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娇奢鸿景 > 第3章 第 3 章

第3章 第 3 章

曾经的盛世芳华重现在她眼中,“她”的灵魂也与其融合,可未来的光终是庄周梦了蝶,与我失之交臂的春,雕刻上梦的颜料,堕入虚妄的流沙,拾起那壶浊酒,泼向安息的魂魄。

时间煮酒,岁月缝花。望着窗外人山人海的街市,默默伸出手,想要挽留什么却又充满悔恨。霓光洒下,照亮了一片才子佳人,任由他们沉浸在月色的浓情蜜意之中。

灯火阑珊处,夜色明亮如凰,可惜睁眼已不在从前的书卷内。赎罪还是复仇?偏偏此等人间烟火却是她梦寐以求。

"九千岁。"在无限荣光中,"她"不死心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朦朦胧胧间她听见一阵阵耳熟能详的声音,仿若远在千里,又仿佛近在眼前,应当是错觉吧……那声音好热烈又好焦灼,可自身却仿佛身处阎王殿死不瞑目。九千岁有些迷糊,骤然倒下,她多希望娴此刻就在身边,这样她就不会觉得空空如也了。

“师姐!师姐!”那声音稚嫩轻巧,在被寒霜包裹的众生中苟延残喘,大地撒下银霜,这世间都被披上了一层斗篷,寒冷似是无法无天,它们如同拥有人的灵魂,撕裂着自己的外表,让雪彻底笼罩大地。

这一层又一层的幻境,果真让人头痛,难道……这一切都是渡欢颜的手笔吗……渡欢颜费劲心力就是为了让她死,可要真是这样,她恐怕活不到现在,毕竟那只血色凤凰……好像有点蹊跷。

但她现在根本来不及想这些,她究竟是活还是死都是问卷,更别提其他人了。

她看着眼前栩栩如生的雪景,她抬手感受这层她从未感觉过的寒冷,要知道,燕赵几十年来从未下过一场雪,整日艳阳高照,所以她看见这一方天地后才有些失魂落魄。

而她低头!竟然是自己的尸体躺在那里!毫无生气。

慕容夭夭身着一袭胜雪的白衣,面庞白皙精致,宛如精心雕琢的美玉,双颊上泛着一抹绯红,如同红白相间的桃花一般艳丽动人。她衣袂飘飘,周身散发着蔷薇花般的幽香,恰似初尘的仙子,清丽脱俗,令人心生向往。然而,此刻的她却双目含泪,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平日里那笑意盈盈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睁开眼便是如此陌生的景象,她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回忆中的“她”毫无生气地倒在雪中,寒冬腊月,“她”竟然只披着那么单薄的衣衫衣衫褴褛地在这世上生存,而另外一名女子泪流满面地望着“她”的尸首,活泼开朗的样子已经消失殆尽。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姐姐……我那么爱你……为什么!”

心悦之人死于世间最亲之人之手,这种痛苦让人难以承受,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她的心像被撕裂一样,痛不欲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九千岁上前,被一层看不清的屏障格挡,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目瞪口呆。

“南宫遮雪她死了!你这几声师姐叫的是谁?!南宫遮雪,大名鼎鼎的孤月,兰絮门的大师姐,她死了!她死了!慕容夭夭!你还那么惦记她做什么!”怒气未消的那人又愣了愣,一字一句地再次出声询问:“你疯了吗?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她!”

宇文念语紧紧地抓住慕容夭夭的肩膀,摇晃着她的身体,试图唤醒她。她的眼神充满了焦急和担忧,希望慕容夭夭能够从悲痛中走出来。看着宇文念语的容颜竟让九千岁一时哑口无言,怎么会……宇文念语和官贺诀也长着同一张脸!

