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期欢在病房里接受了询问。
“你和朱锐是什么关系?”
“他位高权重,我只是个没有任何背景的草根演员。他要侵犯我,我只能先服软。”
“之前你在网络上公开,他是你的未婚夫。你们是恋人吧?”
“不是。是他威胁我,如果不跟他在一起,他就要把我的那些照片发出去毁了我。这些对话内容我都留了录音和视频证据,我是很不情愿的,是他一直强迫我,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我只能在网上公开。”
“所以你和他不是恋人关系?”
“当然,他想跟我结婚,要我做他的私人情趣视频女演员。他位高权重的,有权有势,满脑子的恶趣味,动动手指就能按死我。我能怎么办,只好先假意答应了。”
“两年前受伤之后为什么没有报警?”
“当时我以为他已经把照片删干净了,储存卡也当着我的面销毁了,这件事就相当于结束了。没想到他存了备份。”
“他说,你是为了逼他销毁沈焰秋的照片,故意设计陷害他。”
“他拍了人家女孩子的那种照片,还威胁人家,我让他销毁难道有错吗。不过那都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我没有故意陷害他,是他本身就是个人渣。”
“你带着利器去跟他见面,本意是想杀了他?”
“我可不敢啊,我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让他别再对我动手动脚了。他要强上我,我总要反抗一下吧。我平时连菜市场杀活鱼都不敢看的。”
“你和沈焰秋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以前的经纪人。”
“这么简单的关系,至于你这么帮她?还把遗产都留给她?”
“我不是为了帮她,我是为了那两千多个女孩子,也是为了我自己。至于那些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给谁都一样。我身边确实没有别的朋友,所以就留给她了。”
“朱锐两年前威胁沈焰秋的聊天记录也是你提供的?”
“是。我当时做了备份。”
“你不觉得这样的方式太极端了吗?为什么不选择一种更好的方式。值得吗?”
“我不明白你是站在怎样的立场上问出这样的问题。幸运的人总是这样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走投无路的人,又怎么能理解一个弱者的恐惧。那两千多个女孩子没有一个人想要站出来使用你所谓的更好的方式去解决,因为她们心里都清楚,即使站出来也不能改变什么。”
———
三年前的春天。
沈焰秋一直都不擅长喝酒,由于酒精过敏,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喝醉过,那一次除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醉的,只知道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这个角色一定要帮许期欢争取到,不然这角色落在别的女演员手中,稍有不慎,许期欢将会再多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沈焰秋不允许这种意外发生,酒局上还有许多其他经纪人,所有人都虎视眈眈,沈焰秋似乎已经把能说的话都说尽了,可投资方和导演也只是笑着和她碰杯。
她有一点点后悔。
她原本应该带着许期欢一起来见见导演的,说不定机会还能大一些。
可许期欢哪里懂得这些应酬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可说,以及,这种酒局难免会有一些肢体上的骚扰。摸一下,搂一下,抱一下,甚至亲一下,几乎所有女艺人都逃不开这些骚扰。
在许期欢身上,沈焰秋从来都是公私不分,她舍不得。
投资人话里话外是要求过让许期欢来酒局,美其名曰是想要见一面,可是却被沈焰秋拒绝了。为了给许期欢的缺席赔罪,她不停地喝酒,不断地道歉,喝了吐吐了喝,直到彻底醉倒。
当时,朱锐刚好是那部电影的制片人兼投资人。
他看见沈焰秋坐在那里很久了,周围人来来回回走动,只有她像是灵魂出窍般没了意识。
朱锐像拎起一只小猫一样轻松地带着她离开,把她扶上了自己的车,一路上出奇地顺利,完全没有任何反抗。
沈焰秋很漂亮。
她穿着职业装,反而显得更有魅力和情趣了。
圈内那些花花绿绿的女明星,朱锐见多了,看到后面几乎已经分不清谁是谁,每张脸看着都长得差不多,难免有些审美疲劳。
沈焰秋这样的类型他还是第一次收集,喝醉酒后的表情柔和又迷离,很安静,就像睡着了一样,没有意识,怎么摆弄都可以。
朱锐拿出手机,脱掉她的高跟鞋,掀开她的衣服,对着她一阵连拍。
还不止于此。
他伸手解开了她下面的扣子,又解开了自己的扣子,刚要开始做出举动,沈焰秋忽然坐起身,直接吐在了他身上。
除了呕吐物,还混杂着暗红色的血。
她似乎还没吐干净,朱锐惊慌地向后躲避,看着她又吐了一滩浓稠的血水。
乖乖,这是要出人命啊。
朱锐强忍着恶心,连忙把她整个人扔下了车,关上车门驱车离开,生怕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沈焰秋也因此逃过一劫。
沈焰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
她头痛欲裂,忘记了许多事,只记得自己是去谈一个项目,后来似乎是喝醉了,然后好像上了车,最后发生了什么,竟然会到了医院?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她迷茫地看着身边的许期欢。许期欢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家里吗?
