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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选妃

王芸芊脸色异常难看,她心里多少也有了猜测。前几日太后突然将千金难求的浮光锦赏赐给本就在朝中人微言轻的父亲,今日平乐郡主一同入席,便是有了将她嫁给长宁侯府世子沈确的打算。

沈确在京都城内风声鹤唳,谁人不知他风流浪荡的纨绔之名?那是连她堂哥王晓峰那样的混世主都甘拜下风的京都世子爷!京都城谁人不称他一声“小侯爷”?

所以任他长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又家世显赫,乃是皇亲国戚,京都城内的贵女们都望而却步,因为谁都知道,嫁给这般纨绔子弟,不会有一个好下场。

这远比入宫困在宫闱里,成为笼中的金丝雀更加让人害怕。

“怎么办啊,长缨,我真的好怕,京都谁不知道沈世子风流纨绔,要是嫁给他我这辈子都完了!”王芸芊拽住李玫的衣袖哭诉道。

李玫心中也有惊涛骇浪而过。从沈确及笄之年起她就早已料定会有这么一天,太后势必会在世家中选出一名贵女来做沈确的世子妃。只是世子妃的人选她不敢笃定。曾经她以为太后会为了笼络李家,将她嫁与沈确联姻,却没曾想太后竟然选择了世家中最势微的王家。

那么弃掉最有实力的李家选择势微的王家,只能说明一点——那便是太后忌惮沈确!

可沈确名声在外,又是人人可见的浪荡纨绔,太后忌惮他什么?究竟是忌惮他还是忌惮他背后的长宁侯?可长宁侯虽有侯爵,却并无实权……

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完全跳脱出她的设想范围……不过不论如何,她断不会让闺中密友嫁给沈确或者是皇帝,成为他们的棋子!

“放心,芸芊,我会想办法的。”李玫轻拍王芸芊的手,以示安慰。

“李玫?你要想什么办法?”

闻言,李玫和王芸芊双双抬头,便看到那桃粉艳丽夺目的钟馨趾高气扬道。

李玫的眸子凝了一层冰霜,她显然并无想理会钟馨。

“今日宴席你故意藏拙是想吸引太后的注意吧?李玫,你真是好手段!不愧是李家教出来的嫡女!”

钟馨向来看不惯李玫冰清玉洁的样子,在她眼里不存在没有世俗**的人,如果有,那个人就是假清高!偏偏李玫凭借那样的性子得了个“玫公子”的称呼,声望盖过了她这个才女!全京城的男人还都喜欢她那副高岭之花的样子。

“钟馨,好狗不挡道!今日太后设宴,你还想惹事不成?”王芸芊也瞧不惯钟馨那副天天用下巴看人的架势,况且她还总是喜欢找李玫的麻烦。

“少拿太后压我!你们王家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跟我站在一起?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玫,世人都道你们李家富甲天下,你却和工匠出身的王家交好?你祖父知晓了怕不会把你逐出家门吧?”

李玫丝毫不曾动怒,她轻笑一声,道:“钟家细论起来曾也是布衣出身,历代立了数不尽的军功才得了如今的地位。可如今到钟伯父这一辈便弃武从文,虽在兵部任职,却不曾有过军功……你嘲笑王家出身工匠,可我李家也曾是身份低微的商贾出身,我王李二家皆承袭祖辈基业,未曾变动半分,可钟家却不复从前了……”

钟馨脸色难看,未等到她开口说话,李玫便打断了她:“如今你也要仔细些说话才行,适才你瞧见了,太后和平乐郡主对芸芸可是很满意的,来日她指不定便是皇亲国戚了不说,今日你的无心冒犯,来日说不定就是架在你头上的刀……瞧儿,说曹操曹操到,沈世子和皇上也来了……”

沈确今日穿的云锦玉兰金丝袍,发丝被金玉束发冠挽住,泼墨般倾泻而下,身上带着些许清香的酒气,他摇着折扇姗姗来迟,给人一种风流放浪不羁的模样。

他身边的季宴礼明黄色的龙袍加身,浓眉似墨,凤目含威,薄唇紧抿,沉稳而□□,如果不是略带病色的脸色,无人不会为他的气度震慑。

众人行礼过后,太后才一把拉过沈确,宠溺地指责道:“瞧瞧这一身的酒气,别熏着这些花儿朵儿的。”

“微臣不过小酌几杯,太后的荷花远在池中,臣远远站着,熏不到的。”

太后了然,便笑着道:“眼下太阳过分的毒了,姑娘们娇嫩,咱们进殿歇会吧。”

“国事繁忙,皇帝今日怎么得空来了?”太后眯眼问道。

还没等沈确开口,魏燕然抢先了一步:

“是儿臣瞧着今日御花园景色好,便差人带陛下出来走走。”

“原来是这样啊,皇后娘娘还真是心疼陛下呢。”平乐郡主抿嘴笑道。

“陛下日理万机,国事为重,皇后还是欠考量了。”太后不悦道。

“太医说常出来和自然亲近,对朕的病情好。皇后也是体贴。”季宴礼道。

“皇帝的身子确实重要,这江山社稷的重担都由你一人挑着。皇后的肚子也不见得有动静,也是时候给后宫添些新人了。”太后看着台下各个娇嫩的人儿们,红唇轻笑着。

“母后,太医说陛下不得重欲过度,后宫……”魏燕然刚一开口,只听“啪——”的一声,太后一掌落在桌案前,满殿寂静无声。

“皇后,哀家素日里疼爱你,皇帝也宠溺你,至今后宫只有你一个人。你身为皇后,理应为绵延子嗣考虑,今日你出言不逊,便回你的凤鸾殿禁足反省去吧!”

皇后今日在诸多贵女面前演了这么一出戏,是想告诉她们——谁才是后宫之主,谁才是大梁真正的主。也是提醒皇后,究竟谁才是她的靠山。

就在魏燕然准备领罚回宫时,季宴礼突然起身跪下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今日母后罚皇后之意,便也是责怪儿臣无能之举,儿臣今日便代皇后之过受罚吧。”

“皇上……”魏燕然难以置信地看向季宴礼。

魏太后似乎也没有想到季宴礼会整这一出,将她架在了太高的位置,显然骑虎难下。

“今日不是说要给我选世子妃吗?陛下和皇后都要领罚了,太后可别吓着那些没出过闺阁的姑娘们。”沈确伸了伸懒腰,打破了僵局道。

闻言,太后缓了缓脸色,平乐郡主连忙道:

“是了是了,今日是给确儿选妃的日子,太后您老人家就别动气了。”

“也罢,你们起来吧。”

太后今日的目的还未达成,自然不会轻易边将这事就耽搁在这里。皇帝今日此举不顾颜面,想来是想阻止沈确选妃一事。

太后心下了然,便更不愿搭理皇帝和皇后的事了。眼下将王家女许给沈确才是最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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