她在被落徽城人民称为罪女之后,她也一直再想千年前被无数代燕赵子民唾骂的千古罪女南宫遮雪是谁,看样子,南宫遮雪不止遭人陷害,甚至那个叱咤江湖的孤月竟然也是她。她和自己有着完全相同的容貌,身处幻梦的九千岁也捕捉到了敏锐的一点,南宫遮雪……就是换月术的主人,孤月。走到这里又不免让人想到在牢笼内的经历。

“圣女原本在很多年前并不存在……据说是因为一位南宫小姐才……”

“亏得你们还叫她什么南宫小姐!她可是杀害同门、手刃师父、残害百姓的罪魁祸首啊!”联系之前那些女犯人的一言一语竟意外发现了多年前的一桩真相。

慕容夭夭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目光茫然无措,丝毫没听进去宇文念语的话语。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宇文念语心急如焚,她知道慕容夭夭对南宫遮雪的感情有多深,这份爱已经深深地扎根在她的心底。如今,南宫遮雪离世,慕容夭夭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而此时的慕容夭夭别提多痛苦了。

“是你让师姐变成了人人唾弃,万人辱骂的罪女!他们都说我的师姐是罪女,他们说她罪该万死,说她自甘堕落!你让她身败名裂了!看看她脖子上的伤痕!”

九千岁顺势望去,这不比她在刑场的伤势好上多少,也不知生前遭受了怎样的折磨,才会有那么重的伤疤。

平日里除了师姐,就是宇文姐姐最疼慕容夭夭了,可如今的慕容夭夭只能亲眼看见空中无数只剑身毫不犹豫地刺穿她师姐的心脏,鲜血淋漓,剑剑穿心,最疼她的姐姐,害死了她最爱的人。

而南宫遮雪的脖子上那条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的伤疤被慕容夭夭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就像害怕风吹草动伤着她的师姐一样。

枫树残叶,层林尽染,虽不及牡丹国色天香之美,甚至在心智不成熟的慕容夭夭面前也只觉庸俗,海棠花沁人心脾,百合纯洁无瑕,哪样拿出来不如这几片浅红枫叶?

嫣红景象盖不住“她”那倾城一笑,“枫叶即代表着思念,夭夭也会有亲人对不对?”她俯下身,飘落的红叶自然地落在她手中,“只要带上这枫叶不只有夭夭,所有人都会过得很好,因为他知晓是故人在思念他们。”说罢,她轻轻地将一片较小的枫叶挂在慕容夭夭耳边。

那句话醉倒了无数个经年,也让一颗爱恋的种子发芽开花,却只在南柯一梦中方能实现。

“师姐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最好的人,我一定会为师姐摘到这世上最美的枫叶!亲手送给师姐!”她作为穿越者,从没感受到如此温暖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过心间,让人沉醉其中。那个在外人眼中冷若冰霜的“大师姐”,第一次面对不是掌门也不是师父的人露出真心的一次微笑。她的眼神里透露出对师弟真挚的情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起来。

“我等你。”

这三个字如同春风拂面,轻轻拂过慕容夭夭的心弦。他感受到了师姐的信任和期待,心中充满了力量。他知道,自己要去寻找那片最美的枫叶,不仅是为了完成一个承诺,更是为了证明自己对师姐的深情。

枫林随顾盼,一行情诗入芳华者眼,竹林与青山共享极乐,可怜众剑送孤鹤。

“为什么……!姐姐……为什么要杀了师姐!她与你无冤无仇,我喜欢她有错吗?有错吗!?”慕容夭夭抱着南宫遮雪的尸体一句又一句地质问着曾经她百般依赖的人,宇文念语只是麻木地重复着那一句。

“南宫遮雪她死了!她死了!她那么一个虚伪狂妄的东西,为什么要喜欢她?她配吗!”慕容夭夭摇着头,眼神空洞地抱着南宫遮雪的尸首,苦心地一笑,看着那个陪伴她成长一生的宇文姐姐,原本被众星捧月爱护着的她好像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一个人的幸福总要付出代价,每个人的挫折只有时间一说。

“姐姐,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师姐不是那样的人!不是!我宁愿她不是什么孤月!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是你!步步紧逼,杀死了她!”

