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今天也想和主角受离婚 > 第3章 第3章

第3章 第3章

回家。

无论摸没摸清现在的情况,总要先回家看看。

两个常年意见不合的人久违地达成共识,简单捋了下学生时代的人际关系,统一口径,总不能跑到对方家开口先喊一句爸妈,能给两边的家长吓死。

白一南今天原本是从大学请假过来的,原意也是借此机会回家看看,边虞家离一高更近,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

正准备离开,边虞的胳膊又被人拉住,一个小走廊,铃声不知道打了几通,白一南拦了他好几回,扯东扯西,没一句重点。

在边虞视线落下来之前,白一南又迅速松开,手指不自然地僵持片刻,接着逃也似的紧紧攥住。

边虞:“又怎么了?”

他没不耐烦,也没表现出烦困,没有一丁点负面情绪,只是再简单不过的询问语气,却让白一南觉得全世界苦涩的食物都一同在肚子里翻腾,吐不掉,只能生生咽回去。

他们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如此心平气和地站在一起了。

哪怕,缘于意外。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明朗的,年少的,满身少年气的边虞。

碰巧窗边的阳关懒懒洒进来,隐隐吹过的风携着淡淡的来自少年身上的薄荷味。

他那时候就偏爱薄荷柠檬味的糖。

白一南甚至不舍得移开目光分毫,人在不同年龄段遇见事的态度都不同,虽然十七八岁的时候幻想过拯救地球,也不妨碍后十年后品味当时的年轻气盛觉得好笑。

死这种事,越长大想得越开。

他不至于为此慌神到现在,事实上,在典礼上那一幕,死而复生的心慌是真,看见边虞那刻的欣喜若狂是真,迷茫不已,仅有那一个情绪是假。

他只是,太想太想边虞了。

哪怕只有一个拥抱……好吧……人总是贪婪的,要是能吻过去,感受到青年全部的身心、情绪、肌肤都在他身上,那就更好了。

边虞不知道,仅是一面之缘,白一南对这个看起来心高气傲的男孩子起了不少好奇心。

或许是短短接触时冤有头债有主那一句,或许是清清爽爽像是广播里的那种好听声音,一点不肯落下风让自己吃亏的小脾气,让白一南一直对边虞这两个字有点印象。

而印象加深到独一无二那次,也是在学校。

他正和朋友闲聊互损,琢磨着要去哪个ktv邀请谁来玩,朋友忽然站住脚没头没尾地来一句:“那个小男生有点小帅啊。”

那朋友风流得很,谈的恋爱史都能写本秘籍,能让他真心实意夸赞地,可不是一般人。

白一南被勾起了好奇心,没等看,一个篮球忽而触地弹起砸向这边。

篮球场,拦网狠狠地震荡出声音,不足一步的距离,篮球隔着网,准头好得很,落点虚虚在他鼻尖前方。

边虞就这样入了他的眼,肆意、明亮,网状的拦挡分割开人的一截截视线,碎发晃起,是完全没有掩盖的攻击性,朋友兀自兴奋起来的语气,让他明白这就是那位“小帅哥”,距离很远,映下来的光圈雾蒙蒙地,少年似乎是笑了,又好像没有。

白一南看着篮球灵活地回归到他手里,附近的球员问了什么,他的声音不重不淡,却刚好能传入人耳朵里。

“白一南?我不认识。”

声调拖得散漫,又碎又飘,望过来的目光像是无意识地扫了他一眼,丝毫不在意地,转瞬即逝。

这小子。

记仇。

白一南知道这是在边虞在报他们初次见面,他不管不顾扔礼物盒的事。

在朋友莫名其妙的眼神里,他忽而笑了一声。

不管他老实承认与否,那天,那只毫无预兆飞过来的篮球,荡着少年生动的眉眼一起狠狠地砸进了他心里。

可后来……

白一南再也没见过如此意气风发的边虞。

随着摩擦、随着分歧、随着不理解,还有刻意保持的风平浪静。

很多东西,慢慢褪去,悄然消失。

所有的画面撕裂撕碎,只化作他们倒数第二次见面。

透着外界的热闹与喧嚣,屋内尽数空荡,男人的所有私人物品只要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就装下了,他瘦了太多,人轻飘飘地,好似一阵风都能把他打透。

而他们上次见面,是在数个月前。

两个性格都轴的人的确不适合在一起,不想再因为愤怒支配情绪,也不想再吐露出伤人的话语,于是他们开始冷战。

谁也不和谁说话,连问也不问一句。

彼此又无声默契地一致对外,无论身边谁来问,都回复,我们很好,不用担心。

事实真的如此吗?

