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我没有认错你……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受那么多苦……我不做圣女了,你回来好不好……
这是官贺诀临死前的一秒,或者说彻底知晓真相的那一刻,往日的圣女殿堂最多算的上寂静,但那一夜,变得很不同。
她如愿登上了圣女宝座,成为了第二代人人敬佩的圣女,她在这几年里,保家卫国,不让燕赵受半分苦难,她总会告诉所有人她会守护好一切。可她一直都知道,顾忘夷死了,等同她在意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她一开始是想要死,可她的爱人在大火里还不忘关心人民的安危,“阿诀!别管我了!好好保护燕赵啊!”那火施加了灵力,即使官贺诀拼尽全力,都无法熄灭那一场火。
她说……她不想要燕赵灭亡,她想要所有人都好好活着,但凡顾忘夷没有说这些话,那燕赵的盛名一定不会出现在这世上,因为燕赵的皇帝娇奢贪婪、不理朝政、暴虐无道,皇室的人也大多自私自利,所以没有圣女的出现,燕赵根本就是连弹丸小国都不如的荒芜之地。
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九千岁却亲眼目睹她死在那场大火中,官贺诀从一开始的质问她,变成了跪在她脚下的奴隶。
“救救她……好不好……我把圣女之位给你!只有你能让那把火灭下来!救她啊!九千岁!”对啊,为什么呢?官贺诀与九千岁的灵力不相上下,照理来说,官贺诀可以救顾忘夷于水火中,偏偏啊,那火施加了诅咒,就是再强的人都无计可施,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九千岁造成的。
九千岁低头挑眉看着几乎绝望的官贺诀,却镇定自若地拿出了令她彻底崩溃的东西,九千岁拂袖而去,只留下原地肝肠寸断的官贺诀,看着朱颜印章**裸地命令,她几乎彻底崩溃,圣女殿堂最大的规定只有一句话,不问缘由,只见朱颜,朱颜代表着圣女的命令,不得反抗,做到绝对服从。
自那以后,她就彻底恨上了九千岁和那个圣女之位,偏偏,意外无处不在,在执行任务的一夜,她酒中被下了药,回到合欢阁,却将九千岁误认成了顾忘夷,于是,荒唐一夜,抵死缠绵,官贺诀一想到那娇奢的夜晚,她就又想起九千岁勾人心弦的面容。
本来她是不想要那个孩子的,可毕竟九千岁的过错,和孩子无关,她为了不让九千岁肚中的孩子死去,只有先将她关进牢笼,毕竟落徽城的人已经对她恨之入骨,或许这样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保护,可她错了,她从未了解过九千岁。
她飞奔到刑场,妄想阻止这一切,晚了……晚了啊……
天空被血色包围,如万丈血海般,无数亡魂嘶吼着,将落徽城每一丝光明的气息吸走,官贺诀愣愣地看着被箭矢杀害的九千岁,无数的黑衣人却在此刻盯紧了她,她们一边吸食着嗜血空间内的灵力,一边忙不停地举行着某种仪式?
“哟?瞧瞧谁来了?唉,渡欢颜,九谪弦刚死,九千岁的第二个情人又来找她了呢!”那黑衣人语气带着些玩味,一举一动都暴露了那嚣张至极的性格。
“你说燕赵人民最为喜爱的圣女大人?哈哈哈哈……”渡欢颜仰天大笑,在她们所有人的眼里,圣女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玩意儿,说到底,要不是因为九千岁,她们也不至于出那么多乱子。
“你们……是玉面客的人?我这些年来并未让笔墨讨伐过你们,什么理由?”看上去官贺诀的质问对她们不痛不痒,她们齐刷刷地发出刺耳的笑声,领头的渡欢颜却对她口中的笔墨来了兴趣。
“笔墨和紫魇真不愧是最效忠的仆人,甘愿为你赴汤蹈火,真不知道那两个蠢货在想些什么……”渡欢颜将手展开,朱颜徽章的出现却让官贺诀大吃一惊,为什么……朱颜在她那里?!
“你应该不知道你最相信的媞妘已经背叛你了吧?”此话一出,她竟无法反驳,毕竟她在此前将燕赵一半的权力都给了媞妘,为什么,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官贺诀连赝品和真品都分不清,跟她讲这些,她说不定又云里雾里了呢……”
“也不看看官贺诀那张脸,和当年的那位摄政公主有什么区别?”摄政公主这四个字,在初代圣女面前提起,跟死罪有何区别?
