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央听到他的话,立时瞪圆了眼睛,“你不就是魏七吗?”
为什么不承认呢?难道是担心隔墙又耳,被好事者听了去,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缘由?
魏铭看着未央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只冷漠的解释道,
“娘娘认错人了,奴才不是魏七,魏七是东银卫的人,而奴才,不过是宫内的一个太监罢了。”
他语气中隐约的自嘲,到底还是被楚未央听了出来,她伸手拉住面前的魏铭,笃定道,
“不是这样的,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在我这儿你就是魏七,我的魏七!”
看似娇蛮的话,却让魏铭心中一暖,但还是狠下心一把将未央牵住自己的手拿开,揭开自己的伤疤道,
“我不是,魏七与我的确有几分血缘,外貌上或许是有些许相似,但娘娘你仔细听听,我们的声音是完全不一样的。”
听完他的话,楚未央便一时没出声。
他说的没错,魏七的声音是低沉的,温和的,像是一坛埋在桃花树下的清酒,让人一听便觉得沉醉。可面前这人的声音,却更轻更细一些,若是冷着和人说话,便让人觉得颤栗。
这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声音。
魏铭看她的反应,便想着她应该是相信了。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中却并没有轻快多少。不过这样也好,只有这样,魏七这个名字,才能在她心中是最完美的样子。
他继续之前的话讲,
“时间紧迫,今天奴才来,是魏七让我转告娘娘,他有办法让娘娘以假死之法离开这儿,娘娘可愿意配合?”
楚未央心里还琢磨着事情,听他这么一说也干脆配合他,让他觉得自己已经相信魏七和魏铭不是同一个人。
但是,这假死之法,不知道又要连累多少人。
魏铭看出她心中的顾虑,温柔的安抚道,
“放心,我,我和魏七会处理好一切的。你和你的父母,都会平平安安的。”
“那你们呢?”
楚未央定定的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看他的相貌,她想着,自己一定要将这张脸好好记下来,免得这人下次还要来哄骗自己。
“你不欠我什么,没必要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她不知道魏七为自己设计一场假死的戏码要付出多大代价,但她知道,这是欺君的重罪,没有人能承受得起。更何况,依魏七的身份,哪怕自己逃了,他也是要留在这皇城里面的。
既然如此,逃,又有什么意义?
楚未央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麻烦掌事大人去转告魏七,我不同意,也不允许。”
她看见魏铭眼中的急切,缓缓道,“若是真的在乎我,还不如,常来这儿看看我,这样我也不觉得孤单了。”
魏铭之前从没想过未央会不同意他的决定,此时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特别是对上未央的眼神,他总有一种,自己被对方看透了的感觉。
脑海中蓦然想起之前宅院中恒亲王对自己说的话,看来,王爷怕是早就猜到央央不会同意,所以才会让自己亲自来问她。
他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宫殿外传来宫女们通传的声音,是宣帝过来了。
感觉到身前的人顿时就僵硬了起来,魏铭就知道,她还是怕的。
控制住自己想抱抱她,安慰安慰她的冲动,他说道,“娘娘别担心,我这就去支开皇上。”
他才走一步,便被身后人拉住了衣摆,魏铭心中不忍,却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魏七不会来了,东厂提督换了人,这位新上任的大人,将他调到江南去了。”
未央听后怔了怔,只神思不定的“哦”了一声,便放开了魏铭的衣摆。
看见人从殿内走了出去,未央才想着,也不知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直接让另外一个自己直接从她眼前消失了。
“魏铭。”楚未央轻轻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嘴角带上了些许笑意,“总算知道你的真名叫什么了。”
其实魏铭可能没注意,第一次在庆云寺,他的声音就没有刻意伪装,所以第一次在宫里给她解围时,她才会觉得相似。
楚未央心里明白,声音是可以变的,但这个人对自己的关心不会。
外面的声音渐渐没了,楚未央坐在殿内等了一会儿没见人进来,想来是魏铭已经成功将皇帝给支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将藏起来的金钗重新收好,这个原本让她胆战心惊的夜晚,想来应该算是平静了。
而不论未来如何,至少今夜的平静,是他带给自己的。
*
昨夜,魏铭以丹药炼制异常为由,让宣帝在封后当天,连皇后的面都没见到。
但宣帝只是不擅权谋,并不是脑袋犯傻,当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事后慢慢回过味儿来,就能发现昨夜的蹊跷。
若是再被司天监那几个说漏了嘴,知晓昨天魏铭去过司天监,那便必定会怀疑到他这里来。
因此,等带着宣帝看过丹药之后,魏铭便准备让人去司天监打点一番,免得露出马脚,自己则是按部就班回了东厂。
司天监那边的消息倒是来得快,立马就有人送了密信过来。
魏铭拆开密信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江枫原本就是在东厂等着魏铭的,他毕竟只是东银卫的身份,进宫并不方便。
此刻看魏铭的脸色,不免问道,“怎么?出事儿了?”
