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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梦魇似幻幻亦似真1

千里之处云消雾散,天空一片湛蓝,如影如镜。

楚燿站在楚府大门外,迎接的仆人早已排好队伍。

楚燿滞步不前,抬眼看向悬挂在门上的四方牌匾,上方洋洋洒洒的写着两个大字──楚府。

这还是他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审视这扇大门,门上朱红一片,无任何佐画装饰,高贵,冷艳,森严,就是它秉持的一切。

而大门左右分别纂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以往,不管他经过这里多少次,看多少遍这句诫词,他都是不屑与之的。

而此刻,朱红大门宛若一张呲牙血口,似要将他吞噬其中,饮用他的鲜血,嚼碎他的骨肉,最后把他的灵魂打入深渊,永生不见光明。

左右两侧的诫词又如一把把冰冷尖利的利箭,冷血无情的向他飞射而来,划破他的肌肤,刺入他的血肉,从躯体到心灵都已千疮百孔,腐烂不堪。

楚燿只觉得浑身冰冷,如临深渊。

他左脚向侧移动,随时准备逃离这里。

肖骐没有留意到他的小动作,在一旁叽叽喳喳吩咐着仆人做事,“快点,火盆拿出来了没?”“唉!不是这个!对!那个画有辟邪神像的那个!”“柳叶放了么?放了?哦,放了就~好。”“檀木呢,檀木点着它啊。”

一通准备就绪,肖骐站在大门门槛内,朝楚燿叫道:“二郎,快过来!跨过火盆,霉运统统都走开啦!”

天光的余阴此时刚好被牌匾挡住,肖骐上身隐藏在阴影中,五官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双圆溜溜的眼里裹着忽暗忽明的光线在闪烁着。

楚燿立在门前,刺眼的天光灼痛了他的双眼。他眸中充满血丝,竟是有片刻的失明。

“怎么?去牢里呆了一天就傻了么?”声至人未见,一股清冷的梅香迎面而来,让人全然忽略这语气中的嘲讽和冷漠。

楚燿用右手揉了揉双眼,视线渐渐明亮起来,便见眼前站着一个娇容女子。

只见她身一身月白劲装,领口,裙摆间绣着芍药花纹,高束的长发没有任何饰品装饰,五官姣丽俊俏,满身飒爽英姿之气扑面而来。

楚燿甩甩头,哼道:“煣姐,我才刚洗脱冤屈回到家门口,你温柔点对我会死了吗!”

楚寒雨根本不理会他的装苦卖惨,毫不客气道:“对你温柔?哼!我还不如对家里的大黄好点呢!至少它还会看家护院,你?你除了闯祸还会干什么?真是!脸都给你丢尽了!”

楚燿扯了扯嘴角,笑道:“可惜大黄不会叫你煣姐哈!唉唉唉,别…别拽了!耳朵痛…痛死了!”

肖骐看着眼前打闹二人,近日紧绷的精神也逐渐放松下来,站在门前笑得乐不思蜀。

连蕴和楚黎梦从长廊处快步走来,楚燿正在扮着鬼脸逗楚寒雨开心,楚寒雨左手一挥,阴狠狠道:“给我滚一边去!!!”

楚黎梦飞奔出门,搂住楚燿惨兮兮道:“二哥,我想死你了!!!”

楚燿冷眼:“想我死吧你!!!”

楚黎梦捂嘴偷笑:“怎么可能?你可是我二哥!再说,你死了谁替我试吃我那些新甜食啊?二哥,你不知道,昨天我担心得都睡不着觉!于是我就马上做了一份“平平安安五色圆子羹”,这样你回来就可以吃了。吃完我的“平平安安五色圆子羹”,保你一生平安安康!快快快!我们现在马上去吃吧!”

楚燿不语:“……”呵呵。

连蕴笑吟吟道:“熳儿,别跟他闹了。”又朝楚燿说道:“阿遥,快过来跨火盆!二叔在厅内等着呢!”前句是温柔似水,如春风拂面,后句就带着一丝不可违抗的命令和责备了。

楚燿一想到楚二叔的嘴上功夫,又想到那个“平平安安五色圆子羹”,更加坚定了想逃离的心。

连蕴目不转晴地看着他,看得楚燿后脊发毛,然后不情不愿地跨了火盆,朝正厅走去。

众人围在窗边,你推我拉、偷偷摸摸偷听正厅内声响。

直到楚燿开门走了出来,众人也没有听到半句责骂与训斥之声。

大家实在想不透楚二叔这次怎么如此安静?难道是改变了方式,改为体罚?可看楚燿的样子也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啊?