许期欢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拉紧她的手。
她说:“因为我爱你。”
那次胃出血之后,沈焰秋几乎没有再碰过酒。
直到有一天,她查看邮箱中的工作邮件,看到了让她血液凝固的东西。
邮件没有任何标题,只有几张照片。
沈焰秋冷静地回复了那条邮件: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对方竟然秒回。
她看到电脑屏幕上弹出了两个字:做你。
这件事沈焰秋没有和任何人讲。
她回到家,心情很是低落,她本来很想掩饰,可实在是没办法。许期欢很敏感地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一个劲儿地追问她怎么了,她告诉她,对不起,上次那个角色,我好像没有帮你争取到。
“哎呀,那有什么关系,你看你,好像天塌了一样。”许期欢抱着她,对着沈焰秋亲了又亲。
沈焰秋的低落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每天上班,她打开工作邮箱,都会收到一封新邮件。有时候是重复过的照片,有时候是几张新的照片,都是那天晚上被拍到的。
她很难过,变得心事重重。
她一直试图安慰自己,没关系,无所谓,这是很多女孩都会遇到的事情。不要让这种事情影响到你的心情和生活,这一点都不重要。
终于,她在下班之前,再一次回复了邮件:我们见一面吧,这事情总要有个了断。
对方发来了一个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
沈焰秋第二天在酒店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有人来。她不知道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自己像个小丑一样,竟然真的听话地乖乖来了,甚至相信他是愿意跟她进行谈判的。
沈焰秋在回家的路上拼命调整情绪,她意识到自己的坏情绪似乎持续得太久了,这样闷闷不乐下去她很难对许期欢解释。
她似乎遇到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私下解决,这些照片她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看到,任何人都不行。
她回到家,打开灯,意识到许期欢不在家。
许期欢趁着沈焰秋洗澡的时候,翻看了她邮箱回收箱的消息。她实在是想知道,沈焰秋到底是为哪一个项目而惋惜,每天回家都像天塌了一样。
这一翻不要紧,却让她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朱锐那段时间格外恶心,他已经不满足于给沈焰秋发全身的照片,他把她的照片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拼图,就像碎尸一样,把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节一点点发给她。那些被放大的部位这样看起来都格外冲击。
许期欢一眼就认出,图片上胸上的那块胎记的主人是谁。她不动声色地拿手机把这个邮箱地址翻拍了下来,主动联系了对方。
她和邮箱的主人约在一家酒店见面。
这个人似乎很警惕,第一次见面放了她鸽子。
第二次见面约在一家地下酒吧,他也依旧没有出现。
许期欢大致摸清了他的路数,他就是喜欢这样挑战她的底线,一步一步把她激怒,就像猎人开枪的时候故意打偏。
她和他周旋了很久,朱锐终于决定和她见一面。
在会所昏暗的包间里,许期欢等了快五个小时,原以为自己又要被放鸽子了。当朱锐出现的时候,她似乎并不感到惊讶。他早已消磨光了她的好奇心,目前只剩下纯纯的恨意。
“你好啊,小丫头。终于见面了。”
朱锐像是刚结束了一个酒局,又特意赶来和她见面。
许期欢以前在按摩店的时候,形形色色的人她都见过,也被很多不怀好意的老男人骚扰过,有时也有女人。根据她以往的经验,越是西装革履的人就越危险,越是表现得善良温和的人往往玩得越变态。
她的过去比沈焰秋想象中的更加残酷阴暗,对于这样的事,她只剩下麻木和厌烦。她很疑惑,男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总是没完没了地喜欢骚扰女性。
甚至之前住在半地下室的时候,沈焰秋被男人尾随,也是许期欢拿着刀出去把人赶跑了。
她镇定自若地看着朱锐,一眼就知道他是个难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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