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槿和方思无被请了进去,坐在主厅,杨槿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把小刨子叫了出来,和它吵了一番。
杨槿问:
“你做得什么事情?现在冒出来的人是谁?不对啊,你写那信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被人看到呢?”
小刨子看到这一场景也疑惑得很,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好人,这是我未曾想过会出现的情况,我写好信后,就放让你现下住的那个宅子的管家送去驿站,这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呢?真是奇怪。”
杨槿现在虽然表面上面无表情,只盯着一旁摆放的玉兰花,可内里,已经是用最大声和小刨子理论了:
“你不知道!我知道?”
小刨子听不懂人话,问:
“好人,你怎么知道的?”
杨槿回:
“我不知道!”
小刨子小声哦了一下,又说:
“我,我去看看嘛。”
说完这句话,就匆匆离去,查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漏。
和小刨子吵完,方思无还没结束,无聊得很。
杨槿也只能坐在一旁,看着这出戏,也等着小刨子将功赎罪,还真是,刚觉得它靠谱了点,果然,还是以前的小刨子,一点没变。
前面的说的话一点没听,只顾着和小刨子吵架了,无聊得很,再说什么啊?
开门那人讲说:
“我母亲生前同我说起过你,我也理解突然告知你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你若不愿,我们只当那信未曾出现过。至于,你若不想让人知道,不来此处,我也不会传出去。”
方思无回:
“好。”
说完,方思无起身,拉起杨槿就要离开。
那人眉心皱起,眸中含泪,也站了起来,像是用了全身力气,大声讲出:
“可......”
见方思无和杨槿转身望她,又接着说起来,只是声量小了很多:
“你也知,为人保守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
方思无眼中平静如一潭死水,数万年无风吹过起涟漪:
“你想怎样?”
那人听后,眼泪直接淌出,像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一颗又一颗,仿佛,言语中暗里威胁人的是方思无,而不是她:
“我又从未见过你,你我相隔又如此之远,我能拿你怎么样?我只求一个后半生安稳度日,你......”
方思无打断她的话:
“求财?”
那人笑了出来:
“你望我这宅子,可比你们现在住的府苑要好上许多,求财?我想要的,你们给得起?”
杨槿小声嘀咕: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
那人轻笑出声,指着杨槿,说:
“我要,你。”
方思无听此,把杨槿拉到身后,眼中敌意溢出。
那人上前几步,歪着头和杨槿说话:
“你可比这个人有趣多了。”
杨槿疑惑,我也没说什么话啊,这人真奇怪。
突然进来一个小厮,向那人说了一些话,那人脸色突变,直接让人把杨槿和方思无轰了出去。
杨槿叹了口气,对方思无说:
“你说,她是不是喜欢我呢?不对,可能是试探,你我一同来此,可本身你和她又有一纸婚约信之托。哎呀,搞不懂,方思无,想来不是你好事将近,就是我好事将近了。”
方思无本来很平静,听了这句话后也生气了,转身就走,杨槿望着那背影,看起来方思无整个人都要被气得冒烟火了一般。
杨槿心想:
‘都生气,行,气吧,反正我不生气。’
回家后,杨槿看方思无在往箱子里拿出好多东西,是在大鱼镇买给未见面的杨姑娘的物件,可本来是给我自己买的,不许给别人。
杨槿站在方思无面前,看了看箱子,里面只有些衣裳、布料了,索性直接坐了进去:
“方思无,不许把这些东西送给别人。”
方思无扶住箱子的盖子,低头看着杨槿:
“这不是你和我一同买给杨姑娘的?”
杨槿一时语塞,都怨小刨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害人误会,但是:
“我不是买给这个杨姑娘的!”
方思无蹲下,与杨槿平视,声音也不似早先的带些气:
“目前为止,我可只认识两个杨姑娘。”顿了顿,又说:
“不对,是认识一个杨姑娘,见过两个。”
杨槿也带着些莫名的小脾气:
“反正就是不许给别人。”
方思无问:
“你不是已经惦记着那个杨姑娘喜欢你,还是我了?”
