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乔旭生的第一反应就是跑,跑得远远的。
缭绕的烟挥散完,乔旭生旁边的韦星纬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视线坏笑着游离在池川身上,声音放低,在乔旭生耳侧调侃:“乔哥,我可不记得你业务那么繁忙啊。”
意有所指。
听不到他们说什么,池川却可以确定,乔旭生在盯着他看。
今天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妥,硬生生被盯得怀疑哪里出了差池,他低头,从头到脚观摩。
很完美。
虐待老人的护工被带走了,警车离开没把乔旭生带上,他今天穿的便装,白色内搭,白色衬衫外套,审美都快死绝了。
全靠脸和体态撑起了大片气场,池川不喜欢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有着超脱身边人的长相,扔在人群里出挑得厉害,一眼就能看到他。
“你怎么在这儿?”池川语气不好,生硬地看着他。
“有事。”乔旭生越过他,径直往屋里走去。
呦呵,今天居然无视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禾城的天喝醉酒后踉跄地迷离起来,夜色朦胧,街灯昏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扫过脸庞,又带着隐约的温柔。
星星少得只能看到一片深邃的黑暗,淡淡的酒香和夜晚,乔旭生还在那间屋子里。
池川听其他人说里面住的是个退休很久的老教师,脾气古怪,对谁都喜欢说教,乔旭生应该是找虐去了。
果然没几分钟,乔旭生被赶出来了。
看他吃瘪,池川没忍住,唇角一勾,两个酒窝刚出来就因为看到乔旭生靠近他而戛然而止。
“有事?”池川退得五米远,“我警告你,你别过来啊。”
“可以帮个忙吗?”乔旭生说话。
池川疑惑,居然求人了?
这家伙不是趾高气昂,看谁都像垃圾,闲来无事脑子抽风还喜欢字里行间调戏一下自己的吗?
池川说:“除了那个……我不答应。”
明知故问,乔旭生说:“哪个?”
“就是那个啊。”好歹是大庭广众之下,怕被人听到,池川没好意思口出狂言。
“白天我不爱睡觉。”乔旭生可算人设对了,终于正经起来。
不对,好像也没有多正经。
没有纠结下去,池川想着赶紧从乔旭生面前溜得远远的,顺势赶紧问他:“你想干什么?我只帮你最后一次。”
“行。”乔旭生说,“剩下的以后再说。”
以后?
哪儿来那么多以后。
趁热打铁,池川怕自己待会儿后悔,不想帮人之后显得他没有亲和力,他摊手问:“到底要干什么?”
目光瞄着方才走出来那个老教师的屋里,乔旭生说:“里面住的是我外公,我跟他说我把男朋友带来了。”
指着自己,池川算是听出来了,是想让他假扮对象,当然拒绝得非常果断,池川摇头跟拨浪鼓似的:“你是觉得两个人一起把老头气死,罪恶感会减半?”
看他无动于衷,乔旭生开始道德绑架:“君子一言。”
“我现在割了送你,不当君子不是什么难事。”
谁家好人能想出来带个同性回家气家里老头的。
“谁跟你说我在气他。”
“难道不是?”光是自己脑补带入,池川已经觉得窒息,如果乔旭生是他外孙,他能一棍子打死了。
“他知道。”
“知道什么?”
“你好笨。”乔旭生扶额,只觉得说话太费劲,“知道我是gay。”
池川音量提起来:“你是gay!”左右有人看过来,他又捂住嘴巴逼迫自己停下来。
“不然呢?”乔旭生道,“我要是直男,根本不可能睡你。”
“什么意思!”炸毛了,池川从小身边追求者多如牛毛,别说gay,直男都有被他掰弯了的。
区区乔旭生,还敢瞧不起自己!
“你这忙我不帮了。”
“旭生。”
年迈的声音响起,屋里的老头走出来了,池川对养老院这些老头老太太还是很尊敬的,收起了脾气,开始释放自己为数不多的素质,声音软软的,轻轻的:“爷爷好。”
“外公。”乔旭生小声提醒。
池川同样的音量同他说话:“都一样。”
“还跟我说不喜欢女孩子。”老头说,“这姑娘不就长得挺漂亮,就是头发剪太短了。”
轻轻啊了一声,池川尴尬地扣扣指尖,目光炯炯有神地投向乔旭生:“你外公把我当女的了。”
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拿了一副眼镜放在老头子手上:“外公你忘记戴眼镜了。”乔旭生说完站到池川身边,低头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真让池川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魅力动人,让乔旭生睡过一次后流连忘返,从此对他情根深种了。
“这孩子长得俊。”
乔旭生的外公憋半天,就扔出了那么几个字。
草草见过面,老头说几句让他们好好相处的话,叹气着走了,池川估计是被气到了:“你不哄哄你外公?”
