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妻主!”薛宝代忍不住抱住了李桢的胳膊,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高兴,不过李桢等下要去宫里谢恩,还要花时间准备给薛府的礼,是以最早得明日才能去了。
不过薛宝代觉得,李桢同意陪他回去已经很好了,想着她可能还没用早膳,总不能就这样饿着肚子进宫,便将装着糕点的盘子递到她面前,眉眼弯弯道:“这桂花糕可甜可好吃了,妻主你尝尝。”
李桢见他愿意把太夫赏赐的糕点分给自己,虽然不饿,但还是抬手拿了一块。
李桢走后,薛宝代想将自己咬过一口的桂花糕吃完,还是太夫的心意,肯定是不能浪费的,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是随手放回去的,却发现碟子里的糕点都是完好的,地上也没有掉落的痕迹,这时小檀开口道:“少主君,大小姐会不会刚好就拿了您吃过的那块?”
薛宝代觉得小檀说的不无道理,李桢应该是没有看到糕点上的咬痕,总不可能是故意的,毕竟他吃过的桂花糕,也没什么特别的,况且还沾着他的口水呢。
李桢拿着侍中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的入了宫,谢完恩后,内监便客客气气的将她送了出来,出了宫,走到十方街附近,她路过一个有些眼熟的摊子,那摊贩见到她,热情的招呼道:“这位小姐,我这里的款式可比上次要多,还进了不少的新货呢,要不要再给夫郎挑些簪子?”
李桢想起来自己之前在这里给薛宝代买过一支兔头木簪,但却没有见他戴过,想来是不喜欢,正好她现在手上有陛下赏赐的银子,便打算再重新挑一支。
将簪子都看了一遍后,她拿起了一支款式最为精巧的,摊贩直夸她眼光好,卖力的介绍道:“小姐有所不知,这支簪子名叫红山茶,是巧匠耗费足足两月才制成的,也是那巧匠家中着急筹集银两,才拜托我帮她售卖的,价格虽不便宜,但寓意却好,而且全天下仅此一支,就连京城里的玲珑阁都是没有的,若是错过了,便没有了。”
李桢问了价格,摊贩举起了手指,报价一百两。
就算是玲珑阁最贵的簪子,也不过是这个价格,这也是那么些时日,这簪子都没有卖出去的原因,但李桢觉得这簪子的寓意的确好,而且她的小夫郎若是戴上的话,肯定会很好看。
况且不同于之前,她现在手上有陛下赏赐的银子。
于是她给了摊贩一百两银子,将这支红山茶买了下来。
买完簪子后,她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顺着望过去,果然看到了个意料之中的人。随后便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将她请到了如意楼的天字号包间。
一进去,李桢就发现赵清正在里面等着她。
她前脚刚从宫里出来,赵清就迫不及待的找了上来,也不知是太肆无忌惮,还是觉得足以做到密不透风,瞒过元帝的眼睛,李桢敛起眼底的思绪,朝赵清行了礼,“微臣请殿下安。”
赵清将她扶了起来,道:“檐和不必多礼,你如今是本殿的人,本殿一向礼贤下士,你不必如此客气,快坐。”
李桢谢过,坐下来后,赵清就道:“你如今加封侍中,能够时常出入宫中,对于本殿来说也是件好事,只是听闻母皇有意让你兼管盐税,这可是个不错的差事。”
听出赵清话里有话,李桢道:“殿下若是有需要微臣的,不妨直说。”
赵清笑道:“檐和果真是个聪明人,不瞒檐和,在你投靠我之前,姜家本打算运作一个嫡系的官员,将这盐税掌握到自家手里头的,不过如今是你,倒也没什么区别。”
李桢知道赵清对自己还不足以完全信任,想来姜家以前从中捞过不少好处,这才特意来敲打她,想要试探她的态度,这点倒是像极了元帝的多疑,对此她很是配合道:“殿下所言极是,微臣是殿下的人,定然是会为殿下办好差事的。”
“我自是放心你的。”赵清很是满意李桢的态度,话锋一转,道:“只是江南那边的盐税,是大头,去年母皇便是让安国公管了盐务,朝中都在传言,查出来了不少东西,却不知为何摁下未发,听说你明日要陪夫郎回父家,正好可以试探下安国公的态度。”
李桢垂眸,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道:“微臣定当帮殿下办妥。”
赵清并不觉得李桢会喜欢安国公的儿子,像是这种刁蛮任性的男子,她见多了,她的皇弟便是一个,况且安国公位高权重,却从来没有提携过自己的儿媳,这般做法,她不相信李桢会没有怨言。
如今见李桢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让她更加料定所想是对的了。
不过要想让人全心全意为自己办事,总得是要给些好处的,赵清道:“刚才见你在那摊子前停留了许久,看样子是在为李主君挑选首饰吧,那路边的摊贩能有什么好东西,我这里有几套玲珑阁的头面,等会儿就让人送到李府,权当是送给你的加封礼了。”
李桢倒也没拒绝,拱手道:“那多谢殿下了。”
赵清很快就带着属下离开了,李桢并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吏部,却得知老尚书告了病假,她询问了几个在吏部待了多年的老差役,终于得知老尚书的家住在城东。
她去买了一些药材和补品,随后照着老差役给的地址寻到了一个小巷子里,这里位置偏僻,就只有一户人家,院子瞧着也不大。
她敲了门,却是老尚书亲自给她开的门。
见她来了,老尚书倒是有些意外。
李桢自曝来意道:“听说您病了,学生便想来看看您。”
她跟着老尚书身后进去,才发现院子里都没有伺候的仆人,过了许久,才有一个跛脚的老婆子端了热茶过来,见她腿脚不方便,李桢还扶了一把。
等人下去后,老尚书问道:“你考功的差事,办得如何了?”
