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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和煦

最近李玲女士“行程”格外多,类似今天要聚会,明天要忙着逛街,微信聊天更是不断,祝南枝下班回家都看不到她人。

这天晚饭过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李玲女士心不在焉,时不时手机微信提示音就响起,回消息时脸上还挂着笑。

祝南枝咬口苹果,看自家母亲一脸的笑容,好奇究竟是在跟谁聊天,这么开心。眼睛边往手机屏幕上瞅边开口:“妈,你在跟谁聊天啊?”

李女士忙着回消息,没及时回话,到是她旁边的祝父祝国庭悠悠回答说:“当然是她的小姐妹喽。”

“小姐妹?是孟阿姨吗?”

“不是”,李玲回完消息说,“是上次聚会的大学同学,还挺聊的来的。”

“大学同学?”

“对啊,之前上学时到是没和她有多少交流,没想到我俩这么聊的来,兴趣都一致,早知道就应该在大学的时候玩到一起的。”李玲叹一声,颇有些感慨意味。

“这样啊。”祝南枝又咬口手中苹果。

“就是上次跟你提起过有个很帅儿子的那位,她儿子还跟我们吃了顿饭呢。”李玲特意跟祝南枝提起。

“你们姐妹吃饭叫上她儿子干嘛?”祝国庭问李玲。

“对啊,为什么?”祝南枝也好奇。

“他来送她妈,就邀着一块了呗,”李玲别别扭扭说,她才不要说是她自己怪喜欢他的,想让他做女婿呢。

李玲赶忙扯开话题,“而且人家还特意给我们当司机,陪我们逛了一天。”她努力在他俩面前刷未来女婿好感。

“嗯嗯”,祝南枝无心听这事,敷衍回应。

李玲看自家闺女这样,心里默叹口气,道阻且长,不能急,得慢慢来,但又担心那么好的女婿万一被别人抢去可怎么办。

内心焦灼,天人交战,一番“斗争”后,做了一个决定,立马拿起手机噼里啪啦输入,然后一键发送,看到回复后,露出满意笑容。

这天,何许被何母孟丹芝叫回去吃饭,他一进家门,就看到自家母亲笑眯眯坐在沙发上看他,何许一看这情况,就觉得不对劲,肯定有事。

他慢悠悠走过去,说:“怎么,孟女士,有事儿?”话语中带着慵懒,又有些漫不经心,看似疑问句,实则陈述。

孟丹芝放下手中茶杯,说:“这周末陪我参加个饭局。”带着不容拒绝口吻。

“和谁?”他问。

“你李阿姨”,抬眼看他一眼,“还有她女儿。”

“可以啊。”何许干脆答应,不带丝毫犹豫。

他这干脆利落的模样有些让孟丹芝吃惊,“你知道去干啥吗?”她问。

“很明显啊,就是想让我俩认识认识呗,再往好方向就是发展发展。”

“既然知道,你怎么答应的这么快,以前你可不这样啊?”孟丹芝看面前自家儿子,他以前可不这样,一遇到这事儿根本抓不住他人。

“因为挺喜欢的。”何许撂下一句,转身回房。

“???,你说清楚啊!”孟丹芝可就更好奇了,头转向他离开的方向喊。

“到时候再和你说。”尾音消失在关门声中。

何许那边解决的倒是容易,反观祝南枝这边就有点儿困难,着实让李玲犯愁,若把实情告诉她,她指定不去,所以犹豫再三,李玲最终决定不告诉她实情,只是说吃一顿饭。

“周末我和你孟阿姨约了一块吃饭,你也一起去吧。”李玲告诉祝南枝。

祝南枝:“你们姐妹吃饭我去干嘛呀?”