杨槿不看方思无了,头低下,望着箱底:
“我说笑的。”
过了一会儿,杨槿抬头盯着方思无的眼睛,许久,轻声说道:
“方思无,我说错话了,那句话讲出口,我好难过。”杨槿讲完,眸中开始蓄上些些水泪。
方思无不再扶着箱子盖儿,身子往前,将杨槿抱了出来,放在屋内的软榻上。
软榻旁有一个长矮凳,方思无蹲跪在那儿,刚好与坐着的杨槿差不了多少。
方思无眼中早也蓄了些泪,手抚上杨槿那只木簪,微微抬头,另一只手覆上腰处。
四周好安静,池里的青蛙不叫了,就连风声都没有了。
杨槿手拽着方思无的外衫一角,千言万语讲不尽心中苦楚酸涩,眸中泪挡住眼前人面容,阖眼泪落、唇间留恋。
杨槿抚上方思无的心口处,感知着那一声又一声、越来越快的心跳。
方思无扣住杨槿的手,用力向内按着,似乎这般能让杨槿感知他心中所想。
有些难以呼吸,又推不开,只好狠狠咬上一口。
方思无吃痛,离得远了些:
“你还真是用完就丢掉我。”
杨槿用一只没被禁锢在方思无心口的手轻轻拍了他的肩头:
“青天白日的,你不怕别人看见,我……”
方思无回:
“我跟管事的苧婆子说了,你我不喜打扰。”
“擅作主张。”
“我是该庆幸这次的擅作主张。”
杨槿手指点点方思无的肩膀:
“下回……”
方思无:
“嗯?”
杨槿说:
“许你自作主张。”
方思无听后,想再凑近,杨槿一手拦下他的脸,饿了,去厨房寻些吃的。
杨槿想站起身,可一只被方思无紧扣他心口处,另一只手撑在软榻上,起不来。
“杨槿,你不好奇是什么秘密吗?”
杨槿回:
“我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
“我哪里是别人?”说完,长叹一口气,松开了杨槿的手,靠着软榻,坐在了地上,垂头丧气的。
杨槿望着方思无: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秘密吗?”
方思无马上抬头看杨槿,点了点头,但:
“你不先拉我起来吗?地上好冷?”
杨槿无奈,只好先起身把方思无拉!起!来!
是真一点劲儿也不自己使呢!
沉死了!
两人坐在软榻上,方思无握住杨槿的手:
“我杀了人。”
杨槿歪头,沉思,许久:
“方思无,你近来,惊喜不少啊。”
方思无握着杨槿的手更紧了些:
“是,是我父亲政敌的长子,我十七岁那年因故随我娘亲来此,那人姑父时任鱼祥知府。他长子时年十六,在顺天因科举舞弊被发现,被家中送到鱼祥避祸事。即使如此,他仍未收敛,为他父亲做尽坏事。因怕祸事易被发觉,他家不在顺天行见不得人的勾当,跑来鱼祥做那些贪污受贿的事。”
杨槿回:
“可你不该淌这浑水。”
方思无讲:
“可这水我早已沾上。”
杨槿问:
“你举得他科举舞弊?”
方思无回:
“是。”
杨槿又问:
“他顶得你的位置?”
方思无回:
“是。”
杨槿问:
“那又如何行那冲动之事呢?”
方思无说:
“他见我来此,找人绑了我,那时屋内三人,他说‘我若想活,那边选断手,还是断腿。’。我与之周旋久,等不来人来救我,所幸,绳子没系很紧,在他拿剑刺我之时,我挣开了绳子,这才没被刺到要害。”
杨槿抚上方思无心口往上一处,方思无握住杨槿的手,再向左移了些:
“他若要杀你,你为自保,没有错。”
方思无望着杨槿,恐她害怕,但也要讲出来:
“是我要被他绑去那里,是我要来鱼祥,是我一定要他杀我。”
“方思无,你这秘密可越来越害人了。”
方思无向前凑近些:
“我说过,我愿把我所有剖给你看,你会因此厌我吗?”
“方思无,你若仅因科举舞弊一事,还是冲动了些。”
方思无摇头:
“不止。”顿了顿,又讲:
“他杀我了姐姐。”
杨槿眉头皱起,那人作恶多端,怎得那般放肆。
方思无说:
“我有一姐,大我三岁,婚期已定,只因去采买首饰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留在桌上的玉佩,仅是碰了一下,那玉佩连动都未动半分。他便记恨,在我阿姐大婚当日,买通喜婆,将毒药放入酒中。交杯酒饮,我阿姐亡。”
“那你怎知这件事?”
方思无眸中泪落:
“他在那喜婆告知他我阿姐饮下毒酒后,来寻我,说他杀了我阿姐。我不信,推开他去寻。阿姐的屋子好远,中间隔了好多人,我怎么也挤不到阿姐身前。我要看我阿姐啊,杨槿,我要看到她好好的,跟我说我要勤勉,跟我说她最喜我写的文章。她怎么就不能再和我讲话了呢?”
方思无的泪落了一行又一行,杨槿擦去,又出,手都湿得擦不干脸上的泪了。
杨槿身子前倾,抱住方思无,手轻轻抚他的背,方思无埋进颈窝里,湖泪连连,切不断,心中酸苦,却又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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