宇文念语愣了愣,又自嘲般浅笑,一字一句地再次询问道,“你就那么喜欢南宫遮雪吗?她究竟有什么好的?”她高高在上却唯独对她这个一只蚂蚁都能碾死的妹妹温柔体贴,从始至终,她慕容夭夭一直都是她宇文念语的一颗棋子,随时随地都可以丢弃踩碎,可为什么……

“她是我爱的人,她是我的师姐啊,无可代替,她一直以来都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师姐!可她死了,宇文念语……你没有心对不对!?”冰雪骤然而下,寒意席卷全身,唯独那颗颗清泪炽热,无助、猜忌、懦弱如魔咒般实现,那幕幕回忆碎片即将坠入潮水,消失不见,无法看透。

称呼也变了……方圆百里都万象更新……

她不知她作为一个穿越者,为什么要迷糊在一个不存在的剧本里,她们只是书中的人物,由作者的笔墨掌控,她们有时没有自己的思想,为什么要为了任务而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宇文姐姐,你杀了我吧,我骗了你……!”她一瞬间泪流满面,手忙脚乱地比划着自我满意的事实,将那所谓的真相一一道明,可终将无人信其语,即使她的面容已不再和从前相提并论,“我不是你的慕容夭夭,我……我只是一个穿越者,我什么都不是,你杀了我好不好,好不好……不要再伤害师姐了!”她不顾形象地跪在宇文念语的眼前,自暴自弃地抱着宇文念语的腿,整个人几乎濒临绝望,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人,第一次……

“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她抽噎,随后不断磕头,满头珠翠的她此刻仿佛只是一个没有灵魂和自尊的傀儡,宇文念语愣在原地,不只是她,置身于幻境的九千岁也同样如此。慕容夭夭她自己都觉得疯了,为什么她要说出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不能直接回家,还要在这虚拟空间垂死挣扎?看着流下血泪的南宫遮雪,心中越发不忍。她不知道……系统!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紧紧抱住南宫遮雪的身体,即使“她”的身体比寒冰还刺骨,她也只是笑笑。

“没事的。没事的。我还可以让它再来一次不是吗?”

她……她?九千岁一时语无伦次。

“宇文姐姐……都是我做的,和师姐没有关系……”她傻傻地笑着,将宇文念语手中的剑默默对准了自己,“我只是一个偷渡者,我抢了慕容夭夭的身份,还害死了所有人……”

之后,剑尖刺破喉咙,慕容夭夭也说不出任何话,倒下后不死心地往南宫遮雪尸身爬去,心满意足地倒在“师姐”的身旁。

师姐,抱歉,终是满城风雪吹走了我原本自傲的灵魂,那枫叶……我恐怕再也找不到了……可我为你死一点都不后悔,我再也忘不掉你了。

她临死的声响也飘向了远方,慢慢地,如花火般匆匆就散了。

我好像不再属于自我,我什么都不是……看着所有真相的九千岁呆愣在飞雪中,可她感受不到寒冷……也无法与幻境外的她们共情。

“她”的徒弟莫不是个殉情狂?

这些零散的记忆回顾之后,她又回到了那明光遮天、流光溢彩的景色。脚下一片悬空,却并未坠落,周身充满过目不忘的云彩,只有对立了然的脸庞证明一切。周遭的事物沾染了光明的气息,他们好像孰黑孰白,又仿佛是非对立,云层环绕在二人周围,众星捧月的日光显现在二人眼中。

“她”:“……”

九千岁:“……”

两人相对无言,面对这样奇幻的场景她们谁也不能解释什么,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足以证明无法反驳的惊讶。

“南宫遮雪?或者说孤月?”九千岁耐不住性子出声询问,两句疑问句让“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表示赞同。

南宫遮雪低头认真思考中,那个叫渡欢颜的人让她和九千岁二人重生了……还融合了记忆,这一切的目的只是因为仇恨吗……?

“你方才是不是重现到我的记忆中了?”南宫遮雪出声向那人询问,九千岁“嗯”了一声,警惕地望向她,仍在思考慕容夭夭与南宫遮雪的关系,穿越者……为什么感觉这称呼有些似曾相识?

她看到的是南宫遮雪临死后的景象,所以照理来说,南宫遮雪应该也知道她死后发生的所有情况。

当然,抱有一点私心……她很想知晓娴之后如何了……如若娴真的命亡,那么她多年复仇的目标就又要多一位了。

“看样子,我们不死,是因为你记忆中的渡欢颜使用了断生字诀,那血色凤凰中有那罪恶的气息,她颠倒秩序才让你我拥有相同容貌的二人得以重生……断生字诀本就因为破坏常人生死而现世,更不用说施展她的人究竟抱着怎样一副狼子野心,才想着将天地苍生都沦为傀儡。”