“官贺诀啊,你的灵力确实很厉害,可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清楚,为什么原来的那位圣女如此忌惮远在北方的漠殇吗?”渡欢迎摘下玉玹面具,可没想到她那面具下竟然是一道道被火烧伤的疤痕,不堪入目,渡欢颜倒是毫不在意。
“漠殇人口稀少,国土面积也不庞大,更不用说那可怜兮兮的军队了,但你再猜猜,就那么个北方小国,为什么圣女殿堂乃至整个燕赵会忌惮到现在?”
听着渡欢颜的阐述,她不是没有思考过,边关战争不断,圣女也一直在出谋划策,可已经过了十余年,漠殇仍旧屹立不倒,反倒燕赵,在经历“九月玄花”这一惨案过后,伤亡惨重,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不少孩童曾经朝气蓬勃的脸被白布掩盖,甚至连皇宫内锦衣玉食的王族,都被九月玄花吸食了元气。
平民百姓原以为只是一颗颗普通的种子,可没过半刻,它们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渐渐地,它们嗜杀成性,变成了一群花头人身的怪物,下半身或许正常,可你抬头便可以看见,一朵货真价实的彼岸花,它们长着人的身体,可头却是由花变来的,百姓吓坏了,夺门而逃。
九月玄花穷追不舍,最可怕的是,它们竟然不间断地重复说着同一句话:
“报仇!报仇!”整整五千朵,它们先是戴上斗笠,伪装成受伤的江湖侠客,可你一打开门,它们便原形毕露,不要命地啃咬着人的身躯,直到没有血肉,毒性蔓延全身,到处都是面目可憎的花痕……它们移速快,行踪诡秘,没有百姓敢出门在外,血月高升,永无天日。
经过漫长时间的发酵,这些神秘而可怕的存在最终连伪装都不屑一顾了。它们那看似轻盈的身躯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速度,每一次发动攻击时都如同闪电般迅速且致命,让人防不胜防。
然而,面对如此恐怖的敌人,燕赵人民却早已被深深的恐惧所笼罩,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们像是一群无助的羔羊,只能盲目地将希望寄托于圣女,祈求她能够施展神奇的力量来拯救自己脱离这场噩梦。可是,没有人清楚她何时才会现身……
他们逐渐麻木,放弃了抵抗,就算九月玄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只会双手合十,嘴上喊着那耳熟能详的名字:“圣女大人!圣女大人!”
谁又能够想到呢?那位一直被人们视为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女,竟然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出手拯救他们!这些可怜之人啊,此刻依然在那片充满血腥与死亡的战场上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而那些邪恶至极的九月玄花,犹如一群贪婪的恶魔,心满意足地饱餐一顿之后,再度挥舞起它们那狰狞可怖的花瓣,如同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鬼,继续无情地展开一场场惨绝人寰的杀戮……
宫廷之状况,较诸平民,亦无甚佳处。九月玄花,野心勃勃,岂会仅将其利爪伸向庶民?非也,彼等所钟者,实乃养尊处优之皇侯王族耳。
若无扶光的垂怜,和望舒的华光,皇宫恰似那无尽黑暗的牢笼,囚禁着数之不尽的阶下之囚。宫内横尸遍地,宛若修罗地狱,消息才刚送达,九月玄花便如鬼魅一般疾驰而入。皇宫外部虽有圣女未雨绸缪布下的结界,然而坐井观天的他们,终究还是小觑了这一切。
九月玄花,这种奇异之物绝非我们通常所理解的死物或者简单的**那么平凡无奇。它充满着无尽的神秘色彩,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存在,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的奥秘。
它们的意识空间宛如深邃无垠的宇宙黑洞一般,任何试图探索的努力都会被无情吞噬,无人能真正洞悉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思维和情感世界。至于它们的繁殖方式,则更是如同虚幻缥缈的云雾中的花朵,若隐若现,毫无踪迹可循。
然而,当这些九月玄花遭遇那坚如磐石、牢不可破,甚至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的强大结界时,却做出了一番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只见它们毫不迟疑,犹如飞蛾扑火般,以一种近乎癫狂的姿态,猛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击向那道结界!
