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渠没有问任何关于警情通报或是十四页PDF的事。
何夕甚至怀疑她没有看见。
她不提,她也就不说。
时渠看她的脸消了肿,推着她去洗澡休息。
“你这几天肯定累坏了吧,快去好好睡一觉。”
何夕确实累坏了,整个新年她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原本以为入睡前还会胡思乱想一通,可脑袋刚沾着枕头睡意便铺天盖地袭来。
再次有意识,是听到时渠在喊她。
“何夕姐姐,起床吃饭了。”
简单的几个小炒菜,还有陈淑华中午炖上的排骨汤。
时渠给何夕递餐具,视线扫过她的脸颊。
“你是不是有事想问我?”
何夕最终还是挑起了这个话题。
她希望能得到一个痛快。
“嗯……”
时渠看了看她的胳膊和腿:
“除了脸颊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何夕站起来给她看:“没有。”
时渠拿着自己的碗去盛饭:
“那就好了。”
何夕跟上去,她从没有这样着急地想让时渠问她那些事:
“其他的呢?你都不想知道吗?”
“其他的我都看了呀,通报和文档都写得很详细。”
她回身把碗搁在桌子上,抱住何夕,拍拍她的背:
“姐姐别想那些事了好不好,我不想听到你说那些东西。”
她光看文字就觉得心疼,何夕姐姐要再回忆一遍,还要讲给她听,这不是自掀伤疤嘛。
果然,还是需要缓冲一下的。
何夕表示理解:
“我明天要去准备庭审的材料,很抱歉给剧组带来了麻烦,你们的工作还顺利吗?”
明天就要走了吗?
后面还得诉讼、开庭,肯定又是一堆麻烦事。
时渠再抱了抱她才松开:
“顺利的。那……明天你路上小心。”
时渠有些想和她一起去。
但又不知道找什么理由。
何夕见她这么说,更是加剧了先前的想法,
——时渠可能一时没办法接受她真实的样子。
一顿晚饭吃得有些干巴,期间时渠还接了好几个工作电话。
现在网络上关于何夕的风评极度两极分化,吵得不可开交。
时渠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争渡,争渡》的受众必然是这两极中的其中一极,她们在乎的,就是《争渡,争渡》要着重展现的。
“何夕姐姐,其实这一次也有一点因祸得福,这次的争吵会剔除与主题观念不符的观众,我们的受众画像会更清晰,后期宣传会更有重心。”
她讲完电话这么说,何夕只会觉得这是在安慰自己。
果然还是添了麻烦。
要是再谨慎一点,把何晨的后手也给截掉,就不会引火烧身了。
明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的。
“嗯。”
即便不信,她还是扬起一个笑脸,
“吃完了吗?我来洗碗。”
时渠吃过晚饭又忙了一会儿后期剪辑的事,在线上开完会,她顺便把手里的工作进度跟汪谅何岁芊汇报了一下:
“后面就在这几家里面选了,如果没问题我后面几天就能空出来。”
岁芊:“我来看看……你后面是有事吗?你春节假都没休,弄出这么多方案,你的事要是急我可以接手这部分工作。”
汪谅一猜就猜中了:“你想去帮何夕搞庭审的事吧?你去吧,我这边也可以帮忙。”
岁芊:“哎呀!说到这事我今天可是骂爽了!我就说何夕怎么那么贴陆园呢,感情是陆园plus版!经历这么一下,爱她的要爱死她了!”
汪谅就笑:“喏,这里有个爱她的也要爱死她了!”
时渠叹气:“那恨她的也要恨死她了呀,我明天再把资料都发给你们,今天太晚了我要去睡觉了。”
岁芊:“诶,你要去庭审的话,帮我给何晨带个东西呗!”
时渠:“带什么?”
岁芊对着镜头打了一套拳:“嚯嚯——带些拳脚。”
-
时渠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发现台灯还亮着。
“姐姐你怎么还没睡?”
她爬上床,看到何夕手里捧着的是绘本,
“下午睡太久了吗?这个晚安绘本真的很催眠,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躺进被子里,是沐浴露混着姐姐的味道。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自己陷进枕头,侧过脸去看何夕:
“姐姐啊,你明天……”
她的手拽着自己的睡衣下摆,纠结地在一起揉搓。
她没能发现,何夕手里的纸张已经捏了许久还没有翻页。
“明天怎么了?”
“明天……什么时候走啊。”
该死的嘴。
让她带你一起走啊!
问什么问!
时渠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绘本闭合的声音。
“明天早上九点钟的飞机。”
这么早?!
时渠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灯光下的阴影出神。
“啪嗒——”
灯关了,眼前一黑,浓得看不见。
“睡觉吧?”
“不……”
黑暗里好像是要更有勇气一点。
时渠往外滚了半圈,将头抵在何夕的肩膀上:
“何夕姐姐,你能不能、能不能……我想……和你……”
会不会太冒犯?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
何夕一向不愿提起,都是自己解决。
她以什么身份去?
到时候怕是又要传谣言。
“唔——”
何夕握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托了托,然后吻住她的唇。
姐姐误会了,她不是想这个啊。
时渠挣扎了几下,把她推开:
“不是……你明天不是九点的飞机……”
她稍微使了点力气,将她推到平躺,然后自己翻身张腿压上去,
就好像处于绝对掌控的位置就不会得到拒绝:
“我是想说,你能不能带上我。”
“求你了……”
实在想不到正经的理由,时渠只能拿脑袋在姐姐身上乱蹭。
“你……你要和我一起去?”