南宫遮雪临危不乱、振振有词地分析着发生的一切,也不知她要是得知自己最疼爱的徒弟为她殉情而死,还会不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九千岁也不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她当然和南宫遮雪达成一线,毕竟二人可都是这苍生厌恶至极的“罪女”啊……

断生字诀出现,不管是被动者或是主动者都卷入一场暗流涌动的风暴,她们施展此术时,有想过自己或是想要复活的人承受多大的因果吗?她们欠了这世间的生死债,注定为他人赎罪,宿命注定会走向死亡,复仇什么的早就被埋下因果,怎么可能抵得过现实。

想到这里,二人又是沉默片刻。

“我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娴她是不是因为我……”从幻境那段回忆来看,那个叫慕容夭夭的跟南宫遮雪关系貌似不一般……还有那个宇文念语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九谪弦死了,还有官贺诀,媞妘,以及玉面客的所有人。”南宫遮雪直言不讳,见九千岁问起,她不由自主地回忆起。

一开始,她确实有些惊愕,原以为她会永远沉睡在雪里,不知道几个年岁,她竟然被断生字诀拉扯了进来。

“对!对!答应我吧,我会给你想要的,我也会让你见到想见的人……”

“他们都说你是罪女,摘下你蒙上的眼纱,看看他们的所作所为!”

等那神秘声音消逝后,她就来到了那熟悉的地方。

落徽城?怎么会……醉符楼……十里行书,燕赵,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她看着被一群黑衣人环绕的九千岁,却只能被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半分。

“赝品你也要?你疯了!不杀了她,‘她’怎么办!”戴着玉玹面具的渡欢颜质问着另外一个矮小的黑衣人,十分不解。

“你杀了官贺诀足够了!杀她作甚!和官桥溪说清楚不行吗!残忍杀戮,你难不成忘了‘她’对你说了什么?!”另外与渡欢颜争执不下的黑衣人抱着九千岁的尸首,看着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身体,眼泪再次流下。

“你忘了官桥溪喜欢的是谁了?官贺诀不是一边爱着顾忘夷一边放心不下九千岁吗?我不过是帮她好好看看她爱的究竟是正主还是替身!死了才懂珍惜嘛……”

桥溪……她怎么会被牵扯进来……她做了什么……

“渡欢颜!‘她’要是知道你残害了那么多无辜,定不会再与你沾上半分关系!”

“算了算了……现在先做正事吧,时间不多,要是耽搁了时辰,谁都付不了这个责任。”多亏身边的人阻拦,要不然这两人的怒火还指不定要闹多久呢……

围在边缘的一名黑衣人移走目光,盯上了姓名垂危的九谪弦,“唉!她怎么办?”她招呼其他人看看九谪弦,毕竟他们不敢现身,就是害怕有人看见他们的真面目。

“吸走了那罪女的灵力就是难杀,现在都没死。渡欢颜!支个招,这人好像跟九千岁关系不清不楚的呢……”说完她又傻笑,渡欢颜白她一眼,上前抬起九谪弦的下巴,脸上是胜利者的微笑。

“一对被圣女灭门的苦命鸳鸯而已,你整天八卦这个,又八卦那个的……没谁了。还有。”

“你少提罪女两个字。”那么多人只有渡欢颜揭下面具,看见她那吃人的眼神,黑衣人表示怂了怂了。

“我们渡老大还是太威严了,不敢说,不敢说……”等其他人都围在九千岁身边准备完毕后,九谪弦才敢出声。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阿岁……”见九谪弦都快死了,还要关心九千岁的生死,她便觉得滑稽又可笑,“你的阿岁就是该死,她就是罪女,她抢了别人的东西,享受了太多她不该得到的幸福。”

第一句是在质问她的身份,第二句就是在试探他们所有人的底线。

一阵强风吹过,南宫遮雪便看见了伤痕累累的九千岁。

“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小师妹?她死了,莫非你能想现在这样从容自若?”南宫遮雪扭头看着她,低头不语,阵阵回忆彻底将她隔绝在外,虽然这几个问题她并不感到意外,可她还是无法呼之欲出,慕容夭夭的出现就如同一根细针扎穿南宫遮雪的心,她想着慕容夭夭小家碧玉的脸颊,望着周围根本无法探测虚实的地方,犹豫不决。

