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敏一回来就直奔解剖室旁自带的浴室,洗完一场酣畅淋漓的澡,吹干头发就赖在应戈办公室里不走了。
她不仅是光这么赖着,而且还骚扰正在努力工作的应支队长。一面夸夸自己领导工作这么努力肯定能在四十五岁之前将某个姓郑的从局长的位置上挤下去,一面又吐槽应戈拿给自己的衣服好难看。
应戈应对着这种骚扰,最擅长做的就是不理会人。
傅斯敏自觉无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悠悠闲闲地拿出手机就打算将昨晚的科普视频给看完。
案卷被翻动的声音与敲击键盘的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应戈的反射弧长得让她现在才想起有件事还解决,把手中的活儿给停下,提了一嘴:“咪咪,你有时候起夜会忘记关门,我早上起来就看到那个门大开在那。”
“你这人记忆怎么这样啊,明明是你自己开的门,我睡觉多安分啊,你不知道吗?”
傅斯敏惯会这种倒打一耙的把戏。
她们同居的这一个来月,咪占鸽巢也不能做的太绝把原主人赶到客厅睡沙发,于是慷慨地分出一半的床给应戈,自己坚守墙角阵地。
“那我不管昂,睡觉不关卧室门我没安全感,不能说迁就你把我自己的生活质量降低。”应戈就把自己的话放在这了。
傅斯敏吹了个口哨,把鞋穿好,起身用叉子戳了块芭乐。
几步过后,芭乐又被戳进了应戈的嘴里,傅斯敏俯身贴贴她的唇角,善解人意道:“那我以后注意点行了吧,跟你住真麻烦。”
应戈脸上一阵无语,倒扣在桌面的手机倏地振动几下,拿起来一看是@所有人的开会通知。
应戈的微信背景很特别,图上是各种有用的回复话术。
但是工作群最简单直接的还是——收到。好。
发完后应戈就把U盘取下来握在手里,拿上桌面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以及搭在椅子上的警服外套。
“看我干什么?不看群消息的话,我现在口述给你,现在要到五楼的小会议室开会,要准备上案卷和笔记本。”
说罢,应戈还抬手将傅斯敏领口松开的纽扣给别好。
她贴心地说:“虽然你现在没有穿警服,但是晚点会议室里大部分都是男人,小心弯腰会走光。”
傅斯敏:“哦。”
-
傅斯敏最终还是穿着整套的春秋长衬警服来了,浪费了自家领导给自己系好纽扣的一片好心。有明确的规章制度,女性警员穿着警服时头发不能过肩,傅斯敏那头浓密的长发就被挽成了丸子头。
她来的稍微有些晚,会议室的铁门日久失修,由外向里打开时会叮铃哐啷的,黑压压的会议室坐满了人,霎那间都循声朝着她看过去。
傅斯敏若无其事地抱着资料进去。
应戈的位置被安排在了林副局左边,椅子是舒适小皮椅,桌上有属于她的粉红色座位牌,前面还有配好的矿泉水与签字笔。
傅斯敏只是个芸芸众生里的劳动人民,当然和应戈这肩扛两杠二星的领导没有任何可比性,于是乎她只能到一边坐塑料红凳。
刘沛明作为一起带薪摸鱼的好同事,他之前不仅会每天准时为傅斯敏代购午饭,发誓要把傅斯敏和林淼一起变成黄鼠狼,现在还会专门在一边为傅斯敏占个位置。
可惜不是姐妹,不然可以变成好gay蜜。
算了,男人并不在傅斯敏的交心范围内。
领导进入会议室并坐下后,这次关于火灾案的会议就正式开始了。
林副局是个年逾四十岁的女性,大名林蓉,满头黑发被一丝不苟地梳在头顶,戴着副黑框眼镜,春秋常服也被整理得很板正。
傅斯敏和这个林副局没什么接触,她对她也没有什么印象,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般有什么急事的话,郑家荣那糟老头子就会自动刷新在傅斯敏面前。
应戈先起身走到大屏旁,手上拿着个翻页笔。
林蓉原本那严肃得不得了的神情在面对应戈时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慈祥的笑容,她伸手亲拍应戈的肩膀示意开始。
PPT上都是现场勘察留下的高清照片,一帧一帧地在众人眼前略过。
“我们调查了死者三人的社会关系,在楼梯间发现的一号死者孙善欣,今年19岁,初三的时候确诊有严重的精神分裂,高二上册没读完就被劝退回家。”
孙善欣生前的照片赫然出现在大屏上,眉清目秀,正值不化妆也好看的青春,与上一张惨烈的死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楼客厅的二号死者李得娟,51岁,与孙善欣系亲生母女关系,服装店老板,在孙善欣年纪尚小的时候就与前夫孙鹏离婚,一个人经营了村镇的服装店,但服装店的收益并不可观,难以维持生活。卫生间的三号死者李宝优,11岁,是李得娟的五弟的小女儿,就读于附近乡村小学五年级,从上小学开始就由李得娟照顾。”
应戈简单地将死者的资料讲述完,随即就轮到了法医陈述尸检结果。
林蓉对着会议桌另一边的沈舒窈轻微颔首,沈舒窈会意后拿起面前的硬壳文件夹就站起身。
尸检结果是在技侦所有法医的努力下才在今天上午九点前就出来的,沈舒窈和其他的几个小法医从现场回来后就一直没休息,泡解剖室到现在才出来,匆匆洗了个澡保持体面,并喷洒了致死量的香水。
因而她也没有平时那种精致上班的感觉,头发还是半干得搭在肩膀上,上身就件宽松的基础款白衬衫,眼底黑眼圈呼之欲出。
“孙善欣从死亡到尸检一共过去八小时,肺部没有现场有毒气体与灰尘残留,但我们在胃容物里检测出了过量的不明药物成分,经过检验是精神药物劳拉西拌,死因是服用过量药物导致的中毒,结合现场的情况就像是……”
沈舒窈话音一顿,似乎也并不确定自己即将要说出口的结论。
“死后焚尸。”应戈说。
