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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六_前夕

顾年和亦铭一走就是七天,虽然对于祝酌尘而言这并不奇怪,毕竟当初他们从山里出来到渺烟镇,整整花上了三天时间。

“不行啊,你们这儿到底是什么破异像?查了这么多天了,真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啊!”但铃湘本来就为找东西这事心烦意乱,结果是东西没找到,查镇上的异像又是很难找到有用的线索,一时间也是焦头烂额。她愁眉苦脸地捏着茶杯,趴在了圆桌上。

景畴汀略微垂着眉头。他低着头不说话的时候,鬓角的头发垂到脸庞边,挡住了他的眉目,会使得他此时看上去有些许的可怕。半晌之后,他才略略抬起了头,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荒蚺稍微撑起了自己的身子,拿起了茶壶,给自己添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说真的,这事真不好处理。你瞧,我们该做的做了,该查的查了,到现在来看没有什么进展。”他的目光移到了但铃湘身上,“唉,你们的时间也经不起这么一直耗着,说不定那天我遇到的那个虚踪我直接处理掉比较好……”

在景畴汀巡查的途中,他很明确地遇到了一位虚踪,但是因为顾虑在阳界他不好出手,就这么放走了。听他的描述,祝酌尘能发觉,这并不是那一夜里自己遇到的那个。想到这里,她心底略略一沉。

范堰山只顾着喝酒,并不搭话。这几天,他天天去荆江边蹲守,最开始是发现每天扁舟异像出现的时间都不一样,出现的江段也不一样,但是都是在渺烟镇附近的江段上。后来他记录下时间,一推算,便发觉这个异像是每隔八个时辰左右出现一次,如若不是在晚上,必定伴有天气的变化,如起雾、暴雨、大风等。

但是他一次也没能成功留住那扁舟。他甚至已经开始提前在江上设下阵法,然而这些都毫无作用。那叶扁舟出现了,随后又消失,完全没办法留下来。

虽然到现在还是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贵族千金失踪了,毕竟百姓也不太关注这些事情,失踪的也不是百姓家里的人,也没有出现大面积失踪的现象。从大的方面上看,这事并不算严重。

但是对于范堰山而言,他有种奇怪的预感,说不出是什么,但是他总觉得这其中藏着什么东西。他总是会无端想起那个与他分道扬镳的虚踪,突兀地开始想要知道对方现在到底身在何方。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希望那不会是真的。

况且眼下的事情并不好解决,甚至很难看到能够解决的方法。

……如果再过几天,他还没有头绪的话,他就要去福泽钱庄寻求帮助了。

“亦叔那边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们查得怎么样了,”祝酌尘撑着头,捻了一块糕点到嘴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哎呀是真的麻烦,你们人也派了,我们该查的也查了,什么都没发现。传言四起,这里的人都不理这个异像了,我都不知道这些虚踪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还在弄,明明都没有什么效果,”但铃湘趴在桌上,手指敲了敲桌面,“还不如我们直接大张旗鼓拿逐魂开始查,谁慌了跑了谁就是有问题。”

范堰山仰着头靠在椅子上,揉着头发,道:“不妥,必定打草惊蛇。”

“我们这动作还不够打草惊蛇吗?说不定人家躲在暗处笑话咱们呢。”但铃湘的脸贴在了桌面上,苦笑道,“哎,不是我说,这种涉及空间术式的大事件应该找相关的人来解决啊……我们这算什么啊。”

祝酌尘捻着手上的茶杯,道:“这样查的话,除了真的被附身的,可能还有些做过亏心事的会害怕,会平添一些麻烦,不值得。”

但铃湘烦躁地应了一声,揉着自己的脸,道:“你这阳界顾虑也太多了,真不知道这些黯界的生灵跑阳界过来捣乱是干什么,在混沌域待着不好吗?这边真的是好稀薄的元气,我待着都感觉有点顶,真不知道那些对元气要求高的生灵是怎么的活下来的。”

景畴汀只是笑,道:“各有各的想法罢了,很多人都是在试图穿去彼界的,但是实际上是不能这么做的……不然要神吏来做什么?”他看向了范堰山去。

范堰山只是闷不做声地喝了一口酒,张开影晷,权当做日晷般的看了看时间,然后站了起来:“又是亥时了,我去江边看看。”说罢,提着酒葫芦向外走去。

但铃湘看着他的背影,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范叔叔这怕不是魔怔了。”

