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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朝中局(二)

殷国公府交出了三大州营的兵权,盛清帝托她查这三州营的账,因为军权在财权,户部根本不敢来查清三大州营的账目,生怕得罪了殷国公府,何况先宣年作为户部尚书与殷国公府私下勾结呢。

卫令挑了匹新马,准备出城,却见有人远远骑马而来停在她的面前,此人一身劲装,面目风流,却自带一股清正之气。“卫指挥使。”裴宥齐向她行礼道。

“裴尚书。”她也回了一礼,“是圣上让您过来与我一起查军账么?”

“不是,但是裴某才刚上任,户部里的积弊太多,裴某想先从遗漏最重的军账里入手。”裴宥齐道,“卫指挥使秉公办案,听说选小荣王也被撤了职囚禁在宗人府,只是小荣王到底是圣人亲臣子,届时小荣王起复,卫指挥使可要小心啊。”“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是不错,可也有句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若是那种什么都怕,就不会走到今天的位置上,而且,论阴谋诡计,还不一定有人能玩得过我,裴尚书多虑了。”

卫令轻笑道,紧握缰绳驱马前行。积雪下的街道是白白的白的一片,街上并没有多少人,清晨的寒气比白日里其它的时间都更加阴冷,卫令的脸被冻得泛起了薄薄一层绯红,却显得她莫名有了烟火气,就好似冰冷的霜花开出了炽艳的红色,明媚而张扬。

一路到了军营,卫令先行下马,脱去了华贵的狐氅,身上是件普通朴实的厚实袄子,一路入了军营。来迎接她的是位形容年轻却有些高傲的男子,卫令认出来了,这是汪斟的庶弟汪谓,估计是在这里历练。

通卫大营是殷国公府交出的三大州营中最大的州营,卫令有心是要好好查查这里头的账,她无视他的傲慢,径直走了进去。

卫令道:“你们将军中账自理一理再送上来,有问题的我会上报陛下,没有问题的我也不会刻意为难你们,我们好好配合,省得两边都不痛快。”

汪谓冷笑道:“谁敢为难大名悬鼎的卫指挥使呢,不过卫指挥使身娇体贵的,这里是粗糙之地,怎容您这样金贵的人物过来?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再说了我们通卫大营的军士在此处守卫京城,你们却这般怀疑,未免太寒军士们的心了罢。”

卫令抿口茶道:“我的功名也是我自己挣来的,别人不敢做的事我敢做,别人怕的事我不怕,汪大人是不知道我的手上沾了有多少鲜血,谈什么养尊处优,身娇体贵?还有,盲目信任一直是兵家大忌,历来挪用军饷,克扣用度的事情发生得还少么?查账,是为了保证朝廷拨出去的银子每一分都能落到实处,说好听点,那是朝廷拨给你们的军饷,说不好听那就是收上来的民脂民膏,难不成还要任由银子流向某些贪官的手上不成?

只有查得清清楚楚,才能对得起百姓。汪大人若是以为这账目不该查,那就自己向圣人说去,我与裴尚书不过都是听从圣上的旨意罢了,何况我这个人向来百无禁忌,若汪大人不肯配合,我也有的是让您配合的手段,与其大家都闹得不愉快,不如相安无事,你说对吗?汪大人。”

卫令向乔漪吩咐道,“事情就交给你们善后,我要去一趟菩荠观。”

一路马踏积雪,卫令飞快地到了菩荠观。菩荠观是周国永都里不算起眼的小观,她的养母范氏就供奉在此处,她快速下马了道观,看见范氏的牌位有了新的香火。“道长,有人来拜过我小娘么?”

卫令困惑的心情一下子兴奋起来。老道长生得面宽体胖,看起来颇为慈祥,他道:“小施主,无人来过,这香是老夫让寺中小徒为施主奉上的,因为小施主你也不常来,来了也未上过香,这是为何?”