这一举动乍看之下显得如此荒谬可笑,似乎只是一场徒劳无功的自杀式冲锋。但就在它们的头部与结界猛烈碰撞并瞬间破裂开来的时候,一幕惊人的景象发生了:一股深不见底、蕴含着无穷毒性的灵力像是决堤的汹涌洪水一样,从那些破碎的头颅处喷涌而出!
更令人惊叹不已的是,这股剧毒竟然如有生命般,精确无比地朝着结界席卷而去,紧紧附着其上,就像一条贪婪的毒蛇死死缠住自己的猎物,不肯有丝毫放松。
恰在此刻,熙攘的人群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人,猛然间高声大喊了一句:“圣女大人啊!”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仿佛一根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导火索引爆了火药桶一般,瞬间将九月玄花们那原本就如脱缰野马般狂躁不安的情绪彻底点燃了起来。
只在眨眼之间,局势便已急转直下,变得完全失控、一发而不可收拾。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原本还算不上十分理智的九月玄花,此刻像是被恶魔附身了一样,以一种比之前更为癫狂、更为凶猛的姿态,不要命似的朝着那道坚固无比的结界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猛烈至极的撞击。
伴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场面瞬间就陷入到了一片极度的混乱与喧嚣当中。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而那九月玄花们却丝毫没有停止它们疯狂攻击的迹象,依旧悍不畏死地一次又一次冲撞着结界,誓要将其冲破而后快。
“报仇!报仇啊!我一定要杀了她们!将她们碎尸万段!让她们血债血偿!”愤怒的嘶吼声响彻云霄,然而,无论这声音如何激荡人心,时间却仿佛凝固一般缓缓流逝着。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那道神秘而强大的结界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稳稳地矗立在那里,坚如磐石,不可撼动,将整个皇宫严密地护佑起来。结界之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隐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毫无疑问,最为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当属那些养尊处优、自以为是且高高在上的皇族们了。他们如同鸵鸟一般,躲在结界内,冷眼旁观着外面那充满仇恨与怒火之人如无头苍蝇般徒劳无功的攻击,嘴角甚至还挂着轻蔑和嘲讽的笑容,仿佛在嘲笑那些人的不自量力。这些皇族们坚信,凭借着这道结界的守护,可以高枕无忧,永远享受着荣华富贵和无上权力。
九千岁步履蹒跚,每一步都似有千斤之重,腿部的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但他紧咬牙关,强忍着剧痛,艰难地朝着圣女殿堂徐徐前行。当他终于抵达殿堂之外时,眼前的一幕令他心头一震。只见天空中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形形色色的花妖,它们宛如一片巨大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整个圣女殿堂之上。
九千岁望着这铺天盖地的花妖大军,心头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情绪。不用想也知道,能有如此手笔制造出这般场景的人,必定是那个阴险狡诈的顾忘夷!竟然能够破除圣女殿堂的强大禁制,其手段之高明、实力之恐怖。
可想而知。这次遇到的绝非等闲之辈,恐怕会是一场极其凶险的恶战。
想到此处,千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与此同时,由于心情愈发紧张焦虑,原本就已经受伤不轻的肩部和腿部突然传来更为剧烈的疼痛,仿佛伤口被重新撕裂开来一般,痛得他几乎站立不稳。但即便如此,千岁还是咬紧牙关,努力稳住身形。
“快找!九千岁那个贱人一定跑不远!”看见顾忘夷的手下仍旧不死心地追捕着她,不觉认可顾忘夷的城府和心计,暂时甩开禁军,圣女殿堂的那些人可就没那么好办了。
当天空被鲜血染红,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一片血海之中时,正是九月玄花肆虐、血洗大地的恐怖日子,也是燕赵王室走向覆灭的悲惨时刻。