范堰山头也没回,径直离开了去。

祝酌尘默了半许,便也拿了一块糕点,道:“我也去例行巡逻。”便向门外走去。

依旧是春日,依旧是繁花似锦,年复一年。祝酌尘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了,在这个季节里她通常是早起来练功,然后念书,空闲了就四处走走。然后到了晚上,有时候逛逛闹市,有时候就在屋子里看会儿闲书。

只有今年,今年遇到是事情格外多。

祝酌尘咬着糕点,捏着铜板,还是像往日一样在街角施展砚阵进行探查。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也应当时一无所获。夜色已经笼罩了渺烟镇,如若不是范堰山提到镇上可能也有什么东西随着时间规律变化,她也不会这个时间出门。

祝酌尘走到了镇边陲。从这里向镇外望去,也可以看到荆江。

荆江依旧平静地流淌,不会因为范堰山每天去折腾而产生什么变化。

祝酌尘举起铜板,召出了砚阵。她每天都在重复干着这件事,很难找到新的线索。在她看来,这纯属是浪费时间。

然而此时祝酌尘的元息缭绕在砚阵之中,伴随着阵法的扩开而展开时,她突兀地在空气中察觉到了什么若隐若现的气息。铜板上展开的砚阵扩出了更强烈的光芒,很显然,周遭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祝酌尘心底一沉。几乎是在瞬间,她按住了铜板,猛地抽回,将上面的法术换作防御阵法,再猛地抛了出去。

莹亮的银色光芒在铜板上炸开,顺着她扔出的方向轰击而去,只一瞬绚烂,下一刻便骤然消失,彷如眼前的黑暗吞没了所有的光芒。

祝酌尘脚下猛踏,手中扶住了腰间的剑柄,将崭新的长剑拔出,紧按在手心之中。

她微微俯下了身,定神,旋即便注意到了不远处出现了黑得深邃的漩涡。当下天色已晚,那抹黑几乎完全隐没于夜色之中,不留意的话,寻常人怕是根本没法看见。

这是什么?

祝酌尘不可遏制地有些心慌,孤身一人的恐惧浮上心头。

她曾经从来都不惧怕这些突然出现的东西,然而在接触了这些黯界来的生灵之后,她总是没由来地害怕。

她总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去与之对抗,也没有能力独自面对。

祝酌尘定了定神,银色的元息在长剑上浮现。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旋身挽了一个剑花,脚下踏出轻功,剑歌筵灯起手,猛地向那漩涡攻去。

“那是一种空间类的术式,名为‘蚀消’,就是把靠近目标范围内的所有东西一并吞噬。”范堰山曾经是这样说的,他对江上异像的执着属实超乎祝酌尘的想象。他会把他在江面上遇到的术式分析出来,写在纸上。他知道祝酌尘不了解黯界的这些术式,便都会拿给祝酌尘看,并告诉她应对方法。

祝酌尘手指紧握着长剑,元息在剑刃上缭绕,她施放了术式,而后猛地将筵灯打在了漩涡上。

银色的元息在长剑上炸开,筵灯势不可当,将那黑色漩涡打得粉碎。

祝酌尘抽剑,站定。她能够清晰地察觉出来周遭仍然存在那抹若隐若现的气息。她感觉到了一抹没由来的窒息感,陷入了一种惶恐之中。

周遭什么都没有,但是此时她却仿若孤身行走于万丈深渊之上,脚下是不可回头的路一般,她几乎进入了一种极度的恐惧之中。

天空黑得透彻,然而不知是不是灯火映照的原因,天空中隐隐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红色。镇上依旧熙攘,欢声与吵闹穿透夜幕,一悲一喜一颦一笑都冲击着祝酌尘的头脑,她从中感受到了没由来的,无尽的恐惧。

她偏头看着不远处满镇的灯火万家。那些灯火明灭,宛若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里的战火燃烧。

一切都是那样不对劲,黑夜里仿佛还要钻出什么妖怪来,吞噬周遭的一切,破坏长久以来两界维系的平衡,打碎这片欢快与安宁。

十多年前那场混战似乎又将出现在眼前,祝酌尘无法不去想起那个夜晚,就算这些记忆明明应该已经快被淡忘了,此时也是清晰地再次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