魏铭神色凝重,“是有事儿,只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密信的确是司天监的人写的,并且还在上面坦白,司天监背后的人和之前礼部赵渊的主子,乃是同一个人。
“他们尚且不知王爷的计划,之前在地牢时便想拉拢我,今日司天监的事儿,估计也是想给我行方便,同时也留个把柄在手上。”魏铭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江枫问,“那这个所谓的主子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瞒着皇上和王爷,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不知不觉竟然收拢了礼部和司天监。”
魏铭摇头,“不止,他们的势力,一定不止是礼部和司天监。六部六司,文武百官,还不知有多少是对方的人。”
他将密信重新折好放进信封里,将信交给江枫,
“他们如今必然是时刻盯着我,我的身份也已经暴露,再去见王爷恐怕不妥当。你去将这信交给王爷,把现在的情况一一说明。这多出来的一个劲敌,还得让王爷多操心些。”
江枫自然也意识到此时事情的严重性,小心将信收好,转身要走时,才想起之前王爷让他转告的话,
“王爷让我转告大人您,如若楚小姐拒绝了您的提议,您也别逼她,皇宫虽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若是大人您真心想要护一个人,也肯定是护得住的,就算出了事,还有王爷顶着呢!”
听了他这话,魏铭倒是一下笑出了声儿,“王爷哪会说这样的话,我看是你说的还差不多。”
江枫叹了口气,“王爷说的话文绉绉的,我是学不来,但也就是这个意思。反正话我是带到了的,信不信全看大人您了。”
魏铭垂眼看了看桌上的信件,“江枫,替我在王爷面前说声谢。”
江枫看自家大人是把那些话听进去了,心里也松快些,“大人放心,属下一定把话带到。”
待江枫走后,魏铭坐在书房沉思了一会儿,一下想起来什么,便从桌上那堆信件里找出来一封,正是之前他与吏部季大人往来的书信。
——
楚未央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第二日更是早早就醒了来。
她才刚刚从塌上起来,外边便一下子进来了许多宫女,各个手中都捧着梳妆所用的物件儿。
为首的大宫女唤作红杏,之前便是在凤栖宫当差,自先皇后去世后,便被提拔成了一等掌事宫女。
楚未央之前进宫时见过她,如今再看也觉得熟悉些。
“红杏,你们这是……”
红杏解释道,“娘娘,今日是您被册封后的第一日。按规矩,各宫娘娘都是要过来请安的,估摸着时辰再过一会儿就到了。”
楚未央明白了她的意思,认命的坐在铜镜前,让宫女们给自己梳妆。
她也趁着这个时候,赶紧问了问常嬷嬷和小皇子的消息。
红杏自然也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她听,“常嬷嬷仍是贴身照顾小皇子的,只是如今小皇子并不住在宫里。”
楚未央疑惑,宣帝子嗣单薄,便只有这么一个皇子,不放在宫内好好教养,怎么还送到宫外去了?
红杏看出她的担心,便低声解释说,“传闻说是,司天监算出小皇子命中自带煞气,才让先皇后……,皇上本来是打算将小皇子养到西边的冷宫去,后来是司礼监的魏掌事出面,干脆让皇上将小皇子送到别宫里养着。”
红杏想起昨夜那位魏大人的交代,让她好好服侍新主子,想来这位主子有魏大人照抚着,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娘娘尽管宽心,别宫那边就小皇子一个主子,又有常嬷嬷在身边,定会没事的。”
楚未央自是明白这些的,只是没想到,魏铭连这些地方都那么尽力在帮自己。
她这次入宫来,一则是不想再连累家人,二则便是因为姐姐临终的嘱托。本以为入宫后还能见到那孩子,没想到,根本没那个机会。
——
今天是第一次以皇后的身份见各宫嫔妃,妆发上便难免复杂些。
幸好楚未央今日起得还算早,等收拾好后,还有些空余的时间。
也就是这个时候,外面有宫人来报,昨日带她入宫的那位桂嬷嬷,竟也到凤栖宫来了。
今天插播一下广告——下本开《失忆小娇娘》
文案:
一年前,顾家身陷谋逆案,为解家族困境,顾瑶嫁给了体弱多病的洛云亭。
洛云亭对顾瑶早就情根深种,却也知晓自己并非她心悦之人,因此,二人便做了整整一年的表面夫妻。
甚至,在知晓妻子计划与情郎私奔时,他也并未阻拦。
妻子私奔当日,洛云亭把自己关进书房借酒消愁,却见本应和情郎私奔离开的妻子,悄咪咪跑到书房来,凑近问他,“你就是洛云亭?我的夫君?”
洛云亭头一次离妻子这么近,红着脸没说话。
顾瑶看着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着说道,
“我好像把脑袋撞坏了,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你既然是我夫君,那你能不能帮帮我?”
洛云亭顿了顿,又给自己灌了杯酒壮胆,
“好,夫君帮你。”
——————
顾瑶撞到了脑袋,一不小心就失忆了。
不过没关系,她的夫君一直在陪着她去适应现在的生活,连周围的人都说,他们的夫妻关系是越来越好了。
顾瑶觉得很幸福,直到有一天,她从床底下的包袱里找到一张和离书。
看字迹,是洛云亭亲笔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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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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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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