只见那官贺诀,他身形高大威猛,却不失儒雅风度。此刻,他用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住那柔若无骨、如弱柳扶风般的顾忘夷。她娇美的面容因恐惧而略显苍白,但在官贺诀温暖的怀抱中仍能寻得一丝慰藉。
与此同时,官贺诀另一只手则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刃,毫不退缩地迎向那些凶猛袭来的九月玄花。这些玄花速度奇快,犹如闪电一般,令人眼花缭乱。它们的爪子尖锐如钩,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而它们的花蕊更是锋利无比,仿佛能够轻易撕裂虚空。
每一朵九月玄花都有着一张狰狞扭曲的面庞,散发着邪恶气息。这可怖的景象,不禁让怀中人儿——顾忘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紧闭双眼,不敢直视眼前的惨状。然而,官贺诀却始终坚定地守护在她身旁,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阿诀……我好怕……”表面局促不安的顾忘夷,实际处事不惊,她头脑清晰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中一目了然,今天要是那个圣女不救场,恐怕圣女殿堂就得沦陷了,可她自从回宫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可恶的系统,竟然又算计于我!言明可保我安然无恙,可看看那些死人皮肤上的花痕!”顾忘夷沉凝片刻,低头望去,她未曾料到那结界连半刻钟都难以支撑,自己终究还是小觑了九千岁,九月玄花的攻击竟还具有传染性,此身不过凡胎□□,一旦遭受九月玄花攻击,便是必死之局。
“系统,又装死!”顾忘夷轻摇了下头,罢了罢了!众人皆欲陷她于不利,任务无法完成,反遭算计,所谓的金手指与主角光环,不过是虚妄罢了。
“没事,别怕,这些东西来路不明,先躲我怀里吧……”官贺诀轻声安慰着顾忘夷,手中一刻也不停,九月玄花来势汹汹地将爪子伸向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朵嫣红的彼岸花,官贺诀眼疾手快地躲开。可九月玄花数量繁多,自身本就含有剧毒的身体无疑给她们带来了天然优势。
然而须臾之间,她们仿若拥有了自我意识,骤然停止攻击,数以千计的九月玄花纷纷退至一侧,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众人原以为是救星降临,定睛观瞧,被九月玄花层层叠叠守护着的,竟然是九千岁!
“九千岁?!是你……是你将这些东西放出的!”官贺诀满脸惊愕地望着她,而九千岁却只是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狼狈不堪的众人,显然,九月玄花的出现令他们措手不及,甚至对九月玄花的底细一无所知。
“九千岁你果然阴险狡诈!想必也是你将圣女诱入宫内,使我们陷入困境吧?”媞妘强忍着被九月玄花利爪重创的剧痛,怒不可遏地质问,然而那些只会人云亦云的九月玄花,却开口说话了。不再是单调的“报仇”二字。
“圣女与笔墨愚不可及,岂能归咎于明妃大人?而今,尔等已无路可逃。”言罢,众多九月玄花闻风而至,其花首人身之貌,傲视苍穹。顾忘夷见势不妙,一直“装死”的系统突然从任务表弹出一条消息,令顾忘夷展颜一笑。
“九千岁!倘若圣女大人驾临!必让你好看!”官贺诀一伙人目光坚定,视死如归,九千岁冷眉高挑,凝视着他们,忽地轻吻身旁的一朵九月玄花,刹那间,眼瞳变得猩红,她倚靠在其中一朵花上,沉凝的语气恳求道:“助我。我知晓你定会的……阿妤……”
“岁……别这样。”阿妤微微颤动着花瓣,仿佛内心也泛起了丝丝涟漪。它凝视着眼前那张倾国倾城、绝代风华的面庞,冰冷的花蕊竟然不自觉地开始发热,身体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奇妙的反应。
九千岁肩部那触目惊心的创伤,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阿妤的视线之中。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伤口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想要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那受伤的地方,给予一丝安慰和温暖。可是,当她低头看到自己那双沾满鲜血的利爪时,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九千岁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变化,用一种极其柔和且带着几分哀伤的声音轻声问道:“怎么了?难道是觉得我太过肮脏,以至于连碰一下都不愿意么......”
