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着木卓巴尔山有许多村落小镇,最近的镇子名叫八宝镇,离扎基寺有十几公里路,镇子不算大,古香古色,旅游旺季游客众多,也算繁华。
江同舟与关琮月并排走着,身后跟着兰青卓玛,她平时也难得下山,整个人也显得格外开心。
八宝镇四面环山,溪流蜿蜒,成群的牛羊及错落有致以及藏居村寨星罗棋布,厚实的石墙,坚固而庄重,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精雕细琢着素油画雕塑,平坦的屋顶上,偶尔可以见到红星红旗,五彩斑斓的经幡,在微风中轻轻舞动。
正巧赶上镇上的“白拉姆”节,繁华的街道上随处可见色彩艳丽,编织精美的藏袍藏绣。
让江同洲大饱眼福,还有三五成群的年轻姑娘穿着华丽绚烂的藏服,在街上找男性讨钱。
并不宽敞的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偶尔还有牦牛、藏羊穿街而过,看到的人都会纷纷避让。
“今天是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吗?”
“今天是我们的“白拉姆”节,也叫仙女节。”关琮月也没想到自己会歪打正着带江同洲下山遇到了“仙女节”。
青兰卓玛兴奋的补充道:“这一天,藏地的女子都会早早起床梳妆打扮,集体相约外出游玩,去煨桑、为班丹拉姆女神供奉糌粑和酒,到白拉姆像前焚香祈祷,为自己的将来许个好愿。希望女神能保佑自己永葆青春、美丽常驻。”
说话间,一个小姑娘挡在了江同洲面前,她怀里的小羊不安的“咩……咩……”叫着。
“阿佳,和我的小羊合个影吧?一张照片只要十块钱哦!白拉姆会保佑你们的!”她说着还指了指脖子上挂着的相机,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来。
在藏区有很多小孩,专做这种生意给外地游客的。
江同舟下意识往身侧看了过去,望着她那张白皙地面庞,此刻自己和她宛若两个外地游客,片刻的恍惚,与记忆中的小女孩重合在一起。
她,真的不是那个人吗?
江同舟心中疑惑,却并没有多说。
关琮月已经抱起了小羊羔,转头看江同舟还愣在那里,冲他招了招手:“站着干什么,你难道不想拍照吗?”
江同舟走了过去,与她并排站在一起。
“阿佳阿吉你们站近一些!”
小女孩招了招手,江同舟往旁边靠,他这才举起了相机,‘拉擦’两声后,得力拍的相纸缓缓吐了出来。
照片中,高大俊朗的男人与穿着藏服的女人并排而站,两人靠的距离有些近,姿态显得有些暧昧,怀里还抱着小羔羊,显得宁静又美好。
江同舟看得有些愣神,片刻后才将照片收了起来。
然后,转过头冲关琮月笑笑:“你说丁真看见这张照片,它会不会吃醋?”
“可能会吧。”
拍完照后。
江同舟从钱包里拿了张50出来,递给了女孩,“剩下的钱不用找了。”
女孩冲他吐了吐舌头道谢:“谢谢老板!白拉姆会保佑你们的!”说完后,便一溜烟地跑了。
等到人走远了,关琮月才冲他挤了挤眉毛,笑着:“你干嘛多给她钱呢?是觉得她在讨生活吗?”
“嗯?”江同舟疑惑,不明白她是怎么看出来。
才听见关琮月解释:“今天是白拉姆节,女孩有上街找男人要钱的习俗,刚刚那个女孩脖子上用红绳挂着的是上等的天珠,品相绝佳,价值连城。她只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为她的乞讨增加一分尊严和乐趣而已。”
江同洲忽然为自己的举动感到一丝惭愧,也忽然意识到,在这片土地上,能够打动人心的也许不是金钱,而是真诚与信仰。
关琮月所说的扎西拉住在八宝镇的中心,三人从村口顺着集市广场的水泥路走了一会,就到了扎西拉的家门口门口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在门槛上用石头在地上画画,见到关琮月,兴高采烈地丢下石头,跑过来拉着关琮月和青兰卓玛,朝屋里走,边走边用江同洲听不懂的话喊:“阿嘎,阿散莫来啦!”
屋内布置得极具康巴色彩,房间还堆着一些氆氇和藏族传统的手工制品,古朴雕刻的藏式家具,墙壁上挂着唐卡,细腻的笔触和神秘的画面给整个房间增添了浓厚的宗教氛围。客厅里面供奉着佛像的佛龛。
扎西拉靠着“冲丝卡垫”坐在椅子上,屋子正中火塘上烧着刚煮开的茶水,温暖的阳光洒在色彩鲜艳的地毯上,透过窗户刚好可以欣赏终年积雪的神山和扎基寺佛光普照的金顶。
屋子布置的简洁而温馨。虽然有七十多岁了,可扎西拉依旧神采奕奕,双眼深邃而明亮,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犹如高原上明亮的星星。
见女孩带来了客人,扎西拉热情地迎了上去,和煦的笑容照亮脸上每一道沟壑道:“小索朗措姆带来了贵客,阿散莫今天来是带来了尼拉的礼物吗?”
