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瑞宁起了个大早。
平常要赖到七点钟的人，今天六点出头就起来了，夏瑞宁不禁感叹自己的勤劳。
夏瑞宁把以前做寿司的青皮卷帘拿出来，铺上外皮纸和海苔，她第一次做饭团，把现有的食材都放进去了一份，导致最后卷起来像卷没拆开的卫生纸。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么想着，夏瑞宁又做好剩下两份，食材倒是量的大差不差，正正好好够三份。
厨房里还有一些牛皮纸袋，夏瑞宁从冰箱上面拿出来三张，把饭团和牛奶分别装进去。
她做饭团的时候又煮了三瓶牛奶，早餐得要营养均衡。
做完所有事情，夏瑞宁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七点二十八分，不得不说，做饭真的是个力气活。
夏瑞宁走回房间去换衣服，最近昌平市的气温貌似想要回春，她便穿了件白色薄打底，外面套了浅蓝色的牛仔外套。
夏瑞宁很瘦，一米六七的个子只有九十多斤，但又瘦的恰到好处，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有。
换好衣服，梁璇的房间内传来响声，不一会门打开了，梁璇盯着换好衣服的夏瑞宁打了个哈欠便转身走了。
夏瑞宁捞起床上的手机，准备拿上早餐出门，梁璇又跟一阵风似的闪现门口。
“稀奇呀，今天起这么早，还做饭。”
夏瑞宁食指点着梁璇的额头，把她推出去。
“去刷牙，臭死了。”
梁璇没在意她的嫌弃，屁颠屁颠得跟在夏瑞宁的身后，贱兮兮得开口：“说吧，给谁做的？”
夏瑞宁换好鞋，拎起两份早餐，没理梁璇八卦味十足的话，推门走了出去。
“我知道你是给哪个男人做的！别再陷进去了！”
夏瑞宁关上门，隔绝梁璇的吼叫。
都是些什么有的没的？
夏瑞宁甩甩脑袋，给方越之发了一条消息。
瑞士卷：“方组长，我到楼下了。”
还没等发送过去，对面就走来一个人。
夏瑞宁抬头，看到穿了一身白的方越之。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夏瑞宁想，方越之就算套个麻袋去乞讨，也是整条街上最帅的乞丐。
“方组长，这是给你带的早餐。”
递过去时，夏瑞宁还感觉有几分不好意思。
毕竟做的不如人家，还抢着要准备。
“谢谢，你吃了吗？”
夏瑞宁把手里的早餐举起来，晃了晃。
“我带了。”
方越之“嗯”了声，往地下车库的方向走，走到半中间还要回头看看夏瑞宁有没有跟上来。
夏瑞宁走在后面，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路上依旧是水泄不通，夏瑞宁今天起的早，便有些犯困，脑袋忍不住一点一点的。
方越之侧头看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笑，无奈开口：“困了就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夏瑞宁尴尬的和方越之对视了一眼，答道：“不好意思，昨晚没睡好。”
方越之没拆穿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夏瑞宁从包里抽出鸭舌帽盖在脸上，头往右侧椅背一歪，睡了过去。
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哪都能睡。
方越之笑着摇了摇头，把车里的暖气调高了些。
—
夏瑞宁其实没怎么睡着，虽然她自诩在什么地方都能睡得下，但基本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听到方越之停车的声音，夏瑞宁适时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坐起身。
“醒了？”方越之停好车，侧头问。
其实根本没睡。
但夏瑞宁还是乖乖回答：“嗯，没睡多久。”
方越之拉下手札，拎起身边的早餐下车。
夏瑞宁打卡的时候和昨天一样，她心情有些雀跃，进办公室时还哼着流行的小调。
尤佳泡了一杯乌龙茶，咂巴着嘴喝了一口，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夏瑞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她说：“可能到的比较早？”
