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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回京这么久,这还是岁檀第一次心无旁鹫地出府,单纯只为游玩。

上京城的烟花柳巷灯红酒绿,赶上春集,即使入了夜也是人头攒动。

岁檀久居汴州看什么都新鲜,二人街头巷尾地逛过一圈后,沈凌云怀里已揣满她中意的有趣玩意。

他自街边叫卖的酒翁处打来半壶清酒,一只手提着,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抱着她飞上了上京城鳞次栉比的建筑群中最高的那个屋顶。

站在高处和身处其中见到的风景自然不同,熙熙攘攘的人声自下而上传来,深春里也隐隐透着寒意。

岁檀怔怔看着,脚下不似汴州的青瓦,没有细水长流的婉约,只有幽深的紫禁城和连绵不绝的红砖绿瓦。

巍峨一字排开,庄严而过,耸立的高门大户肃穆地坐落在层层叠叠的威仪中,共同组成着大梁朝的权柄。

“沈凌云,你知道崔氏吗?”

她似已失了神。直到沈凌云酌了一杯酒,又仔仔细细地验了毒、验了药后递给她时,突然问道。

“江南崔氏?”

岁檀点头,伸手接过酒杯。

沈凌云细细端详着,看她垂眸佯装无事地小口小口喝起酒来,才慢慢道:

“我和崔氏接触不多,只知道崔家主曾官拜太子太傅,风光无两。”

他顿了顿,脸上说不出的嘲讽,“只是押错了注,他的太子没能荣登大宝。”

历史总有这样那样的阴错阳差,对于崔家来说,更是如此。

江南崔氏,赫赫有名的大梁望族,其昌盛到一度是整个上京名门均望其项背的存在。

现任家主崔召更是身世显赫,祖母是旧皇宠爱的小公主,打从出生起便肩负着将家族发扬光大的重任。

他也没有愧对他的出身,十岁提笔辩天下,十六岁琼林摘冠,二十岁翰林之首,二十五岁入阁拜相,一路平步青云,终在三十岁那年,被三请入东宫,成为当时年仅八岁的太子的老师,攀至人臣所能抵达的最高峰。

年少成名总伴着自命不凡。

崔召学富五车,眼高于顶,但他从不掩饰对太子的赏识,称呼其为幼主,甘愿俯首称臣。

年幼的太子便在这样的倾囊相授下迅速成长起来。

人们歌颂贤主,赞美太子太傅的呕心沥血,却不知道在那一年的上书房,除了太子,还有另外两位学生。

“我猜皇祖父应是真的想让他继承大统,所以在选择崔家主当太子太傅的同时,一并也为他筹谋好了左膀右臂。”

站在未来回望过去,若干年后的三殿下如此盖棺定论道。

岁檀抱着肩膀下巴垫在手臂上,望着下面的点点星光沉默不语。沈凌云不由得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脑袋。

她慢慢将下半张脸藏进臂弯里。

“后来呢?”

“后来啊……”

世袭罔替的秦国公府第一时间便敏锐察觉帝王的龙心所向。

从龙之功的诱惑那么大,大到他们不惜一搏,倾尽全力地将嫡子送进宫,让他以伴读的名义陪同幼主出入上书房。

与他一并被送入的还有太子的胞弟、当时还是个爬树摸鱼无所不能流鼻涕小孩的晋王。

就这样,在太傅故作严厉的威严下,在国事家事天下事的朗朗读书声中,三个少年同吃喝、共进退,相伴着一点点长大成人。

这或许就是先帝曾经的设想。

贤慈太子稳居高座,手握两把自小打磨的神兵利器,晋王定文,秦国公戍边,海河晏清,歌舞升平,千秋万代地延续着大梁朝的血脉,荣光依旧,一切是那么地完美——

如果没有太子涉案谋逆,不甘受辱最终自刎于戒备深严的天牢里的话。

所有的权势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冬日寒冷无光的漫漫长夜里,禁军肃穆地穿行在上京城的街道上,迈过静谧的人心惶惶,踏向火光冲天的太子府。

女子的叫声、孩童的哭声此起彼伏,在那个和人间仅有几墙之隔的地方,撕心裂肺的呐喊和残忍的杀戮交叠,将过往的恩宠烟消云散,让曾经的荣耀灰飞烟灭。

轰轰烈烈的谋逆一事因太子的畏罪自杀而尘埃落定。

亲历血洗之夜的人三缄其口,先帝也没有过多追究,连“谋逆”的定论都不肯下,只草草褫夺太子名头,还以“定王”封号。

于是,太子府的血流成河就此成为所有人心中最讳莫如深的秘密。

即便是后来,先帝一病不起将国事托付给晋王、晋王监国多年后顺理成章地登基即位,经历了新旧朝更替,定王谋逆案也依旧是高悬在每个参与人头顶随时等待落下的利剑。

“可笑秦家折腾这么一回,最后连个承爵的儿子都不敢生。”