“老强巴,你只惦记着阿散莫得药材!”青兰卓玛故意不满的撅撅嘴。
“怎么会呢,我已经煮好了美味的糌粑和酥油茶,等着你来哩!”强巴丹珠身型高大却微微有些佝偻,身上穿着一件传统的藏族服饰,虽已有些陈旧,但依然能看出曾经的华丽与庄重。
说话间,一位穿皮毛缝制的“果秀”的藏族妇女端着满满一盘食物走了进来,她腼腆的对几人一笑,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酥油茶。“今天是白拉姆节,吃糌粑和酥油茶最好。”
强巴丹珠早就发现阿散莫带来的新客人,吃饭前和阿散莫初次招待江同洲吃饭一样,撒了青稞,敬了青稞酒,献上了寓意美好的哈达,在阿散莫得指导下,江同洲礼貌的对强巴丹珠的欢迎仪式做了回应。
仪式结束后,众人便开始吃美味的食物。强巴丹珠边捏着糌粑搅拌着酥油茶,边对关琮月说:“你们的相遇,就像‘糌粑遇上酥油茶’嘞!”
“老强巴不要胡说,我们只是朋友。”关琮月用藏语解释。
强巴丹珠哈哈大笑,“只有完全融化吃到嘴里,才知道有多美味,你说呢?”
江同洲听不懂藏语,对于强巴丹珠那句“糌粑遇上酥油茶”也一知半解,看着关琮月脸上泛起的潮红,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欣喜。
饭后,关琮月留下了带来的草药包,作为扎西拉的强巴丹珠,会把所有草药包分发给八宝镇的家家户户。
出了强巴丹珠家,江同洲发现还有一些草药包没有送出去。
“这些草药包是要送到其他地方的。”关琮月注意到江同洲的疑惑,解释说。
“送到哪里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
关琮月带着江同洲在小镇转了一圈,走到镇子的西面时,江同洲看到空旷的草场地上垒了一个坚实的石台,石台上面摆了一个箭垛,石台下面还有一口大铜锣。
箭靶上留着几根残箭,风吹箭响,说不出的苍凉。
关琮月眺望着不远处的石台,笑着给江同洲解释:“这就是青兰卓玛说的射环。八宝镇的男子如果看上了哪家姑娘就会请媒人来见证,对女方家提亲,女方就会要求男方来这里射箭,射中一环,媒人就会敲一下大铜锣,射中十环,就敲十下。让街坊邻居们都听到,那家的姑娘就会知道求婚的男子是个盖世英雄,如果没有射中,姑娘家光听见有响箭响,但是没有铜锣,可能就根本不会答应见男子了。”
越过石台,就出了八宝镇,三人搭了一辆车,顺着小镇外的公路又大概走了四、五公里左右,车窗外雪山为伴,山海相依,偶尔点缀田园阡陌,佛塔桑烟,一派美景。
汽车平稳地沿着公路一路前行,最终缓缓地停在了一座工厂前方。这座工厂的规模并不大,江同洲粗略估计大约有1000平米的样子。规矩的红砖墙显得格外醒目,与周围如诗如画的自然美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上去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我们的目的地到了。”汽车把三人留在了工厂前的空地上,关琮月回眸示意江同洲把草药包从车后备箱取下来。
相隔十几米,江同洲见工厂厂房外围了一圈红砖墙,砖墙门口拦了一道铁椅大门,大门修了一座十来平米的门卫室,此刻门卫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条提醒事项健硕的藏地牧羊犬英姿飒爽地守在门口,双目炯炯有神的打量着三人。
“这是做什么的?“
“这是八宝镇唯一由女人组建的藏皂加工厂哦!”青兰卓玛自豪地介绍。
江同洲知道在很多少数民族地区,女性社会地位都比较低,只能相夫教子,没有经济来源,“剩下的药包就是要送给这些女工的吗?”
“是的。”关琮月点头。带着江同洲朝工厂大门走去。
牧羊犬似乎认识关琮月,很乖顺的朝三人摇头摆尾表示欢迎。看来关琮月是这里的“熟客”。
刚走进大门,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藏族女人就满面和善出来迎接三人,“阿散莫,你来啦!”
“最近天气冷了,我照例给你们送了些预防风寒感冒的草药。”
“你总是这么关心我们!你自己在山上也要注意身体!”卓嘎热情的带三人走进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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