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巨猿部落的兽人突然攻来了。
“咚！咚！咚！”
地面的震颤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远处，高大的树木被接连撞断，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嚓声。
“来了！”虎煞低吼一声，金色的眸子中燃起熊熊战火。
巨猿部落的兽人，像潮水般涌了出来。他们身高体壮，毛发浓密，手中的巨木和石块，无不显示着他们强大的力量。
“杀！”虎牙一声怒吼，率先冲了出去。
他手中的骨矛，带着破空之声，直刺向最前方的巨猿兽人。
战斗一触即发。
剑齿虎部落的兽人们，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对地形的熟悉，与巨猿部落的兽人展开激烈的搏斗。
毒药和鱼刺，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不少巨猿兽人中招后，发出痛苦的哀嚎。
白泽站在高处，看着眼前的混战。
“虎煞！”白泽大声喊道，“左边，用毒！”
虎煞心领神会，身形一闪，躲过巨猿兽人的攻击，将手中的毒药包，精准地扔进了巨猿兽人群中。
“啊！”
“我的眼睛！”
毒药包炸开，绿色的粉末弥漫开来，巨猿兽人们顿时乱作一团。
“吼！”
震天的怒吼声中，一头体型格外巨大的巨猿，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只见它眼中燃烧着怒火，手中的巨木，带着泰山压顶之势，朝着白泽的方向砸去。
“白泽，小心！”虎煞脸色大变，奋力想要冲过去，却被兽群阻挡。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灰色的身影，闪电般出现在白泽面前。
“嘭！”
巨木砸下，却被那道身影稳稳接住。
是虎牙！
“你没事吧？”虎牙扭头看向白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没事。”白泽摇摇头，心中一暖。
“别分心，小心！”白泽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巨猿兽人，从侧面朝着虎牙偷袭而来。
“虎牙！”白泽惊呼一声，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噗嗤！”
骨刃入肉的声音响起，鲜血飞溅。
虎牙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刺穿自己胸膛的骨矛，眼中满是不甘。
“虎牙！”白泽目眦欲裂，嘶吼着扑了上去。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白泽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巨猿部落的兽人们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裂他们的灵魂。
“啊！”
“我的头！”
巨猿兽人们痛苦地抱住脑袋，哀嚎声响彻整个战场。
白泽的银白色长发在狂风中飞舞，原本清澈的蓝色眼眸此刻却一片冰冷，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每唱出一个音符，巨猿兽人们的痛苦便加深一分，直到最后，他们的兽魂被彻底震碎，无力地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直到歌声戛然而止，他无力地跪倒在地，原本银白色的长发，此刻竟有一半变成了刺眼的黑色，触目惊心。
“白泽！”虎煞目眦欲裂，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巨猿兽人，冲到白泽身边，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我没事……”白泽虚弱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溢出一丝血迹。
“啊啊啊！”虎煞怒火中烧，金色的眼眸中杀意沸腾。
他将白泽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些惊恐的巨猿兽人，一股狂暴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吼！”
虎煞仰天怒吼，身体迅速膨胀，转瞬间便化作一头体型巨大的剑齿虎。
金色的毛发根根竖立，锋利的獠牙如同尖刀般闪烁着寒光，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族长！”巨猿部落的兽人们惊恐地后退，眼中充满了恐惧。
“死！”虎煞怒吼一声，朝着巨猿部落的族长猛扑过去。
巨猿族长惊恐地举起手中的巨木抵挡，却被虎煞一爪拍飞，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你……你不能杀我……”巨猿族长惊恐地看着虎煞，声音颤抖，“我们……我们可以谈判……”
“谈判？”虎煞冷笑一声，“你们也配？”
他一爪踩在巨猿族长的胸口，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伤我族人，就要付出代价！”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巨猿族长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至死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死去。
“族长死了！”
“快跑啊！”
巨猿部落的兽人们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四散奔逃。
“一个都别想跑！”虎煞怒吼一声，带着剑齿虎部落的兽人，对巨猿部落展开了疯狂的追杀。
……
北方的荒原上，逃亡的巨猿部落，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族长死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逃命要紧！”
“可是……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巨猿部落的兽人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都闭嘴！”一个身材高大的巨猿兽人怒吼道，“现在都听我的，我们往南走，去投奔红狐部落！”
“红狐部落？”
“可是……红狐部落会收留我们吗？”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那巨猿兽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