她与那人的感情算得上什么……知音?同门?朋友?无人知其因,或许她自己都不能彻底揣摩清楚。

“你与你的至交九谪弦不也是这样?”南宫遮雪那张眼纱下,掩盖着满腔寒冷,无数怅惘?还是温柔多情呢?有无数才子惊艳之容颜,亦有令佳人寒冷之无情。怀有救济天下之凡心,身有万千苦难于荒漠。

“不准提娴的名字!”看着九千岁气急败坏地样子,南宫遮雪低头,抿唇一笑,如同江南缠绵的醉意,有着三千红尘情系一生的绝代风华。

可她们越是待在这里,就会越感到不安,断生字诀的威力她们根本无法抵抗,早在许久前,断生字诀就已经将爪牙伸向了江湖,要不是许多门客和散修知其代价,恐怕早已迷失心智。

断生字诀需要施行者强大的内力,为颠倒生死与秩序存在的它自然被定为了禁忌。传闻它能影响任何人的气运及宿命等……

也不知道渡欢颜的灵力究竟有多强。

九千岁重新回到南宫遮雪眼前,双手合十,任由身旁的云彩带着亮光照耀天空,过了不知几时,二人才从梦境里清醒过来,可抬头望向窗外,已是清晨时刻。

刚从幻境现身京城的二人有些恍惚,一阵敲门声传来,让那股剥离感消失不见。

“九千岁……霜贤姐姐带我们来看你了……”那声音透彻洪亮,却又不觉得冒失无礼,南宫遮雪与九千岁隔空对话,现在的她们只能用九千岁的肉身面对众人,虽说可以双身分离,但现在这种场合怕是有些不妥。

“到时候你去应付吧……等她们走后再聊聊断生字诀的事。”南宫遮雪忙不停地嘱咐道。

随后轻轻打开门,在南宫遮雪眼中陌生的几张人脸此刻却笑嘻嘻地盯着她看。如今的九千岁只是一个稍有琴艺的歌姬,还不是在燕赵人民记忆中自诩高傲的罪女。

她闭上眼,一瞬间掌控肉身的主人已经变成了九千岁,她低下头,静静聆听着众人所说的一切。

“这不是刚听说你过几日就要给圣女大人献舞吗……霜贤姐姐也是担心你日后出什么差错,毕竟你上次可是活生生把一个客人给气走了呢……”说完嬉笑声萦绕不绝。

而被众舞女连连称赞的“霜贤姐姐”却只是替九千岁打圆场,眉眼间都透露出轻柔婉转之资,头饰和那鲜红舞衣却并没有显得画蛇添足,反而让她多出几丝妖娆,让人流连忘返,而脸上所画的妆容也是独一无二,九千岁默默低下头。

九千岁:“不是说好不提那事了吗……这群人……”

南宫遮雪:“?”

还不等灵识中的南宫遮雪问清缘由,和刚才迥然不同的清冷嗓音传来,轻声一笑,让周围的人纷纷噤声,不敢再妄言一句。

“千岁妹妹年纪尚幼,话也不能说得那么难听,这么多年来,霜贤琴技歌舞虽都不差,可跟千岁妹妹比还是略逊一筹的。千岁妹妹拥有如此花容月貌,资历即使不深,不照样得圣女大人青睐?可不是我这些普通舞姬不能比的……”

应霜贤再次微微试探道,“圣女大人定也会喜欢千岁妹妹那般身姿的。”她不断地将“圣女大人”四字加重,仿佛在刻意引导些什么,或许是因为长期在醉符楼收获的好人缘,导致其他的舞姬都未曾发现这等异常。

一提到“圣女大人”这几个字,九千岁就不禁皱眉,可这些神情显露给其他舞姬,难免落人口舌。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以为弹一曲《谪弦》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你是不是忘了最开始霜贤姐姐是怎么照顾你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真以为你比霜贤姐姐强啊?”站在应霜贤左侧的娇艳舞女不断对九千岁呵斥道,她这个“领头羊”都这么说,其他人肯定也是帮腔作势。