在白一南后知后觉边虞似乎生病的同时,男人只平静唤了他一声:“白一南。”

他的声音有着温情,有着惯有的、听了许多年的浅柔。

可他下一句却直接让白一南的心忽而掉入谷地,再也没有挣扎的余地。

边虞说:“我们离婚吧。”

*

回家之前,边虞去了宿舍一趟,按照记忆从床底掏出来一个铁盒,里面有零钱和钞票,他都拿了出来,数了数,总共十三张,全部塞进背包里。

临城不大,汽车少得可怜,全是小巷小道。

人们对家乡总是有着深深的眷恋与存于时间的纽带,无论离开多久,哪怕都深藏在泥土多年,在需要的时候,它还是会自动翻新出来。

边虞家,只有他一个人姓边。

他父亲早逝,母亲改嫁没多久有了小孩,除了前几年的特殊原因,他不常回来。

因为,对于母亲来说,他是个负担。

边虞轻车熟路地转进路口,拎着口袋放在家门口顾小弟手里。

“我天,限定款机甲!” 顾小弟便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七八岁大,机灵得很,他从来不叫边虞哥,但是秉着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原则:“找我妈?”

一手拿钱一手“拿货”,他拎得清楚。

边虞:“嗯。”

“你进去找吧,她在里面择菜呢。”顾小弟随口指着,对新玩具爱不释手,连连撵着边虞。

旧时屋子的居住条件远远比不上大城市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青砖铺就的道路杂草丛生,砖缝里滋生出隐约的青苔,木门被吹得吱吱作响,树下荒凉婆娑。

可只有在这里,能听见孩童打闹的声音,空气中隐隐传来的是各家做饭的烟火味,习惯的人觉得烦,初来乍到的人觉得不习惯。

边虞边往屋里走边看着四周,最后,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推门进屋。

母亲的确在准备食材,桌上三双筷子,三只碗,她看边虞一愣,第一反应是迅速把袖口扯下来,着急忙慌地掩住皮肤上的淤青。

边虞知道她在遮什么,按照名义来讲,居住在这个屋子的另一个男人是他后爸,人在建材厂工作,好喝酒,醒了也喝,睡蒙了也喝,人平时算是憨厚老实,一喝酒就开始耍酒疯,摸着什么扔什么。

也包括殴打边母,男人清醒过来就下跪道歉,扇自己巴掌,认错态度好极了,可喝酒的习惯半点不改。

边虞没少和他打架,轻的重的,只要他发现男人有发疯的迹象,菜板上的刀、桌子的玻璃杯,什么都能成为打架的工具,他也不止一次劝边母离婚,但边母对此的态度坚决。

直到又一天闹到派出所,是邻居打的电话,边母抱着不大的顾小弟要给他磕头,边哭边冲他说,妈现在很幸福,有家有孩子,不要再闹了。

最伤边虞的那一句,是边母踉踉跄跄地为给男人开脱,脱口而出的一句,他不是我儿子。

边虞攥了攥不停流血的手心,他当时没察觉到伤口,还是派出所一旁的巡警姐姐发现,给他包扎伤口,让他回家。

他走到门口,第一次觉得迷茫。

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大麻烦,无处可去。

后来,为顾小弟买学区房,年年给家里打钱,无论出什么事都是他担。

边虞想,他管得还不够吗?

旧时的回忆纷杂涌上来,让人看东西开始模糊,他忽略掉母亲警惕的眼神,捏了捏眉心,把买好的草莓、蓝莓……都是当季最贵的水果放到桌上,拿出仅剩的十一张完整钞票递过去。

边母瞬间红了眼眶,摆手往后退,被边虞硬塞进她手里。

“你哪来这么多钱,妈也帮不上你忙,你——”

“给同学补课攒的,我这还有。”边虞打断她:“你愿意吃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省着。”

“还有。”

边虞长话短说:“要高考了,我准备考首都大学,以后可能不常回来,你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临走时,脚已经迈出来了很远,隐隐听见房间里的啜泣声,他深叹一口气,对着门口面色阴郁的男人道:“少喝点吧。”

这是句良言劝谏,只有边虞知道,男人会在不久后喝酒横穿马路,出了车祸,当场身亡。

*

已是夜晚。

当白一南提前往约好的路口走,发觉,有人比他还提前。

他也很久没有回过小镇了,路灯不多,路人近乎没有,小道幽黑,远近的房屋顶伤洒落一层如霜似雪的月光,冷夜乡镇中独有的雾霭沉浮不定,树影婆娑,簌簌有声。

他望见了那道静静伫立的身影。

胸腔一直压着的气毫无理由地浮了起来。

由于工作性质,白一南接触样貌姣好的男人女人不少,有的气质俊秀干净,有的气质阳光爽朗叫人一见倾心,有的气质仿佛沉寂在迷雾里暧昧得叫人看不清。

边虞不属于这几种的任何一个。

他不是惯性思维中好学生具有的纯粹清白,没有许多同龄人身上的浮躁傲慢,时间沉淀带给他的似乎只有坦荡的无畏无惧。

边虞拥有一副很难让人移开目光的多情长相,眉眼深邃,骨相深刻,笼罩在淡淡的阴影里,总是让人觉得他噙满笑意,实则嘴边一分弧度都没有变过,像一树开在寒冷冬夜的梅花,枝干交错间尽显风流,漠然得什么都不在乎。

