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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抵沪

经过数日的颠簸,六人终于在海风中望见了上海的影子。

货船靠着最西边的栈桥靠岸,一阵寒意就扑面而来。

程望舒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棉袄,盯着甲板上的舵工‘吴三’,他是老刘头拜把子的兄弟。

“到了。”程望舒沙哑的声音透露出些许疲惫。

老刘头低声问:“林家接应的人在哪里?”

林文谦抖开包袱,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整齐的叠着几套洋装和几件长衫,他皱着眉拎起长衫扔给程望舒他们,“码头巡捕专查生面孔,牙齿和指甲都要做旧。”

“好。”

接着林文谦掰开一块馊硬的烧饼,递给众人:“嚼几口,把牙齿染黄,别咽。”

林文慧抓起灶灰就往脸上抹,将发辫盘进黑灰的头巾里,却被林文谦一把按住:“你不能扮苦力。”

说完他拿出一件半旧的衣服,衣服上还沾着油渍:“这是随行船员齐叔女儿的旧衣裳,她的身量和你差不多。”

林文谦说完抬手看了一眼怀表:“巡捕换岗还有三分钟,分三批走。”

等六人整理好着装,远处的巡逻队刚好完成第三次巡逻,林文谦敏锐地捕捉到这个间隙,迅速做出手势,接着六个人迅速且默契的分成三批,混入码头上忙碌的苦力当中。

首先出发的一批是林文慧和陈朝阳。

只见林文慧嬉闹着蹦下船,转头冲船上的船工大喊一句:“阿爹,我干完活啦!我去去就回!”

她装出一副乖巧摸样,趁巡捕不注意,一溜烟就扎进人群里。

陈朝阳和船员合力扛着货箱,两人混迹于搬运队伍只见,悄悄混入人群。

紧随其后的是老刘头和顺生。

老刘头压低声音对顺生说:“等会我骂你,你就只管低头。”说完他就抬脚大力踹向货箱,茶叶散了一地。

老刘头愤怒地揪起顺生的衣领大吼:“小赤佬,英领事的货你也敢摔?”

顺生缩着脖子不敢吱声,码头上别处的两名监工跑来凑热闹,老刘头摸出一些碎银塞过去:“弟兄们喝茶,这点小事我来就好了。”

最后一批的是程望舒和林文谦。

程望舒头戴一顶灰扑扑的帽子,将帽檐压得极低,和林文谦一起搬运着货箱,货箱里是他们的行李,表面用茶叶覆盖起来,两人走的胆战心惊,程望舒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同时心中默默祈祷能顺利完成。

可是没过多久背后却响起警哨声,两名安南巡捕拦住他们的去路:“执照?”

林文谦背脊一阵发寒,同时面无波澜地说:“两位爷,咱们是闽南林家的,货单在吴三爷手里。”

两名巡捕却没有想要放过他们的一丝,只见其中一名矮胖的巡捕掏出腰间的手枪,用枪杆挑起程望舒的下巴,接着用生硬的中文说:“巡捕房悬赏私闯码头者,我看你眼熟得很。”

l旁边的那名巡捕用枪管挑开货箱的一角,绿色的茶叶露出一角。

林文谦在一旁心都揪了起来,他和程望舒对上眼色,突然假装跌倒,带着货箱扑到一边。

程望舒顺势就瘫坐在地惊慌:“我的老天爷啊!这可是英领事的最爱的铁观音,这可怎么办啊!”

那名矮胖的巡捕此时早已不耐烦,他拉起枪栓对着程望舒。

远处突然传来老刘头的吆喝声:“吴三爷,那可是英领事的货单,您倒是快点呀!”

吴三小跑着递上货单,边说边点头哈腰:“这两位是新来的伙计,不懂规矩。”

巡捕听完,枪口微微偏移,眼睛却死死盯着地上的程望舒。

林文谦趁机往巡捕口袋里塞了一包硬物:“天气冷,给爷打打酒喝。”

巡捕满意地掂了几下口袋的银元,踹了程望舒一脚:“滚吧。”

话音未落,林文谦就扶起程望舒,两人接着扛起货箱就仓皇逃离。

六人在法租界里悦来客栈后巷汇合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下午三点)了。

此时一辆运泔水的骡车正巧从前边经过,车辆走过的声音盖住了他们的交谈声。

林文谦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掏出胸前的怀表看了一眼:“分批进客栈,行李记得别沾灰。”