楚黎梦承众望所归的期盼,一路偷偷尾随楚燿回到房外,谁料楚燿反手把门一关,就不再出来了。

————————————

现今,距离楚燿回府已有三日,这三日里楚府异常的安静。

仆人,护卫们更是连楚燿的房门都不敢经过。

而肖骐则每日守候在房门口,除了一日三餐定时送上,楚燿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同他说过。

肖骐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十分担忧!

他无时无刻在想:二郎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牢里受了什么委屈么?还是楚二叔对他说了什么狠话?好几次肖骐欲开口询问都被楚燿那无神、溃散的双眼给打消了念头。

肖骐百思不得其解,只有每日默默守护在院内,只等楚燿那一句清脆又响亮的叫唤。

到了第四日,楚燿仍一声不吭把自己关在房内,肖骐也终于镇定不下去了。

他嘤嘤唧唧跑去想找人求救,但无一都被人一一驳回,无人理解。

连蕴温和的这样说道:“阿遥心里难受着呢,你就让他好好静一静吧,等他想通了,自然就好了。”

楚黎梦则是满脸疑问道:“二哥?二哥在哪里啊?啊?在房里没有出来过?不是吧?他不怕长霉吗?对了,肖骐你来得正好,我刚研究了一款新的甜食,名叫“心心念念五谷粉”,你来试试看,顺便给二哥也带一份过去吧!”

肖骐二话不说,飞快地跑去找楚二叔了。

楚二叔亦是深沉道:“就让他好好待在房间反省反省也好,什么时候反省完了再出来也不迟。”

而楚寒雨则这样道:“他不出来最好不过!呆在房里也省得到处惹是生非。行了,若没有什么天灾**不许再来烦我,滚~”

肖骐马不停蹄地滚了,滚到侧院子时遇到了正要外出办事的许壁,肖骐一阵欢喜,上前准备哭诉,还未出声,许壁一道冷冽视线回看过来。

许壁面无表情:“…………”

肖骐哑口无言:“……………………”

然后肖骐便默默看着许壁离去的背影痛哭流涕。

肖骐无可奈何,便去西院找了楚二婶。

楚二婶吃着果脯,喝着香茶,听着肖骐一一将缘由诉说,只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然后……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时此刻,肖骐正蹲在楚烁书房门口,一边用木枝逗弄着地上的蚁群,一边焦急地等待着楚烁的归来。

终于在日落月升之际,楚烁回到了府中。

肖骐激动万分,‘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惨戚戚哭道:“大少爷,救救二郎吧!二郎都已经四天没有出过房门了,我,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大少爷,你快帮帮我吧!”

楚烁道:“你快先起来。阿遥的事我知道,我现在就去看看他吧。”

肖骐转哭为笑:“那,那我们快去吧!”

经过一天不断的努力和游说,肖骐终于找到一个懂他悲痛的人了。

果然,大少爷才是最靠谱的人啊!

今夜,空中一片漆黑,万里无星,只有一轮皎洁明亮的弦月悬挂夜空,清冷而孤寂。

楚燿趴伏在窗前案桌,盯着明月发呆。左肩的伤口已恢复的七七八八,只是他心中的那道伤口,却越来越大,似有慢慢将他吞没的趋势。

楚烁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这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楚烁开口问道:“听肖骐说你四日没有出过房门了?”

楚燿听闻,呆愣半响,才道:“出不出又有什么所谓……左右也是没人关心的……”

楚烁沉吟一会,又说道:“这要是被肖骐听到,他可得伤心了。”

楚燿顿了顿,道:“他都不长脑子的……伤心什么……”

楚烁摇摇头,择了张椅子坐下,说道:“这几日我查访了所有进出金陵的人,都未找到那名红衣女子……你觉得,那个漓泫有在说谎吗?”