剑齿虎部落，白泽躺在虎煞为他搭建的兽皮帐篷里，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白泽，你怎么样？”虎煞焦急地看着他，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忧。
“我没事……”白泽虚弱地笑了笑，“只是……有些累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虎煞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白泽拉住他的手，“虎煞……”
“嗯？”虎煞低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柔情。
“虎牙怎么样了？”白泽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虎煞别过头，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声音低沉得可怕。“死了。”
帐篷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兽皮缝隙里透进来的风都仿佛停滞，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白泽的手指慢慢松开，无力地垂落在兽皮上。
死了。
怎么会？
白泽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虎牙那张总是带着憨厚笑容的脸，耳边回响起他爽朗的笑声。
“白泽，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白泽，你唱歌真好听，比巫医的咒语还好听！”
“白泽，等我这次狩猎回来，给你带最好吃的哼次兽腿！”
……
那些画面，那些声音，如今都成了回忆，再也回不来了。
白泽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强烈的自责和愧疚如同藤蔓般将他紧紧缠绕，几乎要将他吞噬。
都是因为他，如果虎牙没有救他，就不会死……
“白泽，这不是你的错。”虎煞的声音将白泽从自责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他看着白泽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虎牙是为了保护我……”白泽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不，他只是在执行我的命令。”虎煞打断了他的话，“是我低估了巨猿部落的卑鄙，才会让虎牙陷入险境。”
“不，是我的错……”白泽痛苦地摇头，“如果不是我……”
“够了！”虎煞突然低吼一声，吓了白泽一跳。
“白泽，你听好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虎煞的语气强硬，不容置疑，“虎牙是剑齿虎部落的勇士，他为了保护自己的部落而死，是光荣的！”
白泽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虎煞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要记住，虎牙只是回归兽神怀抱了，总有一天他还会回来的，明白吗？”
白泽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将头埋进虎煞的胸膛。
“虎煞……”白泽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哭腔，“我害怕……”
“别怕，我在。”虎煞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在哄小孩，“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虎煞，我想去看看虎牙。”良久，白泽抬起头，看着虎煞，轻声说道。
虎煞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好，我带你去。”
……
剑齿虎部落的墓地位于部落后山的一处山谷里，这里埋葬着历代剑齿虎部落的族人和勇士。
虎牙的墓碑很简陋，只有一块粗糙的石头，上面堆满了鲜花和祭品，那是部落里的族人为了纪念他而放的。
白泽跪在墓碑前，将一束野花放在地上，低声道：“虎牙，对不起……”
“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泽回头，看到虎煞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个兽皮袋。
“这是虎牙最喜欢吃的烤肉，我特意带过来给他。”虎煞说着，将兽皮袋放在墓碑前。
白泽在虎牙的坟前跪了很久，久到天上的星星都开始隐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终于站了起来。
“虎煞。”白泽的声音很轻。
虎煞一直沉默地站在他身后，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我在。”
白泽转过身，眼神坚定：“我要巨猿部落的兽人，一个不留。”
虎煞看着白泽，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还是支持。
“好。”虎煞握住白泽的手，十指相扣，“以后这个大陆上再也没有巨猿部落的兽人。”
白泽的手很凉，但虎煞觉得很安心。
两人回到部落，白泽直奔虎杖的石屋。
“虎杖，那些逃跑的巨猿部落兽人，往哪里跑了？”白泽开门见山。
虎杖正在捣鼓着他的草药，闻言手顿了顿，却没有抬头：“白泽，你该休息了。”
“我要为虎牙报仇。”白泽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虎杖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药杵，抬头看向白泽：“你看看你的头发。”
白泽一愣，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原本柔顺的银白色长发，如今已经变得一白一黑，相互交织在一起。
“怎么会这样？”白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这次你唱歌的代价太大了。”虎杖的语气沉重，“再来一两次，你就要回归兽神的怀抱。”
“兽神？”白泽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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