满目疮痍的大地被战火肆虐,倾盆的暴雨冲刷着满地血迹,悲鸣与嘶哑的哭嚎响彻天际,冰冷的刀锋剑刃上闪着凛凛的寒光,纷繁复杂的术式在半空中炸开。生命成为最廉价的东西,被随意抛弃在泥泞之中,任由他人随意践踏。

她曾亲眼看到无数人倒在自己面前,那些血液在空中飞溅,那高大的身影穷追不舍……她曾面对着那些彼界来客,她救不了曾经的自己,更救不了那个她魂牵梦萦的母亲。

满眼的灯火与喧嚣似乎变成了无尽的战火与痛苦的哭嚎,她极度恐惧着那场战争的复现。

祝酌尘的双手颤抖着。她略微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连呼吸都带着恐惧一般,她察觉到了自己的颤抖。

我为什么在害怕呢?祝酌尘低声叩问着自己,她攥紧了手中的长剑,轻提起了脚步,却没有勇气朝前方走去。

她呼吸紊乱。她不知道怎样的未知会让她陷入此般恐惧,她甚至不敢往镇子那边看去。她想逃离眼下这片虚实难分的景致。

祝酌尘提起的脚步在原地停顿,随后便不可遏制地后退着。

倏地,她被人扶住了肩膀。

只一刹那,那抹恐惧便如同黑暗见了阳光,瞬间烟消云散。

祝酌尘不自主地大口喘起了气。她惊疑不定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自己似乎是中了什么术式。她盯着那镇子中央的灯火,许久,才突兀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了自己身后。

她身后站着一位女子,身着素衣,披着一件灰色的披风。女子只是垂着眸,静静地注视着祝酌尘。

接触到她那如夜间山岚般凉的目光,祝酌尘猛然一惊,道:“你……”

竟是杉迟炊。

祝酌尘忘不了她的目光,凉得透骨寒心,深邃得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杉迟炊只是看着她,见她此时已然恢复平静,便向她点了点头,收回手来,随后便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披在了祝酌尘的肩膀上。

祝酌尘下意识地攥住了她的披风。披风并不算厚,甚至摸起来薄地宛如夏衣一般,却意外地暖和。祝酌尘揉捻着摸不出材质的披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杉迟炊。

少女此时已经不矮了,与杉迟炊也差不多的身高,此时却无端让祝酌尘感觉到自己仍旧在仰望着面前这人。

杉迟炊的声音平静而轻柔,听不出太多的起伏,倒是让人安心:“姑娘还是注意着点的好,夜里偏凉,早些回去吧。”

祝酌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杉迟炊已然朝着江边走去。她连忙朝着杉迟炊那边追了两步,想说些什么,话却全卡在了喉咙中,最后只是道:“那个,谢谢你。”

杉迟炊甚至没回头,只是轻微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留下祝酌尘在原地发愣。

祝酌尘的脑子逐渐恢复运转,反应过来之时,她不禁有些懊悔起来。

我在干什么呢?怎么没有追上去?

她拍了拍自己的头。此时周遭已然没有任何诡异的气息,她将长剑收入鞘中,朝着镇子中心望去。

此刻时间尚未至深夜,便能见夜市繁忙。她想起了杉迟炊让自己“早些回去”,兀的,她觉得这句话中似乎带着别的什么警示,脚下没再犹豫,朝着竹攸派跑去。

祝酌尘此时能够意识到,杉迟炊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但是她顾不上多想杉迟炊的事,她此时脑子里想到的,是方才那抹影响了自己的情绪。

她清楚的记得,神吏们说过,虚踪是一个能够调用情绪并且将情绪具象化的黯界妖。方才她的那股恐惧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的情感,而是出自虚踪的手笔。

上一个是悲伤,这一个是恐惧……还会有别的吗?

祝酌尘脸色微沉,脚下步伐不慢,很快,她回到了竹攸派。

当她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的,是范堰山手中的飞刀上闪烁着刺骨的寒光,倒映在他凌厉的双眸之中,伴随着他手上的动作,飞刀攻向的是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

而在两人身后的地板上,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正在倒下。而当祝酌尘看清了那倒在地面上了的人时,她感觉自己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那满身鲜血倒下的人,是余鹏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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