“谁不知道她上次给客人献舞,结果还把客人的脚给踩断了……真是笑柄……”原本的调侃却在应霜贤的言语下化为乌有。

果然……南宫遮雪假装思索,实则不断捕捉她们口中“霜贤姐姐”的一举一动包括表情,而那应霜贤只是在周围人掩护的阴影下露出了一副邪笑,她好像早就知道南宫遮雪与九千岁的目的,第一时间不是演戏或躲藏,而是堂而皇之地展现出她的恶意。

正是因为如此,南宫遮雪才更不敢轻举妄动,应霜贤的目的以及心机不是她们二人所能冥想的。

九千岁听后毫不在意,她白了几人一眼,不屑道:“这伶牙俐齿的功夫倒是见长了,千岁真是自愧不如,要是有真本事,你们自然也可以得圣女大人芳心,毕竟在紫魇姑姑面前报的可是我的名字,哎呀……”

“偏偏几位都只有嘴上功夫,什么东西……要琴技没琴技,要舞艺没舞艺的蠢货。”说完又是轻蔑一笑,与应霜贤站在同一阵营上的舞姬顿时恼羞成怒。

“你!哼!除了宋无音平时谁理你!要不是看在霜贤姐姐的份上……”

应霜贤却只是斜眼暼了暼下方车水马龙的门口,像是敲打着什么节奏。

提到宋无音的名字时,九千岁却有些心不在焉,不知这一世的她还会不会再来呢……

应霜贤假惺惺地走上前,劝阻道:“各位妹妹都先去忙吧,我还有些话要与千岁妹妹说。”应霜贤发话,平日里谄媚刻薄的舞姬也没了兴趣,作鸟兽散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应霜贤一步一步靠近九千岁,笑脸盈盈,“要不是千岁妹妹提起圣女大人,霜贤都快忘了……”她又故弄玄虚地思考着,却只是毫不忌讳道:“因果洲的那五千多花是怎么被我踩在脚下狠狠践踏的了,偏偏我还丢了两朵最鲜艳的……”

九千岁震惊,她没想到重生前表面温柔体贴的应霜贤会突然变成与她灭门仇人有关的罪人……

“你……你一直都知道!”应霜贤见到她这幅反应,拍手叫好,她再次凑到她耳边,“和南宫遮雪躲得很辛苦吧……别怕啊?见到最爱的圣女大人后,一定就藏不住了……”

她居然连南宫遮雪的出现都知晓!

最精彩绝伦的一刻,偏偏出现了意外。

“你是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竟然敢摔碎我的簪子,这簪子怕是把你卖了都赔不起吧!”祁明珠越说越是气恼。她都找师父顶替了那么好的一个身份了,还能那么倒霉,晦气。

作为危家唯一的女儿,全府上下必然是无微不至、百般讨好的伺候着,而家里大多都是在朝堂面前有头有脸的人物,家兄更是圣女大人的得力助手,这等繁荣待遇怕是平民百姓想都不敢想的。

“哎哟,危小姐!您说说何必跟一个舞姬计较,什么簪子?我就当好人做好事,替你再买一支!”一个长相极其丑陋的文官向前套近乎,色眯眯地望着祁明珠如花似玉的脸蛋,祁明珠一想起九谪弦那个杀千刀的贱人,心情仿佛乌云一般随时都会天打雷劈似的瞬间爆发。

九千岁向下方望去,却笑意全无,没想到啊……原本还在对酒畅谈的权贵王族们听见门口的响声都齐刷刷地望去。

只见一名舞姬神色极其慌张地下跪道歉,熟悉面孔到来时,九千岁神色也没多大变化。

九谪弦,你给我等着!受辱之仇必百倍奉还!没等祁明珠回答,文官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满心欢喜地抚摸着祁明珠娇俏白皙的手,祁明珠被这等不要脸的行为吓到,后知后觉的她拿起手中的鞭子就往那文官身上挥。

“谁让你碰本小姐的!不要脸的狗东西!你不知道我姐姐是圣女的什么人吗?”最后的一句话让那文官感到汗毛直立,只注意危月燕让人浮想联翩的脸庞,却全然忘了她在这落徽城的威望丝毫不输圣女。

说到这里,其他武将文臣视若无睹,偏过头共饮清酒,相谈甚欢。九千岁细细观察祁明珠的一举一动,“祁明珠怎会在这时候前来醉符楼,看样子断生字诀不仅仅是复活了你我二人的生命,也给了其余人重活一世的机会。”