程望舒和林文谦是最后一批踏入悦来客栈的,客栈的柜台上的挂钟的‘滴答滴答’。

客栈老板一边叼着烟斗一边翻着登记簿,瞥见林文谦的西装身影,他懒洋洋地说:“通铺一晚五角。”

林文谦不屑地敲了敲桌面,接着说出一口流利的英文:“Two rooms, stay for five days.” 说完在面前的纸上签下一串签名。

客栈老板抽着烟的手一顿,皱着眉盯着他龙飞凤舞的签名,从抽屉里扔出钥匙,掏出口袋里的真丝帕子猛擦钥匙,并且热情地说:“外国人啊!您早说呀!楼上左转最里两间天字房临街,夜里还能听到教堂的钟声呢!”

顺生则在一旁扛着两箱发霉的茶饼搬上房间,箱角还带着河泥。霉味熏得店小二直皱眉头。

五分钟过后,六人聚集在二楼的最里间。

老刘头推开窗户,探出脑袋,警惕地查看四周,看了一圈没有异常之后,关上窗户。

“等申时去接头。”林文谦把箱子里的英文报纸摊在床上,“现在,顺生和刘叔留在房间应付查房,其他人分批从后门走。”

马车碾过法租界的柏油路,慢慢拐进西郊土路,程望舒掀开车帘看见几条野狗在路边刨食,远处房屋上的木牌“安寿棺材铺”几个字看着就知道经历了风吹日晒,屋檐下挂着的灵幡朝东飘着。

林文谦和林文慧穿着洋装走在前边,程望舒和陈朝阳扮作侍从跟在后边。

棺材铺里一名穿学生装的少年正在踮脚擦拭柜台,一见来人就扔掉手中的抹布连忙上前:“两位客官想订什么寿材?雕龙还是刻凤?”

程望舒站在后边默默关注着这个少年,少年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通红的小臂,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嘶哑。

林金麟摘下礼帽:“龙凤不压邪,要妈祖踏浪。”

少年听完瞳孔一惊,连忙冲后院喊:“师傅!师傅!”边喊还边关上大门。

后面帘子被掀开,出来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中年人,他左手还握着工具,眼睛扫了一眼:“后院看料子。”

地窖入口藏在后院柴堆的青砖下面。中年人准备挪开砖块,程望舒弯腰就想帮忙抬石板,却被中年人一把推开:“外郎别碰机关。”

地窖里的台阶长满了青苔,林文慧走的时候高跟鞋不小心崴了一下。

陈朝阳从怀里摸出洋火点亮油灯,火光里映出地窖里面的样子。

五人围坐在桌前,桌子上的油灯将五人的影子拉长在石壁上。

老李拎起茶壶给众人倒水:“我叫李育华,叫我老李就可以了。”他抬起下巴指向门外:“先前门口的是我的徒弟叫生生,嗓门大但腿脚利索。”

程望舒刚准备张嘴询问情况,老李突然将茶壶重重得砸在桌上,说:“昨晚巡捕房从曹家商船里搜出半截□□,这几天码头上多了三队暗哨。”

程望舒握着茶杯的手一颤,半杯茶水泼湿了袖口,林文慧见状连忙拿出帕子帮他擦拭,却被他甩开:“阿诺呢?有没有她的消息?”

老李从怀里掏出一张旧报纸,头条照片是程镇峰站在博爱疗养院门口作秀,旁边的程颐诺被人拖着,面色惨白如纸。

“那家博爱疗养院是日本人在操控着,门口的岗哨看似是普通人,其实是日军伪装的,而且每日子时都有日军卡车出入,车撤印极深。”

“车上装的是重物。”陈朝阳拔出匕首,用刀尖挑着灯芯,“不是货物,就是人。”

“人?”程望舒猛的站起了身,椅子被连带着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阿诺该不会已经……”

林文谦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坐下!你想把巡捕招来吗?”

老李看了一眼程望舒,说:“程镇峰需要她活着当幌子,登报'大义灭亲'骗老百姓,背地里却把她送进日本人的地界,是不会轻易动她的。”

林文谦抿了一口茶水,手指在杯底摩挲着:“还有吗?”

