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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许倾故眸间神色微微泛起冷意,不知想到了什么睫羽倏忽轻扫,既而忽然低垂。

“老师……是准备走了吗?”左尚见他忽而不再言语,猛然察觉出些许不对,轻声问。

鼻音似的一声“嗯”。

“那……何时再回来?”

“不知。”许倾故轻声,“沈哲你照顾好,那僧人我去找,你们不必动。”

他话音落下,觉得还差了些什么,再次开口:“我独自一人来来去去快,应当不多时便能回来。”

“那太医说,他配的那些药可以替他压制个一年半载。”左尚道,“至多,后年的暮春,初夏。”

“那时若是还未找到那僧人,拿到用于救治的药,他怕是……”

左尚抿了唇,闭口不语。

“嗯。”

许倾故明了。

“好好照顾他……”

“还有你自己。”

“记得按时上药。”

左尚蓦地抬眸,身前轻风悸动,带离了昔日旧忆,过眼云烟,今朝今时,是物是人非?

劲风疾掠过宫墙,忽不知为何慢了脚步。

往日少年,终成了龙椅上那傲视群雄的青年帝王,紫衣锦袍,神色淡漠了然地抬眼望来。

“陛下。”

对方张了张嘴,犹豫间千言万语终成了淡淡的笑意,他递出只红木木匣:“临走前,不去看看宜王与许望帝吗?”

“不了,没什么好看的。”

“宜王他一直很想见你。”

许倾故沉默。

有点不对劲。

他垂于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皮肉中,所幸衣袖宽大,掩去了不适。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

许倾故声音很轻。

“那便……去看看吧。”

曲折回环的宫道中,血肉交横,惨不忍睹,半大的奶猫心惊胆战迈步于血水之上,左右嗅着,似是在寻找什么。

半晌,它停在了一具尸体前。

看身上着装,应当是名宫中下等的宫女。

年龄……许是刚过及笄。

奶猫倚在她冰凉的尸身旁,轻蹭,喉中不时发出低低的呜咽,舌尖探出一小截,柔弱焦急舔舐着少女沾染血污的面颊。

通体洁白似雪,左脸黑毛。

许望帝微微愣了半晌,转开头,不再去看。

宋盼侧身倚于墙旁,抬眸而去,天光大亮,冬日晴好,不远处的宫墙头探出枝细瘦的花枝,弱不禁风间,竟能依稀瞧见宫中的岁岁年年。

这,又是第几年。

宫外。

交错街巷间,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新年间的几日,总归是热热闹闹,红红火火,人烟弥漫,阖家团圆。

唯有城南冷清静默,人烟寂寥,住在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城南府院大都为王室贵族或三公九卿位高权众者的府邸别院,这里所居住的人,要么达官显贵,要么富甲一方。

人尽皆知,心知肚明,便也敬而远之,畏而不前。

这里往日都静如荒芜人烟的荒山野岭,今日却极为反常,街巷间犬吠不止,不曾劳累停歇,哪怕无人管它,仍是吠鸣不休。

对门的府院里,一青年身着金纹白衣,袖间金丝细致勾勒,精美绝伦,天光之下熠熠生辉,一眼便可知价值不菲。

他神情淡淡,风姿雅悦,举手投足间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立于院中潺潺清池前,垂眸,抬手洒下鱼食喂给池中几尾金鲤,金鲤鱼尾金光灿灿,恍惚间,流光溢彩。

府门轻启,启门者分明轻手轻脚,却仍不免发出细微的“嘎吱”声,脚步与门响声悉数被犬吠所掩,白衣青年丝毫未动,却已是了然。

“无许。”他轻声开口唤道,感到身后那人脚步一顿,似是站定了,继而道,“让对门那狗别叫了,吵得孤头疼。”

许久,身后之人未有动静,对门犬吠依旧不止。

青年抬手拢了拢肩头裘袄,复又将手中残余鱼食尽数抛入池中,金鲤鱼尾悠晃,争先恐后抢食游去。他侧身取过一旁石桌上下人提前为他备的锦帕,细细净手,每一道指缝间皆用心擦过,不疾不徐,神色认真。

“无许?”

他将锦帕放回檀木盘中,不闻对方应答,便蓦然回身。

微愣。

清池虽静,若风至,终起清漪。

回眸轻瞥,恍若跨越千年,青史之上入竹三分的姓氏名谁,幻梦间久久凝望的那双眼,那个人,分明相思铭心入骨,却久久伫立,从不曾上前。

他不敢。

不论梦里梦外,过去将来。

静如止水,相视已久,不曾有过只言片语。

“倾……”他仅吐出了半截字音,淡然轻笑道,“原是皇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如常时,谦恭有礼,笑语待人。

一如往日故人。

轻且淡的,眸光佁然:“别来无恙。”

话音落地,又是死寂。

那久久不止的犬吠不知在何时停了,巷间清静无声,似是无人居此。

“你来……”宜王迟疑,不知如何同他交流。

时隔太多太多年,他已然不记得上一次同他如此面对面交谈,是何时,于何地,似是曾几何时,又恍若相隔半生。

许倾故又何尝不是呢?

见对方如此斟酌,他既而垂落睫羽,隔绝外界,不愿他挖空心思多想,轻声讲明来意为何:“我要离开南楚了,临走前,南楚的陛下让我来见你……与许望帝一面,算道个别。”他说罢,才再次抬起眸来。

不知在避开什么。

“你要走……”宜王微不可察地轻皱了下眉,温声,“去哪儿?”