南宫遮雪:“她在这落徽城的势力比我们想得还要大,前有应霜贤,后有祁明珠,底细都没打探清楚,麻烦自己先找上门来了。”

危月燕这位“贵人”大闹醉符楼,老鸨前来好心劝架,极其卖力地安抚着危月燕一点就炸的脾气,生怕这“姑奶奶”一气之下把她这醉符楼拆了,真要发生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危月燕暼了暼,白眼一翻,谁也不爱,她现在气还没出完呢,九谪弦那个作不死的东西也找不到,那你说说她该找谁评理去啊?想到这她不做掩饰,明目张胆地望九千岁的方向望去,直勾勾地盯着她,心中也多多少少有些不解。

“真是的,不好好在玉面客享清福,在这里当什么舞姬……偏偏九谪弦那个蠢货还死心塌地地爱着你。愚不可及!跟那个什么圣女作对……简直是……”她一手拿起鞭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老鸨,明知故问道。

“听说你们醉符楼有一位歌姬琴艺了得,貌若天仙,对《谪弦》这首曲子可谓是出神入化,无不为之惊奇,甚至几天后,要亲自在圣女面前献上这出尘绝艳之舞……要知道《谪弦》这首曲目可是圣女最爱啊?不知是何等绝世容颜让圣女大人都络绎不绝呢?”她夸大其词,让九千岁成为了众矢之的,关于圣女的一切事情,落徽城人民都能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妄想得圣女大人青睐,一朝变为人上人,可怎么想想都是白日做梦。

毕竟圣女大人的手下个个都深藏不露,入住圣女殿堂的人可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现在的九千岁虽说内力不低,好歹也是在玉面客那等武侠门派训练过的,但要是这时候摊牌,之后又该怎么办……

九千岁狠狠蹬着应霜贤十分不服气地下楼,她戴上面纱,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显现。

老鸨见九千岁那么自觉地下来,也是急忙拉着九千岁的手向危月燕介绍着。根本不懂这两人的火药味有多重!

危月燕若有所思地打量九千岁,一想到自己上辈子的下场是那么凄凉,她就越发记恨起九谪弦。

“唉……真不愧是圣女大人所赏识之人,舞艺应当很是高超吧?”

九千岁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幼时便有腿疾,所以极其不擅长跳舞,只能苦练琴技来弥补缺陷,但是也因为如此,她在醉符楼接待王侯皇族时,时常惹人笑话。

“千岁不敢,千岁是因琴技得圣女大人赏识,舞技确实有些难以入目,但千岁日后定会努力提拔。”危月燕听后按捺不住,逐步靠近九千岁,将手上的鞭子扔给老鸨,看着九千岁长得十分标志诱人的狐狸眼,不禁咬唇想。

我的仇人长那么好看,勾引谁呢!她踮脚不服气地附加灵力狠狠地咬上九千岁一口。

醉符楼内顿时起哄声连连,祁明珠这个贱人!九千岁吃痛地护住自己的锁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祁明珠看着前世如高岭之花的九千岁这幅模样,她就突然觉得,怎么可以那么爽!好想再咬一口!九千岁全身上下都是蔷薇花香味,让平日里孤家寡人的祁明珠第一次感觉到……哇塞,这就是爱情吗……爽死了……

“哎哟,危小姐,节制一点啊……”老鸨见自家心肝被啃,直接一整个心疼死。

“老鸨,清心寡欲多不好,我知道你会感激我的,钱少不了,相信我!”这是钱的问题吗!危小姐!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重点啊!圣女大人钦定的献舞人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她啊!

九千岁有点不容乐观,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锁骨上那一道印子,手心都快掐出血了……祁明珠,你皮痒了!

祁明珠才不管这些,见九千岁那火冒三丈的眼神,她竟然……感到兴奋?她才不会觉得自己疯了呢,毕竟,谁看了不想咬?要怪就怪你长得太魅惑了……

祁明珠置若罔闻地拉起九千岁的手,马不停蹄地就上楼,上楼途中,九千岁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应霜贤,应霜贤只是看戏般向她招手,充满了讽刺和挑衅。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腰下刃

雾色难抵

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

不生不熟

小船三年又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