卫令看着上面快烧完的香,却是越发地困惑泪丧,在她的印象中,范氏并不同寻常女人那样仅仅会识得几个字,目光短浅,她不仅会北戎语,还会西州语,而且她在自幼时候所讲述的历国见闻都是连现在的她都不能接触到的,这样的女子,怎会是因穷困而卖到卫府为妾的人家养出来的。这些年她一直在打听范氏的身份与身世,发现她所知道的一切有关这位女人的身份、姓名都是假的,而卫戚对此也一无所知,可卫令却怀疑卫戚隐约知道点什么,不然为何当初会冒着触怒皇帝的风险将自己记在范氏的名下。

菩荠观是由一位北戎人创建的,因此卫令才将范氏的牌位供奉在此处,她怀疑范氏其实就是北戎人!“施主要知,缘分不可强求,或许待时机成熟,该来的就会来呢。”

老道长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卫令在菩荠观中静静地呆站了会儿,其实她也是抱有度宣会传消息在这里的希望,显然并没有。

卫令正要出去,却看见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款步上台阶,似乎是因为受过伤,对方走得极慢,那是一副极好看的皮囊,肌肤细白若雪,就是有些许白得病态,最让人难忘的是她那双眉下烟水轻氤的眼睛,只里面的神情却过于沉重哀凄,人也寡瘦得很,衣衫在她的身上十分空荡,可说到底却也美得让人怜惜。

左右两侧都有人看着她,而这个女子身上的衣衫也不过寻常人穿的棉布,还是下等的,应该是位家奴,可什么奴才还要两个人监视?而且她的气质又好像是从什么富贵人家里养出来的。

卫令躲在柱子后面,看见那女子径直来到范氏的牌位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头,而后却什么也未说,只用一种久别重逢又物是人非的眼神目光看着范氏的牌位,在两名侍从不耐烦的催促下这才起了身准备离开。

卫令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握住她的手腕:“你是谁?!为何认识我的小娘?!”

对方原本平静的目光在听见这句话后瞬间变得不可思议起来,而后才听见她沉哑地道:“你说,李柔宣是你的小娘?!”

“什么?你果真认识她?!”卫令忙问道,“她到底是谁?”李抱福正准备回答,门外就响起了笑声,一听见这笑声,李抱福就低下头不敢言语了,卫令惊诧地转过头看,发现是一位身穿红衣极为张狂的男人。

完颜政!

“好巧啊,卫指挥使,竟然与本王的贱婢这么聊得来。”完颜政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过,与本王的人说话也不用与本王打个招呼么?”

“我只是想问几句话,北戎王子又何必这么小题大做。”卫令冷笑,“这里是周国境内,北戎王子还是收敛着些,以免得罪之人。”

“得罪人?谁啊,你么?”完颜政朗声笑起来,“好啊,那你现在得罪本王了,你想与本王的贱婢说话,本王偏不让你如愿走!”说着搅过李抱福的腰走了。

李抱福悄声问完颜政:“你又骗我?”

完颜政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神色冷厉:“下次说话,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身份?我到底什么身份?你想让我做奴,我告诉你那不可能,我永远是庆国的沉月郡主。”

寒风杂糅了她的话语,却衬得她的眉眼更加惊心动魄,像是经久不流动的冰川,即使静默,却仍有一种沉郁的风雅之态,就好似他潜到庆国初见她在闹市里一袭红衣扮神女时一样惊心动魄。

完颜政心情再次烦躁起来:“好啊,那你就尽管试试我能不能做得到,你不告诉我幼帝的下落,那么你永远也无法得知你妹妹的下落,要我想想,她可能就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了呢,应该在勾栏坊市?还是在某个乱葬岗里?”完颜政每说一个字,李抱福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忽然她却又笑起来,那笑容让完颜政也愣了神。

“我的妹妹身上流着的是我李氏皇族的血!她绝不会在那种地方独自苟活,她若死了,也是光明大义,而你完颜政,为了打听幼帝的下落甘愿让自己成为周围皇帝的阶下囚,你就不担心你那几个兄弟将庆国瓜分得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不留给你么?”

