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
苏宁的早上，外面已经非常热闹。
炊烟飘得很高，是从方雪遇二楼的家伸出头去能被喷一脸的程度。
方雪遇摸索着手机，爬了起来，对着时间将放了一夜的空咖啡杯扔到门外的垃圾桶。
他稍稍洗漱整理了一下，将手机扔进裤兜里，慢悠悠地开门下了楼。
“老师你来了？今天起得也很早嘛，可是我记得你周一好像没有早读啊。”卖早餐的小铺子的小姑娘笑眯眯地，“还是和往常一样吗？”
“一样。”方雪遇随即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今天有别的事。”
“好，”小姑娘从蒸屉里拿出两个菜包子，想递给方雪遇，“老师一切顺利哦。”
可是面前的人好像宕机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发着不是很明显的呆。
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师？老师？你的包子还要不要啦？”小姑娘提醒他，“再发愣就迟到了！”
方雪遇才恍然察觉，回过头对小姑娘致歉，后道：“四块是吗？”
“是啊。”
“再加两个烧卖吧。”方雪遇鬼使神差地蹦出了这么一句话，“单独包装，别和包子放在一起了。”
付完早餐费，方雪遇发现自己真是年纪大了记性差了。他久违地周一早起了一次，结果出门没带电车钥匙。
一高离他家那么远，要是步行那不炸了吗。
他犯懒，于是点开手机打了辆车。
车离他不远，是从淮安路那边开过来的，想必是刚刚上班，直接从家里赶来。
司机尾号31，自从方雪遇上了车开始便可劲儿地聊，一副不把方雪遇的户给开了不罢休的样子。
“你去苏宁一高？哦你是学生啊？”
“是老师。”
方雪遇没什么聊天的性质，只是敷衍地答。
他的头靠着车窗，一只手捏着兜里分装的两个烧卖，不住出神。
司机俨然没察觉到，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聊得更起劲了：“一高老师啊？诶我们小区也有一个，最近刚搬来，长得还挺俊……”
方雪遇回神，眨了眨眼：“是吗？”
“是啊！”司机打着方向盘，在十字路口右转，“其实小区里的人都不太理解为什么他要租淮安路的房子，经常讨论这事呢，
“你也知道，淮安路的房子很小，唯一的好处就是便宜，但是看他的气质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做老师的，租便宜房子挺正常的吧，”方雪遇道，“我那个小区的房子要是租出去也不贵。”
“也是，”司机叹了口气，扯了别的话题来聊。
――
方雪遇到了一高以后先去了趟办公室，拿了个本子才去的礼堂。
他的师傅，总是让他在实习老师那种课上记笔记。
方雪遇一向讨厌记笔记，但是他的师傅是一个很严格的老师，于是他只好忍着。
他到的时候，礼堂还没有几个人，林玉相已经到了，就坐在那里对着桌上的笔记本发愁。
等方雪遇靠近，他便开始抱怨：“不是……我师傅也让我记笔记了……肯定是你师傅的手笔……”
方雪遇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过几秒骂了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林玉相：“？”
有求于人，林玉相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怒火：“你帮我写笔记，我请你吃烤串咋样？包吃饱。”
“不怎么样，
方雪遇坐在位置上，拿出早餐开始偷偷吃，“我24了，不是你认识我那会儿。不至于为了你那一百多勉强自己。”
“草……鳕鱼你个sz吞枪子儿了今天？”林玉相难以置信，“……行吧反正你就这样，
“但你也别跟我吹，八班那个物理老师，连请尖子生喝奶茶都没钱请，一百多还是挺珍贵的……”
方雪遇确认没有八班那个物理老师，压低声音：“他那是抠门。行了别议论人家，隔墙有耳。”
林玉相撇撇嘴，目光移到方雪遇掏出来的烧卖上，惊喜：“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吃烧卖吗？咋了，良心发现要给朕买啊？”
说罢就要伸手拿走那一袋。
方雪遇打他的手，他才翻了个白眼随即察觉到什么。
林玉相差点跳起来：“不是吧哥们儿？难道池涯来找你要和你处大象了？你给他买的？”
他记得……除了他还有池涯爱吃烧卖……
没说完呢他的脚就被狠狠踩了一下。
“我叫你安静。”
林玉相吃痛，抬头，突然看到不远处一个侧脸，隐隐约约地猜到什么。
“等等等等……我没瞎吧？”他惊恐道，“我我我我我我我……”
“公鸡打鸣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别发癫。”
虽然方雪遇猜到了周涯就是池涯，但是还是有种世界兜兜转转是个圈儿的感觉。
三分缘分天注定。
