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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异乡人

第十八章 异乡人

异乡人又来了的消息很快传遍这个深山小镇,不多时,除去半夜惊醒救火的镇民外,三三两两陆续又来了不少人,活像围观一场盛大的献祭,把秦墨等人团团围在最中央。

绥远镇以流民为主,饱受战乱之苦的他们,在乱世能活下来凭借的不仅仅是好运气,还有豁出去拼命的气势。秦墨不过略扫一眼,就看出周遭镇民杀气腾腾,个个手持刀斧锄头等农家工具,虽着粗布烂衫,脸面上不见丝毫怯色。

秦墨自忖,想见到镇长,恐怕有场硬仗要干。

人群忽然如潮水两分,退让出一条道来,道路尽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巍巍而来。他身上穿着同样的粗布衣裳,却比寻常镇民看起来周正干净,衣摆下面的补丁打了几层,盖在膝盖上方。

“镇长!”

被秦墨他们擒住的几名村民立刻剧烈扭动身体,大叫起来,“镇长小心,这几个异乡人不是好货色,刚刚打伤了我们的狗!!”旁边围着的镇民一听,立时义愤填膺,包围圈又缩紧了一些,手里的斧头锄头随时有抡出来的架势。

那白发老者慢腾腾走到近前,取过身侧一人执着的火把,移动着火光,慢腾腾一一打量这些闯入的不速之客。

他的目光在两名将士脸上只是一掠而过,视线触及漪焉时也漫不经心,直到落在秦墨身上,才似愣了一愣,突然端正了神色,仔仔细细打量起他来。

火把投下的光线清晰勾勒出秦墨的轮廓,鼻梁高挑,眉飞入鬓,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中映入火焰跳动,眸色熠熠;身段挺拔如松,虽着常服,却掩盖不住一身沙场奔波的血气,泰山压于顶而不轻易变色的沉着镇定。

那镇长像唯恐自己老眼昏花般,擎着火把又凑近了些,把秦墨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恨不能把他脸上盯出一个洞来,半晌忽然道:“是你。”

被他挑东床快婿般挑挑拣拣看了半天,居然说了一句这样没头没尾的话,秦墨愕然反问:“……什么是我?”

镇长扬了扬手,忽然转身对跟着他身边的人道:“散了散了,所有人都散了,救完火就回去。这里没你们的热闹好看了。”

他又对秦墨道:“你们跟老朽来。”

形势反转得太快,不管是包围秦墨他们的人,被捉住的镇民,还是秦墨几人,都愣神了片刻,却见那白发老头转过身,径直朝自己来时的方向踱去。

人群愕然半晌,竟也无人拦阻他,又自动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这镇长说话在镇民心中颇有分量,他一声令下,那些拿着刀斧锄头虎视眈眈的镇民,虽是满脸不情不愿,倒也没有再多为难。

秦墨不明所以,但军机十万火急,不容延误,他令松开那几名擒住的镇民,不假思索抬脚跟了上去。

老者把他们领入旁侧一个土砖楼房子,三层土砖砌成的楼里一股阴凉潮湿扑鼻而来,墙壁上燃着两支快要熄灭的火把,用来待客的厅里只有三把竹凳。秦墨他们前脚刚踏入土砖楼,后脚老者就令自己家里人把正门关上,掩住门外还好奇窥探的十几双眼睛。

门扉一阖,白发老者便将拐杖放置一旁,屈身朝秦墨行了个大礼,口称:“老朽见过定国将军。”

一直像只缩头乌龟躲在秦墨背后的少女,突然像被针刺了般弹跳出来,失声:“什么将军?”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秦墨看,土砖楼里快要熄灭的火把将男人的面庞投射得明明暗暗,情绪看不分明。

秦墨沉吟少顷,只问:“老丈何以认识秦某?”

那白发老者一改之前在人群面前昏花龙钟的缓慢之态,长长躬身许久才直起腰来,口气也恭敬万分:“老朽家中藏有将军画像,自是一见便知。方才人多嘴杂,不敢轻易相认,故引将军来寒舍一谈。将军若有差遣,绥远镇定尽心竭力。”

跟着秦墨的将士奇道:“这偏远山区,怎会有我们将军画像?将军从未进入绥远镇。”

早有候在一旁的老者家人,双手捧着一幅卷轴递过来,镇长展开给秦墨他们看。

画面上果然有一横枪立马的银甲将军,长长墨发被风吹得向后飞扬,修眉微挑,唇角似含笑意,微微侧过脸朝卷轴外看来,黑如点漆的眸子幽深如水,英气中无端透出一股柔情。

画此画像之人显然是一介丹青好手,笔触细腻流畅,不论画像构图还是所画对象本人,均是跃然纸上,入木三分。

漪焉凑得最近,几乎要把鼻子尖凑到画中去。

她目不转睛看着那幅画像,又转过头看看火把映照下明暗不定的秦墨,不知是在赞叹谁:“真的是分毫不差呐……好俊。”

镇长道:“将军亲见这幅画像,可知老朽所言非虚了。但凡将军有令,绥远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深山老镇里,竟藏有如此擅画丹青之高人?

