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梗差点被吓出来的书辞,绝望看向缓缓打开的电梯门。
眼泪糊住双眼还没看清来人,就已经被抱住。
“啊啊啊啊!”
这会儿吓得更厉害了,闭上眼一顿乱踹,使足了牛劲挣扎,活像条刚上岸的鱼。
来人大腿好似被她踹疼,闷哼了声,却没放手,轻拍肩背小心安抚。
好几分钟后,熟悉的气味才让她逐渐冷静。
“林谣?”
她回抱住人,肩头长发被泪水打湿,贴在脸颊。
怀里人有一瞬的怔愣,继续抚上她后背,温柔回答:“我在。”
喘气声缓慢停止,林谣半跪在身旁,仔细查看书辞状况。
“你……怎么在这儿?”
她惊魂未定,大口呼吸,一滴生理泪水顺着皮肤滴落。
“我……”她犹豫着,皱着眉带上笑,“我来拿点东西。”
说着将书辞拉起,只身朝里走去。
书辞朝旁一看,那魂灵,满脸的血痂,头发因结块全凝在一起,不知是否为错觉,还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恶臭味。
锐利的眼神在暗处不明意味地死死盯着她。
不似往日鬼魂,书辞被他盯得汗毛炸起。
快步跑到林谣办公室门口,朝里望望。
听到脚步声,林谣也循声朝她看去。
纠结的眉眼瞬间化成温柔,随意捞了本笔记塞进包里就向她走来。
“走吧,咱们回家。”
她伸出手,示意握上。
书辞迟疑,在那魂灵朝两人更近一步时,果断牵上。
林谣也注意到她的动作,朝漆黑走廊望去,空无一物。
她无计可施,只得把书辞拉得更近些。
深夜凉风习习,路上只两人,灯光照着,书辞和她刚驯服的四肢,左脚绊右脚不住朝林谣身边靠。
跌跌撞撞了一路才回到家。
啃了几口冰箱剩下的三明治,洗漱后躺上床,那鬼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床头。
尖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她迅速打开灯,朝角落里躲。
林谣闻声,一把推开门。
不知是不是太着急,竟还光着脚。
环顾一周也只看见抓着枕头被子在屋角弱小无助的书辞,但她却没有怀疑,只两步并一步地来到面前,关切问:“怎么了?”
“我……我做噩梦了。”
只进屋几分钟的时间,怎么可能被噩梦惊醒。
书辞自知这借口编得过于牵强,只能赌普通人不与神经兮兮的她一般见识。
可对方没有怀疑,却从眼中溢出难受,悬在半空的手也被她迅速收回。
“好……嗯。”她短暂停顿,再次询问:“要去我房间睡吗?”
啊?
虽然她是有点害怕,那鬼也是真恐怖,但作为一个性取向明确的成年女性,在人不知情状况下,占人便宜。
她的道德水平实在不允许。
再加上从林谣进屋,那魂灵便退了出去,应该不会有事。
她自我安慰,摆手拒绝。
“好。”林谣并未再靠近,只转身答应。
可她一到门口,那东西再次出现。
理智跟不上恐惧本能,书辞一把拽住她衣角,委屈巴巴恳求:“您能在这屋睡嘛。”
沉下的眼眸抬起,转身,拉起人就往床边走,边走还边答应:“好的。”
有那么一瞬,书辞甚至怀疑被占便宜的是她自己。
灯光熄灭,她尽量往床边靠。
好在被子够大,空调温度够高,只是盖个肚子也不觉着冷。
神经放松,她也沉沉睡去。
想来这晚该是她25年来睡得最好的中元节。
倒是林谣大早上顶着个黑眼圈就去了公司,好似昨晚被她吸了精气。
可,那鬼怎么还没回下界。
她不解,身边其他的魂灵都来去匆匆,急着往一个方向飘去。
节日之后,阴气渐淡,他似乎也失了些让人恐惧的东西。
「宝,生日快乐!」
林笑还算有点良心,去找前女友还能记得她生日。
母亲也给她订了蛋糕,只等下班去拿。
“您好,买花吗?”
看着年龄相仿的女孩儿提着一篮子桂花枝,突然闯入视野。
篮子像与她不是很熟,翘起的竹枝勾住碎花裙角让女孩左右换手。
花香扑面,她摆摆手,说着不要。
女孩儿并不在意,跟个必须完成任务的npc似的,抓起几支塞到书辞手里:“送您。”
“这是什么活动吗?”
书辞满脑袋疑惑,看她又从篮底摸出几个方纸包好的桂花糕递给她。
“生辰安乐,所愿皆得,妙玄。”
还没等她处理完信息,人就跟按了加速键走远。
她转身一瞅,妙玄果然在她身后站着,手里也握着桂枝子。
该是认错人了。
“给你,大傻子。”
啊?