“不用。”乔旭生说,“今天的事先谢谢你了。”
这个人阴晴不定,池川也懒得搭理了。
挑个空子准备走,还没三分钟呢,院子里就来了不速之客,跟在张韵文身边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池川都认识,一眼就看出来了。
为了躲张韵文,他都跑养老院来了,还能追过来。
“我帮了你,你也该帮我了。”
“嗯?”乔旭生疑惑地瞄他一眼。
“我今天找不到地方去。”池川想想,试探着问,“能住你家吗?”
乔旭生点头:“可以。”他抬手看表,摁了几下手机,“我晚上加班,地址给你,密码发你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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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案件他不放心让别人全权参与,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手把手捏稳,实习生提早就让乔旭生打发走了。
一个人加班太无聊,也需要个同自己一起分析数据的人,才好显得没有那么枯燥,韦星纬被抓过来,迷迷糊糊地趴在一边打游戏:“乔哥,你也太拼了,实习生是拿来干嘛的,这监控继续看下去,眼睛都快废了。”
“自己看放心点。”乔旭生冷不丁地回应完后,目光又落在躺在沙发上打瞌睡的池川身上,他指挥韦星纬说道,“空调最近坏了,给他拿件衣服,待会儿冻感冒了。”
看得目瞪口呆,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韦星纬连连感慨:“你热爱工作我能理解。”顿了顿又说道,“带着个拖油瓶干什么呢?”
“他不是。”乔旭生视线光盯着屏幕,生怕哪里没看出来。
韦星纬念叨着下班:“春天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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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到后半夜,沙发上的池川早就睡得天昏地暗没知觉了。
把人抱到车里扣上安全带,乔旭生把人带回家了。
应该是没有休息好,池川全程都没有什么意识,只有被抱到床上后,裹着被子翻身差点摔下床去,这才看清楚是个陌生地方。
又偏偏莫名其妙让他有点安全感。
手磕在床头柜上,池川猛地睁开眼,玻璃碎在地上的声音把他吓醒了,低头看地上,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不信邪地揉揉眼,借着月色给予的光芒看到了碎在地上的花瓶。
限量版,全球就两个。
其中一个在张韵文那儿,开了灯,池川下床仔细查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天都塌了。
好像是正品。
他只能故作镇定让心静下来,乔旭生拿那点死工资,估计是赝品,池川安慰完自己,转头又被吓了一跳。
门口站着个浴巾裹着下半身的男人,明晃晃的八块腹肌,腰身紧实,手臂线条流畅,刚洗完澡,脸上的表情都被水冲完了似的冷冰冰的。
“你在干什么?”
乔旭生刚开口,池川就怯生生地望着被他无意打碎的花瓶,小声说:“我肉_偿行不?”
身上找不出几个子来,要他赔几个亿的花瓶,下辈子怕是都得赔进去。
“赝品而已。”乔旭生说,“早点休息。”
“你忽悠我,这标志我见过,就是真……”
乔旭生没回头,给他把门带上,声音没有停下,穿透在池川耳朵里:“高仿。”顿了顿,他说,“还是说……你就那么想要我?”
“当然没有。”池川跑到门口,把还没完全合上的缝隙推上,“我要睡了。”
“嗯。”隔着最后一点门缝,他听到乔旭生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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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是被陌生环境压制醒的,乔旭生家的床太软,根骨都像被打碎粘床上了似的,天已经完全亮了。
伸个懒腰,池川探头往窗外看,一低头,魂都差点吓没了。
哪儿是他以为的什么小区,这他妈分明是个独栋别墅,周围连个邻居都没有。
早饭做好了,乔旭生敲门,站在屋外环抱着手:“看什么?过来吃早饭。”
“乔旭生——”池川弱弱地问一句,“你是不是收贿赂了?”
“什么?”乔旭生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勾勾唇后没回答。
显得池川很呆。
一张桌子上的吃早饭的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桌子太大,池川都快看不清楚乔旭生坐哪儿去了。
他只是可以确定,自己打碎的东西,压根不是什么赝品,欠乔旭生的,怕是还不清了。
小口小口的往嘴里塞吃的,池川忐忑支吾:“那个……我会赔你的。”
“陪我?”乔旭生猛然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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