楚燿又陷入沉思,好一会才道:“我也不知道……”

楚烁不再多言,房内霎时一阵安静,偶尔伴有微风声轻轻吹过。

良响,楚烁再度开口:“思遥,我知道你在内疚,在后悔,但这并不全是你的错。如若你想要去弥补、去补救的话,你更应该抓紧时间去查找真相,去捉拿凶手,还你自己一个清白也好给给沈家一个交代,而不是在这里虚度时间,萎靡不振。”

“待这件事情解决后……你也应该为自己的仕途好好想一想了。你是要一生碌碌无为还是步上青云,不管你选择一条怎么样的道路,我们都会支持你,但前提是你要去尝试,去经历,去冒险,然后你才可以真正的成长,才有资格去守护你想要保护的东西,或人。”

“一切改变,只在于你的一念之间。”

直到楚烁离开房间,楚燿还在恍惚中游神,而楚烁留下来的那句话仍在他脑中盘旋不散。

“大哥,你告诉我,娘亲她,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楚烁想起昔日那个被他称为母亲的女人。

她那春风般的笑容,洋洋盈耳的话语,温暖的怀抱,还有身上那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她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难忘。

“她……她是一个温柔的人。”楚烁这样说道。

楚燿在榻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翌日,鸟啼蝉鸣,春风和熹。

肖骐一大早就在想方设法如何讨楚燿欢心,想破脑袋,费劲心思,也没能想到一个十全的法子。

就在他万念俱灰想跑去跳河自尽时,一道叫唤声把他所有的神智召唤了回来。

“肖骐!一大早你在发什么呆?快过来,我们出去!”

肖骐一惊,回身查看,楚燿站立于房门前,手扶门沿,一派谦谦君子行头。

肖骐顿感头脑发懵,眼眶湿润,竟不由自主的哭了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楚燿嘲讽他道:“肖骐,你不是傻了吧?傻了可得早点说啊!我可不想一个傻子整天跟着我后面转悠,有损本公子的颜面!”

肖骐边哭边笑道:“才!才没有!”

楚燿继续调侃道:“不像没有啊?”

肖骐不作回答,反问道:“二郎,我们要去哪里啊?”

楚燿正了正身,肃然道:“去月老庙。”

肖骐不再发言,默默跟随楚燿出了门去。

不远处,楚烁连蕴二人正在凉亭下品茶。

见此状,连蕴问道:“现在让阿遥外出,没有问题吗?”

楚烁正色道:“他不会的…他也是时候该成长了,我信他没有问题的。那个…许壁你过来一下……”

连蕴笑而不语。

怀堂巷,甜到心店铺外。

“施月姐姐,我又来啦!”

窦施月连抬眼动作都懒的给他,没好气道:“又来作甚么!不能好好待在府里吗!那么多人围在这里,要我怎么做生意??”

被指名的楚燿一脸坦然,而围观群众则纷纷假装前顾后望,交头接耳。

楚燿无奈道:“这不能怪我啊!他们闲着没事做要观望我的盛世美颜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你们说是不是?”

围观群众呵呵而过:“……”脸皮真厚!

楚燿又道:“施月姐姐,我现在就去找月老庙线索,你要相信我是清白的啊!”

窦施月平和道:“嗯,我知道了,你走吧。”

其实,在她内心,她是从来未怀疑过他会杀人的。尽管平时他是那么的傲慢无礼,趾高气昂,但他的品行,并未坏到骨髓里去。

得知窦施月是信任他的,楚燿心情一下明亮起来,“施月姐姐,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哦。”

街上群众在背后指指点点,一见楚燿准备离开,刚才还人潮拥挤的街道瞬时空出一条道路来。

楚燿若无其事地走着,有种事不关已的神态。

楚燿走了一段,背后的议论声愈发沸腾,继而一字不漏地传入楚燿的耳中:

“杀人凶手还敢出来啊?不要脸!”

“怎么不躲在他的安乐窝里老死一辈子好了!”

“杀人凶手!我们不要怕他!上去揍他一顿好了!慰藉亡灵!”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上前!几人眉间眼神波动,继续交流:

“你那么厉害你上啊!”

“你们这群怂货!怕什么!我们就是教训杀人凶手而已!他们楚家能奈我们何?”

“那你倒是上啊!俗话说,落难的凤凰也胜过鸡!他们楚家正是旭日东升之时,势利遍布整个金玉朝!你看方今时下,有哪些地方是没有他们楚家人的?他们都是同仇敌忾,你现在敢去打这恶少,不下三刻,怕是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再说了,除了这恶少,楚家一族人有哪个是仗势欺人的?没有吧!他们个个遏恶扬善 、扶倾济弱!唉,楚家一族摊上恶少这人,也是倒霉至极啊!果然是富不过三代啊!看来楚家百年世家就要毁于一旦了啊!”