“你还没见过呢,上次孟阿姨还说要见见你,趁这个机会去吧,也是出于礼数。”

祝南枝听这话也在理,便点头答应。李玲见她点头,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有了着落。

周六那天,阳光正好,温度适宜,街上人来人往。在等绿灯间隙,何许将车窗完全降下,手肘撑在上面,另一只手闲散搭在方向盘上。

“你跟你李阿姨的女儿认识?”副驾驶上的孟丹芝偏头问他。

“嗯,认识。”

“真的?!”孟丹芝一听,两眼发光,“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唉,她对你的印象好不好啊……”

一连串问题一个接一个抛向何许,他直接被弄笑了,“妈,你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呀?”

“关于你俩的都给我讲讲。”孟丹芝迫不及待道。

“这么跟你说吧,我对她一见钟情,很喜欢她,更想娶她,您未来的儿媳妇也只能是她。”

几句话,简言意骇,一字一句从他口中说出,表明立场与态度,孟丹芝悉数听进去,也已完全清楚他的心意,不再多问。

“所以,你儿子未来的幸福还需您多帮忙些。”绿灯亮起,何许启车。

“放心,我看上的未来儿媳可不能跑喽。”

“还有先别说我俩认识的事,我担心她会不自在,您就当我俩还不认识。”何许想到祝南枝那慢热的性子,应该会对这事挺排斥的,更别说两人认识了,于是特意叮嘱他妈。

孟丹芝看自家儿子媳妇还没八字一撇胳膊肘就往外拐的模样,温柔笑起来,说:“好,我不说,放心吧,这种事我还是清楚的。”

李玲,祝南枝到的时候是十一点半,祝南枝推开包厢们进去时,看到一位既端庄又温柔的女士安静坐在那儿,“让你久等了”,李玲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紧接着祝南枝就看到那位女士笑着站起,向他们走来,“没有,我们也是刚到”,话语温柔平和,孟丹芝又看向祝南枝,说:“这就是枝枝吧,真漂亮。”

“这是你孟阿姨。”李玲在一旁说。

“孟阿姨好。”祝南枝打招呼。

“你好,早就听你妈说起你了,今天终于见到了。”孟丹芝笑容亲切,手轻轻握上祝南枝的。

手上传来丝丝缕缕暖意,祝南枝看着面前的这位阿姨倍感亲切,觉得她的相貌有些熟悉,尤其是笑起来时。

李玲问:“小何呢?”小何?不是说就我们三个人?怎么还有一个人?祝南枝微蹙眉满脸疑问看向她,李玲特意躲避,装无事发生。

祝南枝一看自己妈这幅心虚的模样,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旁边孟丹芝回话:“这房间的空调坏了,他去找服务员跟我们换一间。”

祝南枝下意识寻找空调,发现空调安安静静伫立在那儿。

这时,包厢们再次被推开,三人应声转头,何许从外面进来。在看到何许的那一刻祝南枝当场就愣了,睁着大眼睛看向他所在的方向,满脸震惊。

他怎么会在这儿?!

几秒后,似是反应过来:

何许?小何?他就是小何?!

何许进来后,往祝南枝那方向瞅一眼,随后嘴角扬上一抹不知名笑容,两秒后,眼神转移,看向两位长辈,说:“抱歉,李阿姨,让您久等了。”

“没有,小何,不用这么客气。”李玲笑着客气道。

何许笑,点了下头,“好。”

“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李阿姨的女儿,南枝。”孟丹芝握住祝南枝的手向何许介绍。

祝南枝刚一直注视何许,还没从他就是小何的事中反应过来,这么一介绍搞得她有些愣,呆呆地看着孟丹芝。

直到何许低沉的嗓音响起:“你好,南枝,我是何许。”手伸向她,悬在半空。

祝南枝转头望他,接着低头又看向那悬在半空、骨节分明的手,想起他俩第一次见面也是这般场景,等她伸手。

她抬头,眼神对上他的,一秒后,伸手,轻轻握上那指尖,再次感受到那独属于他的温热。

何许在她握上的一瞬,反手紧握住她的,又在她怔愣的眼神投来后松手,若无其事对两位长辈说换房间的事。

在去新房间路上,两位母亲走在前面交谈,何许、祝南枝他俩走在稍后方。祝南枝往前方看一眼,见前面两位谈得正欢,应该无暇顾及他俩,于是低语偷偷对身旁的何许说:“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在这儿啊?”

