你风决崖未免太过是恃才傲物。于是,剩余二三十人便一同上了擂台。
风决崖长剑轻挑,剑身在其身上环绕数周,然后用右手轻轻握住剑柄。
下一刻,他猛地前冲,化作一道奔雷,握剑的手肘直接撞飞了离他最近的敌人。那人魁梧得像是猩猩一样,高壮的身材却被他冲飞离地。那大汉只觉得好似迎面撞上了一头公牛,只觉得五内俱焚。谁能想到这瘦弱的身材,竟有这么强的力道。风决崖长剑横扫,又将最近的二人直接用剑压吹飞场外。众人还未等反应过来,已然下场了三个。
“这一招,叫做长风地动。”风决崖戏谑地看着场中众人。
其余的人见他出招如此厉害,索性不管不顾了,用尽全力一扑而上。他轻功快步,在场中留下道道残影,好似分身。这正是惊鸿云雪步的最高境界,快到极致,身法留形。
风决崖如风如电,在场中呼啸而过,短短一瞬间,他和所有来敌擦身而过,然后回到原位。接下来,所有的来敌都应声倒下,风决崖便将惊霆剑重新收回剑鞘。
在高台上,第一流哈哈大笑,而观众席上的所有弟子却完全看不懂发生了什么。因为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风决崖的剑快到如风如电,他们只看见他拔剑收剑,所有人在一阵狂风里应声倒地,其余的什么也看不清。
这一招,正是风霆剑法中的雷厉风行。
“恭喜风决崖选手成功击败甲区所有选手,成为宗主入室弟子。”一个长得油头粉面的白面小生,跳入场中对着观众席所有人大声喊道。“乙区和丙区的战斗也已经进行到尾声。大家可前去观看!”
这个油头粉面的白面小生是主考官,也是第一流的贴身仆从。整个赛场分为了甲乙丙三个赛场,每个赛场都会选出优胜者直接成为入室弟子。风决崖在赛前,用剑指着这主考官,看着他把自己和月席城的名字分入不同的赛场。
风决崖前往丙区观看比赛,正看到月席城引刀直上,与对手战得正酣。风决崖在想,月席城的刀法应该是来自西域。他的刀法大开大合,纵横来去,如怒海狂涛,大江奔流。也如烈火熊燃,翻滚席卷,气势磅礴。刀光绽放开来,犹如在场中盛开的红莲。他曾在缥缈宫宗门密卷中看到过这种刀法,这是昆仑派的流火刀法。刀出如流火,挥可燃山海。
“他似乎比上次和我战斗时更强了……”风决崖喃喃自语。这时月席城把刀一横,然后猛地一扫,一道火红的刀光如浪汹涌而出,将对手掀飞场外。
丙区的主考官被这一刀惊得目瞪口呆。他本是反元义军的一方首领。旗下本不少能征善战之士。可看到这般犀利的刀法,却还是生平第一次。他咽了咽口水,正欲宣布胜负,却见无数道飞刀从四面八方向月席城来袭。
月席城长刀狂舞,刀光层层叠加,在他周围织成了一个红色的刀网,护及全身,那些飞刀在触及刀网的瞬间,纷纷掉落。
“这一招,是流火刀法的——烈火愁城。”月席城说道。话音刚落,一人从擂台下闪现而至。这男子身形瘦长,一身紫色的长衫,头戴紫金冠,脚踩龙纹靴,长扇掩面。他身上的长衫大概是金蚕丝所织,一看便贵而不凡。
“在下花绝影,是华山支队的队首。”在缥缈宫,一共分设十二支队。这十二支队都曾是独立的宗门,在第一流吞并武林之时,有的宗门被毁,也有的宗门甘愿臣服,主动献降。实力不济的宗门会被抹除,人员打散编入缥缈宫。而实力强劲的宗门则被降为支队,整派并入缥缈宫。而华山派则是十二支队中最为另类的一支。他没有任何反抗,宗主花绝影主动将百年基业拱手相让。第一流曾经问他为什么主动放弃自己一方诸侯的江湖地位,而甘做缥缈宫的一将。他回答道:“我仰慕缥缈宫的威名已久,若能为缥缈宫效力。在下心甘情愿。”
事实上,在加入缥缈宫前,他也曾夙夜难寐。和别派宗主的死忠不同,在花绝影眼中,全派上下数百名弟子的性命更为重要。而云剑阁全宗被灭的事更让他下定了决心。以当时缥缈宫的势力范围,不出三个月,华山与其必有一战。既然打不过,为何要打呢?宗门弟子活下来最为重要。
这次,缥缈宫要将十二支队分作三堂来分别管理,便意味着花绝影在缥缈宫的地位将再降一级。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击败月席城。
“你叫月席城?”花绝影收起掩面的扇子,冷冷地看着月席城,说“在整个缥缈宫,除了宗主以外,休想有人对我指手画脚。”
“用实力说话。”月席城一挥长刀。一个虎扑,跳斩过去。
在乙区赛场,月席城和花绝影的战斗刚刚开始。可在丙区,一个年轻的男孩已经结束了赛场的所有战斗。
男孩坐在擂台中心,他手中的剑插在地上,狂风卷动他的长发,随风乱舞。
他看上去十二三岁左右。没有人能想到这般年轻的少年竟然能够力敌众人,成为最后的赢家。
他的剑上没有血迹,因为他的剑斩血不留痕。
他的脚下,无数的尸骸堆在那里。血流成了汩汩的小溪。旁观的众弟子们都被吓得脸色铁青,不敢言语。虽然笔试并没有规定不可以杀人。但是像他这般杀机这么重的,谁也没见过。
赛场变成了修罗场,尸山血海,满目浮屠。
“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走进赛场围观的士兵看着这场中如此惨景,大吃一惊。他只能问赛场主考官。那主考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神色惊慌,像见了鬼。
那是毫无生机的剑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灭绝之道。在那少年手中,剑成了吃人的妖魔。快、准、狠。没有任何华丽的姿势,和富丽堂皇的名字。直截了当,一击毙命。死的人越来越多,尸体慢慢堆积,成了一座尸山。
“该宣布胜者了。”那少年一脚踢飞离他最近的头颅。他看着那张脸,那是一对充满了不甘和怨毒,以及悔恨的脸。“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雪、释、天!”
他叫雪释天,十二岁。
他的名字是自己起的。以天为名,与天比高。
就连他的剑法,都没有章法。因为他根本没学过如何用剑使剑,他只是纯粹的依靠本能去杀戮。与其说那是剑法,不如说是最纯粹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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