沈舒窈点点头:“李得娟的尸检结果证明了今天凌晨在现场的推理,一般的火灾现场死者的死因大多为未能迅速逃离现场的窒息,比如说李宝优,她的死因就是窒息,但李得娟是被活活烧死的,先是因为烧伤产生的剧痛导致休克,最后一点一点被烈火所吞噬。”
现场勘测的卫生间照片被放大,激光笔的红色小点在屏幕上打圈。
李宝优尸体旁有打湿的用来捂口鼻的毛巾,半封闭式卫生间的窗户也全被打开。
应戈推断说:“李宝优起火时应该有逃生意识,逃出房间后发现火势是从楼梯间蔓延上来的,唯一的逃生通道走不通只能跑到最安全潮湿的卫生间,可等待的时间过长最终还是没能活下去。”
紧接着应戈又陈述了些现场勘查的结果,林蓉听完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这件案子还挺怪。”
应戈笑着肯定:“是很怪,火灾要被定性成人为纵火是很麻烦的,现场中孙善欣也符合死后焚尸的标准,问题就出现在这,是有人谋杀还是自杀,孙善欣是死因是药物中毒,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楼梯间?”
陈嘉俊接话:“死者一家生活拮据困苦,还饱受村镇上人们的白眼与嘲笑,再加上孙善欣原本就是重高学生,因为精神疾病不得不退学,无法出去工作过正常人的生活,由此就产生的厌世的想法,在楼梯间堆放货物的地方吞药自杀,报复社会。”
这是个很理想的猜想,整个案子里最大的疑点就出现在这里。起初刑侦支队都认为是李得娟与前夫有什么多年恩怨未能解决,随着时间推移就跟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尖锐,最终前夫用极端的手段报复。
刑侦支队接下来的走访调查的结果就让人大跌眼界了。
李得娟的前夫孙鹏虽然没支付过一分抚养费、与前妻不对付,一见面就要互相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但是他现在人在距离江畔一千多公里的北方城市,现在新家庭幸福美满,他没有活够,犯不上自毁自己与子女的前程。
在外地警方的协助下,审讯中孙鹏本人也承认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李得娟家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她除了每个月在微信刷屏催孙善欣的抚养费而自己已读不回以外,两个人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孙鹏就是个软饭男,继子今年考公刚上岸,他在现任妻子的千叮咛万嘱咐下真是做到了连开车都小心翼翼。
于是就和他的不在场证明一块宣告了他无罪。
应戈说得口干舌燥,走近旋开桌面上放着的矿泉水,否定陈嘉俊的话就挂在嘴边欲要蹦出来。
“陈队,你告诉我,孙善欣有什么条件能做到自杀?”
一道女声从角落里传出来,突兀地打断了这群人的交流,霎时整间会议室的目光就如聚光灯般落到了傅斯敏身上。
只见傅斯敏把散落在额前的刘海往后一捋,起身拨开面前警员的肩膀朝着会议桌这头走来。
应戈的水都忘记凑到唇边喝一口就被吸引住目光。
傅斯敏走到她旁边,轻轻夺过她手中的翻页笔,抚过人家的肩头后就跟没骨头似乎地靠在热浪扑面的大屏幕前。
PPT被她调回了现场勘察时发现孙善欣的那几张极其具有冲击力的照片。
鼠标放大又放大,最终停在孙善欣蜷缩的身体上。
激光笔红点在手腕处打圈做重点,上面赫然是塑料扎带燃烧留下的炭色熔胶,皮肉凹陷的部分是勒痕。
“吞药自杀的话人应该会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等待死亡,为什么要跑到阴暗狭小的楼梯间?谁自杀会先往自己身上泼洒汽油,然后自己绑上自己的手脚的?”
傅斯敏话一顿,又抛出另一个未被大家所关注到的问题——
“起火的时间是晚上的九点多,一般人这个点都还没有休息,二楼是一家人的生活区域,有什么情况李得娟都能很快做出反应,火势从楼梯间起来的话,人最基本的求生欲难道不是让她像李宝优那样远离并找到安全区域吗?为什么火会隔空燃烧她身上?”
审核您好,以上剧情只为推动情节发展,为下文做铺垫以及解开伏笔,作者本人能够熟读并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请勿过度遐想,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想而努力奋斗,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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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了好久才出来这么一章短小的办案,最近脑子都退化了总觉得写不好呃呃呃,我觉得我要转向主感情线了。。。
好吧,其实我们剧情也是很好看的。
我发誓明天绝对还有!后天也还有
我努力存个稿子……最近考试周我真努力努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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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Chapter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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