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30—星期二—阴—喜欢我】
下了课,我给李鑫打电话,问他寒假怎么回去,是火车还是飞机。
疫情又严重了,我有些担心回不了本省。
手机一直回响着李鑫的接听铃声,只是李鑫没接我电话。
李鑫不是个会容许手机没电或者不在身边的人,不接我电话应该是身边有女孩。
重色轻亲!
他和我并排坐着,绿植边的石头很冰——我对他实行冷暴力,不搭理不言语。
这样一看,其实我很有做渣男的潜质。
长得高,长得俊,冷血无情,还非常有钱——我没有自恋,我长得挺好看,虽然不是俊是俏。
他的手放在我腿上,漫不经心玩我的手。
我随便他,反正我不理他。
他一早就察觉我的不一样了,只是依旧好脾气地惯着我。
人的坏脾气一大部分都是惯出来的,对此我深以为然。
我去和同学打了会儿球,又和他们一起去吃了饭——我觉得这样做是个人都受不了。
慢悠悠晃荡到宿舍,我的手还没有脱离门呢就被他一把压在了门背上。
“砰”一声,门关住。
他出现在我面前,居然是笑着的,只有眼睛和昨天不一样了——昨天是棕黑色,今天是黑色,比黑漆还要黑。
我喉结紧张地滑了一下。
他没有为难我,只是不做声地看着我。
我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拉远一下。
他握着我的手,说:疼。
我放手了。
我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他把我抱起来——公主抱,我有些噎住,很难为情。
很熟悉的场景,他坐在椅子上,我坐在他腿上。
有个东西抵着我的腿,我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头发搭在一旁,滑溜溜黑漆漆的,衬得他像个水鬼。
他说话了,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他说完我就抱紧了他:不要。
我抱紧他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为了防止他动我,虽然我力气不如他。
他:不要?我看你很想要啊。
我脑子真是废了,他是什么我是什么?我居然冷暴力他?那简直傻透了缺啊!
他:你想要收了我?
说实话,我没有这么想过,江湖骗子多,我还没有摆脱他呢他就先把我给弄了。
就像现在一样。
人的脑子真是个奇怪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道理,怎么一变我就不知道了呢?
他叼住了我的脖子,咬了一口还吸了一下。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浑身不舒服。
他在我耳边压低声音问:痛快了?舒服了?脾气闹够了?
我不敢动,也不敢言语,他还抵着我呢。
我是个识时务的人。
我很小幅度地放开他,慢慢远离了他的胸膛,惊悚地发现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嘴,我被他要吃了我的眼神吓住了。
呆呆地“啊”。
没有“啊”出来——被他叼住了,今天我的三观尽毁,碎成了渣渣,五零二胶水粘不起来的那种。
我推他,他也推我,他把我推到我平时勤勤恳恳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做作业看书的桌子上。
有些事没必要做到最后,但是她已经知道自己是我的人了——这是李鑫和我说的荤话。
历经此事,我彻底懂了,现在我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个纯洁的人呢?——有些东西的初次不在了,而从此以后就只剩下的一样,我觉得它也不远了。
我被他折腾得够呛,浑身没有力气软软的被他搂着。
此时我俩盖着被子,还是我的被子!
他磨着我的肩,看样子很享受,我的面皮很烫,埋在他肩窝里面,借着他的凉透透气。
他:还好吗外外?
我:……
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呢?我没有经验,我现在脸皮太薄了。
他搂着我的背把我往上抬了抬,应该是觉得手感不错,掐了一把。
我怕他,我敢怒不敢言。
他和我慢慢厮磨着,我觉得这真不是个事,算个什么呢?
我开口了,声音很哑:疼。
这声音惊到我自己了,居然还有些撒娇的样子。
我一雷,清了清嗓子再开口:你不要掐了。
他乖乖听话,只是听话还没有两秒他就圈着我的腰,让我使劲贴着他。
我没有他壮实,也没有他高,铁定打不过他,我认。
只是泥人还有三分尿性呢,我怎么可能没有。
我软软地跟他说:鹿何许,我喘不过来气了。
他果然不出所料地放开了我。
我有些得意,谁还不是个男人啊,男人这个时候最好说话了。
我都伺候他伺候的手软了,还不许我撒娇一下?我现在有点点恶心我自己,也只是有点点。
他咬了我的下巴一口,又像嗅食物一样嗅我——我已经习惯了,毕竟刚刚他已经嗅了我很多次。
青天白日的,我这个恪守男德的人不良了。
不过还好,不算彻底。
我浑身没劲儿,打不起精神头来,缠着他的头发玩,滑滑的。
别说,他的头发真的非常好。
我哼哼唧唧的:丝滑。
我:长。
我:水鬼。
我:腰疼。
我:女的。
我:怎么长的?