“你说的什么话啊?那楚家不是还有个大少爷吗?还有个堂少爷呢!也不至于没落吧。”

“你可不知道吧!楚大少爷好像是捡回来的……那个堂少爷也是个逍遥自由惯的,整日里外出历练,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况且,经历恶少这一遭,楚家的声望怕是要大不如前啦,除非楚家把这恶少革出族门……不过应该不太可能……就要看楚宗主如何处决了……”

“你咋知道楚大少是捡回来的啊?”

“听说的啊!”

“谣言岂可尽信啊!”

“信不信由你!”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们是在讨论打恶少的!管他们楚家大少做甚么!”

“你那么厉害不怕死你上啊!不对,从一开始你就从怂恿我们上,你是不是别有他心!”

“说的对!你这人看起来很面生啊?你是我们“讨伐会”的人么?平时没有见过你啊!你是不是奸细?你!喂!喂!你别走!你!给我回来!他娘的!这孙子肯定是“诛恶帮”的人来故意来扰乱我们阵营的!怂恿我们去揍恶少,让我们给楚恶少瓦解的话,他们“诛恶帮”就黄雀在后,称霸金陵城的抑恶大会!果然可恶,下次再看到这孙子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才行!”

“对!没错!”

“可恶,差点上当了!!!”

几人从开始讨伐恶少,到最后变成如何击败“诛恶帮”的商议大会,回过头来,楚燿早就走远了。

远处主仆二人已听出了个大概,不禁面露无奈之色。

楚燿心想:“这群人真无聊!”

肖骐则偷偷暗想:“原来拥戴二郎的帮派可真不少啊!要说百家里最受“欢迎”的人,可真是数他家二郎莫属了!嘿嘿……”

楚燿:“你在哪偷笑甚么?”

肖骐:“没,没有啊!”可千万别让二郎发现他的坏心思了……

楚燿正色道:“……那走吧,我们先去月老庙那边查看一下!”

肖骐:“好!”

现下什么都别想,先帮二郎找到线索证明清白先!

在外侦查了几日,楚燿与肖骐仍是一无所获,楚烁那边也是毫无消息。

————————————

这夜,幽黑燥热,迷雾笼罩,万物昏昏欲睡。

肖骐只觉周身泛软,楚燿见他精神疲惫,便吩咐他早早歇下了。

亥时时分,楚燿仍在细细稽察近几日所搜寻到的信息,一一比对后,发现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物件,什么“庙里的烛台”、“庙外的树叶”、“可疑的干草”等等,更可笑的是“庙里的一缕鸡毛”!

当肖骐捧着这一根毛万分欣喜的站在他面前时,楚燿险些一拳挥上去打扁他这张虚有其表看上去似乎很聪颖的脸。

肖骐不甘示弱,解释道:“你以为这是一根毛吗?的确,它看上去是一根毛!但是,这附近几里都没有人家居住,是不可能有家禽的毛的!再则,你有见过这么白,这么柔软的家禽羽毛吗?没有吧?!所以,这一定是一根特别的毛!”

楚燿拿过肖骐手上那根羽毛,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细细研究一般,就差把它拆解分尸了,除了毛身洁白光亮,无比柔软之外,楚燿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肖骐这下就来劲了:“怎么就看不出个所以然呢?你看!把它放在烛光下,它还有彩光波动闪耀,这怎么可能是一根无关紧要的毛!”

楚燿揶揄道:“那又如何?你不会忘了离心湖附近常有野生雉鸡、黄大仙出没吧?那些求姻缘的小姑娘经常到此处礼拜,什么鸡鸭鱼祭品多的是,时常引来那些山野动物觅食,难道你不知道?”

肖骐:“……那!,那我不管!这根毛肯定不简单!”

楚燿不以为然,最后义正言辞的道下结论:“这他娘的就是一根普通的鸡毛!!!!”