听到这话,阿妤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惶恐,连忙矢口否认道:“没有......绝对没有这样想过......” 她的目光始终不敢与九千岁对视,生怕从对方眼中读出哪怕一丝丝失望或者责备。
九千岁见状,微微一笑,缓缓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将阿妤整个人紧紧拥入怀中。他完全不在乎阿妤身躯上那一层又一层致命的毒性,仿佛那些毒素对他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一般。而阿妤,则小心翼翼地护着九千岁的头部,如同呵护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一样,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了对方。
在这短暂而温馨的相拥时刻过后,九千岁轻轻地松开了怀抱,注视着阿妤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帮我除掉顾忘夷。完成这个任务,我便心甘情愿地跟随你离去。”
阿妤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坚定地回应道:“嗯。”简简单单一个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以及无尽的决心。
“嗯……”在秀恩爱之前,可否考虑一下众人的感受!可恶至极的九千岁,整日纠缠于我!系统,你确定此消息无误?若有差池,定不轻饶……
请宿主放心,消息确凿无疑。
“将曦花交与我们,可保你们性命无虞。”曦花乃是顾忘夷于圣女殿堂的尊号,官贺诀紧紧搂住顾忘夷,随着事态的演变,顾忘夷的心境逐渐沉稳下来,幸而系统并无异常……
“曦花大人绝不会随你们而去,休要以为我们不知你们的阴谋诡计!你们这群阴险狡诈之徒,无非就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一举歼灭罢了!”人群之中,一名义愤填膺的男子怒声吼道,他那充满怒火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那群不怀好意之人。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忘夷突然开口说道:“我跟你们走。”说这话时,她努力地酝酿着自己的情绪,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随后,她默默地推开了身旁一脸担忧的官贺诀,步伐坚定且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那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走去。
尽管对于这一天的到来,顾忘夷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正面对这一刻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丝犹豫。她忍不住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众人那满含忧虑与关切的眼神。
“别跟她走!你会死的!那个心狠手辣的九千岁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你的!”官贺诀高声呼喊起来,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焦急和恐惧。不得不说,这样煽情的戏码,顾忘夷之前在电视里可是没少看到过。如今亲身经历,她不禁觉得自己在应对这种场景方面已经算得上是个行家了。
然而,让顾忘夷没有想到的是,官贺诀竟然不顾旁人的阻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
只见官贺诀那双平日里总是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已满含泪水,晶莹的泪珠顺着他刚毅的脸颊潸然滑落。顾忘夷不由得愣住了,心中暗自思忖:此次任务眼看就要顺利完成,可她却好像突然间忘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自己身为这部作品女主角心中的白月光,如果就这样死去,那么女主角会不会因此而选择殉情呢?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便如同野草一般在她的脑海中疯狂蔓延开来,令她原本就有些纠结的心绪变得愈发纷乱复杂。
顾忘夷心跳如鼓,双腿发软,战战兢兢地朝着那些花妖缓缓走去。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之色,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未在任何一部小说里见识过如此诡异离奇的设定!这些所谓的“花妖”,根本就是外星人!
然而,仅仅只是那一片片娇艳欲滴的花瓣,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魂飞魄散!其恐怖程度简直难以言表,这其中所蕴含的神秘力量和威慑力,想必无需多言大家也能心知肚明。
顾忘夷抬起头来,却猛地发现九千岁正用她那双阴冷狠毒的目光,像饿狼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那道目光犹如一道寒光,直直地穿透了她的灵魂,让她瞬间感到如坠冰窖,通体发寒。
我的天……系统不会坑她吧,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很显然,此刻的垂死挣扎已然毫无作用可言,她深知自己想要活着走出这片困境,唯一可行的途径便是将全部希望寄托于那个向来不太靠谱的系统身上。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那该死的系统非得逼迫她对九千岁痛下杀手,她又怎会如此莫名其妙地与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作对呢?这般想着,她只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被卷入这场荒唐的纷争之中。
此时,他们所行之路四周血雾弥漫,阴森恐怖至极,根本看不见眼前的路,要不是顾忘夷事先背过地图表,她是真不知晓圣女殿堂竟然如此之大。
耳边不时传来恶鬼们此起彼伏的低语声,仿佛是来自地狱深渊的召唤。那浓重的妖气更是弥漫开来,无孔不入。不知为何,置身其中的她竟产生一种错觉——自己并非身处群妖环伺之地,反倒像是与一群早已丧失原本面貌、形如枯槁的死人共处一室。
而那顾忘夷的思绪却如同脱缰野马一般肆意驰骋,时而联想到鬼魂作祟,时而又牵扯到人间百态。她那混乱不堪的思维让身旁离得最近的两朵花终于忍无可忍。只见它们猛地伸出手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怒目圆睁,浑身怒气缠绕,冲着她厉声喝道:“你给我安分些!要是惹怒了明妃大人,小心你的项上人头不保!!”