“还有更奇怪的!”老李接着说:“先前有路过拾荒者说:‘半夜常听见里边有惨叫,像是鬼哭一样。',那位拾荒者试过上报巡捕房,但巡捕房的人从来不管。

陈朝阳在一旁眯起眼睛,思考着:“看来这个疗养院披着一层狼皮啊。”

老李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份《申报》。头条照片里三个女学生笑靥如花,标题却令人触目惊心:“沪江大学三名女生夜归失踪,警方称系自行离校”。

“这月第四起了。”老李的指甲指着女学生的照片,“在校女生、纱厂女工,都是年轻的女生。”

林文慧抓过报纸,疑惑地说:“可这和阿诺表姐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老李展开虹口区的地图,指着上边说:“我查过了她们在失踪前都去过虹口区的这个区域,离疗养院只有两条街。”

陈朝阳用手帕擦拭匕首,说:“日本人缺苦力吗?女人能抗多少货?”

“这是我能弄到的日本陆军医院档案。”老李指着桌子上的档案袋右下角的日文标题‘低温耐受性测试’,“他们管这个叫医学研究。”

林文慧好奇地想打开档案袋,老李却按住她的手:“丫头,先给你表哥看。”

程望舒一把抓过档案袋,却在看清里面黑白照片的瞬间双手僵在半空,照片上的少女被固定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双腿浸在铁桶里,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颜色。

程望舒咬紧牙关,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一样:“一群畜生!”

陈朝阳扣住程望舒的肩膀:“呼气,慢慢吸气。”“继续说。”

程望舒的声音在发抖,指甲扣进手心的旧疤。

老李翻到档案末页,上面模糊的照片里,许多尸体冻硬的躺在板车上,脚趾黑的像炭。

林文谦看到这突然眼前一亮,皱着的眉头也变得舒展开来:“先前报纸就说程家囤积大量液氮,看来他是为了帮日本人搞这个研究,那那些失踪少女估计是用来做这个实验的。”

茶杯被“哐当”砸在桌子上,程望舒突然站起身,急切地说:“现在去疗养院。”

“坐下!”林文谦在一旁拽住他的胳膊,“你要害死所有人吗?”

“阿兄,阿诺很胆小的。“程望舒一拳捶在石壁上,“她生冻疮都会疼的整夜睡不着。”

“喝口热的,我还没说完,有个消息很紧急。”老李默默推过茶杯,“线人传来,程镇峰跟日本领事说林金麟和苏联人暗地有密切往来。”

陈朝阳生气地将匕首钉在桌上,低声怒斥:“放屁!”

“他这是想借日本人的手。”程望舒愤怒地捶向桌面,桌上的茶具被震的乱跳,“林家倒了,掌握的航线就归他的了。”

林文慧一把攥住老李的胳膊:“李叔,程家和林家是有仇,但为什么要到灭门的地步?”

林文谦突然冷笑:“十年前阿爹截获程家走私鸦片的船,烧毁并公开登报谴责,青帮逼程镇峰当众跪在十六铺码头赔罪,而那船鸦片就是青帮托程家运的。”

林文谦说完地窖里顿时死寂,油灯的火芯在众人脸上狰狞地跳动。不过一会,老李的声音率先打破这片沉寂。

“程镇峰的生母和嫡母。”老李悄悄压低嗓子:“坊间传他的嫡母是被他杀害的,生母是被吊死的。”他还比划着脖子,“程家老仆说佛堂里有宝贝,程镇峰每天都要在那待上两刻钟。”

程望舒抓着桌沿:“我九岁那年误闯佛堂,父亲用鞭子抽得我三天三夜都起不来床。我瞧过那里,屋里供的是观音,和大多数佛堂一样。”

程望舒用手指轻敲桌面,思考良久后开口:“咱们分头行动,我熟悉程家的布局。”

林文慧看着程望舒满是心疼,刚想上前安慰,却被陈朝阳摇头制止。接着陈朝阳站起身,说:“那我和顺生进疗养院。”

林文慧眨着眼睛,凑上陈朝阳面前:“我呢?我呢?”

“你去周围打听消息,城隍庙那边有很多码头工的妻子算运势。”林文谦露出微笑,“我去联系上海的记者朋友调查日军的罪行。”

林文谦看向老李:“李叔,这段日子麻烦你辛苦一下,帮我们继续打探消息。”

老李从桌底下抽出一份《大晚报》:“每天下午三点,看第三版广告栏。如果是‘安寿棺材铺招学徒’代表安全,如果是‘招账房’就是有危险。”他顿了顿,“要是登‘急售楠木寿材’,立刻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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