何许一脸无辜,一副不知情样,“我也不知道啊。”

祝南枝仔细打量他,妄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他又是一副不知情样,她不得不相信,最后默叹口气,无奈说:“好吧。”

何许看她这幅已焉了的模样,笑着压低声问:“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祝南枝又长出口气,低低道:“感觉我们两位母亲正在撮合我俩。”

“看样子应该是。”

“那你……”

祝南枝后面的话没来的及说,服务员已带他们到新房间。

两位长辈坐在上位,何许紧挨着祝南枝坐在他们对面。点菜时,何许先照顾两位长辈意愿,然后又按照祝南枝的口味点了几道她喜欢的菜品。

一顿饭下来,祝南枝倒没感到任何不自在,反而很舒适放松,自己也是打心底喜欢这位孟阿姨。

临走时,孟丹芝和李玲借玩的由头单独留给他俩相处空间。两人站在餐厅门口看两位母亲离开的身影,何许转身对祝南枝说:“带你去个地方。”

“好。”祝南枝不带犹豫说。

何许看着她笑,她也跟着笑。

车子驶离城市,最终来到海边。两人下车,沿着栈道慢慢往里走,停在最靠近海的一端,祝南枝望着海面,问出那个没来的及开口的问题:“今天的事,你的想法是什么?”

何许慵懒地俯靠在木栏上,听到她的问题后,起身,转身看向她,说:“我觉得挺好的。”

祝南枝侧头,额前发丝被吹到脸侧,她顺手勾到耳后,抬眼看他。何许看她这一系列动作,几秒后,又缓缓开口:

“我其实一直在等一个契机”,眼神直盯她的,“一个告白的契机。”

栈道下海水接连不断冲刷沙滩,激起一层白浪,海风夹杂潮湿水汽吹来,裙摆贴着小腿侧,发尾纷飞,祝南枝眼神一颤,心跳也因他这一句话加快。

接着又听他说道:“聚会那天其实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祝南枝错愕,眼睛不眨地看他,是在等他开口,等一个答案。

“第一次见你时,你怀里抱着一束花,不知和谁讲着电话,笑的格外好看,我无意间撇头,就看到这一幕,那时脑海里奇妙地蹦出个词——“春风””。就像那股春风无意闯入我的世界。

“本以为只是一面之缘,但在那次聚会上再次看到你还是挺惊喜的,于是,那次之后我就不打算“放”过你了。”

说到这,何许轻笑声,似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恶,像个小人,然后他又开口:“所以,之后我无意间知道我妈和我说的李阿姨是你妈时,我就特意在你妈面前刷存在感,包括今天的饭局我也是提前知道你会来。”

话音停顿几秒,眼中蓄满温柔又复杂的深情,低沉嗓音响起,语气认真且郑重:“而我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一步步靠近你,我想让你知道,在这茫茫人海中总有一个人是特意为你而来的。”

祝南枝被他这一大段话弄得慌乱,大脑完全空白,早已停止思考,心狂跳不止,似要冲破胸腔。

远处的海水依旧一股股地往海岸上涌,海浪声、风声交杂在一起,听不真切。

祝南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从胸腔涌上来的复杂情绪逼得鼻头发酸,眼眶泛红。

何许将她脸侧的发丝别到耳后,看她几秒后说:“祝南枝,我喜欢你,请你在这个初夏和我在一起吧!”

他说,在茫茫人海中总有一个人是特意为你而来的

他说,祝南枝,我喜欢你,请你和我在一起吧

祝南枝都听到了,她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笑着点头说好。

他们于春相遇,于初夏相恋,而他们的故事会如即将来临的盛夏般炽烈且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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