“别别别,我错了……”顾忘夷此刻躬身屈膝,再无平日半分温婉可人、善解人意之态。
九千岁一声令下,令人诧异的是,四周那无边无际的血雾竟然如奇迹般消散了,九月玄花亦如她的命令般恭敬地遵循。顾忘夷望着这般浩大的阵势,心中的不安须臾间便如潮水般涌上。
妤将九千岁缓缓放下,而当顾忘夷看清此地乃是何地时,她已然笑不出来了……此处乃是燕赵人人谈之色变的牢房,常年有重兵把守,罪者不得出,奸贼亦难以入内分毫,她上次来此之时……
“熟悉吗?顾小姐。”九千岁发话,顾忘夷忌惮万分的九月玄花都不敢轻举妄动,她的大脑加速运转中……
九月玄花为什么听命九千岁?又是谁将她们召唤出来?为什么偏偏对燕赵那么做?这是每个人都在思考的问题。
渡欢颜面色凝重地轻抚着九千岁的面庞,缓缓揭下她的眼纱,只见她的眼下已近乎被鲜血浸透。“一想到,一个人竟亲手挖掉了她最珍视之物,便令人不禁为之振奋呢。”
“外界皆传,九千岁与外国勾结,伙同九月玄花,致使燕赵陷入无尽黑暗。不仅如此,其更妄图谋害圣女大人,妄图掌控圣女殿堂及四城中人。”黑衣人所述,正是九千岁被称为罪女的缘由之一。
“你究竟想说什么?如今你们人多势众,圣女殿堂自是不复往昔辉煌,你们究竟还欲何为?!”
官贺诀紧握手中之剑,看似在与对方理论,实则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然而,须臾之间,她的身体突然剧痛难忍,仿佛有无数根花枝或藤条在体内搅动,又似有无数蛊虫在身躯内肆意爬行,蚕食着她的灵气,使体内毒素迅速蔓延。
见她跪倒在地,欲拖延时间的渡欢颜自是冷笑一声,“七玄珠,你的法子倒是颇为奏效。”
七玄珠摘下斗篷和面具,面沉似水地凝视着痛苦不堪、青筋暴起的官贺诀,微微一笑。她先是遣散众人,让他们各自去忙,而后表示有话要单独与官贺诀讲。众人深知她的意图,皆默默离去。
官贺诀拿着剑的手爬满毒痕,就像当初的九月玄花一样,七玄珠凑近官贺诀,即使官贺诀瞪着她,她也不惧,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让官贺诀顿时口吐鲜血,经脉早已混乱的她,被七玄珠那么一刺激,她几乎是又回到了她最痛苦的时候,她发了疯一般,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在世间逗留。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啊!”这声音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七玄珠,然而七玄珠却依旧面无表情,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塑,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方才的话。
“不是!婳不会那么对我!不会的!”官贺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着双腿,捂住耳朵,拼命地摇头,仿佛要将这残酷的现实甩出脑海。婳……婳她没有死!她不会那么对我的!为什么!因果洲,她的家已经如破碎的镜子般支离破碎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就是你,是你亲手杀了你此生最爱的那个人。也是因为你的愚蠢和莽撞,害死了整个因果洲。更是由于你的有眼无珠、错认他人,才最终酿成如此惨祸。是你,就是你害死了她,还有因果洲里的所有人。这所有的一切恶果,统统都是由你一手造成的。”七玄珠面沉似水,冷冷地说道。他那看似平淡无奇的寥寥数语,却犹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直直地刺向官贺诀的心窝,其杀伤力甚至比一声声怒不可遏的咆哮怒吼更为残酷,也更为真实。
“不,不可能……不是我干的……绝对不是啊!”官贺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疯狂地摇着头,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可怕的话语隔绝在外。
一直以来,她都以冷静和理智著称,尤其是那双美丽而深邃的丹凤眼,总是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然而此刻,这双眼睛里却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各种罪恶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相互交织缠绕,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官贺诀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她的内心世界已然崩塌,往昔的自信与骄傲瞬间荡然无存。
“你如今可是圣女,竟连自己所恨之人都忘却了,”七玄珠稍作停顿,将那本不应言明、沉冤已久的陈年旧事逐一阐明。
“你不仅不识得你心心念念、日夜难眠的婳,还害死了娴,儿时最为要好的青梅竹马如今已化作两具尸首。为何认不出?”七玄珠上前一步,语速渐缓,然而越是如此,便越是令人备受折磨。
七玄珠:“是不敢承认,亦或不想去珍惜?告知你自己罢。”