听李桢说完后,老尚书点了头,若是换作她,也会用那样的法子与世家周旋的,只是不调升却加封,按照她对当今陛下的了解,恐怕是另有深意的。
自古以来,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但总的来说,李桢这个后生,再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依旧与之前保持着一样的看法,小小的吏部容不下,也留不住这样的人才。
李桢还很感谢老尚书给的那几份文书,但老尚书很明白,便是没有她给的文书,也是没太大影响的,只要多花些心思,李桢照样可以靠着自己,将差事办得漂亮。
见老尚书时不时会咳嗽几声,李桢关心的询问她的身子情况了,老尚书摆了摆手,看起来并不在意,道:“在考场上留下的小毛病罢了,只是现在人老了,便是小病也得养些日头,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了。”
李桢也是科举过的,知道若是运气不好,分配到了阴冷潮湿的位置,加上春寒料峭,四肢都被冻僵,能够坚持答完题都已经是万幸,更多的是没两日便撑不住,被抬出来了。
但有些出身好的考生,就会通过上下打点,分得一些好的位置,或是花钱得些保暖的物件,少受些罪,老尚书出身寒门,当年无权无钱,想必就是前者这种情况了。
老尚书的病需要修养,李桢并未过多的打扰,她离开时,那个跛脚的仆人主动来送,闲聊了几句才得知,她姓郑,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残兵,家人们都不在了,又没有可以生存的活计做,眼看着就要饿死了,是老尚书收留了她,让她能有个容身的地方。
走到院落中间时,李桢注意到,墙角种着一棵柳树,郑婆子见她一直看着,便解释说这是老尚书的发夫种下的,已经有四十多年了,二人是青梅竹马,结发妻夫,陪着老尚书读书到中举,始终不离不弃,只可惜在老尚书做官后第五年,便去世了,也没留下孩子。
那么多年了,老尚书都没续弦,因宗族的人也差不多都死光了,也没有孩子可以过继,是以院子里就只有主仆两个人,所以才会显得冷清了些。
没想到这棵柳树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李桢盯着看了半晌,想来也是因为这棵柳树,老尚书才会放着陛下赏赐的宅院不住,一直住在这个小院子里。
李桢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到小春院后,便看见薛宝代躺在美人榻上,两只小手都放在肚子上,已经睡着了,小檀轻声道:“少主君一直不肯到床榻就寝,说是有些话要问您,还跟奴婢说,若是他不小心等睡了过去,等您回来后,一定要叫醒他。”
小檀说完便要上前,却被李桢抬手阻止了,随后自己走到了美人榻前,将睡着的少年抱了起来。
小檀见状,十分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
此刻抱着薛宝代温热香软的身子,李桢却明显感觉他似乎重了一些,想来今日定然贪嘴吃了不少桂花糕,将肚子也撑得圆滚滚的了。
不过这院子里,倒是也没有几个人能管住他就是了。
李桢并没有将薛宝代放到床榻上,而是抱坐在了怀里,因心见爱怜,忍不住捏了捏少年肉嘟嘟的脸蛋,却是记得他肌肤娇嫩,不敢多用一丝力气,毕竟要是生气了,还是得她来哄。
本想着少年应该会有感觉的,但约莫是吃饱了,睡得便沉了,竟是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是似正在睡梦中吃些什么东西,抿了抿嘴唇,添了几分水润上去。
李桢心里一动,低下头,吻了吻那柔软香甜的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 20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