何夕还没从自己的思维里转过弯来,她之所以着急明天走就是担心时渠需要时间缓一缓的呀。
“你不需要时间接受一下吗?”
时渠手臂撑起来,往上蹭了蹭,在黑暗里找到何夕的眼睛:
“接受什么?很多信息吗?没事,我可以的。”
何夕摸到她的手臂,捏了捏,节奏有点欢快,代表她在开心:
“我还以为你需要时间接受我。”
时渠被捏得痒痒的,干脆折了手臂,趴下来抱住她:
“接受你需要什么时间呐?我的心就是为你准备的,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已经在里面了。”
她胡乱将吻印在她脸上,亲够了才翻身下来,理了理被子:
“你答应的话,这下就可以睡觉了。”
何夕摸上她的腰,不满地控诉:
“舔我一脸口水,就这样逃跑了?”
时渠被挠痒痒,整个人弯成了泥鳅:
“不敢不敢……姐姐放过我……”
何夕将她拽过去,恨恨地咬她下巴:
“为什么不问我?”
还是不解气,又去揪她的耳朵。
“问、问什么?哎呀……”
“你说呢?当然是你不想听我讲的那些事。”
原来是这个。
她想听她问这个啊?
何夕姐姐有时候也挺别扭的,明明以前害怕她问,现在她不问了,又怕她不想知道。
时渠不再挣扎了,乖乖地任她撒气:
“因为不想让你揭伤疤。姐姐还记得很久之前我问过你,小时候过得快不快乐吗?你说不能告诉我,我就觉得……你对这些事是有抵触的。
我知不知道都没关系,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知道,我只负责让你开心,在你难过的时候陪着你。”
“但是呢……你现在又想让我知道啦。”
时渠张开手脚,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扒在何夕身上,
“那你就永远甩不掉我了!你确定哦?”
何夕拍拍她的腿,调整身位让她抱得更舒服一点:
“我也没想过要甩掉你呀……”
只是明天,可能真的不能带你一起去。
“陈阿姨身体还好吗?”
何夕打算进行一些迂回的问话。
“都好了,她回去家里有人照顾她。我的工作也交接好了哦,有一段假期。”
时渠没给她机会。
“嗯。”
“何夕姐姐,你还没答应我呢!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你同意吗?”
“嗯……”
不想拒绝。
“能不能跳过这个问题?”
原来是不同意的啊,
时渠一下子就蔫了。
趴在那里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何夕实在不忍心,捏着她的脸抱歉地亲吻。
时渠:“这是……补偿吗……”
算是吧。
何夕的吻没有停下。
“明天不是……九点钟的飞机?”
“可以改签。”
“唔……”
时渠的眼睛在黑暗里仿佛亮着光,打在何夕脸上心上,让她愧疚得进行不下去。
她扯来床柜上的发带,覆在她眼睛上:
“别看我,我会心软。”
时渠仰起脑袋,让她将发带在自己脑后绕成结,
然后抓过她的手,在指尖轻舔:
“我会乖的,姐姐不用心软。”
何夕的理智几乎被她挑断。
她用手指搅弄她的口腔:
“不心软的话……那这样也可以吗?”
“呜呜……”
时渠来抓她的手,被何夕反手抓住,褪下睡衣,捆在了头顶。
时渠看不见,身体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做无谓的挣扎。
可她不愿挣扎。
被她粘湿的指尖抚在她脸上,留下蜿蜒水渍,
这是即将破开她的刀刃,令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地挺立起来,一路迎接。
正如她所说,接受何夕不需要时间。
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什么形状,她的心始终为她准备。
不只是她的心。
捆在头顶的双手开始互相交缠。
“姐姐……”
“嗯?”
她抬起膝盖去蹭她的腰:
“难受……”
不是说补偿的嘛,
不带这么磨蹭的。
“别急呀。”
何夕握住她的腰,将她翻过去。
时渠开始哼哼:
“你就是在罚我……我不去了行不行?你……啊哈——”
何夕咬她的肩膀:
“不行。”
时渠想说,你没有喝酒怎么也这样难说话。
可她已经说不出来了。
身体里像被塞了一台破壁机,把她所有的话语和意识搅得支离破碎。
脑后的发带结散开,却因为泪水和汗水粘在脸上。
何夕去拆她手腕上的衣服,借着微弱的光舔吻细嫩皮肤上的红痕。
时渠还未平息的战栗又被激起,她靠在枕头上无力地啜泣,凌乱的头发糊在脸上颈上,她也没办法去整理。
是何夕拨开了它们,露出她哭红的眼睛,她扯了张纸来给她擦脸,然后又开始亲她。
她用一只手抓着那两截被磨红的手腕,另一只手向下。
时渠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停住了。
“你可以阻止我,也可以挣开我。”
时渠挣开眼睛,主动去贴她的指尖:“我这么乖,你下次带我一起好不好……”
何夕放开她,指腹抚上她沙哑的喉咙:
“不用这么乖……
她的指尖陷进去,却仿佛被烫到,颤抖着抽出来:
“能不能不要这么乖了……”
时渠再次见到何夕的眼泪。
这次是因为什么?
“何夕。”
她第一次只喊她的名字,用指尖抬起她的脸,接住了挂在下颚上的泪水。
“你在害怕吗?”
时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就是觉得她身上背着一种恐惧感。
她在害怕什么?
庭审?舆论?还是……
时渠将呆愣住的何夕抱进怀里,用被她粘湿的手去粘湿她:
“别害怕,我也可以不乖的……”
们何夕好像有点S……没错的,我最初设定里好像没有这项,但是写着写着……她告诉我她是这样的,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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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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