“这个……我也不清楚。”许倾故如是说,他自己都不知为何隐瞒了沈哲病危需要他去荒山寺中寻药的事,忽想起什么,“许望帝那孩子呢?”

“天刚拂晓便进宫去了,南楚那位陛下派人领去的,说是太上皇找他有些事。”宜王唇角漾开些许不自然的笑意,“皇弟怎么忽然说起他了……”

“他今年……是及冠了吗。”许倾故转开眸,若有所思,“今年……过吗?还是像往时那样?”

“是。”宜王轻轻磨了磨后槽牙,“不过毕竟是冠礼,还是得行的,哪怕生辰与笙帝的忌辰同日,陛下都定是要为他办的。”

“那我恐怕不能赶回去为他庆生了。”许倾故忽侧眸,意味不明,“来了。”

“皇兄!”话音未落,少年明快清亮的声音自府门由远及近。

宜王闻此声神色忽而一怔,淡淡垂眸,眸中不明的神色莫测,唯浅映池中鲤往来翕忽,俶尔远逝。

足音轻快间,一袭青影明晃晃地跃入视线,腰上一紧,陌生的气息肆无忌惮,直往怀中拥去。

许倾故神思微微僵持,抬手欲推,忽而想起什么,有所顾忌般,垂于身侧隐没在衣袖中的手见轻颤了颤,终是将推拒的动作生生扼死。

所幸许望帝心底里对他敬畏与恐惧尚存,似感到怀中人身体的僵硬与抗拒,不敢多作停留,恍若无事发生,神色自若退至几步外。

衣袍下青筋暴起的手猛然松了,微软,疲竭无力。

“皇兄,你这些年去哪儿了啊……”

神思似生锈的齿轮,迟钝,滞缓,恍惚间似闻对方询问,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倾故,是你吗。”

似曾相识的语句。

“皇兄,你什么时候回北燕去啊,你先前养的狼崽我不小心给喂胖了……不过后来四皇兄要去养了,听闻现在都会自己猎野兔吃了……”

分明近在眼前,却觉远在天边。

“倾故……”

“交予你……替我……肃清……”

杂乱无章,混沌不堪。

许倾故似叹息,阖眼无神。

周遭寂然无声。

通体似失了温,冰若极寒。

“倾故。”

竟是春和景明。

温热的手试探性伸出,轻轻按住他衣袖后近乎指骨寸断的拳,暖意无孔不入,衣袖似有若无。他紧攥的拳竟就这么松了些许,反手,指尖轻触,似在确认对方存在的真实性。

那手温和而有韧劲,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强硬的不留余地。

不得不承认,宜王的确是最像他的一个孩子。

不论容貌,外表,还是喜好,性格,甚至是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与一举一动的习惯,一切都太过相像,两人像得不似父子。

比起父子,更似一人。

他终是安之若素地启眸,似无事发生。

一旁肃然而立的许望帝噤若寒蝉,偷眼瞧来,似有些许担忧之色浮于面上。

许倾故垂眸。

“怎么了?”语调平和温雅,声音低低浮于耳畔,直击胸腔中那颗疲竭迷茫却不曾停歇的心脏。

血……

“倾故……怎么了?”

“别怕……”

那个声音轻得缥缈空灵不着边际。

分明是眼前人。

“终有一日……会再见的……”

“替朕……好好活下去……”

喉腔间血腥味充斥不散。

“倾故。”

一瞬间意识回笼。

温热的指尖试探性轻触着他袖下紧擦的拳,只待他思绪微一松泄,趁虚而入扣于指缝间。

“无碍。”许倾故声若气音,“让我静静。”

那裹挟暖意的指不知探到了什么,一顿。

“无许。”宜王的声音轻淡,似是怕惊扰对方现下极不稳定的神思。

“殿下……”是个略稚嫩而又不失成熟的少年嗓音,“那狗处理好了。”

“你带许望帝出去转转。”

最好今晚别回来了。

“是。”无许应声,意下了然,显然是明了了自家殿下这话中的未尽之言。不等许望帝反应,已步至身前,稍一领首,一句“得罪了”,便揪起少年的衣领向外跑。

眨眼间不见了两人身影,更不闻人声,可见之身手敏捷。

无许……

这名字……

许倾故感到对方的指节轻蹭过指侧,带起稍许痒意,指腹摩挲无温的手背:“倾故。”

他不动声色掀开眼皮,眸光低垂,鼻音模模糊糊“嗯”了声以作回答,听不清是在应声还是在疑问对方叫自己有什么事。

宜王的瞳孔在望至他眸间时,骤然猛缩。

他那原本已愈渐清明的眸,不知在何时,已然悄无声息烟笼雾罩,虽是轻且淡薄,还不至山间晨起时大雾白茫,倒似江南水乡的烟雨霏霏,美得挑动人心弦,不失清冷孤意。

哪怕再淡薄,却仍是叫人无法忽视其之存在。

因为那双眸,那个人更为摄人心魄,至使人意乱情迷,生世沦陷,更胜于他睫羽之下的不朽胜景。

幼时蓦然一瞥宛若抬眸即见神明。

万家灯火,人影绰绰。

明明这世间车水马龙,摩肩接踵,他却仍是一眼望穿千万年。

眸光交错间,恍若隔世。

他就是他的神明。

不论曾经,亦或是未来。

他只想。

陪着他。

像现在一般。

他只有他。

许倾故,施亦难生日快乐

祝各位除夕,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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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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