周涯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身上有一件普通的、崭新的白色衬衫。
他抱着一本实习生教案，眉眼淡淡地望着手机。
“他怎么用苹果……”林玉相摇头，“老师用苹果，过几个月他就知道什么叫疼。”
方雪遇觉得这人真是无聊透了。
周涯坐在一个女老师旁边，听见女老师找他说话，便抬了头。
他勾起一个浅淡的笑，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诶？那是他女朋友不？还挺好看的哈……”
“哦对了，当年一高老是有人说他喜欢你，原来是假的……”
“他为什么这么朴素……害一定是受苦了……”
“你再问？嗯？”方雪遇咬了咬后槽牙，“你好奇心这么重，不如直接去问池渊？”
林玉相肃静了，眉眼哀怨地盯着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想干嘛？我知道了，不是他暗恋你，你暗恋他，对吧？”
方雪遇没过脑子，很快否认，但犹豫着，又垂了眼睛。
没继续搭理，在心里祷告不要让周涯看到他，可是祷告没结束，周涯就回了头。
只是一瞬间，方雪遇的眼神还没来得及移开，就和周涯四目相对。
不过几秒，周涯便对他点了点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又转身和女老师聊天。
比赛七点半开始，高中生早就上课了不知多久，上课的老师小蜜蜂的声音穿透了校园。
信息组的老师戳了两下，经典的红色PPT就出现在大屏幕上。
林玉相还是忍不住：“池涯教什么的？这个池渊不可能知道，告诉我。”
“他改名了，叫周涯。”方雪遇回答，“语文。”
“就他上去教语文吗……他上课不会把学生呛死或者冻死吗？”
“你知道我教地理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方雪遇又踩他一脚，“长舌妇别说了。”
林玉相以为他是因为自己骂周涯方雪遇不爽所以报复，翻着白眼笑了：“哈~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样做~从来没爱过~所以爱错~”
他的后脑勺伸出一只手，呼上后脑勺，林玉相想死的心都有了――是他师傅。
“别吵了！”他师傅说，“鳕鱼啊，待会开始了就别吃东西了，知道吧？”
方雪遇乖巧地点了点头。
第一个老师已经开始了，比赛的铃铛被“铛”地敲了一下，屏幕上瞬间弹出一页的化学方程式。
“我看这个就头疼……”林玉相嘟囔，“待会给我抄一下你的笔记。”
“自己挑人家的好处和毛病，别抄我的。”方雪遇遮了遮，但不是真挡，做给林玉相师傅看而已。
“刚刚念那个比赛排号……周涯好像在明天？明天下午吧好像，你来吗？”
“我明天下午两节课，明早一节。我不想一个早上上三节课。”
林玉相颔首，压低声音继续：“确实不划算……我明天下午也有，你不来我也不来了。”
一个早上很快过去了，方雪遇收了本子，往外出走，看到周涯和那个女老师在和几个资历老的老师聊天。
他还心不在焉来着，前面几个挺矮的女生挡住他：“诶诶，鳕鱼不许动。”
方雪遇：？
他掏出手机：“谁要请假？班主任没和我说啊。”
“不是不是不是，”十二班的地理课代表弯着眼睛，“就是那个刚刚坐大礼堂第三排右数第三个的男老师是谁啊？教什么的啊？”
引得方雪遇仔细一想，好像是周涯。
他满脸黑线：“看帅哥看魔怔了？？”
“我我我我不搞师生恋！”科代表急忙澄清，“就是……现在的老师看多了想认识一下新的老师……
“您看您，我们的鳕鱼老师，虽然您的打扮成天跟个老大爷似的，但是我们班和十六班的地理都是最好的，你说对吧？”
“代课老师只能替请假的老师的课，”方雪遇扶额，“你们又想让谁生病？”
另一个女生跳脱道：“英语老师！”
“行，那你们放心吧，他是教语文的。”
三人：？放什么心？
“鳕鱼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帅啊……”课代表调侃，“你也很帅啦老师。”
“梁思言啊，”那个被点到的女生立正了，却只听见自己地理老师淡淡地宣布了她的死刑：
“鉴于你们浪费了我十分钟时间，下午我就展示你的作业。”
梁思言瞪大眼睛，没等她再说些什么，已经被课代表捂住嘴巴拖走了。
方雪遇满意了，刚准备走，身后一个又淡又冷的声音叫住他。
“这么多年不见，学会仗势欺人了？”
虽然这一章我们的小涯出场都是边角料……但是相信我这一章伏笔挺多的。
对了，林玉相（xiā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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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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