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两人的情绪完全颠倒。
陶画不再慌张，陈净远开始慌了。
他不明白陶画这句话的意思。
为什么能感觉出不一样？
自然是……他心思不纯。
陈净远坐立不安，已经隐隐后悔自己太过冲动。
他越慌，陶画就越镇定，甚至敢抬眼盯着他看，发现他低着头躲避自己的眼神，更是追着问：“陈净远，你怎么不说话？”
陶画用手撑着桌子凑近他看。
在明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她清清楚楚地看见陈净远耳朵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仿佛要滴血似的。
陶画发怔地盯着这一幕，连陈净远悄声抬眼看她都发现。
陈净远这会不仅是红了耳朵，连脖子都有点红了，眼神闪躲，低声喊：“陶画……”
“……嗯。”
陶画回过神，不敢看他，低着头坐了回去。
两人默契地揭过了方才的话题。
安静弥漫空气，掀起一阵热意。
两人垂头掩饰不自在，默默对坐半晌。
最后陈净远率先开口：“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我先走了。”
陶画随着他一块站起身，“那……我送送你。”
陈净远嘴角很轻很轻的勾了下，既是放松又是开心。
走到门口，两人都停下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两人的脚步声亮起。
陶画微仰着头，跟陈净远说再见。
有些昏暗的灯光洒下，她鸦羽般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也在陈净远心底轻挠了一下，又痒又酥麻。
陈净远垂眸看她，心跳漏了一拍，正要说话，声控灯突然关了。
黑暗中，陈净远看见陶画睁了睁眼，伸出两只手准备拍掌将声控灯唤醒，但拍了好几下灯都没反应，于是她皱了下眉。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陈净远觉得自己蠢蠢欲动。
他想着刚刚陶画的态度，心底生出一股冲动，他舔了下干涩的唇缓解紧张，缓缓地伸出手。
就在手抬起来的那一刻，声控灯亮了。
陈净远僵住了。
陶画茫然地看了眼近至脸前的手，又去看陈净远。
陈净远被她软软的不带任何抗拒眼神一扫，只觉得心底更软，抬着的手又往前伸了点，落在了陶画的头上。
第一次做这种事，他的动作略有些僵硬，轻摸了下陶画的脑袋，“我走了，再见。”
说完，他转身落荒而逃，眨眼就消失在走廊中。
走廊安静下来，声控灯又熄灭了。
无人瞧见黑暗里，红晕热意一起爬上陶画的脸。
陶画整个人都是懵的。
陈净远动作很轻，轻得她都没什么感觉，但那个动作，分明是在摸头！
普通朋友，谁会摸头啊！
陶画心里住着的小鹿又开始不安分地乱跳，跳得她垂下双眸，转身冲进房间，将自己砸进被窝里，死死捂着脸。
感觉陈净远差不多走了的系统出来就听见砰的一声响，大门被甩上，自家宿主一阵风似的拐进房间，用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系统摸不着头脑：这是咋滴啦？
另一边，陈净远几乎是跑着出了陶画家所在的那栋楼，停在楼下的时候，心跳还在砰砰直跳，快得仿佛要破膛而出。
他抿着唇，眼睛发亮，抬眼看了眼亮着灯的高楼，心底全是喜意。
她没有拒绝我！
她没有讨厌我！
陈净远高兴得几乎乐出来，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月色明亮，铺了一地碎银。
两人的反应月光照得清清楚楚。
在这一刻，陶画和陈净远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又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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