我:我断子绝孙了。
他打断了我:你想生也不是不可以,想吗?
我瞪着他:你给我生!
他的眉眼带笑,含着一股柔情:好。
我高兴了,把他推倒压着他问:真的?
他含着笑:假的。
我就知道,我:你看上我哪里了?
他在被子里面又把我揉了一遍,非得把我弄得喘不过来气才停手。他非常愉悦地和我说:都喜欢。
很奇怪的是他的手现在不凉,是什么时候不凉的我居然没有发觉——明明他一直捏着我来着。
我心里面“呵呵”冷笑,现在我不想把他推开了,就算现在我没有这么喜欢他……就算是一点点好感我也是喜欢他的。
我有房有车有存款,还是211毕业的,养只鬼还是养得起的。
我要鹿何许给我养老送终,我死了变成一只老鬼和他一起生活。
我问他:我老了你嫌弃吗?
他捏着我的下巴把我仔仔细细打量一遍,我等着他,罕见的有些紧张。
然后他说话了:人死了会变成自己最喜欢自己的时候的模样。
我张嘴:难怪你看着不想三十岁,也就二十多一点点。
那他刚刚捏着我下巴一本正经看个屁,感情是耍我好玩呢。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男人也可以化作一摊水,做水的还是我自己。
我安安心心睡了下午觉,被窝不冷不热刚刚好!
晚饭之后我带着他去外面晃悠,是带着完完全全、我看得见的他去好晃悠。
他给自己戴了一个超级大的黑色帽子,将头发弄进去,然后找了一身适合这个季节穿的衣服。
我用手指磨一磨下巴,观赏着,真的是赏心悦目啊。
我领着他出门很有面子。
我对他原本就有一点点好感,现在为了颜值我可以再加那么一点点。
我带他去图书馆看书,我带他去湖边吹冷风,我带他去小吃店惹眼光……
有很多小姑娘来要他的联系方式,他一一回绝了,一丝不苟都不带笑的,那些女孩子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今天可真是太开心了——如果我没有带他去体育场的话。
我们围着跑道里面的假草坪慢慢走路,走了一圈一圈又一圈,说说笑笑。
一个足球滚到我面前,我顺着方向去看,看到了李鑫和张瑞希以及他们的同学。
李鑫看着我,擦着汗,阔步走到我面前一脚把球踢走了:走啊外儿,去踢球。
我知道他是不会踢球的,他是个“古人”来着,我摇头:不用了,我就吹吹风消消食。
李鑫把目光转向他,是审视的目光,慢慢打量着——我知道李鑫不高兴了。
李鑫问我:你朋友啊?
我张了张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下我说话根本就不过脑子。
我在李鑫和张瑞希面前说:我男朋友。
李鑫慢慢瞪大眼睛:你对象?!
张瑞希的脸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他大一的时候算是他们圈子里面的名人——因为追我,轰轰烈烈的。
张瑞希慢慢、且强势地走到他面前,我忽然发现张瑞希挺高的,和他一样高,李鑫也挺高的,也和他差不多。
我悄悄看了一下自己,然后悲哀了——我没有他们高。
张瑞希指着他,很不屑的样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想,他的确不是个东西,我现在还腰疼呢。
他笑了,他说:我是他男朋友,董云外男朋友。
他很会察言观色,上次见面和张瑞希一瞥他就知道我和张瑞希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不和谐,是非常不和谐。
而现在看样子张瑞希是极其生气的,双拳上青筋爆出,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深得我心,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张瑞希没有绷住破功了,吼我:董云外你脑子是被猪坑了吗?他哪里比我强?!是干得你舒服吗?!
