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得太后相邀,朝中大大小小官员的妙龄之女皆承邀入宫,共赏荷花池宴。
花园内硕大的荷花池粉色纷纭,色泽鲜艳的荷花从莲叶里脱颖而出,竞相争放,开得分外妖艳。碧绿的荷叶上承接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像是承接天地间的甘露。
池外也是一片姹紫嫣红,许许多多的妙龄女子盛装打扮应邀出席,各个如绽放在春夏里五彩斑斓的花朵一样娇嫩。
李玫今日退去了往日男子的长衫,换上了素白长裙,面上稍加粉饰,五官清丽脱俗,头上只戴了一支粉樱簪子,如果不是一脸清冷淡漠,让人觉得冷漠疏离,单凭样貌来说便已艳压群芳了。
“长缨!我就知道你今日肯定会来!”
李玫闻声稍微转了下头,便看到一个穿着淡黄色浮光裙的女子向自己走来。她的一双眼睛像月牙一样弯着,上扬的红唇露出洁白的牙齿。
在看到她笑容的瞬间仿佛融化了李玫脸上的浮冰,让她总算不再那么清冷淡漠,反而多了一丝柔和。
“芸芸,你今日……”
李玫注意到王芸芊今日打扮的格外光彩夺目,她本身样貌就很好,这身浮光裙在阳光下照映得波光粼粼,像是把光影披在了身上一般耀眼。
王芸芊笑着在她面前转了一圈,道:“怎么样?好看吗?这是太后赏给我爹的,有两匹浮光锦呢!知道你喜欢青色,那匹青色的我早就给你做好裙子啦!改日送到你府上去!”
李玫脸色不太好看,她蹙眉将王芸芊拉离人群,到一处四下无人的假山后面,她道:
“芸芸,我前几日不是嘱咐你荷花池宴不要打扮地太招摇吗?”
王芸芊有些诧异地回道:“可是今日全京城贵女都应邀出席了呀,而且是太后娘娘设宴,若是打扮的太平淡岂非不给太后娘娘面子?况且太后前日才将这千金难求的浮光锦赏给我父亲,而且还特地嘱咐我娘给我裁好衣裳以备宴席。若我今日不穿出来就是抗旨了呀!”
闻言,李玫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格外不好。
王芸芊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拉起李玫的手慌张道:“长缨……太后她……”
李玫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道:
“既然是太后嘱咐……芸芸,我只想问你一句,从前你与我说的那些话还做不做数?”
“当然算数!长缨,我不想困在宫闱之中……”王芸芊话还没说完便被李玫捂住嘴。
虽然俩人都没有说话,但王芸芊从李玫眼睛里读懂了她的意思——皇宫之内耳目众多,当心隔墙有耳,切勿乱说话。
就在此时,一个小宫女匆匆跑来道:
“两位姑娘原来在这啊,各位贵人都已经入席了,就差您二位了,您二位快随奴婢过去吧。”
李玫和王芸芊对视一眼,便随小宫女一同赴宴了。
荷花池宴顾名思义举办在荷花池周边的亭子内。此亭建设构造精巧硕大,每一处横梁都设计得十分巧妙,足以容下百余人。
王芸芊不禁被这亭子的设计吸引了眼球,抬头张望着它的构造,不禁惊叹道:“这亭子建造者当真是巧妙,竟用三根柱子便将这硕大的亭子支撑起,省力又牢固!”
李玫无心对这亭子的构造有什么兴致,她瞥了眼主席上坐着的太后、皇后、平乐郡主,心里大抵有了个猜测,不免忧心地看向还在研究房梁设计的王芸芊。
“芸芸,今日平乐郡主也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平乐郡主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和皇后又是姊妹,参加荷花池宴也是很正常是事情吧,如何奇怪了?”
虽说王芸芊说的并无道理,但李玫总想旁敲侧击让王芸芊明白太后此次设宴的目的,奈何这傻丫头或许只有直白相告她才能听明白了。
“今日太后设宴,或许……”
“咳咳……肃静!”太后身边的荣公公发话了,唧唧喳喳众说纷纭的贵女们便都立刻住了口。
“哀家前几日还与皇帝说,御花园的荷花开得艳丽,今日一见,倒是不如你们这些小丫头明媚娇艳。”
太后一言,贵女们立即异口同声回道:
“谢太后娘娘夸赞。”
“你们一来,哀家便觉得这宫里热闹了不少。”
“太后说的是,荷花静若处子,虽美却也只有远观之美,这些姑娘们各个明艳动人,自然身负才艺。难得姑娘们进宫陪太后一次,不如姑娘们展示些才艺,给大家解解乏。”平乐郡主笑着说道。
魏燕然极为不悦,她这个皇后还没发话,平乐郡主仗着太后宠爱便开始与太后一唱一和,心中自然不爽。
眼见得便有出头鸟争先恐后上前展示才艺。
李玫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王芸芊还是在研究顶梁构造,况且她也没有才艺展示,自然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太过出头。
一曲舞闭,粉衣女子彩裙翩翩而落,又姿态优雅地行了礼,嘴角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她已经艳压群芳,一切志在必得。
“母后,这便是钟尚书之女钟馨,有京都才女之名。”魏燕然道。
“名不虚传,赏。”
钟馨春风满面地领着赏赐,不禁将目光瞥向李玫那里。
李玫注意到目光,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向她,看着钟馨挑眉般炫耀的神态,她以默然回应。
蠢货。
“李玫,这么多人都已经表演过了,你有什么才艺向太后展示的吗?”平乐郡主笑着看向李玫,她眼角弯弯,看起来温柔似水,却让李玫觉得像是个笑面虎。
“回郡主,小女才疏学浅,自认比不得各位姐妹们才华横溢,就不打算在娘娘面前献丑了。”李玫起身,平静地回道。
王芸芊看到李玫被发问,适才转回注意力,不禁有点为李玫担心。
只听平乐郡主轻笑一声,道:“李大姑娘真会说笑,京都谁人不知你饱读诗书又经商有道,人人都称你为‘玫公子’,何必在咱们面前藏拙呢?”
闻言,李玫面色仍旧波澜不惊,王芸芊已然紧张地手心冒汗了。
敢问谁在皇宫深处掌管生杀大权的贵人面前被这样揪着发问会不紧张的?
“好了,平乐,莫要在逗这孩子了。她身边那个穿着黄裙子的姑娘应该就是工部尚书之女吧?”太后似乎无意间问道。
闻言,平乐郡主才将目光从李玫身上转到王芸芊身上,笑着回道:“正是呢!这姑娘身上穿的莫非是浮光锦?这衣服穿在身上衬得人真是水灵灵的。”
王芸芊不免有些紧张,心想:好端端的想起我来,都是这裙子惹的祸!
纵有万般不甘,她也只能假装镇定地向前迈出一步,行礼道:
“臣女王芸芊,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平乐郡主。”
“是个端庄的好孩子。”魏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平乐郡主会意。
“罢了,哀家乏了。你们吃好喝好了,便去御花园玩吧。”魏太后起身,在荣公公的搀扶下离开了宝座。
平乐郡主正打算起身跟随太后,魏燕然却转头对她说道:
“姐姐,这王家三姑娘虽说乖巧懂事,但她的性子怕是降不住确儿吧?况且王家兄弟纷争,家事太乱,怕会影响确儿的仕途……”
平乐郡主闻言脸色越发不好,魏燕然则随即莞尔一笑道:“是妹妹多嘴了,走吧,咱们也去瞧瞧是荷花红艳还是那些花朵儿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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