尤佳放下杯子，走到她身边，抱臂倚墙看着夏瑞宁。
“你这两天来这么早，不像你的作风啊，买车了？”
尤佳问完，突然想起来夏瑞宁昨天说自己是搭车来的。
“你男朋友送你来的？”
尤佳笑着点了点夏瑞宁的肩膀。
“江梵？我们分手了。”
夏瑞宁把手里的文件放下，扭过身子和尤佳说话。
“分手了？什么时候？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
果然，一段恋情让太多人知道的结果就是分手也得挨个通知。
夏瑞宁没再细讲，只大致描述了一下江梵的没脑子行为和他们分手的过程。
听得尤佳眼里直泛光。
“我去宁宁你棒啊，对付渣男就该这一套！”
夏瑞宁喝了口水，结束这个话题。
“好了，我早饭还没吃，要饿死了。”
尤佳看了眼夏瑞宁堆满文件的桌面，问道：“你要点外卖吗？用不用我给你推荐几家超好吃的早餐店？”
夏瑞宁摆摆手：“不用，我带有早…”
一转头，牛皮纸袋不见了。
不见了？？？
夏瑞宁一瞬间瞳孔睁大，胡乱得从桌上找到椅子下面。
尤佳看了一会，小声开口提醒：“你是不是落在家了？”
夏瑞宁把头发别到耳后，弯腰在桌子底下从左看到右，否定这个结论：“不会，我今早给方越之早餐的时候还在手里提着。”
尤佳感觉自己知道了点什么大秘密。
方越之？早餐？
拜托，很让人浮想联翩的诶！
尤佳大拇指和食指一左一右放在下巴上，眼睛眯着，笑容意味不明。
“宁宁，看不出来啊，刚分手就谈上了？”
夏瑞宁抬起头，狠狠踹了一脚尤佳。
“滚。”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莫名其妙？她身边都是什么人啊？！
夏瑞宁想来想去，估计是丢在方越之车上了，于是便拿起手机给方越之发了条信息。
瑞士卷：“方组长，我早餐好像落你车上了，方便我去取一下吗？”
夏瑞宁觉得最近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人怎么能倒霉成这个样子？
等了一会，方越之没回。
夏瑞宁：心里有有些忐忑。
夏瑞宁咬着手指看屏幕，眼神飘忽，等了十五分钟左右，方越之终于发来一条消息。
“我车钥匙在办公桌上，直接去车库取吧。”
夏瑞宁不敢耽搁，马上敲字回复：“好的，方组长。”
夏瑞宁跟尤佳打了声招呼后出了办公室，方越之他们的办公室在走廊的最里侧。
除了送文件的时候进去过一次，其余时间她也没走进过这里，作为一个i人，夏瑞宁需要做好十足的准备。
深吸口气，夏瑞宁敲了两下门，拧开门把手探进去一个脑袋。
“请问一下，方越之的工位在哪？”
靠门坐的女生回头，长着一张很乖巧的脸蛋。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伸手给夏瑞宁指：“那个。”
方越之的工位在最里面，夏瑞宁道了声谢走过去。
方越之的工位上很干净，文件都收纳在墙角堆放，一些日常用的东西也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白色的车钥匙静静躺在桌面的正中心，上面还挂着一串开心果钥匙扣。
夏瑞宁拿起车钥匙，跟里面的同事打了声招呼便小心地带上门出去了。
屋内的同事盯着夏瑞宁走远了，才开始聚集聊起来。
“她和组长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两人看着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啊。”
……
夏瑞宁拿着车钥匙找到方越之的白色保时捷，按下开锁按钮后打开车门。
果然，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手札右侧。
夏瑞宁叹了口气，感觉是时候得挂个脑科看看了。
她把腿曲着放到座椅上，弯腰钻进车里，伸手去够纸袋，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夏瑞宁掀起眼皮看了眼驾驶座。
一张拍立得式的照片躺在座椅上，逆着光，夏瑞宁有些看不清。
她秉承着没有别人的允许不乱碰东西的原则，只拿起纸袋就起身关上车门，锁下车后便上楼了。
但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一张上学时期的照片。