“不要说了!不要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官贺诀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她的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原本那双明亮而坚毅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她伸出双手想要捂住耳朵,试图阻止那些不断冲击她心灵防线的话语,但一切都是徒劳。
曾经,在沙场上,她手持长剑,英姿飒爽,杀敌无数。然而此时此刻,她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甚至连拿起那把伴随她征战多年的宝剑的勇气都荡然无存。因为,她心中的梦魇再次汹涌而来,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吞噬着她仅存的理智。
这梦魇,是她深藏心底的秘密,是她一生都难以摆脱的阴影。尽管在因果洲的那段记忆早已被她深埋在内心深处的谷底,并施加了重重封印,但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会不经意地触动那道脆弱的防线,将她重新拖入痛苦的深渊。
在因果洲,她一无所获。她曾以为可以在这里找到归属,寻得真正的自我,可最终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个孤独的过客。更令她心碎的是,她亲手毁掉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婳和娴。她们之间的情谊,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般璀璨美好,却在瞬间化为乌有。每每想起此事,官贺诀的心便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宽恕如此罪孽深重的自己。她一生中最为珍视的人,无论是眼前人还是枕边人,都对她说了谎。那些谎言如同毒刺,深深地扎进她的心房,让她痛不欲生。
“我叫顾忘夷。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官贺诀,凡是和你有关系的,我都不愿意沾染半分!”这声音紧随其后,字字诛心。
“你们因果洲就该死啊?”最后一声怒吼犹如惊雷炸响,震得官贺诀头晕目眩。
这三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洪流,从四面八方涌入她的脑海。刹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恍恍惚惚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她魂牵梦绕又胆战心惊的地方——因果洲。
那里,是她的故乡,也是她的噩梦之源。对于官贺诀来说,关于家的话题永远是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一旦触及,便会引发无尽的伤痛与悔恨。
她本没有家,父母从一开始就丢下了她,留她一个刚出生的襁褓苟延残喘,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被定下了罪孽。她被因果洲的洛花姐姐收留,正因如此,她有了她的第一个名字——妜。
除此之外,她布满愁怨的日子里,她有了两个朋友,婳和娴。她们一起在阳光下沐浴,一起走过因果洲的每一个地方,她们共同欣赏每晚惊鸿的月色,可在她七岁那年,被一个外来人打破了宁静,而她就是燕赵无人能敌,人人望而生畏,传闻其容貌惊天地泣鬼神的圣女大人。
圣女带了不少圣女殿堂的人,和数之不尽的禁军,她们二话不提,便手起刀落,即使是再无助的求救声,她们也不予理睬,秋玉姐姐跪倒在地,一遍又一遍的祈求着。
“别杀她们啊!她们还是孩子……别杀她们!求你了!求你了!圣女大人……”妜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秋玉姐姐的求助被漠视,华轿中的人不屑一顾,甚至变本加厉。
曾经如世外桃源般的因果洲此刻变成了人间炼狱。
纷纷攘攘、混乱不堪的人群,这让她根本找不到婳和娴。因果洲五千余人皆不到及笄之年,她们因果洲哪行过什么恶?被毫无理由地灭门,她们却无任何还手之力。
细看,那被堆积成山的尸首那又是一群死人?那分明是被痛苦缠身的怨灵!挖眼的挖眼,刎颈的刎颈,再甚的已经衣不蔽体,清白被毁。
官贺诀诀难以置信地看着同伴一个个身亡,一人亡,千人乱,她握紧双手,可要在这群乌合之众中找到婳和娴,无疑于大海捞针。可她顿时想到了些什么。
一定在那……一定在那!她和婳娴经常去的地方!她之觉得眼前之物仿佛明镜一般清澈透亮,她轻车熟路来到目的地。可看到那微小狭窄的洞口赫然出现一具尸体时,她多多少少对内部有了一定的底数。
那么隐蔽的地方都沦陷了……那婳,会不会?!她再也顾不上其他的。
因果洲四面环山,布局巧妙又宏大,这个地方的出现就像是在雕模一座伟大的艺术品,上至主堂内阁,下有亭台楼榭,那么一个小小的狗洞连接的竟然是一片枫林。最神奇的是这里不受四季影响,年年如此,每次无聊婳都会拉着娴和她一起在此处聊天散步。
可当她钻进去后,疯批癫狂的笑声令她循声望去,但抬眼看到的可不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婳!?