后来,等真相大白抓到真凶后,楚燿也不敢相信这一根普通的鸡毛是多么的不普通了,此处便不作详说。

楚燿将物件一一装放完好,封存留底。

忽地,一阵邪风骤至,刮得几扇窗户“砰砰”作响,纱帐烛火胡乱晃动,楚燿忙不迭上前关好前窗。

殊不知还未来得及动作,一阵狂风携卷着一股浓雾飘向房内,恍恍惚惚,浑浑沌沌。

楚燿顿感双眼惺忪,睡意突至,浑浑噩噩走近榻边,倒头昏睡过去了。

睡梦中,有异香迷漫。

楚燿双睫微颤,半梦半醒间,似听见有人断断续续叫唤着他的名字。

寒风徐徐,凉意顿增。

楚燿猛地睁开双眼,目下有树影婆娑,绿叶“沙沙”作响,四周暗黑一片,仅有前方一丁光点扑扑煽动,忽暗忽明。

楚燿只觉疑惑万千,眼前光景时而迷蒙,时而明朗,好像水中观月、镜中看影,虚幻、真实相织缠绕,重重叠叠又涣涣散散。

突然,楚燿眼中有万般景象忽闪而过,幻化为一道刺眼亮光,直击瞳孔。

他下意识伸手去遮挡,却只有浓墨般的黑暗从指缝滑过。

可能是方才伸手的动作过于急躁,楚燿感到左肩一阵细微刺痛,早已复原的伤口此时有些许鲜血渗出,就像是点点傲梅盛放在月白的外衣上。

楚燿心中警惕大作,回身四处张望,周围尽是黑暗,就连夜空也无半点星光。

他吃力地睁大双眼,想将四周环境看清,隐隐约约间,只有一大片墨绿的树木隐藏在黑夜中左右摇荡。

他心中不禁纳闷想道:“这究竟是何处?我刚才不是还在整理这几日得到的物件么?怎么一转眼间到了这四处充斥着诡异的地方?还有这香味……?”

他左思右想,一道激灵冲到他的脑内,脱口而出:“这香味?难道是离心湖?”

离心湖三字犹如一把钥匙,就在他说出口时,周遭的环境竟然渐渐明晰起来,翠绿的桂花树,浓郁的桂花香气,以及离心湖旁那座残旧的庙宇,不正是月老庙么?!!

楚燿吃惊底观察着四周环境,心中困惑再次大起,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是在做梦!??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近日来他终日在月老庙一呆就是小半日。

为了搜寻证物,他翻遍了庙里的每个角落,就连庙外墙角他都不曾放过!他可以十分肯定,这里就是月老庙!!!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只是梦境中,为何显得如此真实???

楚燿蹒跚着步伐往月老庙走近,深红刻花大门近在眼前。

楚燿心如鼓擂,手脚发汗,他伸出颤动的右手去推开木门。

可是,就在他指尖刚碰到木门的那一瞬,木门居然自行缓慢的打开了。

庙里唯有一支快要燃烧殆尽的红烛在风中摇摇摆摆,庙里所有的事物都沉浸在这半暗半明的烛光里,周围景物越发显得阴森鬼魅。

楚燿借着这微弱的烛光细细审视着庙里的一切,发现没有任何不妥后,抬脚进了庙里。

就在这时,一阵邪风当面向他冲撞过来,门随之紧紧合上。

他一惊,连连退了几步,脱口道:“不!”

话音未定,庙里唯一的火光也被扑灭了。

纵是再如何的胆大包天,这满眼的黑暗也叫他胆颤心惊!

楚燿扶着木门门沿,心跳如雷。待慢慢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时,眼里依稀可见庙里的轮廓。

“砰!”

一声巨响突起,楚燿转头回望,不知何时,庙里的窗户被风吹开,“咯吱,咯吱”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声音。

楚燿盯着窗口看了许久,见没有异样,这才放松警惕,一回身,眼前的景象却险些让他魂飞魄散!

只见一个身着靛蓝衣的男子背对着他,站立在距他十步之外。

楚燿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双目尽是惊恐!

紧接着,那男子身子一抖,慢慢转过身来。

四周空气瞬间降至阴冷,刺骨生寒。

仿佛过了一个光景之久,男子终于转过身子,一张死白泛青的面庞出现在楚燿眼前。

只见他双眼空洞无神,眼睑下一片乌青,毫无血色的嘴唇正咧着一个极度僵硬的弧度,像是木偶模拟人微笑的动作。

楚燿双目越睁越大!

风吹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锈味飘过鼻尖。

楚燿转动眼珠慢慢往下看去,便见男子心口处,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就这样空荡荡的显露着,周边的鲜血还在一涌再涌。

楚燿动了动嘴,想要放声尖叫。只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眼前男子的笑意越加森冷。

片响之后,男子双唇微动,嘶哑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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