照片上人的脸夏瑞宁看不清，只看到了身上的墨绿色校服。
貌似是云裎一中的，夏瑞宁高中就在隔壁市的云裎一中上，校服也是墨绿色的。
那照片是方越之？他也在云裎一中上？
夏瑞宁没再多想，目前只想快点回到办公室吃饭。
夏瑞宁先去方越之的办公室去还钥匙，方越之还没回来，她把钥匙放回原位，就快速退了出去。
待她走后，员工们又一窝蜂的围成一圈。
公司里男同事和女同事之间的关系，总是办公室间的热聊话题中心。
夏瑞宁回到办公室时，同事们几乎都来齐了，她对面是个长卷发的女生，鼻尖有颗痣，画的素装很适合她，名字也很好听，叫杜裳薇。
杜裳薇今天扎了个丸子头，松松垮垮垂在脑后，有一种慵懒感。
看到夏瑞宁进来，杜裳薇从身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小瓶酸奶递过来。
“宁宁，你尝尝这个酸奶，可好喝了。”
夏瑞宁道了声谢接过，是她给方越之的那种酸奶，芝士乳酪味的。
不知道方越之喝了没，也没听他提起过。
—
总经理办公室内，方越之和管理层的杨芊站在办公桌前。
杨芊扶了下眼镜，干练地开口：“黄总，我说了，我能干。”
被称作黄总的男人靠着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肚皮上，和所有人的刻板印象一样，黄兴勇有着标准的啤酒肚。
他笑眯眯得盯着杨芊看，黄兴勇长了一张和蔼可亲的脸庞，却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笑面虎。
黄兴勇坐起身，白色的衬衣像是要撑爆般鼓起来。
“杨芊，人要服老啊。”
黄兴勇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随手丢到杨芊面前。
“你自己看看，方案写的什么玩意，能给公司带来多少利益？”
杨芊没动，她知道，在这个绝对利益的时代，没有经济，就要被淘汰。
黄兴勇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挥了下手，烦躁得让两人出去。
“杨芊收拾下东西就可以走了，小方下午任职，就坐在杨芊的办公室。”
方越之想开口说些什么，杨芊“咳”了一声，打开门走了出去。
最后方越之什么也没说，和黄兴勇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到门外，他轻轻关上门，去追杨芊。
“杨姐。”
方越之跟在杨芊身后，杨芊在公司里干了很多年，他也是杨芊一手带出来提拔的。
“这事不怪你，公司为了利益，总要用新人的。”
杨芊走进办公室开始收拾东西，这间办公室几乎陪伴了她整个职业生涯，到处都是她熟悉的生活回忆。
杨芊从桌子底下抽出一个纸箱，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方越之。
“好好干，我相信你。”
方越之回到办公室时，员工们正聊的火热，看样子消息已经传播的差不多了。
靠窗边的娃娃脸男生拖着椅子坐到方越之身边，好奇问道：“组长，你真的升职了？”
方越之边收拾东西边回复：“嗯，不然我收拾东西走人？”
男生名叫贺北洋，刚毕业没多久，长得白白净净的，就是有点爱哭。
“组长，那你是不是不能带我了？那我怎么办？”
方越之斜眼看着贺北洋，把桌子上的水杯丢进纸箱里。
“我还能一直帮你？”
贺北洋依旧泪眼婆娑得去拽方越之的衣角。
方越之的东西不多，多是些文件方案，私人物品很少，他将桌面的东西清空，拉开抽屉时脸色陡然一变。
贺北洋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组长？”
“没事。”
丢下这句话，方越之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出了办公室。
他一路飞奔到地下车库，走近时，却有些胆怯。
方越之打开手机，给夏瑞宁发去一条消息。
Z：“取过了？”
夏瑞宁很快回复。
X：“嗯，车钥匙给你放原位了。”
应该，没看到吧？
方越之刚放松下来，夏瑞宁紧跟着又发来一条消息。
“方组长，你高中也是云裎一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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