他就站在那里,任凭光影斑驳,任由月光打散,任其草丛叫声此起彼伏,直至感受到声响,只是掀起眼眸这一个动作,叫白一南原本悬着的心快要悬停。

来不及等心找到归处,双腿先行诚实地站在边虞面前,他若无其事地问:“回家吗?”

边虞轻轻用疑问的嗓音回他:“哪来的家?”

果然……

白一南的喉咙哑至酸涩,他想要努力抬一抬嘴角都做不到,嘴唇几度张合闭住,呼吸一瞬都被剥离。

如同每一个即将分手的普通情侣,隐隐约约的明白,只要与对方见面就一定会得到那个不愿意接受的结局。

他避了这么久,终究,也是躲不过去。

分手了还能见面吗?分开了他们各自自由,边虞会不会喜欢别人?分手以后,他连问一问边虞情况的身份都没有了。

他甚至不敢与边虞对视,不知所措地咬紧牙根,只听——

“这个时间段,我学校宵禁,回不去。”

语气稀疏平常,波澜不惊,叫人只觉得白瞎了他那副好嗓子。

对着白一南呆到发愣的面孔,边虞继续:“你学校也宵禁,离这几十公里更回不去。”

他静静地说:“哪来的家。”

意识到自己理解有歧义的白一南:“……”

谁能想起来。

他俩现在还是学生,没车没房还没工作。

*

回父母家更做不到,今天他们俩的主要目的也是告别,边虞家算是混乱不堪,白一南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以后花钱都不看余额的富有人士今夜各自把口袋翻遍,攒到一起终于够一晚上的旅馆钱,有地方住不错了,要不然就是在大冷天钻桥洞去,怎么也不至于。

外面安静,屋里更安静,边虞静躺在一侧床边,望着窗外,听到白一南缓声叫他:“小虞?”

声音很低很轻,轻到微乎其微,极易让人错过,却在这屋子里清楚得太过明显。

他没有挪动分毫,察觉到对方渐渐靠了过来,但没和他有任何接触,倏然停至原处。

“我们能不能……”白一南的声音闷闷地,如同窝缩起来一样。

他艰难地补充全句:“不离婚。”

想起老公这个称呼,曾经也是段笑话,他们两个年轻的时候都是驴脾气,又犟又硬,某一天达成共识,不如一局游戏定胜负。

很明显,边虞赢了。

白一南云淡风轻,说着男人从不逞口头之快,当天晚上爬到家门口树干上,假情假意地痛哭哀号,引得不少围观群众来看。

边虞在下面看了一会儿,没管,点了白一南最喜欢那家饭店的外卖,一盒放在旁边花坛上,一盒开盖自己吃。

白一南说他无情。

边虞叫他下来。

就这么耗了一段时间,白一南噌噌噌地跳下来,抢过他手里的两盒锅包肉,边虞叫他回家吃,他不听,一块也没剩。

结果引发了胃炎,边虞陪着他挂了三天吊瓶。

那回真是给边虞气够呛,他不和病人一般计较,约法三章,在外叫他老公,在家里可以不叫。

算是玩笑话,可白一南遵守了七年。

他们也曾话多到没完,也曾无理由地依着彼此的小脾气,不管下班到多晚,凌晨三点买着玫瑰去接对方。

小虞。

那是白一南唯独能最软下语气叫出来的两个字。

可边虞没有回应,他太累了,他太久太久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了,只能用药物维持的睡眠非常痛苦,通宵通宵的不断惊醒,间隔很短,最开始是小时,变到是几分钟一醒,后来,他都不肯合眼。

他怕自己一闭眼睛就开始做噩梦。

重回到年轻的躯壳里好像终于让他找到一个可以暂且被保护起来休息的地方。

可他还是不想睡觉,人就是任性的,他不想思考,不想开口,不想回头。

他年轻的时候活得那么累,再来一次,任性一点怎么了呢?

边虞深深叹息。

何必呢,白一南,上辈子还没有互相折磨够吗,我过得不好,你过得也很累,既然都觉得痛苦……分开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3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经年烈酒

池南春水

陷落春日

别那么野

顶A校草的阴郁beta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