此刻的婳被人按在原地,衣着华贵之人漂浮空中,高高在上地审视着她。此时的妜捂住嘴,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婳……婳……
婳的脸上浮现出血迹,身着的素白色衣衫接近千疮百孔,全身上下遍布鞭痕,婳被当奴隶般狠狠折磨着。
折磨她的人梳着高高的发髻,手拿蛇鞭,头上的首饰虽少但样样做工精美,一看就是富贵之人。可重点明显不在这,最为惊悚的是,那女人的右眼内是一朵赤绯霞(红玫瑰)!不止如此,她左眼下方还有一颗红豆痣,一眼便能看出其气运不凡。
再细看,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去看婳被绑住的双手,便可以清晰明了地看见婳的指甲已经被活生生拔光!!如此骇人的折磨手法,她一下就明白了其人的身份——无人不惧怕,容貌形似鬼魅,杀人诛心、刀枪不入的“鬼面煞罗”,圣女最为忠心的臣子之一,断肠红。
“哎哟,多漂亮的一张脸啊……可惜……啧啧啧,”断肠红拿起外表坚韧无比的蛇鞭,愣是抽了婳数十下才肯罢休。
“说!其他人在哪!洛花,南湘,宫诗,还有薛藏都逃到哪去了!”断肠红怒气冲冲地再抽了几鞭子。
目睹一切的官贺诀心中愤恨难平,她紧咬嘴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眼中布满血丝,原本白皙柔嫩的手掌此刻竟也被掐出了血。为何要如此对待婳!你们真是该死啊!
婳虚弱地抬起头,却在一棵枫树下看到了妜!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慌乱,不自觉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断肠红,而妜那边的情况也并不乐观,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啊……她们只是对视了一眼,却仿佛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一抹春色,然而那春色如此虚幻,稍纵即逝,如同她们二人的命运一般。
无论你内心有多么坚毅刚强,最终都难以抵挡现实的挫折,被压入无尽的深渊。你总是口口声声说世间美好,可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背后却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外表看似平静的一切,或许正是这世间罪恶的根源……
断肠红凝视着远方,妜回过神来,迅速将头缩了回去。虽然她在远处什么也看不见,但疑心一旦产生,便会如野草般蔓延滋长。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棵枫树,手中的蛇鞭微微颤动,似乎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婳自然明白断肠红的意图,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断肠红刚刚浮空迈出一步,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询问声,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为何……因果洲……要杀他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婳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落下,她的眼神依然清澈,尽管遭受了如此折磨,她依然保持着清醒,坚持说着自己想说的话,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断肠红嘴角泛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她紧紧揪住婳的下巴,用那对异于常人的眼睛冷冷地回答道:“为何?只因为你们罪该万死!”话音未落,她手中的蛇鞭如疾风骤雨般再次抽打起来。
“圣女大人最厌恶‘罪’字,可你们因果洲却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圣女大人的底线!”一鞭落下。
“老老实实交代她们的藏身之处不好吗?为何非要如此固执愚蠢!”又是一鞭狠狠抽下。
“洛花那贱胚子!养出你那么个没用的东西!”还是一鞭,婳被打得说不出话,老血一口接着一口,可她还是……在问。
为什么……要杀了因果洲所有人……
“呵。”断肠红对婳那独一无二的毅力略感诧异,但口中的诋毁却并未改变。“洛花与明诗等人,着实是不自量力,忤逆圣女者,其罪当诛!”望着婳那楚楚可怜的面庞,她不禁愣了一下,这双眼睛竟与她如此相似……可恶!还有那不服输的眼神!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头一次如此好脾气,若是换作他人,恐怕早已死不瞑目,命丧于她的刀下了。要不是为了她……这个小贱人根本不可能留得性命!
断肠红拎起婳,端详了几眼,满脸厌恶地将其扔在地上。婳的身体本已濒临死亡,她的上肢根本无力支撑她起身。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妜的方向,然而,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她藏得很好,如此甚好,可她为何却如此想哭?去问她自己吗?她自己也无从知晓。
“姐姐……姐姐……婳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可好……”她不停地抽泣着,由于遭受了持续的殴打,她几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说话也有气无力,原本象征着圣洁纯白的衣裳,此刻已被邪恶玷污,被烂泥沾染,被黑暗笼罩。
妜躲在树后,却再也不敢凝视婳,她自责地将手再次掐入本就有伤痕的掌心,现在疼痛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疼痛只是死亡的开端,灵魂才是死亡的正序,而遗憾则是死亡真正的终章。
……
她侥幸活下来了,因为什么而活下来的呢?或者说,为什么要活下来?活下来后你又能做什么?活下来只是虚幻?死亡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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