我把笑容收起来,想了想又笑起来,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是啊,很舒服。
这下张瑞希和李鑫都是吃了屎的表情,我挽起他的胳膊,对着他很灿烂地笑:走吧亲爱的,我们再转转好不好?
我第一次知道我说话也能这么温柔,跟才从蜜罐子里面爬出来一样。
他笑了,很宠溺地点点头:都可以。
我真的被他迷惑了——他现在这个笑容很暖我。
是个人现在都不会拦着我去“恩恩爱爱”,只有不是人的张李两人自比畜牲。
李鑫拉住我,有些质问地问我:你想好了吗?我爸妈是不会同意的。
我没有告诉李鑫,张瑞希轰轰烈烈追我的时候李鑫是看热闹的来着,还起哄,追着我说:答应他得了,人家富二代呢。
只是我原来也可以一直是个富二代的,我的富二代生涯终止在我八岁那年。
我姓董不姓李,小时候还要看李鑫的脸色,他不喜欢的我也要不喜欢,他喜欢的我也要喜欢。
他说差点为我弯了的时候我很害怕——那年我高二,和他同班同学,寄居在他家。
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只有我舅舅、李鑫的爸爸,那是个重财的人。
我从小人缘就不错,和谁都可以做朋友,到了晚上他们回家,我去我舅舅家,到了家就爬床,感觉像是住酒店。
我自己有三栋别墅,很大很大,可是没有谁等我回家,也没有人会和我回家。
我忽然很喜欢他。
我急急忙忙拉着他回寝室,把我所有的卡一股脑塞在他怀里面。
他有些错愕地看着我,我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
我:这个这个这个都是你的,密码是******
他:……
我点开手机:这个的支付密码是******,这个的支付密码是******
他看着我,把卡全部收在了口袋里面,然后问我:这是聘礼吗?
聘礼?我点点头,很用力。
李鑫又在砸门,我急火火开门:你可以滚吗?我受够你家了,要不是我叫你爸一声舅你以为我想待在你家……你爸一年回家几次啊,你妈整天怕我把我爸妈的钱要回来,你自己能不能想想我,什么都按你自己的想法我不累吗?……我受够了。
张瑞希都愣住了,呆呆开口:董云外……
我打断他:你呢也只想自己,我喜不喜欢男人是我自己的事,为什么我喜欢要选你不喜欢也要选你?你这么高调示爱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别人怎么看我……
我断断续续说了一大堆,说得口干舌燥,还引来一大堆群众围观,还好他半道给我递来了一杯水让我继续嘴炮,他还把观众劝走了。
这下张瑞希和李鑫都在我宿舍里面,我一个人大放厥词,很畅快,他就站在我后面,靠着墙。
把张瑞希和李鑫赶走后我问他:他们今天怎么这么乖,平时不这样啊?
我也没希望他能说什么,比起他我和张瑞希和李鑫都熟。
他果然摇摇头:也许是你霸气侧漏了吧。
我深以为然,并引以为傲。
我慢慢冷静下来,后悔把我半身的家当都给他了,密码也给他了,而且是自愿的。
他算个什么呢?
我有些不明白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向他要回来。
他在我对面坐着,在我神色变了又变之后将我揽住了,我坐在自己椅子上,极不舒服地贴着他的肩。
他将一个东西戴在我脖子上,凉凉的,应该是个项链。
他在我上面闷闷出声:这是我给你的聘礼,我的棺材灰和烂骨头灰。
说这些的时候他的神情我看不清,我只是忽然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
我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凶恶地问他:你以前有多少人?
这些事知道和不知道都一样难受,偏偏到处都是我这样的傻子想知道。
他看着我又亲了亲我,憋着笑说:没有,就你一个,还没有到手。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他认识我绝对不是我去给孔莹送伞的那一天。
他磨一磨我的脸,笑笑说:在你很小的时候。
我愣住了:啊?
他还是笑着: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是我现在才能出来,现在才能和你说话。
很小是多小?还有我刚刚问的是怎么认识的啊?他在答非所问啊。
可是我再怎么问他,他都不说是怎么认识我的。
其实我不好奇他是怎么认识我的,只要深爱我不离我,就一切都好。
夜半三更,他问我:你为什么都不叫我的名字?
我裹着被子想,不为什么,就是不能叫你的名字,叫了,你就真的在我这里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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