“那帮庆国老臣是那么好对付的不成?只要有幼帝在,庆国还怕不得服从?李抱福,看来是我平日太给你脸了,才让你这么肆无忌惮,今天,你就独自走回十王府罢。”

说罢转头对两个跟来的奴人道:“你们盯着她。”

卫令看见两名奴才远远跟着那个女人,她仅从完颜政的话中知道了她是完颜政的女奴,可是从他们两人的态度上来看又不似乎是这层表面上的关系,刚才那个女人是认识她的养母么?看来,她或许可以从这个女人身上知道什么秘密。

茶釜中的茶水已经慢慢沸腾起来,清香四溢,魏芙将煮好的茶汤酌入银茶盏中端给魏太后,太后淡淡地道:“殷国公府那边传消息了没有?”魏英轻笑道:“殷国公那边来人说了,只要太后肯将三大州营的兵权交还于他们,他们甘愿为太后鞍前马后。依芙儿看这北隋质子果真有为太后效力的心思,太后助他又如何?”

“你以为他效忠于哀家?人家到底也是正经皇室出身,哪怕如今岁数可危,可难道就真能甘愿为走狗不成,怕只是一只蛰伏的狼,他在平衡哀家与陛下的权力,你当哀家看不出来?想从他的身上挖到秘密怕是不容易,不过他既有心示好于哀家,哀家给些回报也不是不可以,狸厂里不是缺了一位掌刑千户么?让他顶上罢,否则让冯氏一人坐镇狸厂,哀家不就闭目塞听了么?”

“可这样是否会得罪北隋新帝?苏北隋倒向陛下那边,怕是对我们大不利。”魏芙道。

“未必,只要我们从这位质子身上得到幼帝的消息,恐怕庆国旧势与北戎都要为哀家所用。”魏太后饮了茶。

收到谢晋提出理工任职掌刑千户的消息,卫令顿了顿:“太后打的什么主意,如今这般,倒显得我居心叵测了。”

陈九道:“大人,要多派些人去盯着么?”

“他现在人呢?”卫令问了句。

“人现在应该入了宫。”陈九道。

“陛下那边怎么说?”

“拗不过太后,有意让北陌给太后施压,但不知道太后许了什么条件,北陌那边没了动静,上次提出来科举舞弊,不少举子在北门闹事,要求将徐延背后的人揪出来,邓暨被陛下赦免,放在了刑部,要他出面与你,还有理厂那边共同查个清楚,还有工部那边正在筹备国子监营建,工部右侍郎左显宗要了户部拨了三十万两筹备,依属下看要不先从这批银子上查起,说不定有别的收获。”

“负责此项事宜的是长平王?”

“是,长平王说约您到郊外看看地势,为国子监选址。”陈九道,“还有乔漪近来早出晚归,一直在暗中调查漕帮,大人要不要过问一下。”

卫令叹口气:“依你说的去查一查左氏,不过陛下起用邓氏难免是在偏向鹤党,看来他是要邓暨与王氏在鹤党内部争势,待完全掌控鹤党,就彻底打压宣党,铲除朝野里的朋党之势,这边我们的人要多盯着些,还有乔漪那边的事其实是我吩咐的,乌子阑在兖州定城隐姓埋名过很长的时间,我查到与卫威有联络的几支漕帮也一直停留在兖州地域,怀疑与追杀乌子阑他们的人或许有联系。”

新换过的宫灯在寒风中摇曳,有位提骑急步匆匆城寻进来:“大人,陛下急召入宫。”

“有说什么事么?”

“小的销假时遇见了刑部的旧友,知道刑部依昌处死了毓章宫的几位太监,后来细问原来是太子和长平王去南宛赛马,大概是长平王不服输,夜里又饮酒出去了,谁知竟从马上将了下来,人还在昏迷中,身后娘娘都急坏了。”

卫令一听,立刻小宫,只是刚上马就看见了也骑着马过来的裴宥齐,他手里有摞账本:“卫指挥使,三大州营的账目确实有很大的亏空,您看看?”

“有劳,请装尚书将账本交给陈百户,我有事入宫一趟。”卫令道。

刚到宫门前,发现各处当值的宫人,他们安静中透露出的压抑制情格外地明显,卫令顺着昏暗的视线看向角落里的烧水泥炉,端了茶水走到盛清帝面前,盛清帝抬眼看了她一眼:“人在东暖阁,只是还在昏迷,朕倒不至于发火,只是觉得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卫令道:“如果陛下信得过臣,就让臣来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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