画出他的容貌、身段不难,难的是神韵气质都捉摸得与本人相去不大,想必是一名对他稔熟在心,不是知己胜似知己的人。

秦墨扪心自问,这许多年来,除了沧珏与秦若袂外,当无第三人如此了解自己,能把握得这般惟妙惟肖。

但镇长似乎只为取信于他,并无意沿着画像本身讨论下去,画像给他看完,又珍而重之的叫家人捧了去收起来。

看他那般如视珍宝的神情,与其说是对画中人——他这个活生生的定国将军——存有敬意,倒不如说是对那幅画卷本身的价值看得甚重。确实这样一幅妙笔丹青,若是流入黑市,就算没人识得鼎鼎大名的定国将军,也会有附庸风雅之辈看在这精妙画工的面子上趋之若鹜。

韦褚还陈兵在不远处的山谷盆地中,秦墨纵有再多疑团好奇,此时也只好暂时按捺下。

他逼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那幅栩栩如生的画像上转移,开门见山挑明真正来意:“既是老丈有意襄助,秦某便不再赘言。此番叨扰绥远镇目的有三:一者,想一听当日发现韦褚使臣尸身的细节;二者,全盘掌握方圆百里地形,须细致严谨到每处山沟每条溪涧;三者,要商借十名左右善设捕猎陷阱、身手与脑筋均灵活的年轻小伙,共同迎战外敌。”

镇长凝神细听,并不意外。

他道:“将军想必有所耳闻,我绥远镇以边境孤苦流民居多,自耕自织,远避世外,仅有极小部分人为着生计,偶尔出山寻些草药、捕些鸟兽,同外界做点小本生意。当日发现雾忻山谷里三十多具死尸的是两名结伴采药的年轻小伙,其中一名就在方才将军所擒镇民当中。详情待老朽唤他们进来,将军当面细听。至于将军所需十名协助迎敌的青壮男丁,还请将军稍候一炷香/功夫,老朽这便前去召集众人。”

秦墨拱手:“襄助之义,秦某谨记在心,待此役结束,秦某定回禀朝廷,为绥远镇众人请赏。”

镇长却只是笑了笑,似乎并不把堂堂将军的允诺放在心上,他道:“绥远镇承了朝中那位大人不少情,区区小事,相信镇民乐意效劳。”

秦墨挑了挑眉:“裴温离?”

白发老者肃然道:“正是。若非裴相几次三番为绥远开脱,只怕刚被朝中来人找到的一刻,赤贫穷困的众人又要流离失所,或长途跋涉劳于徭役,或卖儿鬻女生活无依了。”

他道,“将军自请驻守边境那年,裴相便派人送来将军画像,叮嘱有朝一日若将军需要,希望绥远镇能可上下尽心,为将军效力。其他镇民虽不识将军容貌,幸而老朽自收到画像起,旦夕不敢或忘,如今终于有了回报裴相的机会。”

他说着,再行了个礼,抬脚往土砖楼外走去。

被他留在原地的众人一片死寂,两名跟随秦墨多年的将士你看我我看你,再不约而同看向秦墨。

秦墨内心风起云涌,一忽儿感慨此行竟然比意向中顺畅,一忽儿暗道裴温离布局谋略绵长,一忽儿又暗自不服于老镇长的出发点不在忠君不在报国竟只在报私恩,然后所有千头万绪掺杂在一起,变成最后一个叫人浮想联翩的猜测:

——那幅将他画得如此生动传神的丹青,下笔之人居然极有可能是裴温离。

朝堂上处处同他作对,不惜跋涉千里也要来盯梢他的裴温离?

那两名将士显然也跟他一样,陷入奇怪的猜想和难以启齿的尴尬中,三个大男人莫名保持了一种古怪静默。

在这种几近凝成实体的沉重静默中,一直没有吭声的少女忽然幽幽吐出一句评论:“这个人把大哥哥画得这般风流情动,一定很喜欢你。”

秦墨&两名属下:“……”

秦墨黑了脸:“你什么眼神?”

漪焉朝他转过面来,她仿佛被这句无心之言伤到了心,抬手扯下包着自己秀发的白色头巾,一头漆黑的长发瀑布般散落在脑后。

被头巾遮掩住的额头也因此显露出来,清秀端正的小脸上,黑色瞳孔中似蒙了一层灰白色的阴翳。

她指了指自己眼睛,再仰起头看着秦墨:“我眼神是不好,所以才会不慎烧着了人家的柴房,火焰的颜色我看不甚清。大哥哥,我确实是无辜的。”

秦墨愣了片刻,一手端起漪焉下颚,细细望进她眼中。

先前被黑犬和镇民围攻,无暇细看少女的眸色,如今面对面咫尺之遥,他终于看清晰了她眼底的异常:漪焉的黑色眼珠上好似掺杂有一抹杂色,眼廓周遭好似浮动着一层细微的尘灰,眼光朦朦胧胧极难聚焦。

他抬手在她面前晃动几下,少女跟随他手掌方向的反应比起寻常人略为迟钝,像是反应不及。

漪焉抓住他的手掌,轻声道:“他们以为我同上一批异乡人是一伙的,一直扣着我不准我走,可我当真是迷了路,误打误撞走到了这片镇子里。我原是要向北去,找一个名叫‘悲风窟’的山峰,我爹娘说过,那里有能治我眼疾的奇花异草。”

“——大哥哥,秦将军,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将我从这里带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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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异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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