妙玄哀怨地骂了句,把枝子强硬合上刚那把,转身消失。
今天是仙界金桂大促销吗?这一个两个的。
书辞一手握一把,茫然地立在原地。
“李老师?”
林谣下了班,在蛋糕店门口看她握着把桂花,小跑着来到她跟前。
“一起回家?”
“您有绳子吗?帮我把这绑下。”她说着递上。
林谣从包里摸出根不知哪来的红绳,绕几圈,长短正好捆住。
“谢谢。”她接过,又把几个桂花糕递上,“这给你尝尝。”
边说边往店内走。
报上订单号,店员把刚做好的水果夹心蛋糕递上。
“走吧。”
林谣站在原地,有些惊讶,又赶忙确认:“您过生日?”
“嗯。”书辞笑得灿烂,点点头。
她突然慌张,“您能在那边的面馆等我一下吗?”说着,挎起包往回跑。
书辞不知何意,但也听从地到面馆门前找了根板凳坐下。
大概十几分钟后,林谣抓着个小盒子吭哧吭哧跑来,“这给您。”
“这是?”盒子倒是方方正正平平无奇,打开,一根设计特别的手链间隔着镶嵌一圈漂亮的心形蓝宝石,安静躺在黑色绸布上。
照这段时间对林谣收入和家庭的了解,这饰品肯定价值不菲。
她反手扣上,还给林谣,“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担心自己收了,人生日她送不起。
林谣并未接下,反倒解释:“这是我设计的试卖品,镶的都是普通玻璃,就看看效果。”
言下之意便是说这东西不贵,可以收,这咋能相信。
她顺坡下驴问:“不行,您给这么有意义的东西,我没法还礼。”
“也没什么的,这款我都送好几个同事了。”
说着她捞起自己袖子,一条除宝石外设计相同的手链垂在手腕,还不忘补充:“这要贵重我也不敢往外带不是?”
书辞半信不信地想不出婉拒理由。
林谣倒抓住机会,摘下来麻利给她带上。
还在推拒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李书辞,书辞。”她转身,声音于记忆深处传来回响,那是她学生时代听了七年的声线。
思绪抛下林谣,向她靠近,但转过身,喜悦与悲伤相继而至。
“是你,真是你。”
女孩一如记忆中温和,好似冬日暖阳,寂静,暖和。
手边婴儿车上白胖的小脚丫放肆地伸着,欢快地笑着。
她甚至没来得及收拾情绪,勉强着自己扬起笑脸。
“好久不见。”
也许此刻的她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但是真是假并不重要。
这是她需要的表情,也是她应该的表情。
“这是你孩子?”她转过头掩饰,伸手逗着小孩儿。
倒是比鬼脸好用。
小屁孩儿嘲笑声咯咯的。
“这么开心,阿姨这么好看呢?”
没有任何意义的逗话也能在此时此刻翻出波澜。
多年不见的好友该如何寒暄。
多年不见的倾慕之人该如何寒暄呢?
她太胆小,只会低下头。
“书辞,你不是要回去过生日嘛,等会儿该晚了。”林谣突然插话。
眸中含光,抬头便对上她那紧锁的眉头,仿佛下意识般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对,今天是你生日,要一起坐坐吗?”
她说着起身收起奶瓶。
“不了,家里饭都做好了。”林谣的语气中带着咬牙切齿,接触的手,不断收紧。
又拿出她那副职场的假样,克制地笑着。
“这位是……”
她想询问,却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止住话语,露出欣慰目光:“那好,你们回去慢点,我们下次再聚。”
她再次坐下朝两人挥手。
早已抑制不住的难过从眼中夺眶而出,像断线的珠子不停下坠,打湿膝上的黑色牛仔裤。
水痕只一瞬便被深色完全掩盖。
一路上没有对话,也没有好奇的询问。
林谣撇过头,看着窗外一棵棵滑过的行道树,时不时掏出纸巾递给她。
直到门口,才看见个眼睛都哭肿的小姑娘还瘪着嘴。
林谣把她安置到餐桌,在冰箱取了个冰袋,裹上毛巾,半蹲着抚上眼睫。
“你不好奇吗?”
她吸了吸鼻子,问出一句林谣相当熟悉的话。
当时她说着同样的问句,可是得到斩钉截铁的否定。
想到这里让她不禁一笑。
“你笑什么?”
“我啊。”她看着眼前双眼红红的样子,“笑你可爱。”
干涸的眼角,没了水流,开始变得痒痒的,书辞不自觉抬手又被林谣摁下。
“别动。”
书辞仿佛泄气似的,长叹了声,“她是我暗恋七年的人。”
捂住冰袋的手突然一顿。
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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