沉默片刻后,岁檀轻轻道。沈凌云知她内心起伏,无声叹口气,又为她斟上一杯清酒。

据亲历者事后的偷偷回忆,那冰冷一夜,除了黑衣夜行的禁军,在门缝的间隙中,他还看到了秦国公。

身披铠甲骑着高马,将手中的长枪义无反顾地刺向旧主。

作为与旧日定王关联最深的两个人之一,秦国公壮士扼腕的决绝保全了秦家的荣华富贵,也彻底斩断了自己的后路。

旧有种种横亘在帝王心中,世袭罔替的荣耀成了笑话,曾经的青眼相加也变成见血封喉的毒刺。

他抱病不再上朝,不再考虑登朝拜相,不再绸缪子孙后代,在帝王有意无意的关切中一点点交出兵马权力,龟缩在国公府狭小的天地里,画地为牢。

或许从他选择叛主那一刻起,便已走上不归路。

而作为和定王深刻关联的另一个人,江南崔氏则陷入另一种困境中。

没有如秦国公当夜反水斩杀定王一家老小的投名状,崔家举步维艰。

震慑三公的崔召不得不告老还乡,入朝为官的崔氏子孙皆被断掉仕途。

贬谪的贬谪、杀头的杀头,以一种极其荒唐的方式泯灭在茶前饭后的啧啧中,最终被迫举家退回遥远的汴州,消失于人们的视野中。

上京城所知的最后一个消息,便是他们积极联姻,想用艳名在外的小女儿来寻求庇荫,却无人问津,最后只能将其嫁给同样备受牵连的秦国公为妻。

岁筝岁檀的母亲,便是这位匆忙嫁人的崔氏小小姐。

和对待岁檀的冷淡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岁筝是崔家爱女在兵荒马乱的婚姻里诞下的第一个孩子,她收获了岁檀想都不敢想的关心。

崔氏毫不掩饰自己的爱,竭尽所能地去关注。有时候,岁檀甚至会恍惚觉得,他们给她的那些不值一提的注意不过是诱饵,只是想借由她旁敲侧击得到更多岁筝的近况而已。

同样冷漠以待的还有秦国公。只是他不仅对岁檀不闻不问,也避而不见崔氏。

若干年里屈指可数的接触,也还是因着岁檀和三殿下的姻亲,需要每年往宫里递画像才不情不愿发生的。

崔氏派去汴州别院的画师一点点雕刻着眉目间的哀愁。

少女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宛如处在两个怀才不遇的人之间的高墙,就这么被迫跟着一起沉默了十六年。

*

岁檀喝得有些多,昏昏沉沉地靠在身上,沈凌云叫了两声听不到答复,便任劳任怨地背了起来。

醉醺醺的人趴在背上仍然不肯老实,不停地动来动去,嘴巴嘟囔不断,沈凌云好脾气地一一哄着,让她安然入睡。

大概是她正在这个世间最信任的人身上,且叫出的每一声“沈凌云”都能得到回应,又或许是这一日里承载了太多属于她又不属于她的难过,迷迷糊糊间她口无遮掩起来。

“为什么……”

她靠在他的背上,无声呐喊:“父亲只爱庶妹,外公只关心嫡姐,为什么只有我,感受不到任何的爱。”

沈凌云沉默地走着。

从他远赴汴州在那个锦衣玉食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的别院见到她那一刻开始,他便隐隐有一种感觉:

他的未婚妻、秦家的二女儿是不受宠的。

她独自生活在远离父亲、姐妹的汴州,用一句“为她好”草草掩盖掉偏心。她被迫接受着那些没有爱意的安排,孤独凋零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哪怕是他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曾经都从未注意过她究竟是何时香消玉损的。

只在最后对着秦国公府殁于十五岁的讣告,淡淡叹一句“红颜薄命,可惜与秦二小姐有缘无分”了事。

即使这一次,她好不容易熬过及笄、挣扎着活到十六岁,召她回来也不过是因为与他的婚期将近,需要回京筹备,而不是任何血浓于水的温情。

“活得好苦啊……”

岁檀还在持续不断的呢喃,眼角湿润。

她趴在他的肩头,替那个再也无法述说的灵魂嘶吼着旷日持久的永恒痛苦。

“秦岁檀她活得真的好苦啊。”

豆大的泪珠一滴滴砸在肩膀上,温热滴在身上,却仿佛落在心头。不知怎的,沈凌云骤然想起小时候。

那是还在母妃身边时,他看她翻阅着秦二小姐的画像时纳罕问着,为什么会为他选择这个妻,而且还是他尚在襁褓中便与她指腹为婚。

当时的母妃是怎么回答的呢?

对,她温和地笑了笑,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

“因为她有一对很爱很爱她的父母呀。他们爱她,所以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最好的婚姻,最好的夫婿,最好的你,秦二小姐已经没有娘亲了,你要很爱很爱她才行。”

沈凌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时的他看不明白那些隐藏在母妃笑意中的悲伤,也不知道,秦二小姐已被送去别院数年,只能靠着每年一张的画像证明着存在。

画像里的人从胖嘟嘟笑成月牙弯的小女孩逐渐变成忧郁的少女,随着她的一年年长大,母妃的沉默也越来越多。

但每次沉默过后,她都会收敛好情绪,认认真真地为他介绍这是他的小未婚妻。

他铭记于心,直到母妃出事去世,他远走塞外,画像不会再送,记忆也便一并跟着封存,掩埋进了时间的缝隙中。

然而今天,那些托付重见天日。

他感受着背上的沉甸甸,跨过时间和生死,郑重回应着记忆里早已模糊了音容的母妃。

“谢谢您为我选择的这个未婚妻,我会很爱很爱她。”

“这次,不单是她的娘亲,还会带着她父亲、外公的那一份,一起去爱她。”

第20章啦,铺垫一点主线大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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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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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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